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尘脸上虚浮着意义不明的笑容。 “所以你就凭我这几句话就认定了,昨晚陪那个女人的是我?” 李忠海见他还想垂死挣扎,露出了必胜的表情。 “小陈你自己不知道吧?你身上有股子味道。” “味道?” 洛宇和李宣面面相觑。 “什么味道?” 李忠海眼底精光毕现。 “是一种香味,这种味道我只在那女人的房间闻到过。你说你是不是大意了。” 宁尘明显一愣,本能的抬起胳膊闻了闻。 洛宇表情变得十分精彩。 “陈哥你……” 宁尘意识到自己上了老男人的当了。 他垂眸苦笑一声。 “这样啊,那我还真是大意了。” 李忠海十分宽容大度的表示。 “刚才我也说了,这点破事儿对男人来说根本不算啥。你们俩小子不许因为这个对我们小陈有意见啊,谁还没点小自私的情绪不是,这都不是事儿。” 他倒是白捡个老好人当。 宁尘被摆了一道,自觉现在不是解释的好时机,于是沉默的不再说话。 可在别人看来,不解释就是默认。 “陈哥……” 洛宇眼巴巴的看着他,流露出了轻微的受伤的表情。 宁尘移开了视线,空气中弥漫着尴尬。 还好这时午休时间结束,所有人各自回房。 宁尘顺从的回到自己的房间,安静的环境更利于他冷静的思考。 李忠海的话倒并非完全没有意义。 至少他提醒了自己,这个房间确实有问题。 宁尘走到四仙桌旁,揭开铜香炉的盖子。 馥郁的香气迅速弥漫开来,他感觉一阵眩晕。 定神稳住心绪,他从容不迫的拿起手边的茶壶,一股脑的将水灌进香炉里。 清水混杂着烟灰四流,桌子上一片狼藉。 宁尘冷笑着甩开手上的茶壶。 精巧的紫砂壶砸在地板上碎成了八瓣。 宁尘从容的走回架子床边躺下。 怪不得他怎么睡都觉得头痛,又频繁的做诡异的噩梦。 原来是被人用了药。 爱薇将少量的致幻药物混在香炉里点燃,导致他心神不宁,噩梦缠身。 这恐怕只是彻底摧毁他的心理防线,进而完全控制他的第一步。 如果他没有发现香炉的猫腻,药物的剂量会一点点的加重,直到他分不清噩梦和现实,直至精神崩溃…… 不过现在的情况也没有多好就是了。 对方很快就会发现自己察觉到了香炉的问题,下一步会用什么手段对付他,他还真有点期待了。 宁尘枕着胳膊仰躺着,复盘着午休期间发生的一切。 似乎有人已经按捺不住,想要残害同类以求自保了。 宁尘闭上眼睛,放松身心。 身处这么复杂又危机四伏的环境,他急需要真正的休息调整以确保脑子的清醒,尽量不行差踏错一步。 不知道过了多久,一个极其轻微的咔哒声惊醒了睡梦中的宁尘。 他迅速睁眼,坐起身来。 按在锦被上的手心有点硌得慌。 他抓起那个异物,重新躺下,顺便用被子盖上了自己。 被子留了一条缝隙,让光能透进来一点。 宁尘松开手,看清楚掌心的东西。 那是一张裹着小石子的纸。 横格条,是最普通常见的作业本的纸。 他小心的展开纸条,上面是用铅笔写下的隽秀的小字:小心李忠海。 宁尘略作思索,将纸条塞进嘴里嚼了嚼强行咽下了。 . 照例是晚饭时间,用餐人数变成了7。 宁尘隔壁的位置,换成了43号李宣。 而李忠海,坐在了他的对面。 刚一落座,李忠海就祭出他一贯憨厚的笑容,对着宁尘点点头。 宁尘不动声色,微笑点头回应。 “啊呀,小李子,你怎么脸这么红啊?很热么?” 听到李忠海的话,宁尘也扭头去看, 果然。 李宣的脸比中午还红上几分,已经属于潮红的状态了。 仔细看他的额头渗出细密的汗珠,交叠紧握的手微微颤抖,呼吸也有些粗重。 宁尘忍不住问道。 “你怎么了?” 李宣回头看他,唇瓣干裂的有点起皮,刚要开口就听爱薇夫人站在门口凉飕飕的开口。 “44号你和43号在聊什么?可以说给我听听么。” 众人悚然,不自觉的挺直了脊背。 爱薇悠然的坐上首位,吩咐刘婶给她准备一杯酒。 “怎么?今天不想编个理由哄我了么。” 宁尘正襟危坐,表情淡定。 “没什么,不过是关心下饭友罢了。” 爱薇掩嘴轻笑。 “饭友,这词倒是新鲜,我喜欢。不过你不能仗着长了一张漂亮的小脸蛋就一而再再而三的破坏我的规矩。今天我要惩罚你。” 宁尘长睫半遮着眼睛。 “但凭夫人处置。” “怎么惩罚好呢?” 爱薇长长的指甲扣着桌面,哒哒哒的声音,敲击在每一个人的神经上。 “这样吧,给他上一盘花椒。麻一麻嘴巴,还能少些口舌是非。” 就这? 宁尘自己都觉得这处罚轻了。 果然,对面的李忠海不自觉的摸了摸自己尚还肿涨的脸颊,目露不满。 花椒难吃,宁尘吃到最后感觉舌头都快不是自己的了。 洛宇席间几次露出不忍的表情,有一次还壮着胆子出声想要替宁尘求情,被爱薇骂的讪讪闭嘴。 艰难的晚餐终于结束,就在宁尘以为自己终于是熬过了这关时,爱薇开口了。 “今天是个好日子。” 她眼波流转,媚态百生。 “漫漫长夜一人难以入眠,所以我准备挑一个幸运儿侍寝。你说我选谁好呢?” 刘婶沙哑着嗓子建议。 “44号吧,他看起来最让人有征服欲。” 宁尘难得的在众人面前失态,震惊的看向爱薇。
