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昭煜说:“还有隐瞒的吗?” 李达说:“没有了,我把我知道的全说了。” 苏昭煜问道:“李凤香在哪?” 李达低下头,下巴几乎要戳到胸口,他嚅嗫道:“死了,但是李凤香不是我杀的,我去的时候她已经死了,林老板只是让我处理尸体,我趁着天黑扔陆家浜里了。” 苏昭煜点头,“让捞尸队去陆家浜捞人。” 【浦东饭店】 叶岭站到了浦东饭店门前,根据冯思年所说的话得知那个整日去看望他们母子的人姓邱,在浦东饭店工作,没事便会去送些吃的东西,非常照顾他们母子二人。 侍者见有人走近了浦东饭店,非常热情地迎了上来,“先生,请问您有预约吗?” 叶岭看了看手表,“时间还算早,应该有位置吧,我等朋友。” “好的,请跟我来。”侍者引着叶岭进了浦东饭店,为他选好了位置,“我们这里有新做的巧克力蛋糕,请问您要来一块吗?” 叶岭笑着说:“好啊,再给我来一杯鲜榨的橙汁。” 侍者点了点头,温声道:“您稍等。” 巧克力蛋糕和橙汁很快端了上来。 “先生,您点的东西都上齐了,请慢用。” 叶岭喝了一口果汁,细碎的果肉全部塞在了吸管的褶皱处,他捏着吸管的褶皱处出声喊住了侍者,“我想跟你打听一个人。” 侍者脚下一顿,面上的微笑不减,“您请说。” 叶岭问道:“你们这里有没有一个姓邱的?” 侍者说:“不知道先生您找他有什么事情呢?他今日休息刚好不在,有什么事情我可以代为转达。” 叶岭微笑,“原来他不在,那不用了,一些私事不方便转达,谢谢啦。” 侍者说:“您客气,请慢用。” 叶岭食不知味地吃着巧克力蛋糕,连是甜味的还是苦味的都没尝清楚便已经吃完了,他有些百无聊赖地转着叉子,虽说没有见到那个大聪明是谁,但是最起码知道了名字和工作地址,今天也不算全无收获。 叶岭走出浦东饭店,他在门口站一会的功夫便有人迎面而来,步履匆匆似是没有看到门口的人一般,撞着叶岭的肩膀便进了门。 迎宾见到他,颇为疑惑地问道:“诶,小邱,你今日不是休息吗?怎么过来了?” 小邱面无表情地看了他一眼,也没有打算跟人寒暄的意思,冷冰冰地说:“我拿东西。” 迎宾见状也没多说什么,见他走进去才随口嘟囔道:“什么人啊。” 叶岭抽了根烟递到了迎宾面前,往里张望了片刻,“兄弟,你认识刚才那个人啊?看起来不太好相处啊。” 迎宾笑着接了叶岭的烟,他放在鼻下闻了闻十分宝贵地放在了自己的上衣口袋中,“那个人啊,是霍主厨的亲戚,没点本事还挺高傲,已经不是一回两回的事情了,我们都习惯了。” 叶岭了然地笑了笑,“傍上霍主厨,觉得自己高人一等呗。” 迎宾说:“差不多吧。” 小邱怀里揣了个东西,神色慌张地从浦东饭店走了出来。 叶岭见小邱出来便跟迎宾打了声招呼便离开了,他先是在路边不慌不忙地点了支烟,看着小邱急急忙忙地往前走,才不紧不慢地跟了上去。 小邱抱着怀里的东西轻车熟路地走到了叶岭的私宅前,他见四下无人才把怀里的东西拿了出来,拉开信箱便往里塞。 “朋友,你是信使吗?我怎么从来没见过你?而且我也不知道有朋友天天给我寄这种东西。” 小邱闻声立刻把包裹藏了起来,他转身看着叶岭,极力地掩饰着自己的慌张,心脏不安分地在胸腔里砰砰乱跳,他想开口解释但是一时间却不知道应该怎么去说。 