仔细观察地图才发觉,说是三条路,其实并不准确,因为从倒数第二道门到主控室,其实只有一个通道。 趁敖攀研究地图之际,黑曼巴伸手将沙发上的‘人肉粽子’塞进橱柜,然后左看看右瞧瞧,心情舒畅许多。 和黑曼巴的悠然自得不同,敖攀的眉头,却是越皱越紧。 因为,麻烦的不是通往主控室上的路,有很多人看守,而是,通往主控室上的最后一段路,一个看守也没有。 也就是说,无论他俩乔装打扮成谁,都会被监视器后的人立即发现。 而且监视器还带热影像感应装置,哪怕把通道里的灯想办法灭掉,他们还是会像白床单上的黑猫那般引人注目。 沉思间,他斜睨了眼黑曼巴,见他正得意地把脚搭在茶几上,有节奏地一晃一晃,心中的不服气顿时升腾起来,他就不相信了,他能想到的办法,他却想不到? 从地图上看,主控室只占第三层靠船尾的五分之一的面积。 而第三层靠船头近一半的面积,则是船上的赌场。 赌场与主控室之间,隔着一条宽宽的隔离带。 三条通往主控室的路,都在这条隔离带的不同位置,结束。 隔离带与主控室之间的路,长约五十米。一头一尾,各有一个监控摄像头,正对着路口的位置。 一个?摄像头? 敖攀盯着图纸,脸上渐渐露出一抹笑容。 终于,他抬起头来,“什么时候行动?” 黑曼巴笑了,简直爱死露出这样一脸自信的敖攀。 于是,他站起身来走上前,将人揽入怀中,吻上那如玫瑰花瓣的红唇。 床上,趴在正当中的皮卡,睁开一只眼睛,偷偷欣赏起久违的这一幕。 清晨醒来,吉恩突然觉得,手指冰凉。 他愣了一下,随即心头泛起狂喜,这还是他中毒以来,第一次感觉到手指头的存在。这也让这几天始终压制在他心头的大石头,瞬间灰飞烟灭。 门把手,从外面被轻轻转动。 他立刻将手放回原位,闭眼假寐。 “先生,先生。” 耳边传来乔伊低低的呼唤。 假装才被他叫醒,吉恩睁开双眼,就见乔伊正端着一个托盘,弓腰站在他的侧面。 见他醒了,乔伊连忙将托盘放到一边的小桌上,转身从洗手间里取出温热的毛巾,为吉恩细细擦拭脸和手。 金色的阳光透过舷窗映在他的脸上,竟让吉恩看得有些呆了。 “我第一次见到你的时候,你只有十岁。” “是的,先生。您向我伸出手,对着我很温柔的笑,那还是我长那么大,第一次有人如此温柔的对着我笑,一点儿也不嫌弃我身上又脏又臭。” “不,你不脏,也不臭,正相反,你很美,很动人。” 乔伊笑了,眉眼弯弯,更好看了。 吉恩也随着他,露出了久违的,发自内心的,笑。 也就在这一刻,他的心头升腾起不舍,他刚想找个什么理由,让乔伊把那个所谓的代表着第四代长老的颈链还给他时,房门,被重重敲响。 “先生,对不起,先生,有件事情,我认为我必须立刻向您汇报。您派去劫持敖攀的人说,他们扑了个空,敖攀根本没去参加那场音乐会。而同时,音乐会也被取消了。” 一句话,便让刚才难得的温情气氛烟消云散。 吉恩双眼微眯,随即冷笑着追问,“确定么?” “确定,先生。他的经纪人也跟我们的人玩了招金蝉脱壳,现已不知所踪。音乐会主办方说,当时是应ST王室要求拟定的应邀演奏名单,但在昨天,却又被临时通知取消。” “音乐会?假消息?”思索间,已能活动的手指,不受控制的动了动。 这一幕,正好落入乔伊眼中,他心头一喜,再定睛看去,吉恩的手指又安安静静地垂在身侧,就好像他刚才看到的只是幻觉。 他不敢把他看到的告诉吉恩,他怕那只是他一时之间的眼花,他不希望吉恩再承受一次失望。 “黑曼巴原本是要给霍克当保镖的,”吉恩继续喃喃自语的分析,“可前天下午前去接霍克的人回来向我汇报,最后上船的,只有霍克一人,对么?” “是的,先生,当时霍克先生说,黑曼巴以这是个陷阱为由,在上船前一刻,拒绝了他。这件事还惹得霍克先生大发雷霆。这几天我一直有关注他的动向,霍克先生基本都待在房间里,除了去过一次酒吧,其他地方哪儿都没去。” “昨天下午,前去给霍克传话的人呢?” 乔伊有些慌乱,“对不起先生,昨天傍晚的枪击,以及对黑曼巴的追捕,我,我,” 吉恩挥了挥手,语气冷漠,“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你带上一队人去霍克的舱房。我敢打包票,现在的这个霍克,一定是假的。只是我不确定,假扮霍克的,到底是黑曼巴,还是敖攀,如果是敖攀,活捉,如果是黑曼巴,格杀勿论,明白了么?” 乔伊看着吉恩因激动而不由自主挥动的手指,愣神之间,没有立刻回答。 直到此时,吉恩才注意到自己已经露馅,有些不自然道,“你说的没错,药效过后,知觉就慢慢的恢复了过来。” 但乔伊知道,吉恩的手,一定不是在刚才才恢复的知觉,因为他的表情中没有激动,反而有着一抹淡淡的不自然。 不自然,乔伊苦笑,原来,先生也会因为撒了谎,而不自在么? “明白了。”