“老公,你怎么出来了?” “回去睡觉。” 贺暃含着烟伸手整理我被风吹乱的头发,腕间的冷香味被暮夏的风吹到我的鼻端,凉凉的。我盯着他略显淡然的表情,知道他应该是要和林止商量什么事,所以催我回去睡觉。 不过得提一句,他这群发小至今没人知道我和林止曾经有过一腿。 “明天回家吗?” “回,你早点睡。明天上午宋绪宇过来接你,我和林止待会有事先走。” “啊?我不要!” 我连忙起身,西装外套滑落的瞬间被贺暃伸手抓住重新披在我身上。 “我俩要去B市。” “......” 明明在回忆里“B市”二字对我没什么影响,但不知道为什么此刻后背泛起了凉意。 就这样我披着西装外套站在门口看林止驾驶车辆远离主宅,消失在森林围绕的盘旋路上。 拍拍被风吹得冰凉的脸回到卧室给宋绪宇打电话,因为不想独自一人呆在主宅,不然没法应付婆婆热情的话题——打算什么时候要个孩子? 嘟—— “喂?” “宋绪宇。我,唐恩玉。” “怎么了?” 宋绪宇那边挺吵的,应该还在CGK俱乐部。 “你现在来接我吧,贺暃和林止都走了。” “......” 那边沉默一瞬,突然听到他对远处喊道,“宋绪初去接你嫂子过来,我这边还在开会。” “你开会怎么在楼下开啊?” “先挂了,待会绪初到了给你打电话,你先睡会儿。” 不给我一点反应,手机屏幕上就显示了“对方已挂断”。 他妈的,这三个狗男人,气得我头痛。 问来问去,还是没问到王术的现状。我搜索出来的也只是王术最近参与了真人秀录制,录完出来黑脸的词条。 翻着这条词条,我卷起被子没忍住笑出声。 想起那天用高跟打他,就忍不住开心。翻着翻着我竟然在这个真人秀的超话里看到了我的动态照片,不过是在评论区。粗略看了眼就是介绍我是王术的室友,夸王术不愧是王术,好看的人都爱扎堆玩。 我默默点了举报,王术是丑八怪! * 头发在室外已经吹得半干了,我横躺在床上将头发垂在床下懒得吹,在脑子里不断整理我想起来的事情,与我拼命想就会头痛的事情。 紧皱着眉头捋,一个急促到我险些捉不住的片段滑过脑海,不过很快就被我捕捉到了它的尾巴。 他妈的...... 想到什么不好,非得想到自己偷贺暃的合同文件那天。 那天(妈的,不想想): 我早早起床去二楼贺暃的书房开他的保险柜,那时我应该是脑子又受伤了,头晕脑胀,思维转得缓慢。 经过正在讨论其他工程项目的贺暃与宋绪宇,当着贺暃的面开他的保险柜。先输入贺暃的出生年月日,没打开。 回头看一眼“奸夫”宋绪宇,问他“小三,你的生日是什么时候?” 宋绪宇抬手抚摸右眉,低头看着手上枯燥乏味的文件笑,碗上的百达翡丽钻石手表散发着熠熠光芒,我在心里嘀咕着到时候把他的表骗过来。 “x年4月16日。” 他的话里透着笑,那时在我看来是得意的、耀武扬威的笑——看吧, 你男人的保险柜用我的生日密码。 我输入他的出生年月日,“滴”一声再次提示错误。贺暃倚着沙发抱枕,抱臂看着我,面上神情淡淡。 “脑子不够用就回去睡觉,恩玉。” “你等着。” 我特别不服气。试完宋绪宇的再试婆婆的,甚至连主宅那条狗的生日都尝试了,最后抱着一丝侥幸心理试了试我自己的,结果全他妈不对。 “再试两次今天就开不了了。” 宋绪宇“好心”提示我,我扭头看着身后坐的两人气得眼泪汪汪。 “密码呜是什么?”理不直,气状得很。 “公司创建日。” “我就知道呜......你怎么不呜和工作结婚!” 我边擦眼泪,边输入墙上写的大大的异常显眼的公司创建时间,“滴滴”两声保险柜的门自己弹开了。 当着他俩的面把U盘和合同取出来,拿起手机给林语郡打电话。 “我帮你拿到了,你记得把分成给我呀。” “好。” 那一刻林语郡好像在憋笑。 回头看着望向窗外的宋绪宇和端着咖啡杯正在品茶的贺暃,忍不住得意道,“狗男男给我等着,我发财了就和贺暃离婚!” ...... 操,别想了,他妈的求你别想了。 我忍不住拍自己的额头,不让自己想那个令我尴尬到脚趾抽筋的片段——太他妈傻逼了。 我伸手拿起枕头盖在头上,强迫自己在宋绪初来接我之前熟睡一会儿,但脑中浮现的细节越来越多,全是让我尴尬到头皮发麻的细节。 “操!” 我实在受不了了。翻身坐起,拼命揉搓自己的脸颊。 狗叫声和“吱吱呀呀”的摩擦玻璃的声响引起了我的注意,扭头看去,金毛犬叼着球正在挠我卧室的玻璃。 “干什么?” 下意识开口问一条狗,它放下嘴里的球继续挠,狗叫声和挠玻璃的声音很刺耳。我捂着耳朵小声催促他走,却在这时看到了方才我坐的秋千附近蹲了一个人。 那一刻,耳鸣声瞬间响起。 我以为是我看错了的时候,那人缓缓站起。