叶岭绕到小邱身后,轻而易举地抢下了那个包裹,里面放着一条带血的黄裙子,他嗤笑一声,捏着那条黄裙子说:“这么次的料子,拿出来糊弄谁呢?” 小邱听闻,一股怒火熊熊而起把方才的慌张与害怕吞噬了个干净,他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握紧拳头便朝叶岭挥了过去,“有钱就了不起吗?” 叶岭躲开小邱的拳头,“我们无冤无仇,你这又是何必呢?” 小邱扑倒在地上,瞬间觉得腹部剧痛,似乎五脏六腑都绞在了一起,而且地上的鹅卵石仿佛要刺入他的身体里去,分明是一块块圆润光滑的石头,躺上去却是剧痛无比。 叶岭收回腿,他推开院门说:“是男人就进来,胆小鬼才像你这般畏畏缩缩。不进来,我就送你去巡捕房,东西我还留着呢,而你今天正好被我抓了个现行。” 小邱忍痛起身,他拍了拍衣服上的灰尘,跟着叶岭走了进去。 ----
第18章 怒火 小邱表面十分镇静地坐在沙发上,交缠在一起的手指却暴露出了他此时的不安。 叶岭看了小邱一眼,把外套往衣架上一挂,也不着急质问他寄那些东西的目的,转身进了厨房。 叶岭挽起袖子,伸手拉开壁橱的门,在红茶和起泡酒之间纠结了片刻,最后选择了又涩又苦的红茶,他冲好茶水后端了出来,把沏好的红茶倒在小邱面前的杯子中。 叶岭说:“我说你这个人很不道德,往我家寄东西也就罢了,为什么还要去伤害我的家人?” “你这么说话显得我们好像很熟的样子,叶少爷,我们并不熟。”小邱眼神是非倔地看着叶岭,“而且你有什么证据证明那些东西是我寄的。” 叶岭长眉一挑,“嚯,死到临头了还嘴硬,有骨气。不过,我可以跟你透露一个消息。今天有人去杀冯思年了,恰巧被我救了。你如果再不说实话,下一次他可能就没有这么幸运了。” 小邱面色一僵,接着悲愤地说:“只不过是让你保护一对母子而已,有这么难吗?难道不是你在这上海动动手指头那么简单?” 叶岭轻笑一声,“我看你也不小了,能不能不要把事情想的那么简单?我是多大的人物啊,能在上海一手遮天?要是普通的妇女和小孩还可以,关键是你和冯兰心没把事情处理好,才让她母亲以身涉险。归根结底,还是你们的错,我为什么要为你们的过错兜底?你们又没曾施恩施惠于我。” 小邱的怒火瞬间被点燃,粗着脖子喊道:“我们有错吗?我们帮你们找到证据,抓住林维书有错吗?!我们都是些小人物,做不了太多的事,对于一些事,像你们这些有权有钱的只要动动手就可以,但是对于我们这些人要忍辱负重多久才可以完成。” “怎么还用道德绑架我呢?你们确实是好心啊,但是没用在正确的地方,我不知道冯兰心的死有没有隐情,但是她死了你们也没有让那个人绳之以法,看起来冯兰心确实是白死了。所以都到这种地步了,你还不打算说实话?是等着那人杀完了冯思年,再来杀你吗?”说完,叶岭也不急,他端起茶杯喝了口红茶,涩得他的舌尖都发了麻,他立刻嫌弃地放下了杯子。 小邱慷慨激昂地说:“不,兰心姐不会白死。就是因为有你们这些败类,还有警察署、巡捕房的那些吃白饭的人,所以才会这样。上海现在看起来是光鲜亮丽的,实则内里已经被你们这些烂蛆给蛀了!” 叶岭烦躁地撇了撇嘴,“废话少说,把你知道的都说出来!叽叽喳喳的,吵得我头疼,懒得听你的对这个世界的见解。” 小邱捏着衣服站了起来,“你只管保护好思年就可以了,剩下的事情我来解决。”说完,他便打算往外走。 叶岭嗤笑一声,“你怎么解决?给人家寄恐吓信?” 