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看着这洁白的瓷砖,高级定制的洗手台,连香薰上的简介都是外国字。 外面那个人简直是富得流油。 对了,媒体怎么报道他来着? 林知节冲完澡一边擦着头发一边点开手机,在搜索词条上输入“——绿野集团”立马后面弹出来裴也、西伯利亚、私生子、隐婚,血统的关键词。 紧接着往下滑,顶置的第一条便是一张裴也模糊的正脸照。 身着白色衬衣,戴着黑色墨镜,一双修长笔直的腿跨开,身后跟着梁秘书以及一堆灰黑西装的员工。 看样子是在公司楼下被抓拍的。 林知节看着图片翻了翻,下面则是露脸的,清晰度高了不少。那只绿色的眼瞳微缩,眉间蹙紧,看起来有些不悦。 接着,他又点进“绿野集团的词条”。 在集团下方看见了个女人,眼睛色素十分淡,琳达,四十八岁,外祖父是俄罗斯人。 这么说,她应该就是裴也的母亲,他的眼色是遗传的。 怪不得,每次看他的眼睛都觉得特别。 林知节挤出牙膏,研究了下集团性质,组织架构,还查了执照,将这家公司翻了个遍。 没有看见关于投诉或者存在劳动争议的诉讼才肯罢休。 兜兜转转,回到词条。 也就是说,绿野集团是个合法且信誉很好的公司。 遵纪守法,勤于缴税。 林知节的手落在“裴也隐婚”的关键词上,迟疑了下。 他?结婚了? 林知节侧身开始打量起浴室,没有任何关于女性的用品,柜子里的刮胡刀,洗面奶,连牙刷都只有一支。 那就是不在这栋别墅? 都说是隐婚了,肯定不会让外人知道吧。 尤其是这种豪门,藏个夫人什么的,也不算异闻。 这样想着,林知节没再点开词条,转而伸手去拿睡衣。 蓝纹条睡衣? 看起来怎么这么眼熟? 这、这不是他们监狱里给犯人穿的狱号服吗? “……”林知节沉沉吐了口气,并没有换上。又翻了翻,从里面掉出来一条黑色内|裤。 他想也没想,就往腿上套。 刚套一半,就勒在胯上了,勉强放进去后林知节面色微红。 这怎么这么紧啊? 算了,将就一下。 等推开门,恍然抬头,只见裴也背着手靠在墙面,看他出来了立即上来尴尬道:“不好意思、林队长,我……我好像拿错了,这个才是你的。” 话落,裴也从后背拿出来一条叠好的内|裤。 “刚才递给你的,应该……是我的那什么。梁秘书肯定是放错了,你应该还没穿吧?”说着,裴也脸上不觉烧得慌。 梁纪年做他的秘书也不是一天两天了,这谁和谁的贴身衣物还分不清吗? 这下好了,且不说男人的自尊心,现在羞都要羞死! 林知节面色略沉,接过:“我,穿了。” “!”裴也的目光向下移,然后说:“没、没关系。我、我其实平时也不是穿这个号的,这条缩水了,所以一直没穿。要不你脱了给我吧,我赶紧拿去扔掉……”说着说着,越来越没有底气。 林知节讪讪点头:“好。”只是那眼神一直在他身上游走,气氛怪异至极。 待他进去换下后,裴也捏着那条裤子抱头鼠窜似的逃回房间,期间差点儿被火车玩具给绊倒。 火车呜呜地开着,哐当哐当…… …… “搜!接着搜!我就不信翻遍整栋教学楼一点儿线索都没有!”陆展昭盯着现场照片,点了点屏幕,“把这里放大看看,橙子,你打电话找一下李教授,咱们把现在掌握的情况都汇报一下。” 吴橙霏点头:“好。”刚坐下,刑侦办公室的门就被推开了。 林知节提着花卷小笼包走了进来,丢在桌上径直朝陆展昭走去:“怎么样?昨天的走访有结果了吗?”说着,回头对着陈思他们道:“早餐。” “多谢林队——” “有的吃咯!可以呀,今天伙食不错啊——” 陆展昭使了个眼神,赵甫一手抓着花卷,一手递上昨天摸排走访的问话记录,嘴上油也没来得及擦上来就说:“林队,昨天我跟小刘一起去了水岭派出所,找了他们的民警要了关于唐小诗以前的家庭住址,以及家庭成员关系。发现他们家五十多年前住在平阳旧厂街,家里父母早已百年,还剩个姑姑家的儿子。据他回忆,包括户籍关系证明,唐小诗其实不是唐家亲生女儿。也就是说,唐小诗和唐德明,张兰,没有任何血缘关系。” “所以,唐小诗这条线索算是断了?”陆展昭在白板上将唐小诗的名字圈出来打了个问号。 “李长游呢?”林知节忽然发问。 “已经通知李教授下来了。”吴承橙霏说。 昨晚的那一幕在脑海中反复上演,林知节拿起档案袋:“赵吏呢?” 陆展昭立马放下笔,转身拿出一叠厚厚的资料:“查了,家里也住在平阳旧厂街,说起来,这所学校有一半的学生家里都在旧厂街住,父母是钢筋厂的工人,隔壁还有个纺织厂。平时工作忙,没时间照顾家里。海山高中正好满足住宿的条件,全封闭式管理,吃住学习都在学校,所以许多家长都选择了这所学校。剩下的,就是从其他区来这上学,或者因户籍限制,只能上这样的私立高中。” 接着,他掏出文件:“赵吏,时任海山高中的化学老师,在职期间,听说勤恳踏实,对待学生十分严厉。