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旁边房间的温黎和谷冰推门进来，温黎解了她的手铐，搀起她来：“配合一下，跟我们回警局进行一下例行询问。” 女主播点点头。 也许，是商月城那张好看的脸让她忍不住把自己知道的全部告诉这个精雕细琢一样的美男子。 回去的路上，温黎低声询问：“干嘛铐起来，没到用手铐的程度吧？” 商月城回答：“再不用，我就被她‘染指’了。” 讯问室里，女主播脱了吞口水，颤巍巍地说话，语气变得一本正经，丝毫没有一开始的媚俗，一五一十地回答商月城提出的问题。 她们在这个网站进行直播的主播，每个人都有一个特定的“联络员”，联络员一般会同时负责十到十五名主播，主播想要和平台联系，就要通过联络员。每场直播的收入，网站分三成，联络员拿两成，最后有一半会到主播手里。 甚至主播和榜一的线下见面交易也要提前通知联络员。 她们和联络员发信息时通常使用一种叫做“tsuroom”的软件，这种软件不会保留聊天的历史记录，也不容易查到登录人的信息和IP地址。女主播只知道她的联络员是个代号为“SS”的人，其他的，一律不太清楚。 商月城问她，在被假招工信息那一伙人骗了之后，到做这个网站的女主播之前，都经历过些什么，女主播仔细想了想，大概复述了她从被拐到误入歧途那段时间的遭遇。 被招募女主播的招工信息骗了之后，她和其他几个女孩一起被关在一间屋子里，期间，她们曾经依次被带到隔壁的一间房间，有几个人来打量她们，然后问她们愿不愿意去做那种女主播。 有些女孩迫于现实答应了，也有几个女孩大吼大叫，怎么都不愿顺从，被打到昏厥，之后，就没有见过她们了。 再后来，她就掉入了这个无底的黑洞，一次次违背良心做着自己不愿意做的事情。 “那你还记得，当初是怎么接触到那些招工信息的吗？”商月城问道。 看来，负责招募女主播的，和真正参与网站运营的，应该是两伙人，他们之间有合作关系。与此同时，那些负责招募女主播的人，背后可能还进行着人口买卖的勾当。 女主播点点头：“记得。我和同乡的姐妹都在招聘网站上看到了招工信息，就决定去碰碰运气，结果没想到……是陷阱。” “你同乡的姐妹，最近还有联系吗？”商月城问道。 女主播摇摇头：“没有，自从我们都做了这一行，我就再也没见过她，好像是搬到别的地方去住了。以前留的电话也打不通，可能是换号了吧。不过我倒是知道她的账号，她偶尔会给我刷礼物。她的直播好像最近才开，不到一个月吧，连榜一都没。” “她的直播账号叫什么？” “白袜女老板。” 这个名字像是一剂肾上腺素，打进了商月城的血管里，他接着追问：“你还知道关于她的什么信息？” 女主播点点下巴：“我知道她叫钱春琳，以前住在我家对面，亮丰市十三街口。” “是她吗？”商月城把白袜直播的一张脸部截图照片放在女主播面前。 女主播点点头：“是的，是她没错。” 终于找到线索了。 “你给我们提供了很重要的线索，但一码归一码，你自己应该也清楚，你做这种事被我们抓到，惩罚是免除不了的，后续调查还希望你能配合。”商月城一本正经，温黎进来把女主播带走。 “我明白的，我会好好配合，谁会拒绝帅哥的请求呢。”女主播冲商月城眨眨眼，“尤其是坐-怀-不乱的帅哥。要我带全部身家倒贴给你都值了。” 商月城被女主播言语调戏，心里有些不爽，但表面上还是一副毫不在乎的样子，没有理会女主播。 倒是谷冰跑来开他的玩笑：“哇，商队长，艳福不浅啊。” 商月城咳嗽一声，掩饰尴尬，顺便吩咐谷冰，去查这个名叫“钱春琳”，家在亮丰市的人的信息。 谷冰还想借着女主播的话题好好调侃调侃商月城，商月城却没有理会他，径直去向停车场。 谷冰见商月城没有和他聊下去的意愿，啧了一声，灰头土脸地跑去查资料。 他想找自己的车子，钻进去，安安静静思考一会儿，可是等他下了楼，才意识到，自己的车被万雪开走了。 商月城突然想抽根烟。 他不像万雪，虽然会抽烟，平日里却没有抽烟的习惯，身上也不会随身带烟和打火机。 他来到离警局最近的便利店，烟买到了，可店里一元一个的打火机却刚好卖完。附近卖东西的地方也只有个大型商场，苦于有烟却没有火，商月城打算去商场地下一层的生活超市买个打火机。 商场很大，商月城进来之后，突然有种想漫无目的逛一逛的感觉。 看看有没有什么需要的东西，顺便捋一捋思路。 捋一捋他面对万雪的思路。 在准备坐下行的电梯的时候，商月城突然发现，有个柜台在卖打火机，是最近很流行的一个牌子，据说某当红男星也是他们品牌的忠实用户。 商月城鬼使神差地走到柜台前。 他的眼神被一款磨砂黑，上面有着凹刻银色雪花的款式吸引了。 看着这款打火机，商月城就脑补到了万雪坐在他的副驾驶，窗户降下一半，微凉的风灌进来，万雪用这款打火机打着火，点燃香烟，然后把烟雾吐到窗户外面的画面。 