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此时Z市,女人困惑的回放监听器中的录音,总觉得哪里不对劲。手机屏幕亮亮灭灭,犹豫再三,还是决定再等等,等听到什么确定的证据再说。她担心,会被怀疑只是自己神经质,会因此打上无用的烙印,而成为下一枚弃子。 就在刑侦队以为探出去的两条路都有收获之时,噩耗再次袭来。 沈亦廷孟达君二人拜访过宋元明的当天夜里,爱心文化传播公司引发大火,起火地点是财务室,火势不仅将他们公司毁之一炬,还波及到了楼上。 不仅如此,财务室里,发现一具焦尸。暂时还辨认不出到底是谁。 听到这个消息的沈亦廷,匆忙拨打宋元明的手机,随着听筒那端传来‘喂?’的一声,提到嗓子眼的心,才落回原位。 “元明,你没事吧?” 宋元明迷迷糊糊,“我在家睡觉呢,能有什么事?” “半小时前,你们公司被火烧了,听说,起火地点是财务室。” “什么?”宋元明好像顿时清醒过来,“真的假的?这可不能随便开玩笑。” “我是会拿这种事情开玩笑的人么?元明,你仔细想想,这起火灾,跟你去财务室打探客户资源,有没有什么联系?” 宋元明沉默片刻,“我记得,当时财务室里只有我和出纳两个人。我也只是说,怀疑老板克扣了我们的奖金提成。否则的话,为什么差不多的广告业务,我们比同行收费低那么多。老板从来不肯给我们看原始合作协议,肯定是在数据上玩了手脚。明明收到100块,却跟我们说,只收到50,于是,我们只好从50元里拿提成,这就是,为什么我们公司提成比例是同行的3倍,而我们的实际收入却勉强只有同行八成的原因。我当时表现的很不高兴,要知道,我可是为公司拿下电视台投放最低额度的,凭什么按广告收入来计算我的奖金?不过,当时出纳忙着给员工卡里打工资,只是承诺,明天会帮我查查看。” 沈亦廷心中暗暗叹气,很有可能,是宋元明戏演的过了,太咄咄逼人,给了出纳很大的压力,就算当时财务经理不在场,怎能保证他走后,出纳不汇报给财务经理,在大小老板下落不明的前提下,这成了压垮纵火犯的最后一根稻草。 “元明,等会还会有其他人通知你火灾的事情,无论如何,你先在家等我们,我们再过一个小时到你家接你,千万不要单独行动。” 火灾后的爱心文化传播公司,除了前台,因背景墙的遮挡而逃过一劫外,其他地方,已经完全看不出白天来时的模样。 现场已被封闭,幸好有罗警督提前为他们打了招呼。几位身穿消防官兵制服的人,和身穿民警制服的人,正忙着做现场勘查拍照取证。 把头的那个认识谢忠国,跑过来握了下手,“你们咋来了?” 谢忠国含糊其辞,“这案子可能牵涉到我们现在正在追查的一起案件。现在,什么情况?” 那人示意谢忠国等人跟他走,“火源地,是这里,之前是财务室。火灾原因,初步判断,是电器短路。但造成短路的原因,还有待进一步调查。” 几人环顾四周,喃喃道,“烧的可够干净的?有没有人为纵火的痕迹?” 那位警察叹了口气,“财务室被烧,十之八九有人为因素在里面。可目前还没有找到明显证据。毕竟财务室里全是易燃物品,又正好是晚上,火宅刚开始,很难被人发现。 “不是有消防报警器么?” “假的。现在的工程队,为了节约成本,尽弄些投机取巧应付检查的东西。那些报警器,遇到浓烟的确会叫,但却不抗高温,没叫几下,就被高温融化了。而且,因为室内吸烟,等消防检查过后,装修公司还会主动替用户,把报警敏感度调到最低。”说到这里,又凑近几人压低声音,“而且,消防检查,就那么回事,你们懂得。” “听说,现场有具尸体,确认身份了么?” “这我就不知道了,我这不一直在现场忙呢么?你们可以去署里打听。我估计法医室这会正等着做DNA匹配呢。” 警署内,唯二没有联系上的公司员工,一个是财务经理,另一个则是出纳。 财务经理,单身男性,现年三十八岁,一米六五。 出纳,刚大专毕业的小姑娘,其父是某时尚杂志主编。 死者身份,基本可以确定是出纳,不过还需等待进一步DNA检测。 裴振宇看向宋元明,“你知道,出纳为什么这么晚不回家的原因么?” 宋元明的双手紧握杯子,看到尸体后的心悸,久久无法平复,“我下班前五点钟左右去找过她,那个时候,她在忙着把上个月员工工资,一一打到员工的银行卡里。我跟她,聊了差不多五、六分钟的样子,然后,见她实在是很忙,就走了。” “四五十人的工资,一个小时怎么也发完了吧?那最多六点半就能离开公司了。” 宋元明点点头,又摇摇头,“往日,的确半个小时就能发完,可昨天,直到晚上八点,我的手机上才收到银行到账信息。如果是按顺序发放,那我后面,至少还有三十位员工。” “你觉得,是什么原因导致她,半个小时能完成的工作,竟然延长了三四个钟头?” 宋元明想到什么脸色刷白,他求助似得看向沈亦廷,“她会不会因为我让她查的事情,才被害的?” 沈亦廷握住他的手,安慰道,“不关你的事,公司财务方面有猫腻,就算她没介入,凶手也不希望警方通过她来找到真相。