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站起来时,那些观战的吼叫声笑骂声欢呼声更加强烈了,只有那些等着继续打擂的人面色有些沉。 林森霖又凑近季无渡,“这是个高手。”这人不过前后才跟季无渡说过几句话,但是现在看起来倒是跟他很熟似的。 这些打手多多少少都是心气有点高,原本他们这个职业就是玩命的,刚看了的打斗也没有人在怕的,不停地有人冲上去,也不停地有人被抬下去。 矮个子依然稳稳地站在台上,就剩林森霖和季无渡了,林森霖没多说什么,翻身进了擂台,季无渡下意识地拉了拉面罩,双臂环在胸前沉静地看着擂台。 没有多余的话语和花哨的动作,一进场子,矮个子就没给林森霖反应的机会,林森霖的身手倒是在季无渡的意料之外,他竟然能做到和矮个子抗衡的地步,也就是说他的身手在在场人里至少能排上前五。 可渐渐地矮个子改变了战术,专攻侧方,林森霖一下子没搞清他的路数,开始变得有些手忙脚乱,最终在矮个子搅上他手臂的一刹那举手示意投降,林森霖翻身下去,拍了拍季无渡的肩头,“朋友,祝你好运。” 黎月白从不远处看到季无渡动身了,心不由地抓了起来,季无渡重伤没多久,怕是扛不住这样的打斗。 季无渡没打算拼命,他大概是知道自己的身体状况的,下面的欢呼声更大了,季无渡上台的那刹那,就预示着擂主必定在他们两个人中产生,一波一波的欢呼声将气氛推到了最高潮。 季无渡站上去时,矮个子没有跟前面一样上来就开打,而是睨着眼,打量了下季无渡。刚刚那么多场次的搏斗,他认真看了,并没有看出这人的路数,这人打法阴狠,没有路数,随机应变。 矮个子打量完他,率先出手,劈手往季无渡脖颈处去,季无渡往后一仰头的同时,伸手搅住这人的臂膀。 黎月白不由地往前挤了挤。 这人出手狠绝,季无渡不得不用了十成十的力道,这一动就牵扯到了肋下的刀伤和肩头的枪伤,他控制不住地咬了咬牙,黎月白几乎是一瞬间发现了他的不对。 矮个子趁季无渡疼痛间隙,抬脚踹了他的膝窝,季无渡吃痛单腿跪了下去,就在那□□头袭至季无渡脑后时,一把小军刀飞向矮个子的拳头,刀锋将那人的手背划了道不深不浅的口子,所有人朝小军刀的主人望去。 是不知道什么时候挤到那片黑压压的人群中的黎月白,他正满眼怒意盯着矮个子。 第103章 黎月白盯着那人的眼神盛满火药,不知道的还以为他跟这个矮个子有什么血海深仇,季无渡朝下面看过去,就看见黎月白拳头攥的紧紧的,眼底一片肃杀。 他扶着肩头站起身,不高不低地说了句,“我输了。”他努力朝黎月白使着眼色,暗示他不要生是非,而这黎月白仿佛选择性忽视他的眼神,所有人都在盯着黎月白看,冲着黎月白欢呼,大部分人是晓得黎月白的身份的,不但是他特殊的身份,更是因为他这张不可让人忽视的脸,想要记住他简直太简单了。 矮个子今天刚来,他可不知道黎月白是什么身份。他低头看了眼正在流血的拳头,眼里蒙上一层嗜血的凶狠,他抬起拳头,舌头一勾,将血渍舔了个干净。他就站在擂台上俯视着黎月白,随后,他朝黎月白一勾手,声音低沉阴冷,“上来。” 看黎月白这姿态今天这场是非打不可了,黎月白的伤势原本就没季无渡重,调养了这么多天已经没什么大碍了,刚刚在下面他有认真看这人的路数,并不是无懈可击,再加上这人连打这么多场,体力一定不比开场时。 黎月白翻身进了场子,季无渡和他擦身而过,用非常小的声音在他耳边说了句“小心。” 矮个子握了握拳头,耸了耸肩头,他看黎月白的模样,干净漂亮,手骨也不糙,看不出是个练家子,他不明白这样的人为什么会出现在他们这群人中间。他并没打算用十打十的力气和黎月白对战,仿佛擂主之位他早已稳操胜券,喊黎月白上来只是为了教训一下他的无礼行为。 然而矮个子明显想错了,他的轻敌让他失了先机,从黎月白第一脚照着他肚子踹的力度来看,他就注定要输了,黎月白卯着一股狠劲,连踹矮个子三脚,那人显然大意轻敌了,等他再想出招反击的时候,他的手肘已经被黎月白掰到身后,咔嚓一声脆响,最终以矮个子单方面被打告终,他甚至都没正儿八经地朝黎月白使出一招。 林森霖好整以暇地看完了这场打斗,黎月白和季无渡短暂的交涉也被他看了个明白,不由地在角落里勾了勾嘴角。 宋正时原本是不会过问这边的事的,但是黎月白赢了擂台的事很快就传到了他的耳朵里。这事倒是在他的计划之外,他饶有兴致地吐了口烟。 矮个子直到下了擂台也没缓过劲来,他轻敌是一方面,另一方面黎月白的招式和攻击力确实也不是他能抵得住的。有负责人站上擂台宣布黎月白获得擂主之名,底下人跟疯了似的呐喊吹口哨。 黎月白下了擂台,走过季无渡身边时,暗暗地说了句“储物间。”随后他在众人的欢呼声中出了仓库的大门,独自往自己住处走去。 黎月白一直在客厅坐到十一点,直到他听到储物间的后窗传来一丝声响。 