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手指指尖离他腰间的枪,也还有那么一点距离。 黑曼巴已经收回手腕,指尖的寒光,也随之不见。 他甚至要怀疑,刚才的一切,都是他神经过敏后产生的幻觉。 随即,他便知道,那不是幻觉。 因为,主人的头发,虽然不多却还能很整齐梳成三七开的头发,如今,却扑簌簌的,落在了肩头之上,只留下头顶一点,很可笑的坚守着阵地。 加西亚的额头,并没像他的管家那样,全是冷汗。 只是他的右手,曾经贯穿过许多人太阳穴的右手,此刻,抑制不住的抽搐个不停。 “现在,我们扯平了。” 黑曼巴那滲人的笑意,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如既往的,带着距离感的彬彬有礼。 “多谢。” 加西亚非但没有恼羞成怒,反而显得如释重负。 而管家乔伊也直到这时,才真正理解主人为何会做出这样的抉择。 他无力的垂下双手,默默的后退半步,站回刚才的位置。 看着笼子里昏睡的皮卡,他开始庆幸自己当时一时心软,只是把这孩子麻晕,并没有要了这个孩子的小命。 否则的话,此刻陪这孩子一起躺在地上的,定然还有他和他的主人。 待小插曲尘埃落定,敖攀这才懒洋洋的开口,“亲爱的,我猜,我们将听到一个冗长的故事,不如,找个正经的地方坐下来,慢慢聊?而且,皮卡这可怜的孩子,如果一直这样睡下去的话,我担心,他会落枕的。” 此处庭院,景色怡人,美不胜收。 饶是拥有许多古堡与庄园的黑曼巴,都忍不住发自肺腑地称赞一句。 再看索性剃成了光头的庄园主人,他心中的怒气,更是烟消云散。 敖攀啜饮了一口红茶,这才淡淡的问道,“据我说知,‘秘密’的十位宝藏看管人之间,应该是互不知道彼此身份的,对吗?” 庄园主人点头,没有头发的脑壳,在夏日阳光下,熠熠生辉。 “是的,不仅‘秘密’的十位看管人,事实上,‘秘密’当年的中高层,彼此之间也不知晓对方的真实身份。听我父亲说,‘秘密’在这方面,防守的十分严密。” 敖攀浅浅一笑,“那就奇怪了,老布朗又是如何知道,你,加西亚家族,也是财富保管者的十人之一呢?” “唉,这个问题,我也十分困扰。我曾问过老布朗,但他却只是笑笑,并不肯对我透露实情。不过,据我推断,问题可能出在,为了维护这里我们不得不在前后五十年间,逐渐售出的三幅画上。” 敖攀来了兴趣,桃花眼半睁半闭地瞥向庄园主人,似乎在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收到暗示的庄园主人心跳不禁立刻快了好几个节拍,这不能怪他,毕竟,不是所有人,都能抵抗住如此犯规的美。 “那三幅油画,根本无从考证到底是出自何人之手。但上面的中世纪欧洲皇家收藏标记,却不是伪造。据推断,也许是在当年的大革命爆发时,从宫廷流落到民间。 而我之所以推断,问题出在这三幅画上,是因为,这三幅有皇室标记的画,画的却不是皇室一族的肖像画,或者一些画家喜欢的题材。事实上,我走边世界所有的博物馆,都未看到过类次的题材。” 说到这儿,他顿了顿,目视远方缓缓说出答案,“这三幅画,是连贯的,画上描述的是,玛雅人祭祀太阳神的场景,画面很具体,很血腥,很残酷,你甚至能感觉到,画家画这三幅画,靠的不是想象,而是看到了真实的场景。” 他的话勾起了黑曼巴与敖攀强烈的好奇心。 “这三幅画如今在哪儿?你们把它卖给了谁?” 庄园主人摇了摇头,“画,是我父亲出售的,当年前来交易的,也只是一个中间商。价格给的相当可观,远远超过了我父亲当年的预期。” “有意思。”黑曼巴若有所思的,与敖攀互对了个眼神,“你父亲当年,为什么会把这三幅画挑出去卖?既然他认为这三幅也许没那么值钱,完全可以选一幅更值钱的出售。” 庄园主人苦笑着摇了摇头,“我猜,当年‘秘密’之所以选择我父亲来看管这些油画,就是看中了他对艺术品的痴迷。他是那种,就算口袋里只剩最后十块钱,也会饿着肚子,毫不犹豫地买一瓶油画保护液。只有我知道,他在做不得不卖出藏品的决定时,内心有多痛苦。他把自己关在地下室整整三天三夜,最后选出来自己最不喜欢的那三幅画。他说,那三幅画过于真实与恐怖,让他每次看到,都有种很不舒服的感觉,也显得与其他艺术品,格格不入。” 敖攀敏锐抓住,庄园主人这话中的信息,“难不成,十位财富看管者,所看管的宝藏品类各不相同?” 庄园主人点了点头,“嗯,据我所知,是这样的。比如,我们加西亚家族所守护的,全是油画。你们刚才也看到了,整个地下收藏馆的温控、光控、湿度都是为油画的更好保存而特别设计。而老布朗家族,从他们当年如何发迹来推断,我认为,他们家族所保管的,应该是南美的几条矿脉。” 说到这儿,他突然解嘲似的笑了笑,“其实,说是彼此不认识。但其实,你们也看到了,当一群人在一起接触的久了,尤其是一群高智商的聪明人彼此接触的足够久后,总能从蛛丝马迹中,推断出来别人的,身份,或者,其他的秘密。” 