心中感慨万千,但面上却丝毫不显,他一低头,将面具扣在脸上,和前来汇报之人一前一后走出房间。 前往霍克舱房的路上,乔伊一直在走神,他觉得自己活得就像一个笑话。他不明白先生为什么要骗他?但只要是先生希望的,他都会尽力去做好,尽力让先生满意,开心。 他始终记得,在他十岁那年,那只伸向他,并将他拉出地狱的,温暖大手。 而此时,黑曼巴和敖攀,正一前一后,走出舱房。 两队准备生死相搏的人,却在楼梯上,擦肩而过。 三楼的赌场,出乎意料的热闹。 虽然拍卖会取消了,虽然所有交易都可以在自己的终端上进行,但是,想让这些养尊处优的客人们乖乖待在房间里哪儿都不去,显然不那么现实。 不知出于什么心理,在经历了昨晚的交易大厅枪击血案后,今天出现在赌场里的人,反而比第一天还多了一些。 或许,血案激发了他们喜欢刺激的基因?又或许,只有出来走走待在人多的地方,才能让他们感到安全? 黑曼巴和敖攀,自然不是来赌博的。 他们决定此时动手,一来,他们预感到枪击案发生后,吉恩必然有所动作,越早揭发吉恩,解救一船人的把握性更高;二来,相对于黑夜,往往正午时分才是守备们一天中最松懈的时候,因为他们惯性思维,没人敢在光天化日之下行窃。 也正因为如此,当显示屏上出现几秒的雪花时,他们也只是起身检查了一下连接线。 而当显示屏出现雪花的同时,乔伊的手指,正好摁在霍克舱房的门铃之上。 短暂雪花后,监控恢复正常,负责安保的两人扫视一圈屏幕,并未发现异常,于是便又坐了回去。 几下门铃后,乔伊不再犹豫,掏出手枪,对准门锁就是两枪。 监控室内,其中一个安保凑近屏幕,突然发出两声怪笑,“看,墙角有两个人。” 其中一个监视器的屏幕右下角,两件黑色的斗篷,正以站立的姿势挤在墙角的位置。 从两件斗篷的姿势以及微微颤动的布料来看,斗篷里的两个人,此刻一定没干好事。 另一个凑近,兴致勃勃,“把镜头转过去点。他们肯定以为这里镜头扫不到他们。” “啧啧,也太心急了,就不能回房间?”他的口吻,可一点没有指责的意思。 “这才有偷情的快感。” “嗬嗬嗬。” 他们两个兴致勃勃地议论之际,乔伊已经一脚踢开舱房的门。 舱房并不大,一目了然且静悄悄,只有海风,吹动窗纱在半空飞舞。 “搜。” 一声令下后,随着柜门打开,‘人肉粽子’从里面滚了出来。 “快去查霍克跟踪器在哪儿显示。”乔伊气得音调都有些变了。 监控室内,两位安保的视线被镜头里的斗篷牢牢吸引,虽然他们只能看见斗篷,但他们的大脑,已经替他们补充完许多刺激的画面。 “我赌一百块,是两个男人。” “这回你可赢不了我,因为,我也押两个男人。” 两人猥琐的边笑边看,根本没察觉,另外一个显示器上的一角,有两个黑色的影子,一闪而过。 毒夫夫二人怎么都没想到,整个过程,竟如此之顺利。 比闯那个号称守卫森严实则漏洞百出的布朗古堡,还要容易。 虽然缩蹲在摄像头之上,很不舒服,但黑曼巴的嘴角仍是忍不住的上翘。 他微笑着将收集到全部身份卡的扫描仪,对准门锁上的屏幕。 很快,开锁所需要的十张随机身份卡,被一张张投影到门锁的屏幕之上。 如果这一幕被任何一个大活人看到,都能立刻察觉到不对劲,但机器,却无知无觉的依次判定通过。 黑曼巴再次确定自己的认知没有错,有时候,机器才是最不可靠的。 因为,他们的世界,只有0和1。 当最后一张身份卡也显示核对成功后,黑曼巴得意地朝倒挂在天花板上的敖攀,挤了挤眼睛。 门,随着他得瑟的笑容,向一侧缓缓滑去。 主控室,在他们的面前,一点点展露真颜。 然而,黑曼巴和敖攀的微笑,却随着门的打开,凝固在了脸上。 主控室正当中,吉恩坐在轮椅上,斯文问候,“黑曼巴先生,敖攀先生,别来无恙啊?”
第55章 吉恩坐在主控室的当中,十几个面具人从一排排服务器架子后,显现出身形。 这,果然是个陷阱。 黑曼巴摘下面具,露出一抹苦笑。 “我说怎么这么顺利?原来,你在这儿等着我。” 吉恩面带微笑,“你现在是不是很后悔?几天前没有直接杀了我?” “杀你?杀死你,我岂不是一辈子都洗脱不了,被你栽赃的那些个污名了?” 吉恩笑着摇了摇头,“实话实说,黑曼巴先生,您直到此刻才想通,真让我觉得失望。暗网No.9?不过如此,不过是个有勇无谋的匹夫而已。” 此话一出,包围毒夫夫的人,大多数都做出戒备的姿态。 他们可不会天真的认为,No.9毒夫,会脾气好到任人嘲讽。 然而,黑曼巴却只是淡淡地说道,“其实,我早就开始怀疑你了。从我得到老布朗的死讯时,就一直在怀疑你。只是那时,我还不清楚你杀了老布朗的真正动机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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