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肯定能见。”石勇突然起脚,飞快上来将小白拽走,他琢磨着这二人几番缠绵道别又要费去许多功夫。“何公子放心,我帮你盯着他。”石勇远远说道。 望着小白渐行渐远的背影,何子都又开始忧郁起来…… 陈磊的家位于海岸边一处偏僻的小村子里。 远远的,二人看到村口海滩上立着一个人形稻草人,上面披着活人的衣服,衣服上用红纸写着生辰八字。稻草人前面正摆着一个祭祀用的台面,上面点着两根白蜡烛。台面附近,立着一位老妇人,她抓着一只活的公鸡,正在悲戚地望着远处的大海。 她身后,一位中年女子站在一处屋顶上,挥舞着衣服,正在大声痛喊着,“陈育新回来呀!陈磊回来呀!!”声音极其悲凉,那老年女子闻言,浊泪横流附和道,“来啦,来啦。” 二人就这样一唱一和,痛喊了许久。 原来这就是陈磊的家人,小白暗忖道。等了一会儿,他等不住了,便大步朝前走去,“那个,请等下。”他喊道。这应该是客家人的“招魂”仪式,大概是要把陈磊父子俩的灵魂从外面招回家。但是,靠这样能找回真相?他暗暗嘀咕道。 那边二人闻言,不禁呆住了。抬眼望去,却见是两位陌生的男子。那老妇人忍不住破口大骂道,“你算什么东西?打扰我的儿子孙子回家!”说完,她扔下手中的公鸡,几乎要跳过来咬小白几口。 石勇见状,连忙小跑过去拦住。待他亮出证件,再一番仔细耐心解释之后,阿琳和那位中年女子阿青才微微平复下心情,听闻二人也许可以找出他们的死亡真相,便字字如泣如血般说道…… 原来,前面圣诞节过后,陈磊的父亲陈育新,才从远洋货船返回后,不到两天突然就暴毙了。从那以后,痛失了父亲的陈磊像变了个人一样。原先的活泼率直的性子都不见了,渐渐变得沉默寡言了。 这一对父子关系极好,陈育新每每从外面回来,总要拉上儿子,跟他描述旅途中的点滴细闻。而陈磊总是仰着头,一脸崇拜地望着父亲,因为父亲总能将所见所闻变成数理化公式,写在纸上,生动形象。 “写在纸上?”小白嘀咕着,他想起日记本中的那个黎曼函数,“请问,那些纸张还能找得到吗?”他急问道。 “嗯,有很多。”阿青点了点头,便走向里屋。突然,她惊叫了一声,“怎么,都不见了!” 石勇二人闻言,连忙飞奔进去。只见阿青跪坐在一张书柜前,打开的抽屉里空空如也。因为过于恐慌,她正在不停抽搐着。“昨晚我还看见它们了啊。” “那些记录旅行见闻的纸张都不见了?”二人听闻,默契地对视了一眼:有人来过?!于是,他们在屋子里一番寻找,果然在书柜下,赫然躺着一根金色长发。屋内的两个女主人都是黑发,说明,它可能属于不请自来的访客。 小白仔细看着这根头发,上面似乎还残留某种洗发露的气息,好像……在哪里闻过。小白暗想道,他的手无意中碰到口袋,他突然猛打了个激灵,“是她?!”昨晚她故意搂住时,头发正好披散在我肩膀附近,那个芳香……小白暗暗嘀咕道。 “她是谁?”石勇看他面色古怪,夺声问道。 “哦,一位老朋友罢了。”小白淡淡说道,他还不能完全确定。 一旁的阿青渐渐平复下来,她侧着脑袋仔细想了一会,突然大叫了一声,“陈磊屋里应该还有!”说完,她就飞跑进另外一间去了。不一会儿,她颤抖地捧出两张旧纸,“幸好,幸好还有。陈磊经常会描摹他爸爸的纸上内容。”她喃喃道,“可惜,只剩两张了。” 石勇闻言,先伸手取了过来。只见两张纸大概是从日历上临时撕下来的,背面随意画着一些抛物线函数,一旁还写些化学符号。看到这,他立即将纸张递给身后的小白。 “又是黎曼函数!”小白看着这纸上的图像,猛吃了一惊,只见另一张纸上还画着个函数:笛卡尔叶形线函数。那上面呈现出一簇花瓣的美丽图形,又称为茉莉花瓣函数。 这是……在暗示什么呢?小白喃喃道。他将目光移向纸上空白处,那边写着一些潦草的化学元素:u,pu,T,D,Li……还有一些数字:233,239,241等等。 这些都是核聚变,核裂变元素啊?小白不露声色地惊呼道,这是育新看到了什么吗? “请问,您丈夫最后一次出远洋,去的是哪里啊?”小白问道。 “不知道,他都不会说这些。” “那还会有谁知道呢?” “不知。” “那他生前在哪家公司上班啊?” “不知。好像是一家大公司上班。” 石勇听着这回答,几乎是一个死局。死者家属毫不知情一二。于是他转问道, “陈磊,他是否有和爸爸去外海过?” “没,没有。” “陈磊也会看到这些纸张吗?” “嗯,他经常看。自从他爸爸走后,几乎一有空他就看看这些张图案。” 那日记本上的黎曼函数应该就是描摹出来的。小白思量着,那这个笛卡尔函数又说明了什么呢?他自言自语道。“这个叶线型函数是在说世界上某许多花,他们的花瓣几乎都是呈现斐波那契数列。两个相邻两数字之间会形成越来越近的数字比例,那便是黄金数。 除了黄金数,花瓣之间的夹角一般都是137.5度。