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择在跟那位徐阿姨问清楚了徐雨的租房地址之后就准备离开,却被阿姨B开口拦住了。 阿姨B笑眯眯地上下打量着蒋择,没忍住地问:“不知道警官你现在有对象没有?” 她介绍,或者说是“推销”道:“我家女儿长得挺漂亮的,是正经大学生毕业,也有编制内的工作,虽然家里还有个弟弟,但是以后不用她掏钱管……” 蒋择提前预料到了对方的下一句,于是晃了晃手里记着具体地址的四方纸,果断地打断道:“阿姨,我和小刘其实是刑警。” “把脑袋和枪一起别在裤腰带上,指不定哪天就会因公殉职的刑警、搞不好还会危及家属的那种。应该不符合您想象中的那种威风又轻松还带事业编制的女婿形象。” 随着蒋择的话音落下,那几位阿姨一概变了脸色。 一个尴尬,一个在看热闹,还有一个眼皮直跳地意识到自己似乎在无意中做了什么错事。
第四十四章 凶器 喂,刚才警察来我家了。 蒋择带着人赶到青山路425号的时候, 徐雨刚好在家。 亦或者说她做贼心虚不敢在外面乱晃,前几天凌晨还特意赶去警局接人的事估计都是她急昏了头的结果。 蒋择在敲门入内之前还环视了一下周围的环境,确定了这种偏僻的私人住宅的地下室的地方, 在通常情况下会是一个无人打扰,也无人关注的接头场所。 大概徐雨本人也这么想。 所以当蒋择叩响她的门时, 她甚至没有开口过问是谁,就急匆匆地穿着双拖鞋来开门了。 但是当她看清了来人之后,她挂在脸上的喜悦倏地褪去了,并且增添了一丝显而易见的慌乱。 她握在门把手上不断收紧的手则体现着她此时此刻的紧张。 “你们找谁?”她控制着自己想关门缩回屋子里的欲望,强撑出一个笑脸问。 “警察。找你。”蒋择单刀直入地回答, 并且截止了当地亮了证件。 徐雨闻言, 失去了血色的唇色又白了一个度。 但她还是松开自己死扒着门把手的手地把人让了进来。 她阖上门,随手搬开几个东倒西歪地倚靠在沙发上的模特, 招呼着蒋择和刘学武他们入座。 然后转身去给他们一人倒了一杯凉白开。 刘学武先接了,蒋择在等待的时候则注意到对方的手在抖。 他不动声色地看着,心里想的是:要是他们先发现的眼前人, 再去关俊那儿问话的话, 肯定就不会被对方的拙劣演技给骗了。 因为眼前人这种极力克制, 但是却控制不住自己呼吸加速,手抖腿颤的样子未免太真实了点。 连带的衬的关远那晚的表演都虚无缥缈地少了点实感。 徐雨在旁边的单人沙发上坐下, 同样也端了杯水地问:“不知道警官来找我是做什么?” 声音却因为紧张过度而有些哑。 她自己也意识到了这点,所以赶忙地清了下嗓子, 但是再问出口的时候声音依旧是抖而哑的。 “你和关俊认识吗?”蒋择问。 徐雨下意识地把错开了和蒋择对上的目光,而后才回答:“认识。我和他是一个村的。” “在他去读大学之前, 我们也在村子里经常低头不见抬头见的。而且他妈妈和我妈妈关系也还不错,有时候会叫彼此到自己家里来吃饭。” “那关远呢,和你是什么关系?”蒋择继续问道。 徐雨听着, 捏着杯子的手收紧了点,把一次性杯子捏得有些变形了才回答:“男朋友,关远是我男朋友。” 他说:“因为我们两家住得也近,所以从小就一起长大,后来还做过几年同班同学,就慢慢地日久生情了。” 蒋择顺势而问,“那你们在一起多久了?” “四年左右吧。”徐雨说,“他刚上大一那会儿我们在一起的。因为宁城大学离我们那个专科院校还挺近的,就经常会约出来一起吃饭之类的。” 蒋择了然地点头,突然改换了话题地转而问:“那么请问徐小姐,您对于最近在宁城闹得人心惶惶的连环杀人案了解多少呢?” 徐雨听着,飞快地眨了几下眼睛,语气有些急促地回答:“有所耳闻吧,但是具体的细节我是不太清楚的。” “是吗?”蒋择把玩着手机的盛了半杯水的一次性杯,似笑非笑地反问,“具体细节是指凶手杀人的时间、地点、手法和猎杀对象?还是凶手当天的着装之类也能囊括在内?” 徐雨无声地吞咽着因为紧张而分泌出来的口水,而后佯装镇静地回答:“都不太清楚。” 她用指甲抠着塑料质地的杯沿,说:“我每天愁自己的生计还来不及,实在是没空上网冲浪地关注那些了。” 蒋择“哦”了一声,挑眉,如实地跟眼前人汇报道,“那要不我告诉你点?” 他说:“目前的情况是重点嫌疑人已经找到,作案手法也已经推断出来了,缺的就是指认他的物证,比如凶器,比如他在案发现场穿的那些衣服和用作伪装的工具。” “但是关俊那两处住所我们都搜过了,全都一无所获。所以我们推断,他很可能是把东西尽数藏在同伙家里了。并且,他应该会有一个精通化妆术的同伙。” “而很不巧的是,我们从别处意外地知道了你似乎系统地学过这些,并且看过了你过往的那杰作。”蒋择沉声说,目光不停地在徐雨的家里扫量着。 比如紧闭着的衣柜,比如上了锁的抽屉,或者是塞在床底下的那些黑色袋子和合着的行李箱。 