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音不大不小,被当事人听了个正着。 王微对此苦笑着摊手, 算是承认。 蒋择见状面不改色推了一下刘学武凑过来的脸,切入正题地问:“那么请问你和章先生是在什么契机之下在一起的呢?” 王微在迟疑了一瞬之后回答:“我和他从前是同一家小公司又同部门的同事, 在我们俩都还是职场新人的时候。不过我后来跳槽了……虽然,我现在八成是得重新找个工作了。” 蒋择看着王微的苦笑,没开口安慰,只是依旧秉承着公事公办的语气问:“那么在你和章先生在一起之后,你的那个前任有找你提过想要复合的事吗?” 王微对此坦然地承认:“找过, 也不止一次地拐着弯地表达过想要和我复合的意愿。” 只是她很快就转折道, “但我想他那样做的原因应该并不是出于爱我,而只是觉得我更好骗, 更好控制,或者想借我填补他无聊的空窗期之类的。” 蒋择了然地点头,没有多加评价地继续问道:“那能麻烦你给我们提供一下你前任的详细信息吗?例如叫什么, 电话号码多少, 现在住在哪儿, 家庭条件怎么样云云,以及你们最后一次联系是什么之后。” 她点头, 把自己知道的那些都一一告知了蒋择他们。 “但我不能保证他是不是还在用那个手机号,又是不是还住在哪个地方。就, 他说不准在外边混不下去地回他乡下老家了也有可能,毕竟我上次和他联系也已经是将近一年前了。” 蒋择挑了一下眉毛, 有些意外地问:“这么久?” 王微点头,低声说:“毕竟我们分手都快三年了,这时间足够他找到下家了。” 她说完, 在迟疑了几秒之后补充,“如果蒋队长你们需要的话,我可以把他的微信推给你们,像他那种喜欢在朋友圈里按时报告动态的话,你们应该能从他的动态中知道他最近在做什么工作,有没有搬新家之类的。” “……虽然他说的也不一定就是真的。”王微说。 蒋择“嗯”了一声说好,大手一挥地示意刘学武拿警局的工作机加人。 刘学武会意,一边用手机搜索对方的微信号,一边状似无意地问:“我听王小姐您刚才对那人的描述,还以为您肯定已经把他删了呢。” 王微闻言抿了一下嘴唇,撇清说:“是删了没错,但是我没退大学的那个宁城老乡群,所以能在群里搜索到他的微信。” 刘学武听着,不知真假地恍然大悟地“噢”了一声。 刘学武顶着个漂亮女孩头像发过去的添加请求很快就被通过了。 对方秒发了个“你好?”过来,刘学武见状乖乖地把手机屏幕亮给蒋择看了一眼。 蒋择示意:“别急着回,看看他朋友圈再说。” 刘学武点头照做。 而从对方的朋友圈的动态看,那人似乎依旧死性不改地经常去蹦迪,因而视频里总是充斥着花花绿绿的交叠在一起的灯光和震得人脑仁疼的音乐。 那些与他在一起合照的女人也换了一拨又一拨。 从浓妆艳抹的大波浪到穿着一袭白色长裙的黑长直,几乎应有尽有。 但对于蒋择他们来说也不算毫无收获。 他们至少根据对方的定位掌握了那人常去的几个酒吧,就算王微报给他们的住址人去楼空了,他们也能换个地方堵到人。 与此同时,刘学武也认真地辨认了一下对方的长相,而后承认,视频的男人确实算的上是大众审美意义上的帅哥,甚至可能是很多女性走在街上都会侧目多看一眼的男人,也无怪乎王微之前被人骗的团团转。 但是一旦和周一作比较的话,那人在他心里就瞬间成了路边沾了污泥的烂石。 尤其是在他得知了对方犯下的那些前情提要之后。 于是他清了一下嗓子,开口:“咳,王小姐,我能问您一个问题吗?” 刘学武三申五令地强调自己没什么恶意,只是好奇心作祟,“就,既然您觉得您这个前男友或许从来都没认真喜欢过您的话,那么,您是怎么指认的周一先生呢?怎么说呢,周一先生看起来还是比您这个前男友格局高一点吧?” 被问话的人脸红得像是煮沸了的红汤锅。 她看了一眼在不远处站得如同一棵青松的周一,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解释自己在极度恐慌下精神错乱的妄想,最后也只憋出了一句“抱歉”。 周一没立即接话。 最后还是蒋择考虑到对方在他来的时候还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的样子,八成还是没做过备案笔录的,因而大手一挥地让刘学武带人进去记录具体细节了。 在王微进去之后,她那两个闻讯赶来的朋友就大眼瞪小眼地在大厅里带着。 一个站着,一个坐着,没有挨上同一条板凳。像是有什么不共戴天的仇恨。 蒋择看着,忽然开口问:“赵小姐,我能问一下你为什么对章先生恶意这么大吗?只是因为章先生挣得没那么多吗,不会吧?毕竟我看人小情侣之间挺恩爱的,你这个做朋友的怎么这么不看好?” 赵瑜闻言毫不掩饰地瞥了一下嘴,仿佛听到了什么令她恶心的话。 她踩着双高跟鞋,环胸站着,说:“他自己做过什么事情他自己清楚。” 