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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们怎么还不回来？”阿尔伯特看着吧台上已经喝空了的那瓶伏特加，眼神已经带上了些许迷离。 机械服务员很快就来将空酒瓶收走，莱纳多捏着瓶颈不紧不慢地灌了一口：“YANG研究员喝不了酒，你没看出来吗？” “什么？”狭小的房间内有些吵闹，到处都是说话的声音，莱纳多也不知道阿尔伯特是听不清楚还是酒精已经上了头，只能无奈提高了音量：“她们回去休息了！” “哦——”阿尔伯特拉长了声音，抬眼看向墙上的电子显示屏：22：48。 莱纳多并不喜欢在这样吵闹的地方喝酒，相比起来，他更喜欢一个人坐在窗口，静静地品尝酒精饮料在口中炸开的滋味。 刚想开口提出回房间，恰巧贝德里奇在人群中狂欢一舞跳毕，依旧带着欢快的舞步扭着来到阿尔伯特身边，低头和他接了个吻。 自从那天在餐厅两人发现了共同爱好之后，这几天来便一发不可收拾，莱纳多已经装见过无数次两人的热吻，和身体上那无法掩饰的反应。他默默地翻了个白眼，提着酒瓶转身向门口走去。 “莱纳多！”他在电梯口被叫住，回头的时候怀里被塞了两瓶五百毫升装的伏特加，阿尔伯特被贝德里奇搂在怀里，甩了甩不甚清醒的脑袋，“帮我们拿一下。” 房间门口，阿尔伯特抬手刷了胸卡打开房门，莱纳多刚伸出手去想要将那两瓶酒抵还过去，回答他的却是令人面红耳赤的亲吻声和面前那扇重重关上的房门。 随后，床架的摇晃声混合着两人的喘息声就这样断断续续地持续了一整个晚上。 杨迤嵋放下筷子：“所以你就这样一晚上没睡？” “差不多吧。”莱纳多干完了面前的那盘色拉，拿着叉子戳了戳一边的三明治，摇头的动作慢得如同树懒一般，“阿尔伯特叫得也太大声了，我实在睡不着。” 克洛蒂尔很会抓重点：“那，那两瓶酒呢？” “我喝了。” “你全喝了？！”杨迤嵋几乎要将嘴里的豆浆都喷出来，好不容易才咽了下去。 莱纳多点点头，拿起三明治一口咬掉小半个。 “那你昨天喝了三瓶伏特加？！”克洛蒂尔也有些懵，她是R区人，知道伏特加是什么样的烈酒，“三瓶！！！” “不是R区原俄罗斯的伏特加，也不是波兰那个96度的伏特加。”莱纳多放下手里的三明治，“撑死了也就四十度左右吧。” “什么四十度？”阿基里斯依旧穿着黑色作训服，他在M区的点餐台前要了酸奶和三明治，“早上好啊女士们先生们，哦，只有一位先生，我可以和你们坐一起吗？” 阿基里斯是他们的生活导员，不参与任何一门课程的教授，只会在平时需要帮助的时候伸出援手，九天相处下来，学员们和他的关系都处得不错，除了金俊宪，因为他一直管阿基里斯叫阿基米德，非常冒犯。 阿基里斯昨天应该是睡得非常好，看起来心情很不错，说话的时候语调都多了几分抑扬顿挫：“哦，亲爱的伦佐先生，你这是怎么了？” 莱纳多吃完最后一口三明治：“阿基里斯教员，我想和您咨询一件事。” “嗯，说吧。”阿基里斯动作优雅，不紧不慢。 “学员在休息日做|爱影响到隔壁学员休息能不能记过？” “嗯？”阿基里斯咀嚼的速度慢了下来，他回想了一下学员的寝室安排，“你是说，安德森先生在你隔壁和别人做|爱，影响到了你休息。” 莱纳多点头。 “我很抱歉。”阿基里斯放下手中的三明治，“伦佐先生，基地并没有关于这一项的规则，只能说这件事属于学员的私人事件，更何况他们是在休息时间做这样的事，所以我们无权干涉。” “那如果我去和阿德勒主教员申请将这一条加入基地守则呢？” “你可以去试试看。”阿基里斯耸了耸肩，“但我不能百分百肯定阿德勒主教员会通过这一条。毕竟有些触犯学员隐私，不是吗。” 莱纳多没说什么，只是端着餐盘递给了清洗区的机器人，又转身在点餐台前要了一杯拿铁。 “莱纳多，”阿基里斯叫住了他，面上带着几分八卦，“我能问一下阿尔伯特的对象，是不是贝德里奇？” “嗯。” 于是这个世界上多了一个开心的人，阿基里斯嗑的炸鱼薯条CP成真了。 海浪拍打沙滩的声音依旧，莱纳多叼着吸管不远不近地跟在杨迤嵋和克洛蒂尔身后眯着眼看向海平面最远处。 由于地震导致的地壳运动使得海底深度急剧增长，原本蓝色的大海此刻变得有些漆黑，遥远的地平线上，海天不再一色。 杨迤嵋和克洛蒂尔转了个弯去海边的自动贩卖机买东西，莱纳多没有跟上去，只是自顾自往前走。 约纳斯手里提着一只箱子从不远处的沙滩上走了下来，他身上穿着黑色的作训服，在金黄色的沙滩上显得格外惹眼。 莱纳多脚步顿了顿，但对方率先一步扭过头看到了他。 “早上好，伦佐先生。”约纳斯将手中的箱子放在沙滩上打开，露出里面的仪器。 莱纳多认出那是测试水质的工具：“主教员还负责测试基地附近的海水水质吗？” 他看着约纳斯从箱子里拿出试纸装了进去，向前走了几步，将仪器插进海浪足以拍打到的地方安装好。 