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蒋择知道周一大概只是顺口地叫了他一声“哥哥”而已,但自带滤镜的他却依旧没来由地觉得周一的那声“哥哥”是缠绵且拉着丝的。 让他觉得就像是嘴里含了块糖似的甜。 蒋择,你没救了。 某个如同情窦初开的少男般的大龄金瓜如是自我吐槽道。 并且觉得就爱情这件事而言,自己大概比十几岁的少年更像是个愣头青。 要不怎么能这么轻易地就被周一的一举一动牵动着心绪呢。 对于蒋择的心理活动一无所知的周一,只是按照自己的喜好以及他对于蒋择的了解初步点好了菜。 被拿捏死了口味的蒋择翻来翻去,最后发现自己似乎没有什么可补充的。 于是蒋择半真心半试探地在服务生离开之后感慨,“我突然感觉咱们俩挺适合在一起过日子的。” 周一闻言,摆弄叉子的手一顿。 已经习惯了蒋择各种危险发言的他,只是眉眼含笑地看着蒋择,明知故问道,“怎么说?” 蒋择拗着手指跟他掰扯,“首先,咱们俩吃饭的口味就很合,上能一起吃西餐,下能一起嗦粉吃烤串。彼此有什么爱吃的不爱吃的,基本都知道。就是你爸我妈都没这么了解。” “其次是咱们俩生活习惯也差不多,最多就是你早上出门等等我,晚上下班等等我,但基本也是早八晚六的,说不准还有我早一点等你的时候。平时还能一起去健身,或者是宅在家里看看电视。” “然后吧,咱俩还不至于有什么涂涂抹抹的开支,出门进门都是两个铁劳动力。” 蒋择说完这句话之后又打量了一眼周一的脸,于是果断地改口,“算了,还是我一个人当铁劳动力吧。要是让你踩在椅子上换个灯泡或者扛个重物什么的,总觉得像是暴殄天物。” 周一没急于反驳,只是微笑着继续听了下去。 蒋择后来还说了很多,最后收尾的那条是:“而且要是咱俩真搭伙过日子吧,还不用考虑生孩子养孩子的事。且不提现在把一个小不点儿养大要多少钱,你不觉得一个小孩儿哇哇哭的样子不是烦人就是难哄吗?” 周一对此缓了几秒,而后才带着点笑模样地问蒋择:“哎,蒋队长,你知道你刚才那一长段话像是在干嘛吗?” “像是在干嘛?”蒋择一时脑子没转过弯来地重复了一遍。 “嗯……”周一沉吟一声,斟酌着词措回答,“大概就像是我要和你妹妹相亲,但是你妹妹跑路了,你这个做哥哥无奈来顶替了,一边自我推销,一边怕我生气地给我洗脑。” “告诉我你比你妹妹好在哪里之类的。”周一轻笑着说。 他那波澜不惊得像是平静湖面的漂亮眼睛里却倒映着餐厅里的暧昧灯光、桌边的青瓷花瓶和玫瑰,还有一个完完整整的蒋择。 蒋择却没注意到这些,只是单纯地被周一的奇妙联想逗乐了。 却又莫名地接着周一的话继续说下去了,“那我是不是还得先自我介绍一下年龄、工作和月薪之类的啊。” 周一笑着摊了一下手心地表示洗耳恭听,细表带下隐隐约约的“JZ”字样的纹身就在蒋择眼前晃着。 蒋择鬼使神差地上手摸了一下周一的手腕,连带着配合回答时的嗓子都有些哑。 他说:“嗯,我叫蒋择,蒋某某的哥哥,今年二十八岁,在市局的刑侦支队当大队长,月薪……” 蒋择还没说完,几道前菜就先被端上了桌,于是他及时收住了话口。 推着小车来的服务生兀自垂着眼睛,嘴上说的是“二位请慢用”,心里的小人却在嘴角抽动地感慨的是城里人是真会玩。饭还没开始吃呢,情景剧就先演上了。 啧啧,可惜演技不行。哪有刚认识的人是这么缠缠绵绵地先把手给拉上了的。 但是当他抬眼,看清了周一的脸之后就果断地改变了口径。 ——噢,是这种人比花好看的斯文大帅哥啊,没事了。哪个不正经的纨绔流氓不想伸手揩揩油呢。 剧情瞬间就合理了.JPG 等到该服务生走了之后,蒋择忍不住啧了一声,收回手的同时倒打一耙地怪那人方才都快把眼睛黏周一脸上了。 周一笑着没接话,只示意某个占有欲强的有些越界了的蒋姓好哥哥先趁热吃饭。 那天晚上,蒋择坐在一个与他并不太相衬的西餐厅里,听着耳边讲述着情情爱爱的流行乐,和周一吃完了一顿晚点了的丰盛晚餐。 坐在他对面的周一却长着一张与这类高级餐厅相匹配的脸,穿着像是屈尊降贵才来的不菲西装。 而和蒋择没说完的玩笑话相对应的,是他差点就被那种氛围推促着说出来了的真心话。