第12章 红白楼12 爱薇拊掌。 “看这小眼神,啧啧,真是招人疼。还是刘婶你有眼光。行了,今天就翻44号的牌子了,你带他去准备准备吧。” 没等宁尘反应过来,刘婶已经抻着张老脸向他走来。 宁尘没有反抗,乖乖的站起身来,在其余人或艳羡或嫉恨或担忧的目光中,从容走向了未知。 中午他们才因为要不要委身女魔头而吵了一架,晚上这女人就亲自点名要他陪。 说是巧合,怕是傻子都不信吧。 虽然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但宁尘还是心存一丝侥幸:也许这个“侍寝”并非字面意思,而是某种惩罚的代号呢? 然后很快他就发现,就是字面的意思。 因为刘婶将他带到了一楼的浴室。 粉蓝色调的大浴室里水汽氤氲,潮湿又温暖。 刘婶摒退其他人,指着衣架上备好的纯白浴袍道。 “洗发香波和香皂池子边都有,洗完记得换上干净的衣物。”顿了顿,她强调道。“洗的干净点。” 宁尘回头看着她。 刘婶面无表情的也看着他。 宁尘:“……你不出去么?” 刘婶:“我一个老太婆,你怕什么。” 宁尘无奈。 行。 人为刀俎,鱼肉没有选择的余地。 于是他淡定的宽衣。 一边脱,一边用余光看向刘婶。 这老太婆还真是眼皮都不眨一下,就这么看着! 脱到只剩下最后的遮挡,宁尘红着脸停下了手。 他实在是做不到在异性面前完全袒露自我。即便对方是个比他妈年纪还大的老太太。 “我就这样……可以么。” 刘婶面无表情。 “随便。” 宁尘暗暗松了口气,慢慢的走进温热的水池。 这个爱薇还真是会享受。 她居然在一楼的浴室里挖了一个约两米长,一米半宽的浴池。 浴池曲线圆润,三层石阶呈螺旋状蜿蜒而下,池壁和池底都镶嵌着深蓝色的瓷砖,不算明亮的光线下,水波荡漾间热气升腾,冷不丁看上去好像深不见底似的。 宁尘短暂的适应了下水温,走到了池底。 站直了身子,水线刚好到他的胸口。 他随意坐在一层石阶上,让温热的水没到下巴,胸腔感受到轻微的水压,四肢百骸都舒爽了起来,十分解压。 “你的后背……怎么回事。” 刘婶冷不丁的开口。 宁尘回头,反手摸了下。 “你说这些?小时候调皮捣蛋,被我妈揍的。” 长期的规律饮食和十数年如一日坚持晨跑运动,让他年近三十依然有着劲瘦的腰身和漂亮的肌肉线条。 平时看着稍显瘦弱,但脱衣有肉。 只是后背一片密密麻麻纵横交错的暗色瘢痕,破坏了这具身体带给人的那种冲击性的美感。 像是珍贵的纯白瓷器被人为敲裂后,用医用胶布给强行拼凑着粘了起来。 有着让艺术家心梗的暴殄天物的残忍。 “没见过这样狠心的妈妈。” 刘婶今天话挺多。语气也不像平时那般冷硬。 “你是有多捣蛋,会被自己亲妈打成这个样子。” 宁尘笑笑,惬意的向后靠在池壁上。 这伤很多年了,当初那种撕心裂肺的疼痛也早就消散在记忆里。只是他有点疤痕体质,纵横的瘢痕总是要比别处敏感点。 温度适宜的热水漫过后背时,那些交错的线条让他感觉有些痒痒的。 “男孩子嘛,总是会在不经意的时候惹父母发火,多正常。您也有子女吧,他们犯错的话不会想要揍他们么?” 刘婶沉默了,就在宁尘以为她不会回答自己时突然开口道。 “不会。我不会伤害我的孩子。” 宁尘看向她,只见那冷硬如行尸般的脸上,竟闪过一丝温柔。 她也不是完全的冷血嘛。 宁尘暗忖。 “您是怎么进来这里的?和爱薇本来就是认识的?” 刘婶迅速回过神来,眼神重新冷了下来。 “不该知道的别瞎打听,小心你的小命。” 宁尘笑。 “我的小命不早就被你们握在手里了么。我小不小心有什么用,我说我不想死,你会放过我么。” 刘婶看着他,慢慢道。 “不会。” 宁尘撇撇嘴。 “我就知道。” 浴室再次安静了下来,只有宁尘撩水的声音。 片刻后,他重新打破沉默。 “太无聊了,你这么盯着我实在难受,我能说话吧?” 刘婶嘴唇翕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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