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森垚躺在床上,心里有些焦急。 他原本是想快些探听到姐姐的消息,然后离开这个举步维艰的地方,可迟迟找不到机会开口,转眼耽搁了好几天,一点有用的信息没得到,还替他们做了不少事。 以后要是东窗事发,也不知他会被判个什么罪名。 他终于觉得自己怕是太过自信了,以为自己能在这帮人手中全身而退。自古与狼共舞的人,如果不够强大,势必都是下场凄惨。 但是他又笃定自己会性命无虞。自己对他们来说,应该还是会起到什么作用的。从一开始A就没有想要伤害他,哪怕他跟刑警队走得很近,他们都没放弃要他加入的想法。 可为什么一定是我呢? 这个问题也在汪森垚心头萦绕了好久。 汪森垚迷迷糊糊睡着了,田冬开门的声音很轻,像是很怕吵到人,连进门走路的脚步都刻意放缓了。 “你回来了。” 田冬把手里的便当盒放在汪森垚床头:“吵到你了?” 汪森垚一骨碌爬起来,心里有点奇怪:“你怎么知道我在睡觉?” “监测数据显示你的心跳变缓了。” 汪森垚恍然点头。他们还真在自己身上安了不少东西。 田冬一堆便当盒:“吃饭。”他还是那样笑着,仿佛看人吃饭是一件值得期待的快乐的事情。 汪森垚抬眼看了一眼他的笑脸,在屋子里唯一一张桌子边坐下,揭开便当开始吃饭。便当荤素搭配,有米饭和包子,分量比汪森垚平时吃的要多。已经过了午饭时间,汪森垚这会儿确实饿了,掰开筷子大吃了几口。这饭吃得并不舒服,总有一道目光围着他转。 忍无可忍的汪森垚:“你能不能不要一直看着我?” “哦,哦,好。”田冬像犯了错误的小老鼠一般低下头,摸出手机戳点屏幕,不再敢抬头。 在整个组织里,汪森垚接触最多的就是田冬。 这个小胖子性格温和懦弱,看着还有点呆,跟他那个所谓的哥哥没有一丁点相似的地方。不过他头脑确实很不错,从他给汪森垚安置的各种监控设备就看的出来。他除了能黑进各种网站,还能短时间切入监控后台,不管是干扰还是窃取信息,都很熟练的样子。想必这些年A搞的每一件事,背后都少不了他的帮助。 有那么一瞬间,汪森垚想问问田冬,有没有帮过游鱼。可转念一想,就算帮了又能说明什么,自己刚才不是还帮他去寄快递,何况以田冬这种性格,自然是对A言听计从的,问不出什么。 不过,能犯下那种怂恿未成年人抢劫的案子,或许他在互联网上有着另一种性格。 想到这,汪森垚看了一眼坐在床边玩手机游戏的田冬,一副两耳不闻窗外事的样子。他这种人也有他的好处,随遇而安。 “吃完了?”一局游戏打完,田冬发现汪森垚正盯着自己。 汪森垚指指空了的便当盒。 “那走吧。” “去哪儿?” 田冬好像有点意外:“哥哥没跟你说吗?” 汪森垚记起了刚回来的时候A的话:“说要带我见个人?” “对呀。”田冬又笑了起来。
第70章 68.谁能想到 突然多个妈 樱桃·利亚亚里字数:3047更新时间:2021-06-04 21:00:00 汪森垚整了整自己的衣服就跟着田冬出了门,他做好了左转下楼的准备,却见田冬右转去了A房间的方向,他也只好跟上去。 看来A已经把要他见的人带回来了。 田冬没敲门,而是掏出手机拨了个号码,很快门从里面打开。 汪森垚跟着田冬进屋,却站在门口紧贴着门,没再往里走。 A的这间房比他和田冬住的那间大很多,外间是一个会客室,靠窗的一侧沙发上坐着一个五十多岁的女人,穿着红色的棉服,牛仔裤,头发稍显凌乱,容貌普通,脸色算不上健康,而且精神状态不太好,目光有些呆滞。 见到汪森垚的第一眼,她呆滞的双眼忽然就亮了,完全不在意其他人,几乎是跑到汪森垚身边,把人紧紧拥在了怀里,嘴里还不断念叨着“我的孩子,我的孩子。” 汪森垚先是愣住了,随后他在记忆里挖掘到了这个人——他在警队的资料里看到过她的画像,她是霞姐。 被抱住的身体十分僵硬,从小到大,汪森垚很少被人抱在怀里。从有记忆起,他便比较排斥跟人的近距离接触,除非是特别亲近的人,才能呆在他周围一米以内的范围里。 他试着从怀抱里挣脱,霞姐察觉到了他的挣扎,放开了他。但手仍然搭在汪森垚的胳膊上,泪眼婆娑地上下打量。 汪森垚不明所以望着一旁看戏的A,不知道准备的这出大戏是什么意思。是想告诉他,他也曾经是被霞姐拐卖的孩子?他倒是很早就知道自己不是父母亲生。至于他的亲生父母,他懒得考究。反正他们都不要他,老汪和杜姐对他还算不错,除了两人偶尔闹别扭,他们对他的关注虽然略低,但是培养是比较高质量的,他没什么不满。 “孩子,你这些年过得怎么样?来让妈妈看看?”霞姐的手还搭在汪森垚身上,认认真真的模样简直就要让人不得不信了。 妈妈?汪森垚冷笑,他才不会相信自己有这样一位十恶不赦的母亲呢。 像是看透了汪森垚的怀疑,A笑道:“你不是问我,为什么一定要是你吗?这就是答案。” 什么答案? “你本来就属于这里。”