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玉痕接了过来,走回到自己办公室坐下,翻到中间细看,见程雅风的入狱地址就在放鹤市什城县,入狱前显示她在一家娱乐城当服务员,在往上就是她在家H省余阳市第九中学的高中毕业记录,这中间缺失了足足十二年。商玉痕怀疑她这些年没有找过什么正儿八经的工作,因为她没有参过社保。 据她母亲说,她是在高中毕业后去外地打工的,到底去了什么城市,她也说不清楚。本省的余阳市待过,大京市待过,再远点的地方,她就记不得了。什么时候来的申丞市,她都不清楚。 商玉痕隐隐地觉得这其中有点古怪。 他又仔细看了看,发现和她一起入狱的还有四人,其中有一人的名字叫高俊。俊彦,高俊,高彦,难不成是兄弟? 他立即打开内网查询了一下,确实,高俊有一个弟弟,一个妹妹,这个弟弟就叫高彦,如今下落不明,失踪了。他的妹妹高淑云一周前在放鹤当地报了失踪案。 商玉痕心中不安,立即给韩歌拨了电话,结果又是关机。 有了前车之鉴,知道他可能又是手机没电之类的缘故,商玉痕没有那么着急了。他将程雅风入狱前的居住地址和高彦兄妹的居住地址都发送给了韩歌,又发了一句:“看见后给我回个电话。” 放下手机,商玉痕又去了仓库,把程雅风的那个箱子拉了出来。他看着这一堆陈旧的物品,自己也不知道想从中找到什么。所幸东西不多,全部翻一次也不会费太多时间。 程雅风有一堆书,纸质不太好,看样子都是网上买的盗版书。商玉痕细细看去,书很杂,有《尤利西斯》这种商玉痕都看不懂的名著,也有《ᴊsɢ被霸总退婚后我竟然怀了六胞胎》这种让他两眼一黑的玩意。他哭笑不得的把书都归整了一下,寻思着卖废品能不能卖一块五毛。 这时他发现了里面有一本包着书皮的书,书壳似乎挺厚,捏在手里又很轻。他好奇地打开一看,才发现这是一本网格笔记本,但里面三分之二的纸都被撕掉了。 笔记本的前几页是消费记账,买水果买衣服鞋子花了多少钱之类,写字的人文化程度不高,居然把鞋写成勤,然后又涂掉。商玉痕再往后翻,赫然发现这是几篇日记。 这一发现让商玉痕如获似宝,立即拍了拍笔记本上一层灰,放在自己桌前认真地看去。 笔记本上的字数不多,商玉痕却足足看了一个多小时。看完之后,他陷入了深深的沉思。 韩歌打来电话时已经是下午五点半,队里人要么下班走了,要么去餐厅吃饭准备值夜班,只有商玉痕一个人坐在办公室出神。 “我查过那个快餐店,全市就两家,我没法确定她曾经在哪里住,就在离汽车站更近的一家附近找了个青年旅社住下了,月租金一千八。和我同住的还有三个人,都挺好的。” 韩歌发了个定位到他手机上,又道:“这附近有一家砂锅土豆粉很好吃,我昨天吃了一碗,今天中午又吃了一碗。老板都认识我了。” 他边说边笑,商玉痕都开始羡慕他到底还是年轻,半大的孩子一样,可以没心没肺的过日子。 “你看看我发你的两个地址,离你近不近。” “都很近,”韩歌有些兴奋:“看来我这次是蒙对了。我先熟悉一下周边环境,然后去程雅风曾经租过的房子看看。” 商玉痕突然有点不安,道:“韩歌,你还是别随便乱跑......” 他说的迟疑,韩歌听了出来,道:“知道了,我会很小心的。再说了,程雅风已经离开这么久了,这里会有什么危险吗?” 会有什么危险?商玉痕也说不上来。挂了电话回到家,他依旧觉得心里沉甸甸的,压得有点喘不过气。 孙迪不在家,商玉痕先是有点困惑,随即想起来,今天是他们乐队九月的最后一次驻唱,下一次活动要到十月中旬了。
第17章 2015年9月11日 ,周一,大雨 今天我听到一个惊人的消息,她居然有个孩子! 她结婚了吗? 我怎么不知道呢。她为什么不告诉我。 我好恨,我真的好恨…… 十年了,我已经找了十年了。我一想起来就恨的牙疼。 可是我能怎么办,我到底该怎么办? -- Y说可以帮我,我在想,要不要对她下手。可是我不敢,她毕竟是活生生的一个人。 这是个天赐的好机会,我想了这么多年,我实在没有更稳妥的办法了。 可是...... 2015年9月13日 ,周三,小雨转晴 昨晚做梦又梦见了她,醒来后,我的眼泪把枕巾都打湿了。我对着镜子看了看自己的脸,感觉自己好像突然老了十岁。 梦里我又被她们堵到了厕所,她们踩着我的小腿,让我跪着,让我去舔厕所的尿。我拼命地挣扎,但是她们手上很有劲。其实我在梦里就知道自己在做梦了,因为我没有闻见那股让人作呕的恶臭味。可我还是非常地害怕,我想哭,却哭不出声来。 昨天看的书,女主车祸后失忆了。我好羡慕她,我也想把过去的事统统忘记。 可我忘不了。 她曾说,人都会生病的,有的病重,有的病轻,但是早发现早治疗总是好的。 她还说,我们都是心理有疾病的人,我们需要医治,如果没有人愿意治疗我们,我们就必须靠着自己医治自己。 