很符合他的气质。 导购小姐姐看商月城好像还有点犹豫，在旁边介绍：“这款打火机款式名叫‘冬砚’，灵感来自于文人磨墨……” “就它了，包起来。”商月城斩钉截铁。 虽说买打火机的目的达到了，但商月城却更想把这打火机送给万雪。就当是因为不小心入侵他的私人领地而赔罪了。商月城心想。 想到这里，商月城准备按原计划，去地下的生活超市，买个一块钱的打火机。送别人的东西，怎么好意思自己先用？ 在准备乘电梯的时候，却被广告牌吸引了视线。 那是某个奢侈品品牌的皮包广告，店家就在商场四层。商月城突然想起来，万雪总是连钥匙圈也不用，一把钥匙就那样随意地塞在口袋里，也不怕哪天丢了。 这么想着，商月城乘坐了反方向的电梯，上去给万雪挑了个钥匙包。那是品牌的冬季限定，内部的卡扣是小雪花的款式，外面的拉链头也是雪花的样式。 坐着下行的电梯，商月城思索着女主播和他说的话。 坐-怀-不乱？他才不是。 就在前一天，他还因为看到男同事脸红的样子，听到他带了气声的声音，触到温度略高的皮肤，就可耻地乱了。 还有可能，被发现了。 当时万雪掐着他脖子，坐在他身上，应该感受到了才对。 这也能解释为什么当时万雪起身离开，什么都没说。 商月城下了电梯，看到一家卖纪念品的店，摆在橱窗里的，有一个很显眼的金属烟盒，便情不自禁凑了过去。 在成榆县帮万雪收拾行李的时候，商月城从他的某条裤子口袋里翻出了被揉成一团的纸烟盒，万雪说他抽完烟之后喜欢把烟盒团起来塞口袋里，这样裤子口袋里的触感就会提醒他买新的。 大部分时候他都会记得扔，但也有时候会忘掉。 商月城凑近了，看到烟盒是某个潮牌，角落印着logo。 那个潮牌的logo像个小雪花。 他当机立断找到店员，指着橱窗里的金属烟盒：“立刻，包起来，谢谢。” 这么一番折腾下来，商月城才达成了此行的目的——买打火机。 走到商场外的吸烟区，商月城拆了烟盒，刚点燃香烟，手机铃声突然响起。 他以为是谷冰查到了什么，打电话汇报他。但拿出手机，却看到，是万雪打来的。 商月城一激动，不小心被香烟的烟雾呛到了，猛地呛咳几声。 努力平复下呼吸，商月城接起电话。 “万哥。” 电话那头，万雪的声音带了回声，似乎是在空旷的楼道里。 “月城，具体的地址我等下用短信发给你，我找到案发现场了。” 案发现场？ 万雪居然真的找到了案发现场！ 大海捞针，还真被万雪捞着了！ 商月城还想问万雪是怎么做到的，电话那头却挂断了。 不一会儿，商月城的消息提示音响起，万雪发来一串地址，而那地址，就是靖雪市的某个小区。 商月城几日来的疲惫全都一扫而光，甚至连临近夜晚的困意都不复存在。 但是，与此同时，他也看到了银行给他发来的信息。 他刚刚挥霍了几个月的工资，给一个男人买了“赔罪的礼物”。 更何况，收礼方毫不知情，连暗示都没有过，全是商月城冲动之下一厢情愿买的。 商月城看着手里的三个礼物袋子，无奈地笑道： “我真是个笨蛋。” ---- 作者有话要说： 商·喜欢买小雪花·月城 第22章 无迹寻踪（八） 商月城打车来到靖雪市乐苑小区楼下，按着万雪的指示，找到了现场。 万雪就站在门口，黑漆漆的楼道里，只能看到万雪手机屏幕亮着一片微弱的光。 “万哥。”商月城唤道。 听到商月城的声音，万雪抬头，看到了商月城，便锁了屏，装起手机：“来了。技侦叫了吗？” 商月城点点头：“在路上，预计十分钟之后到。” 黑暗中，似乎是心照不宣，谁都没有开灯，只有月光透过楼梯间的小窗户洒进来，隐约照亮二人的轮廓。 半晌，商月城开口：“你是，怎么找到的？” 万雪道：“多亏了死者家的户型，装饰，还有一些天时地利的巧合。” 商月城追问：“说详细一点，万哥。你在视频里发现了什么，找到的这里？” “其实没有直接找到这里，一开始我只能把范围确定在靖雪市……地理学过太阳高度角吧？有几场直播，是在白天，两扇呈九十度的窗户正好可以呈现太阳照向南面窗户时，日照的角度。”万雪解释起来。 “然后就算了一下那个角度，当天直播正好是秋分那一天，太阳直射赤道，能算出一个大概的纬度。” “然后通过她家南面窗台的一个指南针摆件，得到了太阳正南时候的地区时间，和直播时显示的首都时间做对比，大概能算出死者所在地和首都的纬度差——也是一个很粗略的值，我也有点穷途末路时放手一搏的成分。” “结果没想到，算出来的经纬度和靖雪市很接近，但因为存在误差，我也不确定，于是打算开车出来碰碰运气，看看全市能看到信号塔的居民区有哪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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