更何况,也不一定就是灭口,凶手很有可能,只是希望销毁财务室的所有证据,却害她被无辜殃及而已。” “嗯哼,嗯哼,”裴振宇偏过头,努力不看上下叠放的两只手。 沈亦廷冲他斜睨过来,“扁导体不好,就赶紧割了去,省的没事瞎咳嗽。”话虽这么说,还是把手收了回去。 死者家,从睡梦中惊醒的父母,先是极力否认,坚决不相信自己的女儿已经死于火灾,直到DNA匹配成功,哭的差点昏死过去。 “为什么她彻夜未归,你们都不知情?” 死者父亲强忍悲痛,“她七点来钟打过一个电话给我们,说公司网络出了问题,好不容易才恢复,她把工资发完就回家。我和她妈,从小就教导她,今日事今日毕,要对自己的工作负责。 她大学一毕业,我们就给她买了车,开车到家也就十来分钟,这里治安又很好,我们对她偶尔的晚归,不是很担心。我和她妈都喜欢安静,又有些神经衰弱,所以,每个房间的隔音都做的极好,这也就是,为什么刚才警察同志在外面敲了半天门,我们都没听见的原因。” “她有没有跟你们提起过,这家公司又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死者父亲茫然的摇头,“没有。她不是个聪明敏锐的孩子,安排她进那里,就是想着小公司人际关系简单,她不会受了欺负都搞不清楚状况。谁知道,”说到这里,死者父亲老泪纵横。 与此同时,火灾地点不远处,财务经理的尸体,脸朝下,漂浮在污臭的小河道上。
第九十三章 天刚蒙蒙亮,落凤村靠近省道的公路边,卞福和原哲拉开车门,跳下路基。 从这里回家,距离最短,也最不容易引起同村人的注意。 卞福家位于村子边缘的山脚下,后院门开的极为隐蔽,不走到近前,一定以为那不过是段狭窄的死胡同。 不想和村里人打交道的卞福,带着原哲走进这条一面是山壁的只够一人侧身前行的通道。院墙在通道尽头,突然凹进去一块,和石墙差不多颜色的门上,挂着个将军锁。 将钥匙插进锁眼时,卞福愣了一下,然后,还是不动声色的转动钥匙,打开了锁。 锁眼没有锈迹,卞福心中,越来越相信,裴振宇那些人的分析。 原哲跟在身后,始终一言不发,只是在卞福顺利转动钥匙时,微微眯了眯眼睛。 把院门从内部锁好后,卞福才小心翼翼绕过经久未用的茅厕,绕过长满野草的正屋侧墙,将第二把钥匙插入锁眼之中。 钥匙,一如既往的顺利转动,向右一圈,门开了。卞福却没有进去,额头抵在门板上,内心波涛汹涌,他的锁门习惯,从来都是向左转两圈,而养父,才是只转一圈。 泪水夺眶而出。 原哲只是将手轻轻搭在他的后背上,无声中,给他安慰。 屋内,传来低低的一声叹息,“看来,我终究还是没能躲过去。福儿,和你朋友,进来吧。” 正堂一角,原本供奉着师傅一家三口的牌位,如今,只剩下师母和小柔两个。 卞度坐在正当中的八仙桌旁,爱怜的看着卞福,“总算能在这么近的距离,看到你了。” 卞福跪倒在养父的脚边,呜呜痛哭,“您有什么事,为什么不能对我说?为什么要把我一个人无依无靠的丢下?” 卞度轻抚养子的头,“傻孩子,我留在这个世上唯一的指望,就是你能平平安安地活下去,别和我似的,一辈子在泥潭里挣扎,怎么都摆脱不掉。你那几个朋友,都是有本事的,和他们在一起,我总算事能放心了。” 卞福只是抱着养父的腿,哭的无法抑制。 卞度苦笑道,“既然行踪已露,看来是躲不下去了。也好,我也实在是累了。只是,这有可能就是咱们爷俩最后一面。你,能不能亲口叫我一声爸爸?” 虽然卞度是卞福的养父,可卞福从来只称他为师傅。一来,亲囊相授下,这个称呼也没错,二来,卞福对抛弃他的父母心有怨恨,不愿这个称呼玷污他对师傅兼养父的尊敬之情。 卞福的这个心思,他师傅是知道的,也从来没要求他改过称呼。为什么,今天突然提出这样的请求? 见卞福抬起满是泪痕的脸,莫名其妙的看着自己,卞度苦笑道,“罢了,就跟你实话实说吧。你,是我的亲生儿子。” 卞福立刻在风中凌乱。 只听卞度继续说道,“当年,你不是被遗弃在孤儿院,而是被我们寄养在那里。你母亲,也就是你以为的师母,一直都住在孤儿院附近,每天都会去偷偷看你。 看着你,受欺负受委屈,吃不好穿不暖,她回来后,就整宿整宿的哭。也就是在那段时间,熬坏了身子,才早早就抛下咱爷俩的。 后来,等风声过去后,我才出面,把你从孤儿院里接回来,在这里落了脚。可惜,那个时候,你妈妈已经走了,她临死前,都希望能再抱抱你,听你叫她一声妈妈。” “可,为什么,我不记得在孤儿院时见过,妈妈?” “你妈妈的化妆技术很高超。你想想,小时候,是不是总有叔叔阿姨乞丐之类的人,在你饿肚子或者哭的时候,出现在你身边,给你吃的,逗你开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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