小邱停住脚步,他回头看着叶岭说:“难道我告诉你,你就能帮我解决了?!” 叶岭说:“起码比你寄恐吓信的效果要好。” 小邱半信半疑地看着叶岭,“你为什么要帮我?” 叶岭的语气十分的轻松,“为了你不再去骚扰娴姐儿,再有下次我怕是会杀了你。” 小邱看着叶岭的眼睛,没来由地一颤,他支支吾吾地说道:“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兰心姐知道了林维书藏匿醉仙桃的仓库,藏在了她的日记本里。林维书现在动了兰心姐的母亲和弟弟,恐怕是已经知道了。” 叶岭双眉一蹙,问道:“你知道那个仓库地址吗?” 小邱摇了摇头,“兰心姐怕我有危险,没告诉我。” 叶岭碾了碾手指,他点燃香烟吸了一口才说:“那可麻烦了啊,这样就抓不住了。我要是他知道仓库地址暴露后,早就把东西转移了,你想知道冯兰心是怎么死的吗?” 小邱从包里拿出一个牛皮袋放在桌子上,神情低落地说:“其实从头到尾都是兰心姐的计划好的,她本来打算吸入大量的醉仙桃后被人发现,然后牵扯出后面的事情,但是不知道计划的哪一步出错了。” 叶岭打开牛皮纸袋,从里面倒出一张纸,上面全是冯兰心做的计划,她通过不断地推演,把计划做到了自认为完美,将所有人都算计了进去,只不过她千算万算,算露了人心,出事的那天凌晨她要等的朋友就是季念茹,只不过让她没有想到季念茹真的起了杀意,周围的住户也没人出来劝架,等她真的被发现时,尸体都已经凉了。 四月五日到六日的凌晨,冯兰心本欲与季念茹争吵引起周围住户的注意,她事先许多天便开始服用了掺杂了醉仙桃的救心药,冯兰心的计划十分的周密,连开始服药的日期,颗数都记录得十分详细,到四月五日那天一共服用了三十颗药,药瓶内还剩六颗,所以她体内过量的醉仙桃是因为季念茹把剩下的药全喂进了她的体内。 过量的醉仙桃引发了冯兰心的心脏病,导致她在季念茹的面前毫无挣扎之力,最终死在了季念茹的妒火里。 叶岭面无表情地看完冯兰心的计划,随后轻笑了一声,“这个你是怎么得到的?” 小邱说:“前几天寄到我家的,我去邮局查了,是兰心姐寄给我的,是个定时邮件。” 叶岭说:“你知道吗?杀冯兰心的就是季念茹,而季念茹离死亡也就差这么一份计划书。” 小邱听闻方才佯装出的镇静全部消失殆尽,他惊慌地看着叶岭,问道:“怎么会呢?她们两个是很好的姐妹啊,还有林维书要是转移了东西,兰心姐不就白死了吗?” 叶岭点了点牛皮袋,“有这个东西,所有人都不会白死,我帮你交给巡捕房如何?” 小邱蹙眉,干巴巴地说:“你有那么好心?” 叶岭摆了摆手,随手将烟灰一弹,“随你怎么想,慢走,不送。” 小邱张了张嘴,他叶岭的方向走了几步,问道:“你是怎么发现我的?” 叶岭碾灭了烟蒂,轻笑了一声,“这不简单,从我二叔这几年的发展来看,没人敢偷偷摸摸地动我叶家人,也就是你这种沉不住气的愣头青,冯兰心的母亲和弟弟出事后更甚,我自然而然地联想到你大概跟冯兰心有关,于是我就去问冯思年有没有在上海认识的人,结果被我误打误撞地救了他一条命,你说巧不巧?还有记得以后动手脚的时候,把双手上的油垢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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