章援涨红了脸,反驳说那些都是很久从前的事了,久远到他那时候压根都还没跟王微处对象。 赵瑜却依旧不依不饶地在嚷嚷,说那种肮脏的基因是刻在人的骨子里的,会一辈子拖着人往深渊里坠。 二人之间仿佛猜灯谜似的对话听得旁观者有些云里雾里。 周一倒是意外地听懂了,也终于想起来自己为什么觉得章援眼熟了。 他随意地垂在身侧,泛着红的指尖点了一下被熨烫得笔挺的西装裤缝,仿佛最老套的搭讪般地开口:“说起来,我好像在哪儿见过章先生。” 被点到名字的人下意识地挺直了脊梁。 他干笑着摸了一下鼻尖,说着八成是真心的话:“不可能吧?像我这种在公司里压根都排不上号的小职员,哪怕是和我们部门和周氏集团谈合作都轮不到我出面才对。再者说,如果我真的见过周总您这样的人物,应该会有很深刻的印象才对。” 周一佯装思忖地在记忆里搜寻了一会儿。 而后才轻声说道:“没记错的话,应该是上个月的事情了吧。在环宁酒吧,我好像看见过一个长得很像章先生的人,当晚就穿着一件黑色的刺绣衬衫和水洗牛仔裤,和一个男人一起坐在吧台那里喝酒来着。” 周一的这话听得章援脸色骤变。 蒋择则下意识地对周一能准确无误地报出对方当天的着装而感到有些不舒服。 周一却像是没意识到在场气氛的骤然冻结,只短暂停顿了一瞬,就又慢条斯理地补充道:“只不过我当时坐在角落的卡座里,章先生大概没看见我。” 只是现在似乎不像当时,周一那只似无意地抚过腕表表面的骨节分明的手,和他懒懒散散的尾音,都在勾着在场的几个人的注意力。 站在一旁的赵瑜在意识到了这点之后收回了自己的视线。 而后又在反应过来了周一话里的地点时怒上心头。 她皱着眉头就要把手上的皮包往章援的身上砸。 但是这回却被蒋择给拽住了皮包链子的一端,因而没能甩出令她满意的抛物线。
第三十二章 环宁 最近要注意安全。 赵瑜有火却不能对蒋择发, 只能用更加气愤的语气质问章援具体是哪天去的那里,又为什么去的哪里。 让不知情的人听了,大概会误以为她和章援才是一对, 这会儿的言行则是在质疑男朋友在酒吧里乱搞的兴师问罪。 章援就此闷声回答,说是上个月月底, 陪老板去和客户谈生意。 赵瑜却不信,反倒拔高了声调地问:“陪着老板去谈生意?谈什么生意?皮肉生意吗?你自己也不看看环宁酒吧是个什么地方!撒谎之前也不知道要打打草稿!” 确实不太了解环宁酒吧是个什么地方的蒋择看着眼前异常激动的人,拦在中间地开口:“赵小姐,你也不必要这么武断地就认定章先生是在说谎吧?好歹也再听听对方的说法?” 赵瑜双手环胸地冷哼一声,冷着脸地盯着章援看。 从头到脚的每个毛孔都居高临下地表示着不信任, 一副“说吧, 我看你能编出什么花来”的样子。 因为环宁酒吧其实在整个宁城范围内挺出名的,但凡喜欢泡吧或者蹦迪的, 多多少少都听过几句。 但是却是以脏出的名。 异性恋,同性恋,乃至于有特殊性癖的人应有尽有, 总而言之就是鱼龙混杂。 富家子弟动不动的包场, 和各色穿着暴露的男男女女就是赵瑜从她的那些男同事带着恶意的调侃中听到的大部分内容。 蒋择没听过, 所以不知道里面是什么情况。 但是赵瑜听过,因而她此时此刻实在是无法做到镇定。 她的脑海中甚至不受控制地浮现了那天夜晚, 她在路边的某个小巷子里看见章援和一个男人在拥吻的场面。 而章援最终也没能说出什么让对方满意的答案。 他说来说去也就是:“我和王总一起去的。他把人约在了环宁酒吧,又点名要我去, 我能有什么办法。” 因而赵瑜更加怒不可遏地骂章援狗改不了吃屎,“他为什么叫你去你自己心里没点数吗?” 章援听着对方满含羞辱性的话语, 脸上的红迅速蔓延到了脖子上,只不过是气的。 他同样回以高声调:“我都说了我跟王微在一起之后就回到正常的轨道上了!你怎么总是不信!” 说着,他伸手指了一下周一, 口不择言地嚷:“如果我真的还喜欢男人的话,我那天能放着这样的男人在那儿,压根就注意不到吗?” 只是他这头话音刚落,他就已经反应过来了自己字里行间近乎裸.露的性暗示和冒犯,后知后觉地尴尬地不知道该把手放在哪里。 最后也只是低声冲周一说了声抱歉。 周一推了一下架在鼻梁上的眼镜,略微一抿唇,微笑道:“没事。” 周一没往心里去。毕竟他今天已经回答了太多带有冒犯性的问句,也听到了太多声无用的抱歉。 单方面的不和解,只会让他一个人觉得煎熬。 他松了一下系在脖颈处的领带,甚至善解人意地开始替对方解释:“不过我确实可以作证,章先生那晚确实是跟着一个大老板模样的人一道来的,来了之后无非就是听大老板的话劝别人酒,或者替大老板挡别人敬过来的酒。倒是没看他干过什么越矩的行为。” 赵瑜却依旧不信地问:“你怎么知道他没借机跟人眉来眼去的?难道你能整个晚上就一直盯着看他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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