A展开右臂做了个迎接的手势,“欢迎加入我们。” “如果你还是不信,”A不知从哪儿拿出了把匕首,趁着不注意,划破了汪森垚的手指,用棉签蘸取了上面的一点血液,“我可以送去做亲自鉴定。” 汪森垚面露惊诧,跌坐在地上。他闭着眼,睫毛轻颤,脸色很差。 霞姐立刻蹲在他身边,反复问着什么,汪森垚都听不到一般没有回答。霞姐又转去问A,A嫌弃地看了一眼地上的人:“晕血。” 以为自己这次认亲吓到了孩子的霞姐这才放心,但仍然紧紧守在汪森垚身边,一步都不肯离开。 汪森垚并不只是因为晕血,他在趁机仔细回想档案里关于霞姐的资料。并没有人提到过霞姐除了A和田冬以外还有其他孩子,而且看她刚才激动的样子,这个孩子似乎是她亲生的。 就警方掌握的资料来看,霞姐没有结过婚。而且她常年奔波于西南地区,什么时候还生了个孩子吗? 不知他们靠什么判断的,现在竟然认定这个孩子是我? 头晕的感觉慢慢过去,汪森垚缓缓睁开眼,就见A把椅子搬了过来,就坐在他面前,身体前倾,以一种居高临下的姿态仿佛在观赏什么小宠物,而田冬垂手站在他身边,微微抿着唇,好似有些紧张。 “你是不是在想,为什么我们认定,那个孩子是你?” 汪森垚没说话,但他的眼神表明他就是这么想的。 “我当然知道是你,你以为你为什么会在汪家长大?” 这是又一个陈年老故事了。 当年怀孕六七个月的霞姐为了逃避追捕,从西南一路奔波到了清堤市,安顿了下来。因为逃出来的时候很紧急,她只带了A,等上了火车才发现,小田冬也跟着他们一起上了车。 和其他被拐卖的孩子不一样,A是自己跟着霞姐的,虽然年纪小,但聪明伶俐,干活从未出过岔子,霞姐很喜欢他。至于田冬,他总是缠着A,像个小尾巴一样。 为了尽量不引人注意,霞姐选择在出租屋里自己生孩子,结果生产的时候出了点意外,无奈之下A拨了医院的急救电话。当时霞姐已经昏迷,医院对其进行了抢救,之后她醒转过来,一直陪在身边的A告诉她,孩子没救过来。 自己尚难安身立命的霞姐并没有流露出过多的伤心情绪,等恢复精力能下床走动了,带着A偷偷从医院跑了,他们当时连医药费都没钱付。 A是这么跟霞姐说的,实际情况却并不是这样。 实际情况是,他们三人的生活已经很难了,带着个孩子也是负累。他有心就这么了断这个孩子,迟迟没下得去手。这时走廊尽头一个捂着脸闷声啜泣的男人引起了他的注意。 从过路的医生护士的闲聊中A得知这个男人刚出生不久的孩子生病了,很难抢救过来。可怜他的妻子被这个消息刺激到昏迷不醒,已经一天了。 A在抢救室门口也见过他,知道他姓汪,是一个律师。这样的家庭条件应该不会差吧?心下一横,A便把手中的婴儿轻放在了长椅上,然后飞快闪到一边。 这里是汪律师回妻子病房的必经之路,果然他的目光在长椅上的婴孩身上停留了很久,最终他抱起了那个孩子。 他还看到汪律师打了几个电话,随后花钱买通了几个给孩子做手术的医生,跟他们说他在孤儿院已经领养了一个孩子,如果自己的孩子没能抢救过来,希望各位医生能帮他瞒着妻子,别让她伤心过度。 考虑到他妻子的身体情况,医生们都同意帮他隐瞒。 之后A跑回霞姐的病房,告诉已经醒过来的霞姐孩子出生便没有了心跳。 他后来还去偷偷医院看过,刚好碰到汪律师和妻子带着孩子出院。 “你说那个孩子是我?”听完整个故事,汪森垚依然觉得难以置信。对于二十几年前医院的管理漏洞,他知道这些确实有可能发生,但是,但是…… “你的父亲汪律师和母亲杜女士还有别的孩子吗?” 汪森垚最后只得接受了这个事实,这样也能说通很多其他一直困扰他的事,比如为什么他十几岁就会收到大量的档案资料,A不是临时起意找上他的,他应该是一直在关注着他。 “你这些年,去哪儿了?”汪森垚偏过头问身侧的霞姐,一点没有对长辈的客气。不管A拿出什么样的证据,反正他是不会认这个突然冒出来的奇怪女人的。只可惜,有这种家族污点的话,他以后怕是不能当警察了。想什么呢,就他现在做的事,难道就能被原谅了? 还是不死心吧,心底有个小小的声音在说,我又没做什么祸国殃民的大事,我这也是为了姐姐,还有姐夫。 霞姐目光躲闪,说话也没什么底气:“我,我怕被抓到,跑去国外了。” 汪森垚对她一介女流是靠什么逃走的兴趣不大,他更关注的是:“那怎么又回来了?” 霞姐正要回答,A瞪了她一眼,霞姐没敢再出声,甚至连搭在汪森垚身上的手都缩了回去。 “这些事你以后会知道的。” 这一切汪森垚看在眼里,他瞥了一眼身旁的女人,又仰头盯着A半晌。没想到时过境迁,当年人人喊打的霞姐今天竟会如此怕一个在自己手下长大的孩子。 汪森垚直了下腰背,尽量让自己看起来有点气势,问了一个无关紧要的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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