伍飞看眼手表,正是下班时间,“咱们先去吃晚饭,等吃完饭,小吃街差不多开始营业。” “去吃什么?”程晓璐说。 伍飞: “一日三餐吃什么,真是世纪难题。” 几人边说边往附近餐馆走,吴宇州忽然打断他们讨论,“我回家吃,先走一步。” 伍飞拉住他,“中午就没见你去食堂,一起吃完再走吧,吴队。” 吴宇州礼貌地笑笑:“改天,我今天还有事。” 伍飞不好再强行挽留,松开了手,盯着他远走的背影,心想这人有种说不出的距离感,高冷又不是冻死人那种冷冰冰的,但也不热情,像刚打出来的井水,微凉清淡,对谁都礼貌,却不深交,始终保持适当距离,看上去不太想融入他们的团体。 吴宇州从众人视线中消失,程晓璐说:“吴队好奇怪,先莫名其妙出现在被害人家里,又空降市局,参与到案子中,可他好像对案子没多少兴趣,案情分析会,若不是老大主动问意见,他可能什么都不说。” 连程晓璐都看出吴宇州有问题,余野不可能毫无发现,林杰下意识看他一眼。 余野望着吴宇州消失的路口,若有所思,过会儿,他回过神,“大林,查一下他在本市有没有就医记录?” “怎么了?” “他头疼很严重,刚才回来的路上,我问病因,他说天生的,我想了一下,如果二三十年的病史,两三片阿司匹林用量不大,而且长期服用阿司匹林这类止疼药的话,神经、肝肾等方面会受到损伤,他看上去并没有。” “所以你怀疑他说了慌?” “嗯。” “也可能小时候病不重,不需要吃药。” “不管怎样,还是查一下心里踏实。” 伍飞张张嘴,欲言又止。 林杰:“你有话就说。” “我们在背后查新同事,如果被知道……会不会不太好?” “晓璐都看得出他有问题,于公于私该查一查。”林杰拍拍伍飞,官方道:“给新同事做背景调查,有利于彼此了解,更好地培养工作默契。” * 吴宇州到小区门口的便利店,买了袋速冻饺子拎上去,八分钟煮熟饺子,五分钟吃完,洗过碗筷后,他拿出信又看一遍,李怀民夫妇、刘超等人文化水平不高,写出的字歪歪扭扭,而信上的字光洁秀劲,从笔迹来看,目前出现的几个嫌疑人都不是写信人,信中字迹看着十分眼熟,却想不起在哪见过,这种熟悉又模糊的感觉,着实令人抓心挠肝,信放一边,他拿出烟点上,吸了口烟,紧绷的肩膀松懈了,身体缓缓后仰,头靠在沙发靠背上,双唇微微张开吐出烟雾,白雾萦绕眼前,逐渐消散空气中,带走一天的疲惫。 今天趁着午休时间,他登录内部系统,女孩户籍资料上显示已死亡,除外没有任何线索,一根烟抽完,他坐直身体,又拿起录音笔听一遍,十二年了 ,假如她现在活着,应该17岁,走在街上可能已经认不出彼此。 录音的人和靠近女孩的人,是否属于同一人? 他或者他们又对她做了什么? 录音保存十二年,就为等他回来了? 无论是谁,有一点可以肯定,对方知道他的秘密。 还有送信人怎么知道他回来了?而且精准的到家时间都知道,他回来的事只有小姨和省厅领导知道,一瞬间他脑中蹦出一个念头。 多年前小姨离开京川去B市生活,可以说与京川的一切断了联系,最近得知他要回来,才重返京川帮忙装修房子,小姨一举一动对方一清二楚,显然小姨被监视了。 十二年,难道小姨一直活在被监视的生活中,丝毫没有隐私可言?想到此,吴宇州不由地打了个冷颤,为什么这样做?只为找他吗?
第9章 吴宇州翻出新注册的微信,里面只有小姨一个好友,他没说被监控的事,谎称家里东西坏了,希望小姨来一趟。 小姨重组家庭后,做全职太太,时间灵活,很快回复他明早过来。 手机一圈圈旋转在吴宇州指间,他抬头重新审视新家,过会儿,起身检查灯、沙发、床、衣柜、卫生间,没放过家里任何一个角落,找了近一个小时,没发现监听设备才松口气。 B市到京川要两小时候车程,小姨早晨7点半送完表妹上学才能来,这样算下来,小姨到京川的时间约9点半左右,加上聊天,差不多需要一上午时间,明天上午不能去上班,吴宇州拿起手机流利地按下十一位数字,彩铃声传入耳朵时,手不由地微微颤抖。 “你好,我是余野。”朝气充满活力的声音,以气贯长虹之势穿出手机听筒。 “吴宇州。”他声音依旧平静如湖水。 “头疼好些了吗?” “没有,我需要休息,明天上午不过去了。” “行,你好好休息。” “再见。” “等一下,这是你的手机号?” “嗯。” 挂断电话两分钟后,吴宇州形同摆设的手机,“嘀”一声响了,微信通知,打开一看,鱼粥申请加为好友。 他不喜欢开灯,房间只有微亮的月光,窗外绚烂的万家灯火,犹如夜的舞者,飞扬的舞裙下,有人狂欢,有人落寞,只是一切与他无关,流逝的时光,化成一帧帧影像闪过眼前。 18到27岁,九年光阴使他变成生命的观察者,悲欢离合,喜怒哀乐无法再融进体内。 他望着窗外出神,直到烟灰落入他腿上,一丝灼烧疼痛将他唤醒,手机自动锁屏,他重新解锁,改新网名,通过好友申请。 