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不软不硬,细细琢磨,又满是威胁。 “那总要给我们一个时限吧?如果真感觉不安全,那就索性取消这次交易会好了。” ‘给出时限’的提议,得到大家一致的呼声。 但赞同‘取消本次交易会’的声音,则明显少了许多。 “不急,待所有人都上船后,我们会最后做一次人数上的核对,到时候,自然能见分晓。” 这话落下没几分钟,最后一波客人便也被送了进来。 所有客人,被要求在沙发上坐好,一位和他们同样打扮,只是斗篷上的胸针是团红色火焰的人,拿着个仪器,对着每人出示的邀请卡,依次扫描过去。 斗篷下,有人紧张的双拳紧握。 终于,一行人在一个面具人前停下脚步,“请出示您的受邀卡,先生。” 突变,就发生在瞬息之间, ‘啊~’随着一声大喝,面具人掏出的,不是什么受邀卡,而是一把最新式的微冲,“妈的,老子是为杀毒夫而来,谁敢坏了老子的好事,就别怪老子,” 他的叫嚣,戛然而止。 正不知发生何等变故之际,就见他的身子,轻轻晃了晃,轰然倒地,他手中的抢,也重重砸在厚厚的波斯羊毛地毯上,甚至还在原地弹跳了两下。 “你们怎么随便杀人?” 虽然隔着变音器,依然能听出问话之人的忐忑不安。 “各位亲爱的朋友,”声音,不是出自检查人之口,而是再次出现在众人的头顶之上,“我们的职责是维护规则保证安全,在座每位受邀者的安全,交易品的安全,以及女神号的自身安全,都是我们的职责所在。任何威胁安全的行为,都将收到最直接最严厉的惩罚。” “既然如此,为什么要告诉我们,毒夫会出现在这里?” 这次提问的人,可比刚才那人理直气壮许多。 头顶上方的声音随之冰冷起来,“你有什么证据证明,是‘我们’告诉‘你们’的?再者,就算是我们所讲,那我们有说过,你们可以以非法身份混上女神号么?” “你!” ‘强词夺理’四个字还未出口,身边的人拉了他一把,叫道,“我们中计了,这肯定是毒夫为了打击异己想出来的毒招。” 话音未落,连他在内,刚才说话几人均齐刷刷倒地不起。 “各位亲爱的朋友,本次旅程的开场,可真是让人不怎么愉快啊。如果有人想现在离开,那么还有五分钟。等船离岸再提出,我们将视之为无理要求。” 就算已经有四个人死在自己的面前。 但是,依然没有人离开。 一个,都没有。 时间,静静的,一分一秒的,在无声的等待中度过。 接下来的检查,更加顺利,再也没受到任何的阻碍。 几人被拖下去时,厚厚的地毯上洇出红黑色的长长的血痕,没人看到他们的脸,也没人知道他们是谁,他们只能看到,这几个死人被拖走时,露出的同款黑皮鞋,以及从脚踝处露出的,同等材质的银灰色袜子。 斗篷下,刚才那双因紧张而紧握的拳头,此时指甲已深深陷入肉里,可他根本感觉不到疼痛。或者说,只有丝丝的痛意,才能让他的心,得到暂时的抚慰。 终于,“各位亲爱的朋友,为了表达我们的歉意,我们在各位的舱房里,都准备了一份小小的赔礼,预祝各位,能度过愉快的,疯狂的,心想事成的七日之旅。” 六点半,女神号比预订时间,足足晚了半个小时才驶离码头。 可没有人敢对此做出任何指责。 甚至连想,都不敢想一下。 在女神号离港后不久,安东尼的远洋捕捞船,便也跟着,悄无声息的离开。 没人知道,它驶向了哪里。 和煦的夕阳,和煦的海风,一切的一切,都那么的美好,美好到你根本不愿意相信,阳光下亦有丑恶。 霍克按标志和指引,走到自己的舱室,一进门,还未等长舒一口气,他便发现,他的房间沙发上,已经坐着一位身披头蓬的面具人。 他的第一反应,就是自己走错了房间。 但随即,他就发现自己实在太天真。一卡对一门,他既然用自己的卡打开了这扇门,就说明,这里的确是自己的房间。 更何况,他此时已经看清,沙发上面具人斗篷上那枚红色的火焰别针。 “请把门关好。” 实话实说,这种带着距离感的绅士口吻,像极了黑曼巴的画风。 但霍克知道,黑曼巴没有上船。 “告诉我,为什么是你一个人上船?黑曼巴呢?”沙发上那人直截了当的问他。 霍克耸了耸肩,“他违约了,不来了。而且,他直到今天上午才告诉我,他这个愚蠢的决定,这让我根本来不及换人。就算我和他发生了激烈的争吵,他依然坚持违约。他都决定了,我再生气,却也无能为力。” “理由呢?他总会告诉你,他这么做的理由吧?” 霍克耸了耸肩膀,“他说,女神号于他,就是一个事先设定好的陷阱,他才不会那么傻,为了不相干人的性命或者利益往里跳的。” “不相干?不可能。就算为了狠狠胖揍一顿敢拿敖攀做交易的人,他也会上船的。” 霍克大剌剌在另一侧沙发上坐下,不以为然的回答,“再美的美人,天天看,怕也是会看腻的。再说,凭曼巴伯爵,什么样的美人到不了手?说不定,他早就想换换口味了。” 虽然彼此都隔着面具,但霍克依然能感受到,他这话说完后,沙发上那人头顶升起的缕缕黑气。 面具下的他,无畏且无声的冷笑了一下,随即淡淡的问,“我已经按照你们的指示上船,现在可以告诉我,你们希望我为上次的躲过一劫,付出怎样的代价么?” “可你没把黑曼巴带上来!” 霍克耸了耸肩膀两手一摊,“这不怪我,你们又没有说,那就是我应付出的代价。” 他的态度,似乎惹怒了沙发上的神秘人,只见他突然探过身来,虚压在霍克上方,姿势极其暧昧,“那么,‘霍克’先生,就用你的这付身体,做为代价吧。”