只有这个出现这个黄金角,花瓣才会显得特别紧凑有序。” 石勇眯着眼睛,耐心地听小白发言完。他捕捉到了期间一个数字,137.5度。这估计是暗示我们什么地理位置吧?石勇大胆做了一个猜想。 “嗯,好像是这样的。”小白点了点头,“也许这是经线?毕竟数字有点大?” “那纬线又在哪儿呢?”石勇顺着这个思路,急忙问道。 闻此,小白无奈只摇头。 “对了,村子里还有一个人,啊标,有的时候也跟他一起在货轮上做事。”见他们二人在讨论什么,阿青忙补充了一句。 阿标家。 “你说育新吗?有,好像有几次一起出远门过。”阿标挠着头,大概在认真回忆出去的时间。他们是农户,有时闲下来,会去打点零工,跑跑货船赚点小钱。 “前面圣诞节前你们有一起去哪里……”阿青忙提醒道。 “哦,你说那次啊!有有有……”阿标猛拍了一下大腿说道,“那次,印象太深刻了……我们在美国某处海域,救起了海浪中的一个落难者。本以为他死了,结果,救起来后,那人还会在甲板上抽动着,吓得育新一不留神,掉进了海中……” 小白听到这,心头犹如平地惊雷,久久难以平静下来。他们遇到的那位落难者,不正是自己吗?!两年前,自己在内利斯空军基地死里逃生……后面正是被路过的一艘货船救起……时间转了一圈,原来又绕了回去。小白苦笑道。 “不过也是奇怪,公子本来并不打算往那片海域开去。半路他接了个电话,突然要求改船向,后面便在那附近捡到了那位奄奄一息落难者。”阿标继续说着。 “公子,哪位公子?”石勇问道。 “就是白氏集团的白公子啊!那次我们就是随他的货船去美国做事呢。”阿标说道。 “白墨尘?!”小白心里暗呼道,当年救自己的正是这位白公子。难道,他也藏着什么…… 何子都浑浑噩噩走在路上,他现在越来越没法接受小白的来去无踪。“真希望早点再见到他,”他暗自说道。突然,他撞上了一个人影。 “对不起,”何子都没有抬头,没好气鞠躬道歉着,现在他满脑子都是小白的影子,根本没心思再看第二处风景。 “呵呵,想什么呢?”对方冷冷笑道。 闻言,何子都浑身起了鸡皮疙瘩,这是个令他终生难忘的声音,那个该死的女人……叶琳娜!她果然阴魂不散,子都心里咒骂着。“你又想干嘛?”他冷问道。 “呵呵,一起喝一杯?” “不要!” 何子都急忙往前走去,此时还是清晨,路人不多,前方不远处有红绿灯,那里稍微热闹一些。这个可怕的女人,什么都干得出来。他心里暗想道。 “想走?”叶琳娜一把拽住对方的肩膀,她掏出一个针管,第二次刺进对方的后脑勺。 何子都猛然大惊,此时他一闪而过,“又来?!”在挣扎中,他故意挣脱掉一只鞋子。 白氏集团大门口。 石勇亮出证件,说明来意之后,他们便被引到接待室里等候。 不一会儿,白墨尘翩翩然走进。他冷看了对方一眼,便开口道,“何事?” 石勇也不客套,直接切入正题。他将阿标陈述的那些细节一一重新与他再核对一遍。 听完,白墨尘没好气说道,“这有问题吗?”不等对方回应,他又将目光移向一旁一直沉默不语的小白,“说到底,那次还是我们救了你。这有问题吗?” “你接了个电话?”小白闻言,缓缓抬起头。“谁打的?你怎么知道我会出现在那?”他一字一顿道,此时他心里有个大胆的猜测,难道…… 听到话里弦声,白墨尘不客气反驳道,“这个必须说吗?个人私事而已!” “你是不是知道一些什么……”小白不依不挠问道。 “送客。”白墨尘不跟他废话了,公司里还有一堆事务等他去处理。 二人只好悻悻离开。就在此时,石勇远远看到了一个人影:江城。他急急走来,似乎也要进白氏集团。 石勇见状,急忙上去,一番询问之后,才得知他也要找白墨尘,原来何子都不见了! 小白大为震惊,这家伙能跑去哪里? “是一个路人报警的,今晨,他看到几位罩着头套的壮汉将一个男子,径直拖入一辆没有车牌的车里。现场还留下疑似那位男子的一只鞋子。”江城匆匆解释道,“鞋子里残留的DNA显示,他属于何子都的。我们正在根据现场的监控摄影头,追踪那辆无牌小车。暂时还没查到什么。”说完,他特意看了一眼小白。 小白默不作声地听完这段话,表面波澜不惊,内心已是狂风骤雨惊涛骇浪。这次又会是谁绑架了何子都?!他急想着。 “不过,现场监控倒是拍到了这个人。”江城取出了一张打印出来的图纸。 小白伸长脖子瞥了一眼,心口悬在喉咙上:叶琳娜!又是乌索瓦集团??他内心犹如万马奔腾,恨意难平。又冲着我来,拿子都做筹码?小白心里怒骂道。 “我本来就要找你们和白墨尘,你们三位应该是最后与他接触过的人。看来,你们并不知情,我只能问问白公子了。”江城语速极快说道。说完,他便冲进公司大门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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