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载月原本想将颜美人往怀里搂搂,忽就闪过美人生猛的画面若干,凄凉想到还是自己往颜大人那边靠靠才符合逻辑。 “匕首!”颜寒声音一沉,打断谢载月的胡思乱想。 他立刻顺着颜寒所指看过去,只见土里插着一把锋利的匕首,刀锋上还残留着片片血渍,看来他们所料不差,凶手果然是从这条路上进出。 谢载月撕下一片衣角,将那匕首抱住捡起,走回小路之上,借着日头仔细打量。 “这匕首做工考究,剑柄还镶着枚蓝宝石,想来价格不菲,汴城里能买得起的人,恐怕不多。”谢载月分析道。 颜寒点头道:“先收起来,回去让宋流光看看。” 谢载月将匕首包好,揣进袖内,二人又继续向前走去,没多久,醒醉楼的院墙便赫然出现在眼前。 院墙不矮,绵延不绝,若不是飞檐走壁的高手,根本无法翻过,平常人如果想要出入,必须通过那扇朱漆小门。 也许是因为这后门很少有人出入的缘故,年久失修,红漆斑驳,和醒醉楼恢弘的格调很不搭配。 谢载月打量着那薄薄的小门,感慨道:“丽影这美化工作不到位,百密一疏,百密一疏啊。” 颜寒走到门前,扫了一眼那锁,淡淡招呼道:“载月,来看这个。” 谢载月走上去,低头左右打量一番,沉声道:“这锁倒是不旧,而且连点灰尘都没有,说明至少昨天还有人从此们通过。” 谢载月若有所思,退后几步看看院墙,心想不知此门通向何处。刚挽起袖子,想要施展轻功翻出去,倏忽又想到身后站着个神仙,何须他来献丑,便道:“颜大人,我想去外面看看。” 颜寒负着手,似笑非笑的看着他。 谢载月摸摸脸,心道这笑古怪,难不成颜大人看这处风景奇绝,要就地比拼一下车技? “叫我颜寒。”颜寒淡淡开口。 “啥?”谢载月一怔。 颜寒道:“我不喜欢你叫我大人,也不喜欢你喊我陛下。” 谢载月地府生地府长,和地府的花花草草鬼鬼仙仙一样,他对颜寒的敬仰深刻于灵识,就算二人后来心意相通,翻云覆雨,谢载月还是一口一个太子殿下。 颜寒不喜欢谢载月这样叫他,却硬是没将他这个习惯掰过来,此番趁着谢载月地府的回忆还没找全,赶紧提出这个要求。 今日不同往昔,谢载月一听颜寒所说,立马心潮澎湃,喜滋滋的改口:“颜寒。” 颜寒微微一笑,携着他的手,穿|墙而过。 院墙外,鞍马稀疏,人影寥落,竟然是条逼仄的死胡同。 谢载月奇道:“不知什么人会从此处出入。” 二人又顺着小路走了一截,谢载月忽见不远处金光闪闪,拉着颜寒走近一瞧,发现地上躺着枚金灿灿的钥匙,栓在条红色细绳上。 谢载月拾起钥匙,在手中把玩一番,心想不会这么巧吧,凶手刚好将后门钥匙落在此处? 收起钥匙,两人又向前走了三里地,才又见一条大路,车水马龙,人声鼎沸。 “这里怎么瞧着眼熟?”颜寒蹙眉。 谢载月左右看看,亦是吃惊道:“这里是玄武大街!没想到醒醉楼和玄武大街离得这样近,估摸着宋流光花了不少银子才买下醒醉楼。” 感慨一番人间土豪的阔绰,颜寒和谢载月又重回醒醉楼后门。 谢载月取出刚捡的钥匙,对上锁孔,只听咔哒一声,果然打开那锁。 颜寒沉吟片刻,道:“如此看来,凶手行凶后先将凶器丢弃,接着从后门逃出,逃跑路上不小心丢了这枚钥匙。” 谢载月皱眉道:“那岂不是找出匕首的主人,就抓到了凶手?这案倒是简单。” 二人对望一眼,心里都觉得有些古怪。 “颜大人,谢大人,你们怎么在这?”刘渝的声音远远响起来。 刘渝跑得气喘吁吁,见到二人,一边擦汗一边道:“醒醉楼太大了,要不是我看北边无缘无故有个ti子,根本想不到这还有片树林。” “ti子?”谢载月一挑眉。 刘渝一见谢载月神情,心想自己大约贡献了一个重大线索,立马兴致勃勃道:“就在那边,我带大人去看。” 三人顺着醒醉楼的墙绕了一个弯,来到可赏百花的北面,现在隆冬时节,百花凋谢,花园只余白茫茫一片。 这堵墙很奇怪,只有二层屋子能开窗,一楼的窗户都被死死封住,而在左手第一层第一扇窗户下静静立着个ti子。 刘渝道:“谢大人你说是不是咄咄怪事,这ti子高度只及一楼,可是这面墙一楼根本从外面进不去。”嘿嘿一笑,又道:“可我想,咱颜大人说过,凡事不能只看眼前的利益,要有大局观,看问题要全面,于是我灵机一动,绕道东边一看,害,果不其然,这边一楼有窗户!” 谢载月赞道:“老刘明察秋毫。” 刘渝比划着还在说:“北面这墙就好比是眼前的利益,那整个醒醉楼可不就是全面、大局,嘿嘿,颜大人,我说的可对。” 颜寒木然道:“你要如此理解,也没什么不对。” 谢载月尴尬一笑,强行赞道:“老刘,你瞧,颜大人都说你厉害。” 刘渝点点头,满脸正义的汉子忽然就有些羞涩。 谢载月拍拍老刘肩膀,自豪道:“老刘,听颜大人的果然没错吧?” 刘渝连连点头,突然想起什么,低声言道:“谢大人,你要是辜负颜大人,可别怪我们翻脸不认人。” 谢载月愕然:“老刘,你在说什么?” 