第48章 ‘霍克’仿佛听到全世界最可笑的笑话一般,“没想到,你的口味这么重。竟然对个年过半百的老头子,也能产生兴趣。” 神秘人不为所动,用读十七行情诗般的口吻反驳,“我不是对年过半百的老头感兴趣,我是对‘你’,感兴趣,不,不仅仅是兴趣,应该说,迷恋。” “我,霍克,今年五十二岁。”长袍下,看不清霍克有什么动作。 “是的,霍克,今年,五十二岁。”神秘人把身体又压低一些,身上的披风垂下,将霍克的身体拢在其中。 就在这一瞬之间,银色的光芒闪动,神秘人的披风立刻被削下一大块布料,看上去很是滑稽。 但霍克却根本笑不出来,因为他,竟然失手了? 神秘人对自己的狼狈很是不满,他想脱掉这件烂披风,手指落在领口的胸针上,却停了下来 “亲爱的,我该怎么惩罚你才好?” 霍克的身形突然比刚进门时高出十公分不止,就见他双手下垂,一动不动的站在原地,即使隔着厚厚的面具,依然能感受到他在冷笑。 “谁惩罚谁,还不一定呢!” 银丝上下飞舞,顿觉寒光道道,但等你目光追至,空中却只留残影。 正是因为眼睛会不由自主地去追随光之所在,所以眼睛永远比银丝要慢,眼慢导致手慢,手慢导致挨打。 银丝很细,很软,但同时,也很锋利。所到之处,屋内家具摆设如被刀削斧凿一般。 这银丝,不知杀死过多少高手,这银丝,也不知救过他多少回。 可这一次,他却招招落空。 看着神秘人躲避的步伐,他眉头一皱,挥舞银丝的动作慢了下来,好似已经力竭一般。 但神秘人却并不上当,不仅不上当,从身形紧绷的状态来看,他似乎比之前还要紧张。 神秘人身上的斗蓬,已全然碎裂,此刻,他身上是一套黑色的修身西装。 西装口袋里,还十分骚包的配了条手绢。 ‘霍克’发出一声冷笑,手腕一抖,软软的银丝在空中慢慢地平稳的蛇形般游向神秘人,就好像在放慢镜头一般。 快,并不难,慢,则让人想都不敢想。 ‘霍克’却做到了,这让神秘人如何不紧张? 就在银丝即将游走到面前之际,他动了,一个后身飞跃,拉开与银丝之间的距离。 但房子就那么大,他的身后,是床,床靠着墙。 他,已避无可避。 于是,他终于发出无奈的呐喊,“老婆~” ‘霍克’没答应,赌气般将神秘人脑袋边的枕头抽烂,鹅毛如雪花般,洋洋洒洒飘落下来。 嗯……还挺好看的。 鹅毛雨中,黑曼巴嘿嘿嘿的笑了,冲着‘霍克’,哦,不,敖攀伸展双臂,“亲爱的,想我了没?” “趴下!你输了!” 黑曼巴诡谲一笑,“可是,亲亲,我们刚才,似乎并不是在为上下的问题而过招。” “难倒当年不是你说的,谁赢了谁在上面?” “可是,亲亲,那是事先和你说好的,这个,不能算。” 敖攀冷笑,“不算?所以说,一开始你调戏我的时候,并不知道我是谁?嗯?” ‘嗯’字阴冷无比,黑曼巴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他用力咽了口吐沫,“亲亲,伦家也不是不能在下面啦,不过,可不可以不用趴的?伦家喜欢看着你的脸,” “呸!”话未说完,敖攀就啐道,“你以为我还会上当?” 这两人打情骂俏之际,顶层的豪华休息室内,气氛却压抑的可怕。 一排面具人,微微低头,恭顺的站在阴沉着一张脸的吉恩面前。 如果仔细看的话,吉恩并非坐在轮椅中,而是被固定在轮椅之上,“……不可能,黑曼巴一定已经上了船!” 他很想摔个杯子什么的发泄一下心中怒火,可只有脖子以上的部分还能动弹。 “就算不窥觎‘秘密’留下的财富,暗网交给他捉拿真凶的任务,他可还没有完成。他在怀疑我。但他却苦于拿不出证据。目前所有的线索又都指向女神号,你们说,他怎么可能不来?按照他那狂妄自大装腔作势的个性,就算知道这是个陷阱,他也一定会跳进来!” 没人敢反驳。 但他们已经尽力。 总不能让所有的人都摘下面具吧?如果他们真那么要求,必将遭到船上客人们的强烈反对,冲突的后果,绝对是两败俱伤,不,应该是两败一伤,女神号是死,死无葬身之地的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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