海水打湿了他的皮靴，约纳斯搓了搓沾上沙粒的手指：“不仅仅是测试水质，也可以在一定程度上测试近海海底的情况。毕竟过不了几个月你们就要进行实战的潜艇操作考试。” 莱纳多抿了一口拿铁，没有再说话。 海风吹来，打在身上有些潮湿凉快，莱纳多今天没有穿作训服，只是套了一件简单的T恤和宽松的牛仔裤，要不是因为这片海滩有基地设立的警戒线，约纳斯真要认为他只是个来海滩边散步的游客。 手中的冰拿铁让水汽凝结在环保杯的杯壁上，水珠流下来，顺着莱纳多的手滴了下去，混进被海浪打湿的沙滩内。 两人像上次在教室里一样陷入了沉默，不同的是，这次有海浪和海风做背景音。 “你的考试排名不太理想。”约纳斯开口，“只有第十一名。” 昨天的考试只有客观题，所以设定了机械自动评分，所有考试结束之后学员都能立马得到自己的成绩，排名当然也就显而易见。 “你的计算机编程考了倒数第五，”约纳斯垂眸看向莱纳多，发现他眼下坠着的乌青，再开口时不由自主地放轻了些语气，“为什么？” 莱纳多看向海边，还在思考怎样回答的时候，海面上的那一抹彩色却吸引了他的注意：“你看，那是什么？” 顺着莱纳多手指的方向看去，那是一片漂浮在海面上的彩色，面积并不大，但看上去有几分像人的衣物。 约纳斯从口袋里掏出折叠平板，将镜头对准那片彩色，然后无限放大——彩色的衣物和海浪的拍打下，依稀能看出一张苍白的人脸！ 他将测试水质的仪器从沙滩中取出，在平板上按下了按键。 不到三分钟，阿基里斯带着一众穿着灰白色作训服的研究员抵达海边，操控着仪器将那具尸体打捞了上来。 那是一具女尸，尸体不知在水中泡了几天时间，已经有些浮肿，打捞上来的时候伴随着阵阵臭味，众人纷纷掩着鼻子后退了几分，莱纳多也跟着一起往后退，目光却紧紧盯着那具尸体。 浑身上下已经浮肿，衣物破烂，面部已经被海洋生物啃食过，证明已经死去很长一段时间，但尸体却没有呈现巨人观，这不符合常理。 约纳斯皱眉看着那句尸体：“先带回基地吧。” 基地生物研究室，尸体平躺在操作台上，约纳斯已经换上了一整套实验隔离服。 “尸体中检测到大量辐射。”阿基里斯站在一边，浑身上下包裹得严严实实，手中拿着折叠平板，“她体内放射性物质严重超标，初步判断应该是由于接触了大量放射性物质后遭到辐射导致死亡。” 约纳斯点了头，从一边取了工具。 女尸被翻了过来，他弯下腰去，扒开她缠绕在一起的头发，却在后脑勺处找到了一处致命伤口。 “颅骨碎裂，应该是被重物砸伤后脑勺致死。”约纳斯划开浮肿的皮肤，“先提取DNA确定身份。” 试管内的液体被滴入仪器，全球DNA资料库快速匹配着，照片和数据一张一张从虚拟屏幕上滑过，三分钟后，冰冷的机械音响起： 未找寻到匹配结果。
第8章 行动失败 十二年前自从RHC计划正式推行以来，联邦大会便组织各大区收集了所有幸存者的DNA登记在册，这些年来，每年每月每天的新生儿刚出生时的必要检查之一就是提取DNA存入基因库。 而这具女尸的DNA居然未能在全世界的基因资料库中找到匹配结果！ 阿基里斯捧着折叠平板，看着虚拟屏幕上的那短短一行字，大脑有些运转不了：“什么意思？资料库里没有她的信息吗？” 约纳斯没有回答他，只是退回首页，重新勾选了匹配相似基因结果。 资料库再次快速运转起来，阿基里斯看着令人眼花缭乱的资料一张张滑过，不由得放轻了呼吸。 这次的时间更长一些，将近五分钟，冰冷的机械音响起，但却依旧是： 未找寻到匹配结果。 “主教员，要不要上报联邦大会？”阿基里斯将折叠平板放到一边，抬头看着巨大虚拟屏幕上的匹配失败，忧心忡忡。 这件事背后疑点重重，但奈何发生在休息日，尸体运回基地的时候很多学员和研究员都目睹了全场，闹得太大，就算约纳斯没有上报联合大会，最后也难保会被人说漏嘴捅出去。 约纳斯掩藏在防护服和口罩重重阻碍后几乎微不可闻地叹了口气：“我会上报的。阿基里斯，你先出去吧，我再试试。” 研究室的门被关上，约纳斯隔着单面玻璃看到阿基里斯打开了冲刷室的大门，水流从四面八方朝他袭来。 直到阿基里斯脱下防护服彻底走出这里，约纳斯才重新低下头。 刚才用针管提取血液获取DNA的时候他故意留了一些血液在针管内，为的就是留下足以让他继续研究的材料。 如果RHC计划真的如同莱纳多说的那样是错误的，或是还有着另一副不为人知的模样，那么这具尸体便是最好的证据之一。 莱纳多和杨迤嵋克洛蒂尔回到基地的时候几乎所有学员都凑在一起讨论浮尸事件。 “怎么会这样？”刚才浮尸被打捞上来的时候杨迤嵋远远看过一眼，此刻眼前全是那具尸体衣不蔽体、头发凌乱的模样，挥之不去，“这些年不是已经很少有恶性案件发生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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