只不过,有一点很奇怪,这个人每个月都请假,请假理由是回家带妻子去市里看病。上回我们调查过一次,他没结过婚,所谓的带妻子看病是他自己编的。这样的情况持续了一年左右,我们还在教室办公室里找到了许多请假条。” 林知节接过文件,上面清清楚楚写着谁在几月几日请了假,请假原因,请假天数。 “现今要确认化学实验的男尸是否是赵吏,必须开棺提取他父母的生物检材。墓地的位置我已经调查清楚了,只需要验证就知道是否是赵吏。但是,学校寝室的那具女尸就没办法寻找身源了,我们连她是谁都不知道。”陆展昭噼里啪啦说了一堆,换了口气,在林知节身旁闻了闻。 好香—— 什么味道? 林知节丢下文件,蓦地转头,下意识顿住。 玻璃门外,穿着白大褂的李长游正推门而入,夹着一袋检验报告单朝他走来。 “……”林知节舔了舔嘴唇,“把结果给他们说一下。” 李长游点头,眼神从林知节身上移开。 “女生寝室的尸体与下水管道的婴儿残骸系亲子关系,女尸头骨出现了凹陷性骨折,肢体断离,符合机械性损伤。按照当时的情况来推测,死者在头部遭受到钝器撞击后,出现了颅内出血,造成头晕的现象,然后倒地不起。但是凶手并没有继续敲打头部,而是朝着她的肢体,也就是手脚继续敲打,直到死亡。” “这么说,报复性杀人的可能性很大咯?”陆展昭说,“凶手实施犯罪行为的时候,如果俩人互相不认识,肯定不会断其手脚。一般在意识到自己杀了人后,第一时间想到的就是处理尸体。藏起来,不被人发现。” 林知节:“男尸的情况呢?” 李长游:“汞中毒,胸腹部保存完好。没有皮外伤,从检测的汞含量来看,死者因注射过量水银致广泛性水银栓塞中毒。加之他被锁在实验室里,也只能等死。” 这时,赵甫开口问:“可是肚子里不是还有一本教案本吗?如果是汞中毒而死,那肚子里的东西怎么解释?而且门还上了锁,从里面反锁。外面的人进不去,谁会往肚子里塞备课教案啊?难不成他自己把自己的肚子划开塞进去的?” 林知节沉思,目光滑过物证袋。 李长游继续说:“这个问题不难解释,死者的死因确实是因为汞中毒,腹部藏匿的东西,只能有一种可能性。” 这时,林知节忽然开口:“他是死后被塞进的备案本,并且还是死亡了一段时间后,被人发现塞的。” 话落,赵甫顿时瞪大眼睛:“嫌疑人又返回现场了?还是说有第三人进入现场?这得多大的仇啊!” 林知节靠在桌沿敲了敲:“展朝,你带李教授去水岭区,申请派出所协助开棺提取生物检材,尽快把身源确定下来。”说着,看向吴橙霏:“橙子,你和赵甫一起再去查一下唐小诗这条线索。” “是——”俩人异口同声道。 林知节兜里的手机响了一声,抬眼问:“宋禄查得怎么样了?” 说起这个,陆展昭眼前一亮,急忙挪身上前将单独的一份资料拍在桌上道:“哎哎!我有情况要汇报!”好似胸有成竹,做足了功课。“我原本以为这个人的资料最难查,没想到,他是最简单最容易的。他家住在海路仄山棠区,父母都是工薪阶层,放在当时,条件算是好的了。” 陈思一听,在身后问:“既然家庭条件可以,那为什么不在山棠区的学校读书,要跑去水岭区?” “据我们调查的情况来看,总结起来就是,宋禄父母当时正在闹离婚,他被送去了水岭区的奶奶家。后来一直没接他回去,又要上学,就给他安排了一所学校。奶奶年纪大了,全封闭式管理的学校正好合适。” 林知节默默听着。 陆展朝继续说:“不过好像他们的记忆全都停留在以前,后来发生了什么事,没有人记得。并且,宋禄也没有回山棠区。”说到这里,他愁眉苦脸地看了眼林知节:“林队,这个人,在1988年的夏天消失了。所以……后面也没有什么线索。” 也就是说,出现在实验室里的试卷,唐小诗和宋禄全都凭空消失了。 这么看来,赵吏的死或许跟他们有什么联系? 得赶紧把寝室女尸的身份来源查找清楚,不然从发掘尸体到现在,案子进度完全没什么进展。 外头铺天盖地的媒体圈都在大肆宣扬命案,说到底,最主要的还是因为绿野集团这块开发区的地儿。 裴氏集团好巧不巧的,全都给碰上了。 “走访的老师同学怎么样了?”林知节问。 陆展朝面色难掩愁容:“林队,这才摸了一点儿,一个班四十多个人呢。就昨天一个下午,我连水岭区都没问出去,何况还要一个人一个人的找。” 林知节与他对视一眼,余光瞟见李长游在一旁笑,转头对着他说:“你尸检的都工作完成了吗?报告全出来了?” 李长游轻咳一声:“那到没有,不是还要去挖坟开棺么?”话毕,似乎又想说点儿什么,顿了顿。 林知节卷起资料在肩上敲了敲:“陈思——”他喊道,“走访老师同学都工作你来接手,橙子,你跟着他一块儿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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