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时候发现,封条的边缘已经松动了,他试着拽了一下,整个封条便松松掉了下来,并不是那种每一寸都粘得紧紧的封条。 而白石则发现了另一件事。 有人。 他轻轻地推开房门,随着房门慢慢敞开,眼前还是房间的原样,窗帘也没有拉,但窗户关上了,皎洁的月光把屋子里照亮了一大片。 白石跨过警戒条,反手关上了门。 他朝前刚走了两步,就觉得身后一阵风,他迅速转身,下意识握住了来人发力的手,一步后撤,把人拽到月光下,看清了彼此的脸。 普罗菲斯也是一愣:“是你。” 白石认倒是认出来了,但还是给了他一拳。 普罗菲斯捂着脸退了两步,又不好喊叫,压着声音捂着自己的鼻子:“有病吗?看不清?” 白石没理他,自顾自在屋子里走。 普罗菲斯走去门口,听了听外面没什么动静,才靠过来:“你来干什么?” 白石听完看他:“谁杀了他?” 普罗菲斯摇头:“不清楚。” “死因是什么?” “心脏出血。” 白石稍顿一下:“胸口的刀?” 普罗菲斯点头。 白石转开眼神,脸色严肃了很多,想了想又问:“你确定?” 普罗菲斯倒是一愣:“其实……”他打住话头,“怎么了,为什么这么紧张?” “能在不引起楼下人反应,同时不经过搏斗,干净利落地解决一个身材壮硕的成年人。你知道这意味着这个人有什么本事吗?” 普罗菲斯舔了舔嘴唇,有些紧张:“比起你这种职业杀人犯还要凶恶吗?” 白石看了他一眼,决定不跟他计较:“不是凶不凶恶的问题,是高手。” “有这种高手?你认识吗?” 白石像看白痴一样看着他:“我是说,没有这么厉害的人。所以,警察中间有没有别的说法?应该有吧。” 普罗菲斯打量了一下白石,点点头:“因为大出血,很多人自然而然地认为是截面上引起的,就是说死于胸口的刀。但另一方面,大出血的位置在心脏,有人认为,在大出血之前,心脏已经停止了跳动,但相差时间不会太多,起码在心脏完全停跳之前就刀已经插了进去,因为血液飞溅的痕迹表明当时的心脏还是具备泵血能力的,所以才那么多血……” “如果这么说,假设他有心脏病,任何在他发病时来到这里的人,都有可能杀了他?” 普罗菲斯点点头。 “他有心脏病吗?” “有。” “那警察不知道吗?身上总要带药的吧。” 普罗菲斯望了他一眼,摇头:“事实上,作为一个强硬派的领导人,有‘心脏病’对竞选策略很不友好。” 白石不耐烦起来。 “所以他从未有过官方的心脏病记录,我为他介绍了合适的医生,他自然也对我有所报答。”普罗菲斯解释,“至于药,放在这个房间里,他在做那些事之前,总需要先吃药。” “那些事?” 普罗菲斯深深吸了一口气,慢慢地吐出来:“我想我知道凶手是谁。” “谁?” “凡妮莎。” 白石眯了眯眼。 “你猜的没错,他确实和她有些关系,这女孩儿就是他原先在市里做社区互助项目时找上的,后来女孩儿的养父养母不想继续收养,女孩儿一时没有地方去,怕她告密,他正打算要处理掉这个麻烦。正好那时候我妻子和女儿都去世了,他便顺利成章地推给我,一方面解决了他的燃眉之急,女孩儿也能给我点安全感,不被人怀疑谋杀了我妻子一家。哦对,我之前没有告诉你,我妻子有巨额保险,受益人只有凡妮莎。” 白石盯了他一会儿,突然笑了:“下作。” 普罗菲斯摊摊手:“出人头地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白石挥手打断他:“所以那天他上来,确实是为了嫖你女儿。不过女孩儿藏起了他的药,导致他犯心脏病,那个凡妮莎就用刀捅在了他胸口?” 普罗菲斯点头:“恐怕是这样。” 白石好长时间没说话,走到椅子旁边盯着椅子看。 “哪里有问题吗?” “刀是什么刀?” “普通的厨房用细长刀,可能是她偷偷买的。” “这个猜想你告诉过警察吗?” “没有。”普罗菲斯看白石,“你觉得一个‘父亲’应该告发‘女儿’吗?”他顿了一下又说,“不过他们去查刀的来历,早晚会查到她在街角的商店里买过一把刀。” 白石听了这句话,转头看普罗菲斯。 “所以,”白石换了个话题,“你今晚来干什么?” 普罗菲斯沉默起来,过了好半天才说:“跟这次的事没关系。” 白石盯着他:“我劝你还是告诉我,好让我判断你对我来说是不是危险。” 普罗菲斯看看他,转脸咬了下牙,又转回来:“相信我,没有关系。” 白石不理他,走向书柜:“你刚才在翻这个,那来找找有什么东西。” 普罗菲斯很快跟上来,白石在被书柜里翻着没剩几本的书:“是什么?裸照?威胁信?往来信件?……” 普罗菲斯伸手啪一声按在白石胳膊上,脸色很难看:“是项目书。” “什么?” “修这条街的项目企划书。当年把整条街毫无意义地后移,我跟他都赚了不少钱。”普罗菲斯放下手,“收据和项目书放在隔层里,我担心他们继续搜查,决定来拿,楼下的小警察我也放倒了,今天才敢来。满意了吗?” 白石收手,笑了一下:“你还真是敢为仕途赴汤蹈火。” 普罗菲斯上前一步:“今晚你来干什么?” 白石看了他一会儿,似乎在犹豫要不要说,最后他还是开口:“我总觉得当时这个现场哪里不对劲。” “哪里?” 白石盯着桌面:“当时这里,是不是有两个杯子?” 普罗菲斯也看过去:“是吗?” “凡妮莎喝酒吗?”
