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琪尔的反应让林辞有些惊诧。虽然杀张莹莹的凶手另有其人,但安琪尔知道是谁。 “是谁杀了她?”林辞询问,但安琪尔的状态让他并没有抱太大的希望。 果然,即使林辞没有提到名字,安琪尔仍然猛地瞪了过来,恶狠狠道:“不要再提那个贱人!” 林辞换了其他问题:“你不怕我告诉别人?” 只要不提张莹莹,安琪尔就像变脸般,马上又挂上了天真烂漫的娇笑:“你不会的~第一,没有人会相信你,我们现在可是在‘谈情说爱’。那些哨兵们都‘听到’了。” 安琪尔指了指不远处的哨兵,接着道:“第二,你所隐瞒的能力,你的哨兵所隐瞒的能力,还有现在那个空空如也的帐篷……你不会想让其他人知道的。” 安琪尔说的对,林辞确实不会告发她。他没有必要为向导的死活让自己被置于有可能暴露的危险中。 “怎么样,要不要加入我们?做一颗耀眼的星星?” 安琪尔映着灯光的大眼睛闪闪发亮,真的像是天边的星子。 “我是地上的烂泥,永远也不可能像星星那样耀眼。”林辞看向灯光照不到的黑暗,濒死的飞蛾已经没了力气,它最后煽动了几下翅膀,却无法再向光明移动半步。 它最终还是死在了光影交界的地方,头向光明,尾巴却留在了黑夜里。 “而且,我对什么星星月亮的,没兴趣。也不想没事闲的让自己死一死。” “你们找错人了。” 留安琪尔在原地,林辞头也不回地走向他的帐篷。 —————— 从原路返回已经来不及,格雷想要以最快的速度离开这里只能从正常的出入口离开——出入口就在“圆楼”。 虽然被叫做“圆楼”,那东西却与古遗迹中的筒状建筑没多大关系。 它甚至都不是一栋“楼”。 钢筋水泥构筑的墙体与岩石凿刻而成的城市格格不入,成圆筒状直插“天穹”,贯通了地下城的天与地。 格雷花费了一点时间才从5区重新回到“圆楼”下方。 沿“圆楼”转了半圈,格雷找到了紧锁的绿漆铁门——接触,融变,进入,复原,一气呵成。 再抬头,格雷看见了一个半径10米,高60米的垂直通道。 红色的光将通道内部完全染成了血的颜色——密集交错的激光束布满了整个通道,是从圆楼部墙上装备的激光发射点射出的。 这是智能AI自启的防卫系统。 格雷观察了一下发射点,确定这些激光束是可以在90度的范围内自由活动的。 而其规律……格雷从地上捡起一根碎骨,用力抛了上去。 不到5米,碎骨就被激光烧尽,只有一点灰烬落下。 格雷拉伸了一下腿部的肌肉,将作战服外套脱下系在腰间,束在靴子里的裤腿抽出挽起到膝盖位置。 如此密集的激光,受点伤是在所难免的了。但凭借自己的恢复能力,等回到林辞身边的时候,应该已经看不出什么。 脚尖蹬地,格雷像不受重力影响般,高高跃起,冲入激光束中。高大的身躯如游鱼般灵活,在光与光之间的空隙中旋转、移动,躲过了大部分的激光,只在手臂和裸露的小腿上留下了道道烧伤痕迹。 跳跃,躲闪,在下坠前蹬上凹凸不平的墙面,再次跃起…… 不过10秒,格雷成功翻出了激光通道。 这次出现在他眼前的,只有一个入口。 原来,不是三座迷宫,而是一座迷宫有三个出口。 格雷走进了唯一的入口,开始按照记忆中的路线前进。
第25章 一起睡 迷宫的三个出口隐没在漆黑一片的岔路。 最靠右侧的出口忽然闪过一道灰色的影子。 格雷按照记忆顺利通过迷宫,接着快速向来时的10道闸门跑去——必须赶在驻地的人来之前离开! 顾不上隐匿行踪,格雷紧咬着牙关,风一般跑过九十米,上一扇门还没恢复原状,下一扇被融变的门也已经开始复原。 最后十米! 格雷看到巨大照明灯的瞬间,攀上了通道顶部,像只壁虎似的,靠四肢的抓力,把自己紧紧地贴在上面。 砰! 一声巨响,通道口暂时又只剩下了月亮的光辉。 “啊!!” “快,快下来!” “要死人了!” “这是怎么回事?!” 最后一道闸门前乱成了一团:一辆低空飞车的前盖狠狠地撞上了闸门。 巨大的冲力将那先进的机器前端挤成了一摊废铁,坐在驾驶座上的司机被安全气囊包裹,不知生死。车后座的几个人尖叫着、咒骂着,连滚带爬地逃出轿厢。 那些人惊叫着跑向洞口,因巨大的垂直落差而停下脚步,但叫喊声没停。 过了四五秒,才又有一辆飞车开了进来。 “朴向导!你们是怎么办理通行证的?!为什么门没开?为什么我们的车会撞上门?!要是出了事你们负责吗?!”从事故车上下来的男人转身冲另一辆刚刚悬停的飞车上的人怒吼。 后一辆车的车门打开,穿着高跟鞋的女人稳稳地跳下车来:“你问我,我问谁?有人工作上出了错,或者你们带错了人,谁知道呢。” 果然是那个抓他和范四的向导。格雷借着明晃晃的车前灯,看到了朴向导的脸。 “我们的通行证可都是你们办的!你们这是想杀人吗???我一定会上报给你的上司的!一定!”