落入蒋择眼里都成了可疑物品的藏身之所。 刘学武随着蒋择话音的落下,会意地站起身来就准备搜查,却被徐雨先一步地叫停了。 她呼吸急促地说:“我承认,关俊找我做过易容化妆那些。但他说的是他想在最后的时间里体验一下不同的人生之类的。” “那些衣服也都是他自己花钱买来的,穿完就带回去了,或者随便丢在路边,总之没在我这儿。” 蒋择没急着反驳,只问:“那凶器呢?也随便丢在路边了?然后杀一个人买一把刀?” 徐雨对此的回答是她不知道,她也压根没见过所谓的小刀。 “大概他藏在什么隐蔽的地方了吧。”她说,目光却在下意识地便偏移方向。 “比如你家?”蒋择问,顺着她的目光看去的同时,说:“是不是我们待会儿就算真在你家发现了凶器,你也要说是他关俊偷偷放在你家的,你对此完全不知情?” 徐雨不说话了,浑身上下都体现出一种被猜中了心思的窘迫。 蒋择最终在徐雨锁着的抽屉里发现了那把小刀,又在她的化妆用具堆里找到能把人捏扁揉圆的各种倒模,并且翻出了一套大概是还没找到适合的时机去处理的关俊与案发时穿过的衣服。 徐雨对此的回应是她太过于信任关俊了,自己在屋子里的时候压根没管关俊在做什么小动作。 而关俊却辜负他信任地做了这些。 蒋择在带着手套拿起了那把凶器,又小心翼翼地把东西装进了物证袋的同时说:“徐小姐,最后问你一遍,你真没见过这东西?” 蒋择看着徐雨的迟疑,顶着一张正气凛然的脸补充,“要是我们从上面验出了你的指纹的话,你到时候要想再翻供可就难了。” 徐雨听着蒋择貌似人畜无害的语气,心下却深知现在摆在她面前的只有那一个选择。 那就是咬死了自己刚才的说法地绝对不翻供。 于是她点头,说:“我确定我真的没见过这东西。” 蒋择挑眉,收好物证之后最后问了一句,“你在这个月初给你妈妈的钱也确定不是赃款,而是你自己工作挣的?给了足足小十万,却住在这个地方?” 徐雨咬了一下自己的下嘴唇,垂眼说“是”。 蒋择懂了,不再多说地侧目示意刘学武先收队走人。 最后留给徐雨的几句话是:“徐小姐,关于您的月收入是否足够你攒下那么多钱,以及您的银行账户是否有异常收入的事,我们会去仔细再查的。” “另外,我们可以免费告诉您一个有关刑侦的冷知识。”蒋择半眯着眼睛说。 “那就是假设在一男一女或者几男几女共同犯罪的时候,大多数男性罪犯都会为了减轻自己的刑罚或者是摆脱自己的嫌疑而选择出卖自己的同伴,甚至是把全部罪行都推到对方身上。” “哪怕他们说好了要一起保守秘密。哪怕他曾经告诉你只要保持自己这套说辞就行了。”蒋择说。 听得徐雨的脸色青一阵白一阵的。 尽管蒋择说这话的主要目的并不是为了危言耸听。 徐雨在确认蒋择和刘学武走远了之后,颤抖手地把门重新锁好了。 她终于卸了力地跌坐在门后,又着急忙慌地掏出手机拨通了一个电话。 “喂……刚才警察来我家了。”她在电话被接通之后带着哭腔地说。 “两个人。他们把小刀带走了,我不确定我到底有没有擦干净自己的指纹,但关俊上次还回来的之后就急匆匆地走了,应该是没来不及擦的。” “我以为他还会回来拿,所以才没丢。而且你也没告诉我要处理掉,我不知道没有下一单了……” 电话的那头的人听着,有些气急了,只留下一句“无论发生什么你都装不知道就行”就挂了电话,没有再多安慰她半句。
第四十五章 承认 我好像在哪儿见过你。 鉴定科最终在小刀上检验出了关俊的指纹。 搭配上那件在案发现场出现过的衣服, 以及徐雨装不知情的侧面证词,关俊再度以嫌疑人的身份进了市局。 他还欲再狡辩,问蒋择说这种类型的刀子到处都是, 他们凭什么说这把就是犯罪现场凶手拿的那把。 “凭事实胜于雄辩的鉴定结果。”蒋择撑着桌子地看着他说。 “不是你随便拿张纸或者拿块抹布地把血迹擦掉了我们就检验不出来了!” 蒋择怒目圆瞪地说:“除此之外,还有徐雨的证词。” “尽管她并不承认她参与了作案, 但是她却承认了她曾经于‘不知情的情况’下为你作过那些伪装的事,并且我们在她家发现了一件有些旧了的清洁工装,而那上面同样检测出了你的指纹以及毛发遗留。” “还有你妈妈生病住院的医疗费,那是你一次性结清的。”蒋择一瞬不瞬地紧盯着关俊说。 “你爸爸告诉我那是你问你的同学和同事们借的,可是根据我的调查, 你和你的前同事们关系并不好, 他们也否认了最近几个月借过你钱的事。” “而你的大学是在外省读的,但是近几个月你的银行账户上并没有产生过任何一笔转账。所以那笔钱于你而言只能是现金交易。但是谁会特意远道而来地借你钱呢?只有托你杀人的客户会。”
自愿捐助网站
网站无广告收入,非盈利,捐助用于服务器开支!
怕迷路,可前往捐助页面加联系方式!
点击前往捐助页面>>
88 首页 上一页 32 下一页 尾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