第143章 绿橄榄-11 那天费左华、候齐安和安塞尔赶到普罗菲斯住所的社区时,那里已经被封锁了起来,无关人员不能入内。 安塞尔亮出了自己的警官证,现场执勤的警察倒是点了头,但还是告诉他事关重大,如果不是调查组的,还是不要进去添乱了。 无奈,三人并没能进去,他们在社区外等到了凌晨,警察陆陆续续地回去,留下值守的小队。安塞尔向上级询问情况,提出加入调查组,但被拒绝了,理由是“还是新人”。 安塞尔有些垂头丧气,他第一次鼓起这么大的勇气请缨,还被泼了一盆凉水。 费左华拍了拍安塞尔的肩膀,对这种感觉他深有体会:“算了,慢慢来吧。” 候齐安下车去买了两杯咖啡,还给安塞尔买了瓶水。 “回去吧。”候齐安看着社区逐渐回归安静,起码他们在刚才离开社区的车辆里没有看到跟白石有关的痕迹,“现在能确定白石住这里了吧?” 费左华点点头,但仍不乐观:“但我们进不去,警察不会让我们插手的。” 候齐安转头看打瞌睡的警察:“安塞尔,你不能参与调查,但能知道调查进度吗?” 安塞尔被他一叫,弹了一下坐直:“应该可以吧,我尽量打听。” 候齐安看费左华:“只能寄希望在这里了。” 费左华盯着社区里安静的街道:“希望警察能抓到白石。” *** 然而警察一直没能确定凶手。最新的进展是,他们对死亡原因分成了不同的意见。 “心脏麻痹?”费左华还在嚼着鸡块就已经问了出来。 这天费左华,施远尘,候齐安和孔苹,以及兴致勃勃来告诉他们打听到的消息的安塞尔,挤在施远尘的房间,点了份辣味炸鸡外卖,五个大男人挤在一张小桌子上,套着手套,喝着啤酒啃鸡肉。 听到安塞尔带来的消息,费左华就觉得奇怪。 孔苹反应很快:“如果是这样,那谁都有可能是凶手,只要在晚会中途上过楼就行是吗?” 安塞尔点点头。 费左华把鸡架扔在了垃圾桶里:“那根本不能确定是白石啊。” 施远尘看了他一眼:“也不一定就是白石吧。” 费左华没回答他,又问安塞尔:“现在他们还有什么思路?” 安塞尔本来都要伸手去拿鸡腿了,听见费左华的问题,伸出的手又先缩了回来。 “一个是凶器,就是插在死者胸口的刀,小组正在查刀的来源,这是把普通的家用刀,但是靠批号也能锁定一些商家,应该很快会有结果。” 候齐安问:“还有什么?” “还有在房间的指纹排查。当时从房间里带走了死者周围的物品,后续封锁现场后也断断续续地拿屋内物品来检测。比如桌子上的文件、杯子、笔、书柜上的指纹等等。指纹溯源工作进展比较顺利,能准确提取到的指纹,经比对后和现场人员有重合的,就对现场人员出现在房间的时间和动机询问,暂时没有发现可疑的点。”安塞尔顿了一下。 “怎么了?”施远尘问。 “有些指纹没有比对结果。” 孔苹问:“什么叫‘没有比对结果’?” 费左华向他解释:“就是本地的指纹库里没有样本。”他转向安塞尔,“是说这些人是外地来的吗?” 安塞尔点点头,又摇摇头:“也不能这么说,尽管宴会名单上有些不是本地人,但总归还有些服务人员,什么人都有,这是个大工程,所以溯源主要还是先在已知对比中做。” 他话一说完,众人都陷入了沉默,颇有些各怀心事的意思。 这时候门响了一下,鲁鸣月推门走了进来,他脸色僵硬,一进门看见这五人,自己先骂了句:“操……”然后苦笑了一下,“我又走错了。” 说着便要给他们带上门离开。 施远尘叫了一下他:“鲁先生,吃炸鸡吗?” 鲁鸣月根本就没往里走,站在门口摇了摇头,他的脸色不太好,不过他最近一直这样。 安塞尔没见过鲁鸣月,偏偏这个角度鲁鸣月扶着门,挡住了自己,他只好抬抬身子朝那边看,还是什么也没看见。鲁鸣月兴致缺缺,伸手又把门拉了拉,自己往后退退,一副不太想跟其他人交流的样子,随便跟他们打了个招呼就走了。紧接着隔壁响起了开门又关门的声音。 安塞尔转过头,十分好奇:“刚才是谁啊?” “以前白石的一个手下。”施远尘告诉他,“现在……没地方好去。” 费左华一直没说话,就连刚才鲁鸣月进来他也一动都没动过。 他握着手里的啤酒罐,捏了捏,一口喝完,然后打断了安塞尔和其他人的聊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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