是的,我真的很恨,我恨自己还不够有能力。 手刃仇人的感觉真好,如果她知道了,会不会夸我? 或者,她会觉得我病的更重了呢? -- 居然带男朋友在我们的床上发骚。这个贱货。 她难道不知道我们两合租这间房子,这张床吗? 居然还恬不知耻地希望我出去回避一下,最好在外面吃了饭再回来。她凭什么? 有时候我真的觉得自己未免太心善了些。 对她这样的人,我为什么还在犹豫? 2015年10月1日 ,周日,晴 她死了!我敢保证,她死了!那些无名尸中一定有他们两。 我睡不着觉,半夜三点还在床上翻滚。 我该怎么办才好,要不要帮她报个案呢。可是......这难道不是我最好的机会吗? 这三篇日记之后的许多张纸都被撕掉了,再往后,又变成了记账本,但不是记录花了多少钱,而是收入。金额还都不少,短期之内竟然收入了好几笔钱,从几千到几万都有。 再往后看,又是连着许多纸被撕掉。 商玉痕很想知道撕掉的那些纸上到底写的什么内容,但是他翻遍了程雅风的其他杂物,一无所获。 他把这三篇日记看了很多遍,看的莫名其妙。 日记中的她,到底是谁呢?她们同住一个屋子,难道是程雅风提起过的,那个一起快乐剥核桃的舍友吗? 她已经死了? 商玉痕拍了照片,截取了一小段字分别发给了程潇和韩歌,想让他们判断一下这是不是程雅风的笔迹。两人很快都回复说,没有见过程雅风写字,仅仅只见过她签名,判断不出来。 商玉痕把这三张纸小心地裁了下来,准备第二天去局里找专门的笔迹鉴定中心做个鉴定。 他沉沉地睡去,然后被孙迪进门声吵醒。以往孙迪深夜回来时脚步声是很轻的,生怕吵到他。但今天似乎是喝了几杯,走路都跌跌撞撞的。商玉痕将他揽住怀里,见他笑嘻嘻的脸带潮红,便凑上去亲了一下,随即闻到一股浓烈的酒味。 商玉痕对自己要求极为严格,烟酒坚决不沾,此刻闻到酒味心中很嫌弃,笑着推了他一把道:“喝这么多做什么。快去洗洗。” 孙迪脚步不稳,脑袋来回地摆荡。商玉痕心中好笑地拉着他到卫生间,让他靠墙站好,然后去开淋浴蓬头往脸盆放热水。孙迪啪地一声挥手打开了蓬头,热水一下喷了商玉痕一脸。 商玉痕有些气恼,回过身来扯住他的衣服,两下就脱掉了甩在地上,想要给他冲个澡清醒一下。孙迪猛地上前,把他按在了墙上,像一头气势汹汹的雄狮咬住了他的嘴。 一番兵戎相见,两个人累得瘫倒在床上,连一根手指都抬不起来,懒得去收拾屋里的一片狼藉。 清早,商玉痕清醒过来,屋里弥漫着一股熟悉的气味。他活动了一下肩膀和腿,起身开了窗户透气。衣服裤子扔了一地,鞋子则甩在了卫生间,他只好一件件地收拾起来扔进洗衣机里。 昨天玩得太狠,他现在觉得自己浑身上下没有一个地方不疼的。头也疼,倒好像昨晚宿醉的是他一样。 打开手机想看一下时间,商玉痕这才发现昨晚十一点十五分时韩歌给他发了一条视频。 他好奇地点开,发现拍摄人韩歌拿着手机走在一条有点狭窄的小巷子里,左右都是已经关门的小店铺,路上光线有点昏暗,手机镜头晃得厉害。 只听韩歌强装镇定的声音道:“爸!我马上就到家啦,对对对!马上就到了,你开门接我啊!我马上就到,我已经走到......啊对,马上就到家!” 视频很短,只有十几秒钟。商玉痕先是一愣,随即就明白了,韩歌可能是察觉到有人在跟踪他,所以在假装打电话。 如此一想,商玉痕都惊出一身冷汗。他立即给韩歌拨了一个电话,这次他很快就接通了。 “怎么样,现在还好吗?” “商哥,早啊!” 韩歌的声音听起来挺正常,商玉痕稍稍放了一点心:“昨天发我的视频是怎么回事?” “我怀疑有人想打劫我。”韩歌笑道:“没事了,我已经回屋了。” “为什么那么晚出门,你在放鹤市人生地不熟的,而且那里的治安也不能和申丞比。” “我知道啦,下次不会了。商哥,现在才六点啊,我还没睡醒,我等会再给你打电话啊。” 挂了电话,商玉痕下定了决心,他必须要去一次放鹤。就算没有韩重的缘故,他自己也确实放心不下韩歌。他急切地想看见韩歌,仿佛这样才能真正确定他是平安的。 正想着时,孙迪已经不知不觉地走到他的身后,拦腰抱着他,把下巴搭在他的肩窝上,脸蹭着他的脸。 “玉痕~” 商玉痕有点意外,在印象中,这是孙迪第一次没有叫他哥而直呼其名。他有一种别样的感觉,他知道,孙迪爱的不是他的身份,他的年龄性别,职业爱好,不是这附加的一切,他爱的是商玉痕本身。 “玉痕,我想和你结婚。” 商玉痕的大脑ᴊsɢ突然宕机了三秒。他有点艰难地扭过脖子,看着孙迪的眼睛。 “你在说什么?” 孙迪很清楚他不是没听清,而是不敢信。 “我想结婚,你想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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