闻言,敖攀微微一笑,朱唇轻启,“阳光下,所有的秘密,都将无可遁形。” 黑曼巴宠溺的将敖攀的手扣在自己的掌心之中,指尖轻轻地摩挲着他细滑的肌肤。 然而,他的全部柔情,都只奉献给了敖攀一人,待他看向庄园主人时,又恢复成那副带着淡淡冷漠的疏离。 “现在,你可以告诉我们,洛奇与安森,为何被杀了么?” “我也只是猜测而已。在说明我为何如此猜测之前,我需要先告诉你们一些,关于‘秘密’的秘密。” 就在毒夫夫二人组已经做好洗耳恭听的准备时,从主楼方向,由远及近地传来尖厉的呼嚎。 “啊~夭寿啦~贼窝啊~变态啊~恋童癖啊~” 众人还一头雾水,皮卡已蹲在桌边唯一空着的椅背之上。手指庄园主人,怒喝,“嘚,大胆秃老头,别以为你剃了头发,就能立地成佛。” 说着,一脸幽怨的看向黑曼巴和敖攀,“你们都不关心我,任由我落入贼人之手被百般羞辱凌虐,你们这般冷酷冷漠冷血无情,如何对得起为你们抛头颅洒热血的师父父?” 说到伤心处,不由得仰天哭泣,“哦,师父父,你最宝贝的徒弟,身子已然不干净了,我,不再是从前那个纯洁的我了,哦,师父父,请不要忘了这些人罪恶的面孔,一定要为你最最宝贝的徒弟我,报仇雪恨。” 黑曼巴和敖攀,静静的看着他唱念做打,一个人的戏台,都能被他整的热热闹闹,也是一种本事。 庄园主人第一次看到皮卡展示轻功,只见他的脚踝处有如安装了弹簧一般,在窄窄的铁椅背上左右摇摆上下弹跳,心也跟着七上八下,但就是看不到这孩子摔下来。 终于,等他消停些后,敖攀笑眯眯地问,“谁凌辱你了?” 有人搭茬,正中皮卡下怀,他直接站到椅座上,将袖子裤腿依次撩起,“看,这里,这里,还有这里,全都青了,还是细细的一条一条的淤痕,这说明什么?真相只有一个!那就是:这里有人看中了小爷我的美色,把小爷我打晕后,在小爷我的身上,又捏又掐!” 不远处,闻讯赶来的管家,尴尬地低着脑袋不肯过来,手指恨不能在端着的点心盘边沿,抠出几个洞来。 这边,庄园主人也尴尬地低下头去,黑曼巴无语的闭眼揉太阳穴。 只有敖攀,饶有兴致的看着哭天抹(并不存在)泪的皮卡,“伦家清清白白的身子,原本是想留给36E的大姐姐的。” “你还记不记得,你被打晕前,发生过什么事情?” 听敖攀这么问,皮卡抹了把并不存在的泪水,仰头望天,半晌之后,天空中又响起他绝望的呐喊,“夭寿啦,老子被打成失忆啦,老子只记得昨天的晚饭吃了些啥,后面的都想不起来啦~”
第38章 从昨天的晚餐,直接跳跃到今天的晚餐。 对于皮卡这样的吃货来说,绝对是一种难以言表的,幸福。 如果还可以有更大的期盼,他希望,不要落下早餐和午餐。 至于暂时丢了一部分记忆,这其实,并不能给皮卡带来什么实质性的困扰。 他依然还能准确无误的说出餐桌上所有美味的名字,这就足够了,不是么? 而庄园主人,则继续刚才被打断的话题。 “秘密自成立之初,就有一套玄妙的挑选继承人的规定。但因为它在五十年前便已消亡,所以我所知道的,也不全面。我只知道,首先,继承人必须是太阳宫、月亮宫以及朝霞宫所指同一个星座的孩子。” 呃…… 什么意思? 皮卡舔舔手指,不屑的插嘴道,“打个比方,就是太阳星座是狮子座,月亮星座是狮子座,上升星座依然还是狮子座的人。” 见黑曼巴和敖攀一脸茫然,他得意的挺起胸脯,详细解说,“太阳星座,就是我们平时说的星座,按日期来划分的,月亮星座呢,就是出生的时候,月亮落在哪个星座之上,上升星座,就是出生的时候,地平线上是哪个星座。比如小爷我,日瓶月狮升羊,也就是说,我的太阳星座是水瓶座,月亮星座是狮子座,上升星座是白羊座。” 好吧,算是,暂且明白。 “其次,必须是金发男孩。” 安森和洛奇,都是金色的头发,但洛奇的发色,偏淡一些,不像安森的发色那么纯正。 至于五十四号,则和皮卡一样,发色偏红棕,显然不符合这个继承人的选拔条件。 “诶,符合这些条件的孩子,应该不难找吧?” 敖攀皱眉看向庄园主人,他吃不准那个什么宫什么宫全一样的人,到底多不多。 “虽然不多,但,也确实不算难找。”庄园主人点了点头,继续道,“最后,他的血,还必须能融合进太阳神的宝座之上。不知为何,并不是所有的人的血,都能融合进太阳神的宝座,有些候选人的血,滴上去后会像水珠一样滚落下来。而祭司则会把没有通过筛选的候选人的心脏,挖出来奉献给太阳神。” 皮卡默默放下手中的草莓蛋糕,觉得自己至少有两天,不,一天,吃不下任何红色的食物。 “即使如此,也不止一人通过吧?” 庄园主人再次点头,“通过的人,会集中起来进行培养。待上一任继承人死亡后,由保管财富的十大家族,每个家族设定一个考题,然后从中选拔出最优秀者,成为新一任的继承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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