花园的灯也在这一瞬间熄灭,我根本无法看清他的脸。 金毛在他逐渐逼近我的卧室时扑了过去,我顾不得其他赶紧抱着手机走出卧室往楼上跑,边跑边给贺暃打电话。 此时在远离闹市的主宅打电话报警,还不如给贺暃打电话。 爬楼时双腿都是软的。 嘟—— 幸亏只响了一声,贺暃就接了。 “老公。贺暃,你家进贼了。可能是贼,花园的灯都灭了,我,我看不清他的脸,欢欢刚扑上去了。我不知道他手上有没有枪。” 我小声敲婆婆的房门,听觉也在此刻异常灵敏,听到楼下的大门被人打开,心快要跳出嗓子眼了。 “别慌。我让林止跟安保联系了,一分钟之类赶到。” 贺暃沉着冷静的态度感染了我,我擦掉额上渗出的汗水。别无他由,我清晰地记得那时有人翻进程衍的主宅,与我面面相觑。 婆婆的房门一直没开,我蜷缩在门口的装饰架后,听着皮鞋与红木制的楼梯接触发出的清脆声,我挂断贺暃的电话,紧咬着拇指指甲不敢出声。 “谁站在那?” 安保来得很迅速,一束手电筒灯光落在那人身上,我只能透过狭窄的缝隙看,始终看不到那人的脸。 “噼啪”一声,那人踹碎拐角的窗户玻璃跳了下去。 安保兵分两路追了出去,我擦掉额上的汗慢慢从装饰架后爬出,两腿软得走不动,没几秒就接到了宋绪初的电话。 “嫂子,我快到了。” “你上来接我吧,弟弟,我走不动道了。” 别笑我胆小。 经历过那些事后,你就不会笑了。 我爬到博物架旁坐着,浑身止不住地颤抖。眼泪如同决堤,不停地往下掉。 我擦了又擦,一点作用都没有。 不想吓唬自己,但是无力的左手在我的注视下颤抖个不停,像得了小儿麻痹症似的。 嗡—— 脚边的手机震动个不停。 【贺暃】 “安保来了......不知道呜欢欢怎么样。”我擦掉鼻水往睡裙上抹,竭力压制哭声,仍就止不住地哽咽。 “去睡会儿。” 贺暃的声音罕见地柔和了,但是难以平息我逃过一劫的战栗与惊悚感。 “你家怎么这么轻易就进来了。” 说话颠三倒四,情不自禁埋怨他。 “去睡会儿。” “宋绪初待会就来了,我不敢回家了,老公。” 我是真的怕了。 现实可能与我的回忆一样,遗忘的记忆,未解的真相都在渐渐浮出水面。 “那你这几天先睡宋绪宇那里。” “贺暃。” 我擦掉眼泪,“你说我失忆的那三次是不是和这个有关系啊?” “不是,别胡思乱想了。” “滴滴”的车喇叭声在楼下响起,紧接着脚步声在屋里响起。 抬头看到宋绪初那刻,我心里松了一口气。再看向手机时,贺暃那边已经挂断了。 宋绪初什么也没问我,只是脱下外套给我披上,随后扶起我往楼下走。 经过院子看到卧室窗前那一滩血,我才意识到金毛犬出事了。 “等下,我问问安保,欢欢去哪了。” 我穿好棒球服,抓住我唯一认识的安保大叔问他欢欢呢。 “被捅了几刀,宠物医生正在治疗。太太,你先离开这吧。这里需要拆监控仪器设备。” 见他正在忙,我只好退后几步,在这时余光瞥见一旁站着的,平常照顾婆婆衣食住行的保姆,一个不好的念头让我感到浑身恶寒。 “王嫂,我妈呢?” “夫人今晚从太太房间出来以后就出门了。” “出门了?从房间出去就走了?” 她见我表情越来越严肃难看,抬起手看了眼时间。 “夫人大概是八点出发,去妹妹家了。” “你确定是八点?” “八点整。” 婆婆和保姆都很有时间观念,也是这点让我头皮发麻。 “你八点二十的时候在哪里?” “在厨房。” “夫人走后,王嫂在给我们几个做饭。” 安保补充了句。 越是这样,越让我觉得恐怖。 我指着室内催促安保进去查看,“你们查查一楼的所有门窗和后院。” 妈的,一群饭桶。 八点二十,我和贺暃刚洗完澡出来那会儿站在门口偷听的人是谁?那人肯定不是从前院走的,林止和金毛一直在前院。 当时我还以为是贺暃他妈站在门口听我俩说话,还问贺暃,“你妈还在惦念孙子呢?” 这他妈的。 越想越觉得不对劲,这人他妈的明显就窝在主宅。清晰地知道婆婆和贺暃的去向,而且应该和金毛还有点熟。 因为金毛叫了几声却一直不是攻击性的叫声,而是在灯光熄灭,那人渐渐向卧室逼近时才起了防备之心。 我揪了揪宋绪初的手,示意他赶紧带我走。后背发凉,浑身发软。 坐上车那刻我赶紧透过后视镜往车后座看,看完还不放心扭头往后看,见没有人后才放松一点点,直到车子彻底驶离盘旋的林间道路以后才瘫软下来。 瞥一眼神情严肃的宋绪初,我调整呼吸再次拨通贺暃的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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