第五十一章 作文 我的三任爸爸妈妈。 该月底, 一度给宁城的女性造成了恐慌的连环杀人案完全地告一段落了。 关俊、关远、徐雨,以及那些买.凶.杀.人的男性们都相继被判了刑。 作为集体代表受到了个人嘉奖的蒋择目送着祝星洲跟车离开的背影,转头就给周一发了条消息, 是约对方晚上一起吃饭的。 周一收到消息的时候正在开会。 与会台上的实习新人则正在侃侃而谈地说着纸上谈兵的假大空的命题,刚展示了六页PPT就被其部门的主管骂下了台。 同样在底下坐着的周一听着“叮咚”一声, 垂眼按亮了手机屏幕,想也知道这会儿会给他发消息的人是谁,又会是些什么内容,于是想也不想地回了“好”。 周一回复完还自觉这么个单字似乎太冷冰冰了些,于是又回了个他自制的小猫咪独家表情包。 周墩墩本猫出产的一脸开心地还带OK字样的那种。 而在周一放下手机之后, 所有与会的人都明显地感觉到会议室的温度回暖了点儿。 至少不是他们再需要担心他们的小周总会黑脸骂他们的时刻了。 于是就坐在周一附近的宣传部新人看懂了眼色地起身, 抢占了下一个发言的位置。 周一尚且还不错的心情,加之该新人的提案本身就有着很强的可实施性, 使得她的提案很快就通过了,不过就是几个主管外加周一轮流提了几个问题的功夫。 该新人因此长吁了一口气,下来的第一件事就是对周一九十度鞠躬地说“谢谢周总”, 惹得周一差点以为自己的周是周扒皮的周。 蒋择约周一吃晚饭的地方是宁城市立第一高中门口的小吃街。 虽说不是什么高级的地方, 真要论起来也就能吃点小面或者是烤串之类的东西, 但周一依旧赴约了。 不为别的,只因为约他的人是蒋择。 更何况那条街上还承载着他和蒋择之间的很多记忆碎片。 例如很多年以前, 在蒋择还在里边儿上学的时候。 每天下午放学,蒋择蹬着辆自行车去接他的时候总会记得给他买一杯奶茶或者是一盏焦糖布丁之类的。 尽管当时的周一其实并不爱吃甜品, 但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在蒋择升入宁城警察学院进行封闭式学习之后,周一还心里空落落了一阵。 为每天傍晚嘴里少了的那抹甜, 也为一周最多和蒋择匆匆见两面的情况。 同样怀念那段时光的人除去周一之外,似乎还有蒋择。 因为他如约而至的时候,下了班的蒋择已经自觉地拎着两杯热饮地站在路口等着了。 周一这头刚东拐西拐地找到停车位, 眼尖地发现了他的蒋择就已经拎着东西过来了。 蒋择“咚咚”地敲了两下车窗,而后周一颇有闲心地摇下车窗,情景剧瘾又犯了地仰着脸问:“先生,怎么了?你需要什么帮助吗?” 蒋择:……暗恋的人在斯文总裁的皮囊之下或许有颗中二的戏精之魂该怎么办?在线等,挺急的。 哦,让宠着啊,那没事了。 在心里自我交战完了的蒋择只顿了一秒,就把袋子里的热奶茶递给了周一,说看他长得帅,分他杯奶茶暖暖手吧。 周一轻笑了一声,更进一寸地问:“该不会我现在喝了哥哥的水,晚上哥哥就要我陪.睡吧?” 蒋择沉默了一瞬,心说你最好还是别,不然我怕你经过今晚之后恐同的症状更严重,并且从此失去他这么个好哥哥。 但是蒋择开口的时候,却是一副正人君子样地嫌弃着,“……要是换个男人跟我说这话的话,我这会儿已经重拳出击地揍得他鼻青脸肿了。” “包括石哥吗?”周一问,弯弯的笑眼盛满了探究欲。 蒋择听着,真心实意地更嫌弃了点儿,“石鹤扬?跟我睡?就他那种体格的我揍得更狠。” 得知自己在蒋择那儿好歹是个特别存在的周一满意了,拿着杯尚且还温热的芋泥青稞奶茶下车、锁车,和蒋择并肩走在小吃街上的同时问蒋择晚上想吃什么。 “你要不嫌弃的话就铁板烤串呗。”蒋择说,“或者吃钵钵鸡,听石鹤扬说巷子里面新开了一家正宗川味的,我还没去试过……” 生活中话并不算太多的蒋择在周一这里充当着热场的角色,就今晚可供选择的店面话唠地进行了一一介绍。 周一也不嫌烦地竖起耳朵听着,不时地给予一定回应。 直至周一和蒋择一道走进了那家钵钵鸡店,他才意识到,他好像从来没告诉过蒋择:比起对方工作时严肃认真,并且眼里容不得一粒沙子的样子,他其实更喜欢生活里的对方。 多了些烟火气,少了些压迫感,也少了点厉声训话和皱眉骂人的时候。 尽管那些被严肃对待的对象并不是他。 只是周一的话刚从心底绕到嘴边,就被对方熟练地替他挂衣服和拿餐具的样子给改了想法。 算了,周一想。 反正不管怎么样的蒋择都是他爱的一部分,只要他克制自己不犯事就行了。 而或许是饭点的缘故,又或许是这家店的口味真的很好,总之并不大的店面挤满了人,甚至还有三三两两的穿着校服的学生在门口拿着牌子在等位的。 周一和蒋择坐的那桌距离门口不算远。 外加上那些学生一个赛一个的兴奋地嗓门都不小,因而都不用周一他们刻意去听,就能大概了解到那些小朋友在谈论什么。 无非就是这次考试好难。 语文难,数学难,英语也难,连带着这次的那些选课卷子也变态得他们说不出话来。 “别提了,这次的语文卷子是什么鬼啊。基础选择难,文言文和古诗文阅读也难,连带着作文都难写,读了半天才读懂它给的材料,完全是在为难我们理科生啊。”一个理着寸头的男生如是说道。 另一个一看就是乖乖仔的学生弱声弱气地说,“不至于吧?我感觉这次的语文卷子还是比上回的简单点儿。数学才是真的难,最后根本算不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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