男人可能是被事故吓破了胆,嘶吼时发着抖,还破了音。 “救人。”朴向导先指挥自己车上的哨兵去救前车的司机,然后才赏给男人一个鄙视的眼神:“你们学院派现在都这么废物了吗?随便你去和大校打报告,你们主任可是天天都在和大校吵架。” 受伤的司机被后车的几个人抬了回来。朴向导看了眼满头是血的人,挥手让他们开车带司机回去治疗。 “不行!车不能走!车走了我们怎么办?驻地不让我们带哨兵来,我们照做了。可现在,就因为这一撞,触发了警报和防伪系统,我们进不去,身边又没有哨兵保护,难道不应该先乘车返回吗?”那个学院的人领着自己的两个同伴,阻止飞车离开。 驻地的人竟然不是因为警报才来地下城的?格雷疑惑。 朴向导仅凭自己一个人轻松推开了学院的三个向导。 在飞车离去的轰鸣声中,她指指自己,又指指通道:“回去?我的权限可以关闭防卫系统,能开门。你们得进去做调查,我得进去手动关闭里面的独立警报系统。而且,我的哨兵也不在这里。”女人看了眼离去的飞车,兀自走向闸门。 随着朴向导的手指在通讯器投屏上滑动点击,金属闸门缓缓上升。 女人绕过撞毁的飞车,打开通讯器自带的小手电,顺着金属轨道照向通道内部:“不想在洞口吹风就快走。” 学院的三个向导无奈,只能跟上她,那个唯一的男性向导还在骂骂咧咧。 直到通讯器发出的光亮彻底消失在通道中,仿佛石化了一般的格雷才从石道顶部落地。 或许是因为有事故车在这,朴向导并没有关闭最初的这扇闸门。 格雷飞奔出通道,于月色下跃出山壁上的洞口,落地后再次躲进阴影之间,往向导驻地跑去。 —————— 林辞回到帐篷,在安琪儿哨兵的注视下,拉上了帐篷的门。 他没有躺回去,而是正对着帐篷的入口盘坐着。直到五分钟后,安琪儿“哭”着返回,同时也带走了她的哨兵。 因为安琪尔的出现,林辞的时间感被扰乱。 现在是几点了?哨兵什么时候能回来?他不会被发现了吧?…… 林辞感到一丝焦躁。 哗啦——面前的拉链忽然被拉开,一个人影钻了进来。 林辞还坐在门口的位置没有离开。钻进来的人很急,没注意到有人挡路,一个踉跄被绊倒了。 陌生的冷气压下来,林辞仰面躺倒在睡袋上,帐篷门敞着个不小的口子,借了外面昏暗的灯光,他偏头,看清了自己颈边的家伙。 “起来关门!想被发现吗?”林辞声音很小,格雷甚至有种他只是往自己耳边吹了几口气的感觉。 哨兵反应极快。从林辞身上爬起,格雷拉上帐篷门,缩回角落坐好。 惊魂甫定,林辞这才迟来地感受到格雷的重量。揉了揉被压得发麻的胸口,他调整位置坐起,去抓格雷的手,想同他交谈。 哨兵的行为有些出乎意料。他自以为不动声色地将手背到身后,向林辞倾身,小声道:“出了点意外,我就先回来了。” 林辞没问出了什么事,而是固执地抓过格雷藏在背后的手。 入手的触感干涩粗糙,简直不像是人的皮肤——是大片伤口愈合后的结痂。 不再顾及是否会被醒着的哨兵发现,林辞低声道:“我猜错了,所以你受伤了。” 格雷摇头:“你没错,那里确实有问题,明天我会再去一趟。” “还疼吗?”林辞自责,去L区是他丢给格雷的意见。这里没有药,哨兵的伤口只能依靠自身恢复。凭眼前哨兵的能力,这么久才刚刚恢复成这个样子的伤口,原先究竟有多严重可想而知。 格雷摇头,犹豫了下,还是用布满结痂的手轻轻握了握林辞:“一点小伤,很快就好了。” 时间已经来到凌晨,守卫中也有不少人终于敌不过困意,进入了梦乡。整个营地彻底陷入寂静。 格雷并没能发现太多有用的线索,同林辞简单交代了一下经过,两人便无话可说。 向导和哨兵体质不同,林辞该休息了。 单人帐篷只够一个人平躺,格雷努力蜷起腿,把自己高大的身躯向角落里填塞。其他被允许进入帐篷守护向导的哨兵们,想来只会比格雷的姿势更加难受。 林辞缩在睡袋里,身体的疲惫让他的眼皮开始打架,但他的精神却执拗地阻止他睡着。 将睡袋打开铺平,林辞侧身让出了大半位置,背对着格雷道:“过来睡。” 格雷没动。他想说地方太小,两个人睡就只能侧着身,林辞会不舒服,自己会打扰到他休息……最重要的是,同向导躺在一起,他怕自己有反应。 真实的向导或许并不是自己想象中完美无瑕的样子,但格雷仍对自己这种不受控制的反应带有强烈的负罪感。 格雷张了张嘴,然而没等他拒绝,林辞再次开口。 只留给哨兵一个圆圆地后脑勺,向导凶巴巴地命令道:“闭嘴!赶快过来,我困了。” 格雷在向导空出的位置躺下。 帐篷内的空间真的很小,两人的后背几乎是严丝合缝地紧贴在一起,才不至于撑破那层薄薄的塑料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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