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边行风问道：“为什么要杀他，是因为你的表妹方茴吗？” 方慧高抬起尖削的下巴，斩钉截铁道：“没错，就是为了茴茴，我要给她报仇！孟文鑫这个猪狗不如的畜生，他该死。要不是因为这个畜生，茴茴不会痛失所爱，更不会死的那样惨！” 方慧激动得眼泪直流，毫无负罪感：“我杀了这个畜生是为民除害，我一点都不后悔。” 她笃定就是孟文鑫害死了高天宇，又间接性地害死了她表妹方茴，可当时这个案子调查过，高天宇明明是死于意外的。 边行风微微蹙眉，继续追问：“你凭什么这么笃定是孟文鑫害死了高天宇，你有证据吗？” 方慧垂眸不语，突然沉默了下来，似乎是不愿意说。 “既然你不说，那么我不认为你是在为民除害，而是蓄意杀人！”边行风语气凌厉道：“你要想好，这完全是两个概念。就算他有罪，也不应该由你来惩罚？” 他最后的这两句话激怒了方慧，方慧眼神带恨，不服道：“不该由我来惩罚？那我应该指望谁？！指望你们，指望法律吗？呵呵，太可笑了。茴茴死得那样惨，你们真的抓住凶手了吗？绳之以法了吗？你说啊！” 边行风不会轻易被她带着节奏跑，很淡定道：“为了这样一个人渣毁了你自己的一生，真的值得吗？” 他失望的是，这些犯罪的人原本可以有更好的选择，但是他们却不相信法律，才会选择去走极端。 方慧像是琢磨懂了他这句话，哭得上气不接下气，情绪缓和了好一会才道：“是孟文鑫找人教训高天宇，打破了他的头。然后那些人以为高天宇死了，车祸自杀的假象是孟文鑫父亲派人处理的。这些我原本也不信，直到不久前我收到了一个匿名快递，里面有照片为证，我才……我才信了。” “什么快递你还记得吗？” “一家名为极速的快递。” 审讯结束后，边行风立即安排人去方慧家里找照片，又传讯了孟文鑫的父亲过来配合调查。一直忙到深夜，所有的证据都已齐全，方慧以及孟文鑫的父亲涉案被拘留。 警方第一时间在网络上公布了案件调查的结果，继‘医闹案’后，这场‘见义勇为被杀案’也随之尘埃落定。 两个案子的凶手都已经被抓认罪伏法，但只有他们查案子的人清楚，一切还远远没有结束。 凌晨三点，边行风终于下班了。从前无论什么时候下班他都没有任何情绪起伏，但现在不同了。他明显感觉到了自己临近下班时心情会有种莫名的喜悦，因为下班之后，他就可以去跟他的男朋友温存一会。 尽管温存的地方有点特别。 午夜寂静，边行风跑到精神病院里时，大厅里空无一人。他熟轻熟路地跑到程渡的房间门口，发现门口一直阴魂不散的俩‘门神’突然不见了。 再一转身，他瞧见了丁树理那张放大的黑脸。 丁树理气急败坏地抓着他质问：“你小子还敢来？是不是你把程渡给带走了？你把那个精神病弄那去了，你说！” 程渡居然跑了？ 这个消息同样令边行风感到吃惊，以他对程渡的了解，在案子没差清楚之前程渡是不会跑的，因为那只会更加招惹嫌疑。但是现在程渡人跑了，那么很大的概率应该是他发现什么线索了。 边行风无条件的选择相信程渡，一把挥开丁树理的手，面无表情道：“我带走他有什么必要吗？只要是我想见他，你这破地方能拦得住我？” “你！”丁树理伸手哆哆嗦嗦地指他：“边行风，你不要太嚣张！” 边行风懒得跟他废话直接走人，路上他分别给老A和张大春打了电话，结果两人都不知道程渡的下落。张大春更是对此冷嘲热讽一番，让边行风也别太相信程渡，还骂程渡是老狗逼。 边行风挂了电话，站在无人的街口处，突然感觉有点落寞，不知道该何去何从。 大概是他太习惯有他的存在了，只要一听不见他没完没了的说骚话，心里就空落落的。 边行风自嘲一笑，他自小情绪缺失，什么时候也会多愁善感了？ 他一路心情复杂地回了家，很快就因为疲惫倒在床上昏昏欲睡。 嗡—— 清晨六点，边行风被手机的震动声吵醒。 “喂？”他迷迷糊糊的接电话，声音低哑又性感。 周洲瞬间上头：“老大，你这声音我爱了爱了！” 边行风十分不耐，以为周洲又是闲着没事给他打电话，刚想挂断时，周洲突然道：“平街夜市死人了，今早刚发现的尸体，我正在赶往现场的路上。” 又死人了。 边行风捏了捏酸痛的眉心，他早已对此见惯不怪，不过倒是周洲。一般遇上杀人案，周洲每次打电话时都急得像死了舅舅一样，今天是怎么了？ 不等边行风问，周洲自己就开口解释了，唉声叹气道：“害，我现在都麻木了。以前我每天早上蹲厕所时还能有个追动漫的时间，现在我连蹲厕所的时间都没有了。麻木！生活太麻木了！” 边行风更麻木：“保护好现场，我马上过去。” 二十分钟后，边行风骑着自己亮眼的大摩托赶到了案发现场。 他有一阵子没骑摩托，放在小区的楼道里都快要生锈了。 “老大，吃一个。”周洲也刚抵达案发现场，手里还拎着两个热乎的煎饼果子，边吃边道：“死者钱水民，今早被清扫大街的环卫工人发现，死在了马路边的某摊位口，死因目前还不明。” 边行风接过煎饼果子咬了一口，冷笑道：“又来了。” “什么又来了？” 边行风表情意有所指：“大新闻呗。”