好友添加成功,余野把他拉到“混血宝宝”群里,便再没下文。 晚上十点,群里仍然很活跃。 心碎伍大郎(伍飞):【老大,我饿得没力气加班,急需一顿营养丰富的夜宵】 林老三(林杰):【同款饿。】 鱼粥:【同样拿工资,天天让我请吃饭,你们良心不会痛吗?】 心碎伍大郎:【房贷3000,车贷1000,剩下的钱吃土都不够。】 林老三:【房贷3500,娃奶粉2000,剩下的钱吃空气都不够。】 LULU(程晓璐):【我没有房贷、车贷,但实习工资刚够师父儿子的奶粉钱。】 鱼粥:【都闭嘴吧,赶快工作,必胜客二十分后到。】 心碎伍大郎:【老大威武!唉?新来的这.是谁呀?】 鱼粥:【吴队。】 林老三:【@. 出来唠十块钱的。】 吴宇州打下一行字,又删掉,来来回回,最终还是没回复林杰,群聊他不习惯,更不知该说什么。 以前加过工作群,但群里冷冷清清,除了吹领导彩虹屁,抢领导的红包外,基本没人说话,与之相比余野他们则有浓厚的团队气息,看着屏幕闪过的一条条消息,他勾了下嘴角,关闭手机,扔到一旁。 隔日。 小姨进门,吴宇州正啃面包。 小姨盯着他手里干巴巴的面包,“你早饭就吃这个?” “嗯,懒得出去。” 小姨抢下面包丢进垃圾桶,转身走进厨房,拉开冰箱门,第一层放着一个西瓜,二、三层全是冰水,再看灶台只有锅,“这点厨具怎么做饭?你平时不做饭?” 吴宇州耸耸肩,“不会做。” 十几年没见,外甥竟过的如此糙,假如姐姐还活着,他不至于啃面包,小姨鼻子一酸,转向窗外,抹了把眼睛,开始唠叨:“三十岁的人了,这样不会照顾自己,以后怎么办?离这么远,我又不能经常过来……” “小姨,楼下有许多饭店,吃饭挺方便。” “不行,我要赶快托人给你介绍个女朋友,老大不小了,总不能一直单着……” 小姨喋喋不休的唠叨声中,吴宇州拿出纸笔写:小姨你手机给我看看,先别问为什么,等会儿告诉你。 他拿过手机,检查一遍外表,没问题,又解开手机,每个软件看一遍,很快发现一个奇怪的软件,图标只有三条横线,网络发达的今天,少有公司把图标做得如此简陋,毫无美感可言。他点进去,软件只有一个页面,页面中央是圆形,边线闪烁着蓝色,他在纸上写下:这是什么? 小姨:不知道,手机自带的软件。 吴宇州长按软件,发现卸载不掉,极有可能是监|听|软|件,取出卡片,手机关机,砸碎扔进垃圾桶。 小姨看得一愣,心疼地喊道:“刚用了不到一年,怎么给我摔了?” 吴宇州把垃圾袋扔到外面,重新回来才告诉小姨原由。 小姨捂着嘴,眼睛直勾勾地盯着他,“天哪!” “小姨,手机再哪买的?”吴宇州问。 “小区对面的手机店,那店开了六七年,我一直在那买手机,店员是个年龄不大的小孩,人很热情,我总去他店里闲聊,手机软件全是他帮我安装的。” 被信任的人欺骗,小姨有些失落,吴宇州却藏不住的喜悦,事情总算有了些线眉目。 没耽误时间,他和小姨立刻赶往B市,找到那家手机店,门口卷帘门拉着。 “几天没来,怎么关门了?”小姨抬手敲了敲,“小李在吗?” 没人回应。 吴宇州拿出随身携带的工具,三两下开了门锁,弯腰钻进去,摆放手机的柜台已搬走,屋内空无一物。 “小李呢?这怎么回事?”小姨跟在后面,茫然地看着四周。 “跑了,知道他的全名吗?” 小姨摇摇头。 “下一步,要找到这门店的房东。” 话音刚落,门口走进位纹着花臂的彪形大汉,“妈的,光天化日敢来偷东西,今天我打断你的狗腿。” 大汉出手之前,吴宇州已经亮出证件,“我来查案,一时着急才弄坏门锁,锁多少钱?我原价赔你。” 大汉仔细看了看警官证,马上笑脸相迎,“这屋空的小偷来得哭着出去,误会、纯属误会。” “你是房东?” “嗯,租户走了,我过来贴招租广告。” “什么时候退租的?租房时他给你留身份证复印件了吧?” “昨晚,他好像挺急的,押金和剩下房租直接不要了,复印件您稍等,我回去拿。” 房东走后,吴宇州安排小姨回了家,一个人继续追查,B市警方没有认识人,只能求助老领导杜华生。 杜华生很快帮他跟B市警方打好招呼,通过B市户籍系统,查到手机店老板李越的身份证是假的。 吴宇州又跑了趟交警大队,查昨晚手机店门前马路上的监控,视频中凌晨有两辆搬家车从手机店前的小道出来,除外再没其他车辆和人出现,他根据搬家车上印的名称,联系到搬家公司,老板说对方给了很高的价钱,搬出的东西运到垃圾场扔掉即可,下单结账全在网上进行,本人没出现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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