黎月白四下看了看,客厅里没开灯只有外面的地灯照进来,他站起身摸着黑闪身进了储物间,刚进去就跟季无渡撞了个满怀,季无渡不知道是不是被他撞到伤口了,黑暗里就听见他“嘶”了一声。 黎月白不知道从哪儿摸了个手电,手电光不强,弱弱地照在季无渡身上,“衣服脱了,我看看伤口。” 季无渡没跟他犟,他在脱衣服的同时,黎月白转头在物架上取了纱布酒精和消炎药,季无渡外面穿着黑色的外套看不出来,脱了衣服才看到里面的白色衬衫已经被撕裂的伤口染了个通红,黎月白瞧见这他这模样,猛地一抬头,“这么严重?” 枪伤倒还好,不过这肋下的刀伤撕扯严重,暗红色的伤口颇有些血肉模糊,储物间没有凳子,只有一张半高的桌子,黎月白拿着药品站在原地,低着头借着手电的光默默地盯着他的伤口。 “不严重,不疼的。”季无渡察觉到他的无措,主动坐上了后头的桌子,“快帮我处理下,我回去晚了会遭人怀疑,那个林森霖,我看他不像什么好人,一个劲地想跟我打好关系。”季无渡试图转移话题。 黎月白一步一步地踱到季无渡跟前,光线有点暗,他低着头,季无渡看不到他的神色,只听得到他淡淡的呼吸,和那双不知所措的双手。 “手电给我。”季无渡接过他手中的手电。 黎月白也不开口,低着头也不知道脑子里在想什么,他拿酒精棉球将旁边的血渍擦干净,时而不停地头凑过去吹两口,每一下都很轻,很认真。随后他取了消炎药粉,轻轻地撒在伤口处,季无渡虽然没吱声,但是腹部的肌肉一下子收紧了。 “疼吗?”黎月白的颤抖的声音在这本就不很光亮的环境里显得很清晰。 “还好。” “我是说.......当时。” 当时?当时那种情况,或许他都不知道自己都受了些什么伤,比起这些皮外伤,心死了,没有求生欲才是最可怕的。 季无渡的手攀上对面人的肩头,只是朝他笑笑,“我这辈子真栽你手上了,所以从现在开始每一分每一秒,我都不会让你独自行动,你的每一步打算都要和我商量,像今天这种情况也不要出现,我当真不能再经历之前的那段日子了。” 黎月白往前一步轻轻地拥住他,“对不起。”黎月白也不知道他在对不起什么,或许他没有迈入他的世界的话,他现在还是那个高傲的,不把所有人放在眼里的季警官,走路带风,穿着讲究又臭屁。 “对不起什么?”季无渡也伸出手臂拥了拥他,顺手摸了摸黎月白后脑勺的头发,“好了,帮我包扎好,我得回去了。” 黎月白放开他,用干净的纱布帮他缠好伤口,“明天再来这里换药,你得忍忍了这两天别洗澡了,对了,你跟李队联系了吗?” 季无渡一边穿衣服一边回答着他,“跟他沟通过了,一星期之后,我们还没有回去的话,我要他去申请最高权限,带武器攻岛。今天我转了一圈已经把岛上的大致情况拍了视频给他,这些武器和集结的打手,够立案了,上头再怎么装傻也装不了了,宋正时这颗大毒瘤是时候拔掉了。” 季无渡从桌子上下来套好了外套,“好了,我要走了,你自己各方面小心。”季无渡伸手抚了抚黎月白光滑细嫩的脸庞,随后转身准备跳窗回去。 刚一转身就被黎月白拉住了手腕,季无渡转头,“怎么了?” 黎月白捧着他的脸,认真的吻了下去,一时间昏暗的空间里只剩两个人粗重的喘息声,季无渡被黎月白推到墙边,占着主导位置。 好半晌两个人才拉开一点距离,季无渡抵着他的额头,声音旖旎缱绻,“黎警官,你这样,我可走不了啊。” 黎月白松开攀着他肩头的双手,“走吧,小心点。” “你这勾完就了事了?”季无渡有些无奈。 “别贫了,快走吧,明天再过来。” 季无渡没再多说什么,推开窗跳了出去,没入浓黑的夜色里。 距黎月白打擂成功后已经有六天了,这六天里,他一直时不时地跟季无渡碰面,两人收集了很多证据都一一给李集发了过去,但很奇怪的是他到现在都没有听到任何、有关行动的、动静,甚至连什么行动他们都不知道。 但是这段时间他俩也没闲着,他们以物治物,岛上各式武器众多,他们在别人看不到的地方将所有的仓库附近都埋了一种新型的定制炸弹,打算在离开的时候将这些武器一并毁个干净。 这天终于有人来喊他说大老板要见他,关于打擂的事。黎月白这次倒是没有迟疑,立马就跟来通知的人走了。 宋正时这段时间没有在岛上,一直到今天上午才回了岛,回岛的第一件事他就是找黎月白。 今天他看起来好像心情不错,整个人有种释然的感觉,好像埋藏了很久的心结被解开了似的。 “坐。”宋正时靠在沙发上,双腿交替架在面前的茶几上。 黎月白只是站在那,好似没听到他的话,“喊我过来什么事?” 他这态度宋正时早已习惯,“听说,你去打擂了,还成了擂主?” “怎么?我不能去?”黎月白反问道。 宋正时:“当然能,那你知道成为擂主后会有什么奖励吗?” “我不在乎。”黎月白在宋正时面前总是一身傲骨,好像从来没屈服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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