第105章 第 105 章 有些鸟注定是不会被关在笼子里的,因为它们的每一片羽毛都闪耀着自由的光辉。 ——《世界上有另一个我》 平街夜市附近的几条街都是商户，死人的消息很快就挨家挨户传遍了。而对于死者钱水民的身份，很多人也并不陌生。他外号钱三坎，早些年是混社会的，后来有个表弟当了城管，他就跟着耀武扬威起来，在平街夜市这一带乱收摊位费保护费，弄得摊主们是苦不堪言。 如今他死了，舆论自然也不会放过这种恶人。他的死可以称得上是大快人心，有不少人站在街头小声议论，对着他死去的摊位指指点点，直呼是报应。 边行风咽下最后一口煎饼果子，找了附近来看热闹的商户问话。 商户是个中年大妈，平时最擅长的就是唠嗑，三两句话就把边行风想知道的都说出来了。 “这人外号钱三坎，他之前有个表弟是城管。四年前，他们勾结着为难摊主。瞧见没？就他死的那个地方，之前是老潘大爷的摊位。”中年大妈露出既夸张又惋惜的表情：“哎呦，你是不知道，那爷俩也真是可怜。老潘年纪大了又有病，他儿子腿上有残疾，爷俩就靠摆摊买点小吃，那个杀千刀的钱三坎为难他们爷俩，最后还闹出人命，把老潘他儿子给打死了！” 边行风还记得卷宗里岁数最大的那位男死者，想必他也就是死者的父亲老潘了。这桩案件涉案人数众多，但潘博之所以会死，当时钱三坎和他那群兄弟都众口一词，说是潘博威胁他们自己拿砖头往脑袋上砸，把自己给砸死了。监控上当时显示也确实如此，钱三坎家里赔了不少钱，没蹲两年就被放出来了。 但即使他没杀人，他也在社会上做恶，还间接害死了一条人命，所有人心里都有一杆秤，他该不该死，除了法律能判以外，还少不了许多人在心里的诅咒。 回到分局后边行风组织开会，李圆很快递交了初步尸检报告。尸检报告显示，死者的大腿动脉被锐器刺破，凶手在他两条大腿上扎了十几个窟窿。钱水民在死前喝了不少酒，意识不清醒几乎没有反抗能力，所以凶手才能不费吹灰之力地将他杀死抛尸。 苏七巧查了街市附近的监控录像，最终发现了一道可疑的身影。那人身材瘦小，穿着黑色衬衫带着口罩，看样子是个男人。他鬼鬼祟祟的一个人在街角乱晃，大约过了十几分钟之后，他提了一个大袋子从监控摄像头下走过，走过时还特意看了一眼摄像头，像是故意为之的。 “老大，我查了这个人的身份信息，他叫马丁，也是平街夜市摆摊的小贩。” 边行风点头道：“立刻去把这个人带回来调查。” 简短的会议结束，众人正惊讶这次网上怎么没引起轩然大波时，许明轩回来了。他还带回了一个人，那个在网络上文笔超绝，煽动舆论和人心的巨人，ID叫能量饮料的博主。 那博主直到被抓都不明白原因，拍桌嚷嚷着要起诉，说自己是为了正义和公道，自己没犯法云云的。 边行风没空跟他争辩这些，只问他：“你那些素材都是怎么来的？关于这桩密室杀人案的细节我们都是严格保密不对外透露的，你知道的这么清楚难道是凶手的帮凶吗？不抓你抓谁！” 那博主一听这话也懵了，赶忙交代是有人给他寄了快递，说能帮他火，给了他不少照片和素材，他才大胆在网上发表言论的。 边行风按照规定对他刑事拘留，派许明轩直接前往那家极速快递调查，把能带回来的人全都带回来仔细调查。 忙了整整一上午，边行风饿得饥肠辘辘时，唐睢来了。唐睢这两天也没闲着，派出去不少人查沙里威三人的下落，但都无功而返。 他们仿佛人间蒸发，从来都没出现过一样。安乐药厂被查之后，关于他们贩毒的线索全部都断了，连点蛛丝马迹都摸不到。唐睢干缉毒多年，这次可以说是棋逢对手了。 他买了六份盒饭回来，递给边行风两份，两人边干饭边交换线索。 “这三个人现在踪迹全无，我根据你们这边提供的身份信息查过，他们三人去年还频繁的出现在古宁大街一带的酒吧，但是今年三月份后，就再也没出现过。我尝试着联系他们的下家，假装扮买家想跟他们交易，但是他们很警惕，不是熟人一概拒绝了。” 唐睢越说越发愁，撂下筷子，感觉嘴里的饭突然就不香了。 边行风到是淡定，语气轻蔑道：“如果舆论没有他们想象的发酵到极致，他们有可能会自己现身的。” 唐睢琢磨了一下他这话的意思，追问道：“我听说程渡失踪了，会不会……” 边行风抬头扫了他一眼，大概能听明白他这话的意思。程渡这个时候失踪，或许是跟沙里威有关系。 他们同样好奇，程渡逃出了精神病院以后，到底会去哪呢？ ‘思Yue’酒店，漆黑冗长的走廊里。程渡戴上黑色眼罩，被人一路架着带到了隐藏的地下室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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