心里却道:我和颜大人那点事,怎么连你都知道了? 刘渝暧昧一笑道:“谢大人,别藏着掖着了,颜大人能看上你,你应该敲锣打鼓放鞭炮才对。” 谢载月细品这话一番,发现其中对他嫌弃之意甚重,不悦道:“这是何意?” 刘渝不答,转而向颜寒道:“颜大人,如果被谢大人敢做什么对不起你的事,可一定要告诉我们,我几个誓死保护颜大人!” “我能做什么事?”谢载月怒道,想他从前也算人见人爱,花见花开,怎么到了大理寺,人人都向着颜寒?这难道就是传说中的,看脸的世界? 刘渝瞥眼见谢载月长身玉立,皎若朗月,五官英挺,勉强道:“谢大人倒也不是那种人。” 不知为什么,从来冷淡的颜寒,此时也露出点笑意。 谢载月见颜寒笑了,耳根立时变得通红,想到还在同僚面前,连忙清清嗓子,正经问道:“可问出什么线索?” 刘渝闻言正色道:“还真有些古怪之处。” 谢载月和颜寒一起看向刘渝。 刘渝拧眉道:“丽影那边倒是一切正常,怪就怪在楚洛的婢女上。这小姑娘一直哭哭啼啼,支支吾吾,一会说自己昨夜是睡着了,一会说自己没守在屋里,总而言之前言不搭后语。” 谢载月想这婢女表现,料定她还知道些什么,便道:“她在哪里?” 刘渝明白这是谢大人要亲自盘问,二话不说前面带路引谢载月往屋内而去。
第七十九章 松泉今年十二,瘦瘦小小,白白净净,刚拨来侍候楚洛不过两月。她原以为能跟着主子沾点光,谁知道赏钱还没得过几次,主子竟然不明不白惨死房内。 谢载月一推开房门,便瞧见松泉正抱着膝抽泣。 松泉听见动静,怯生生的抬头一看,见进来位眉目俊朗的大哥哥,不由一愣,抹了把眼泪,道:“你是谁?” 话音才落,颜寒和刘渝也跟着进了门。 松泉一见刘渝,飞也似的低下头,紧张道:“大人,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 小姑娘惨兮兮的落泪,刘渝内心毫无波澜,依旧严肃问道:“少废话,我们谢大人要亲自问话。” 松泉赶紧跪在床上,俯下身子,恐慌道:“大人饶命啊!” 谢载月咳嗽一声,示意刘渝别吓着孩子,继而举步上前,温声问道:“小妹妹,你叫什么名字?” 他生前没少和离恨山下的孩子打交道,对付小孩向来有一套。 果然,松泉抬起头,见是好看的大哥哥问话,心防立马卸了大半,可不知她到底在害怕什么,依旧咬着唇不说话。 谢载月坐在床边,倒了杯茶水,递给松泉,轻声道:“先喝点水。” 松泉不敢接,还在无声落着泪。 谢载月叹口气,年纪尚小便在秦楼楚馆里谋生活,想来日子也是不易,当年离恨山的孩子们,若没有他和小乞丐照拂,恐怕也难逃相似的命运。 谢载月道:“你别怕,我们不是坏人,你看看那边站着的大人,他可是大理寺少卿,大理寺你知道吧?专门为民除害,伸张正义的地方。” 松泉挂着泪珠,顺着谢载月所指的方向看过去,见窗下正站这位神色淡淡,身姿高挑,五官精致的美人,松泉从八岁起就辗转各色风月之地,见过不少花魁头牌,可还没有哪一个像这人一样美丽。 谢载月见松泉出神的模样,心想颜大人这张脸真是大杀四方。 又给颜寒递了个颜色,示意他来使个美人计,颜寒见松泉还小,只好不情不愿的走了过来,低头道:“你别怕,这哥哥问你什么,你回答就好。” 松泉怔怔地点了点头,方才的紧张恐惧竟然不翼而飞。 谢载月见松泉止了哭,立马问道:“昨天楚洛可见过什么人?” 松泉一激灵,对上谢载月眸子,看似十分纠结的握着拳。 谢载月见状,立时明白,楚洛昨晚必定见过人,而且这人怕是有权有势,才让她的婢女如此害怕。 谢载月安慰道:“你别怕,大理寺会保护你。” 松泉又看向颜寒,似乎在寻求他的保证。 颜寒稍一颔首,淡淡道:“他说什么便是什么。” “那位老爷……来头很大。”松泉终于开了口,大约是哭了太久,声音十分嘶哑。 来头很大,难不成还真是宋流光?谢载月沉思片刻,暗道静王殿下虽然热爱仗势欺人,可不像会痛下杀手的人,于是又温和道:“若是他做下的,那他大不过王法,若不是他做的,他又有什么好担心的。” “可是……”松泉还是不敢开口。 谢载月看看松泉的衣着打扮,心中一动,又柔声道:“小妹妹,楚洛姑娘待你如何?” 松泉点头:“很好,姑娘从不打骂我,还赏我衣服首饰。” 谢载月道:“她如今惨死,冤魂四荡,无法魂归地府,也无法投胎转世,你就不想帮帮她?” 颜寒看了一眼谢载月,心想他哪里听来的谣言。按照地府的规矩,人间横死的之人和正常死亡的人并没有什么不同,气绝之时便自动魂归地府,见判官明一生是非功过,再判来世祸福贫富,只有涉及恶念一案的冤魂,才会暂时被拘在体内,待水落石出后回归地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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