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喜来微微一怔,“前面说得我承认,杀人您真冤枉我了。” 余野面色一沉,严肃道:“我们走访了你老家的邻居,和通勤客车的司机售票员,4月30 号晚上,你根本没回上水村,那么案发当晚你在哪?为什么说谎?” 审讯室外,疼痛感减轻,吴宇州缓缓睁开眼,走到观察区戴上耳机,张喜来嘴微微张开,双唇向后拉伸,细微的唇部动作表明他此刻在恐惧,目光却直直地看着余野,没有闪躲,这些微小动作,表明他的恐惧,与余野所言无关。 没杀人却怕警察,说明案发当晚张喜来可能做了其他违法的事。 余野的手机忽然响了,他垂眸看眼,伍飞打来的,起身走出审讯室。 “老大,我们在张喜来的出租屋翻了个遍,没找到凶器和粉色鞋套。” “知道了,回来吧。” 刚挂电话,程晓璐气喘吁吁地跑进来,“老大,张喜来妻子。”稍作停顿,喘了口气,“怀孕了。” 余野眉头一皱,疑惑地看她。 程晓璐拍着胸口顺顺气,随后塞给余野一张B超检查单,“有三个月了,做B超时我就在旁边,错不了,还有周医生说她病得不重,如果积极治疗有恢复正常的可能性。” 吴宇州听见这番话,余野不知怎么,下意识朝他看了眼,一触即离,转身回了审讯室,B超单往张喜来面前一放,“三个月前,村长逼你回过一次家,孩子是你的吧?” 张喜来看清妻子的名字,和诊断区的文字说明,直接傻掉,一分钟后露出笑容,喃喃自语道:“我又有孩子了……孩子……”声音越说越小,似乎想起什么,笑容骤然消失,狠狠地撕碎B超单,“不能留,绝不能留。” “这孩子对你们家,或许是个新起点,为什么不留?”林杰说。 “假如小雪回来,看见父母围着新生命打转,没去找她会很伤心,不能让女儿伤心,我一定要找到她,告诉她爸爸从没放弃过你,无论十二年、二十二年,只要我活着就会一直找下去。” 张雪走失时四岁,多数人对小时候的记忆在五岁以后,现在的张雪可能不记得亲生父母是谁,她主动回来认亲的希望实属渺茫,为了渺小的希望,放弃一段新开始,值吗 ?余野给不出答案,于是把问题抛给张喜来。 “找女儿是我活下去的唯一动力,你们不会明白。”张喜来用手掌抹了下眼睛,“她在哪?她神志不清,作为孩子的父亲,我有权决定孩子的去留。” 张喜来决心已定,余野和林杰不知该说些什么,这时余野耳机中传来吴宇州的声音,“4月30号晚,张喜来应该在某个有卖||淫勾当的场所,范围在春天广场附近。” 余野直问:“4月30号晚上,你去嫖|娼?” 张喜来瞪大眼睛,惊得说不出话,“我……没有,我一向遵纪……守法。” 余野看穿他的谎言,换种方式又问一遍,不管他和林杰怎么问,张喜来死不承认,如此一来案发当晚,张喜来的行踪成了谜。 放人后,余野联系扫黄大队,锁定几家娱乐场所,派人过去走访。 第二天,余野踏进办公室,伍飞立即围过来,“老大,昨晚我们找了半宿,终于找到” 手机振动不停,余野只好比划暂停的动作,先接听电话,不知对方说了什么,他脸色愈发阴沉,挂断电话,伍飞小心翼翼地问:“老大,怎么了?” “张喜来昨晚死了。” 作者有话要说: 嘴微微张开,双唇向后拉伸。 这句话引自《微表情心理学》
第13章 众人满目诧异地愣住。 余野双手一拍,“都别愣着了,出发去现场。” 伍飞回过神,“他可是重要嫌疑人,怎么忽然死了?” “这倒证明张喜来不是凶手。”林杰拿起椅背上的衣服往外走。 伍飞随后跟过去,“我在广场附近的娱乐场所查到,4月30号晚张喜来包了位小姐|过|夜,他支支吾吾不敢说,可能怕我们抓他。” 林杰: “刘琴疯疯癫癫到处惹事,凶手盯上她,作案动机还能想得通,但张喜来既无精神病,又坚持寻女十二年,这么感人的事迹,凶手为什么对他下手?作案动机我想不通。” “寻女一事带来热度,导致生意火爆,惹人嫉妒?像李怀民夫妇,也可能和杀害刘琴的凶手是两个人。” 伍飞和林杰边往停车场走边聊案情,这时余野已经坐上车,他按下车窗,手臂搭窗沿上,漫无目的地看着院内等队友。 吴宇州走林杰和伍飞身后,丝丝缕缕的晨光照他身上,发梢染上一层细碎的光,眉尾疤痕为精致的五官,添上一丝颓废感,他身高腿长,典型的穿衣显瘦,脱衣有肌肉,行走的衣架,走在院中格外显眼,余野自然地被他吸引去目光。 吴宇州手里握着半个三明治,大口啃着,余野想起那天晚上去他家,购物袋子里除盒饭外,全是面包、饼干这类食物,他不会做饭?不愿做饭?不愿把时间浪费在做饭上? 余野边看人边胡思乱想,直到林杰肥硕的肚子挡他面前,“眼睛快长人家身上了,余队咱不能注意点?” 余野漫不经心地收回视线,手背朝林杰突出的肚腩拍了拍,“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 林亦看了眼吴宇州平坦的腹部,急了,“老鱼……你什么意思?想当年我可是咱们宿舍的颜值担当。” 余野笑笑:“少吃点吧,小心你媳妇移情别恋。” “你就不能盼我点好?” “先把你那一块腹肌,变成八块再说。” 林杰:“……” 余野的车昨天清洗过,换了崭新的座椅套,车内淡淡的木香气中带有少许清甜,程晓璐朝空气中闻了闻,“老大,这什么牌子的香水?好好闻。” 没等余野回答,林杰抢先说:“你是女警察,不是社交名媛,有打听香水的时间,不如学学怎么破案。” 程晓璐撇撇嘴,“知道啦,师父。” 余野听了二人对话一笑,一脚油门驶出警局,路上众人议论起张喜来的死亡。 程晓璐:“我想来想去,没找到张喜来和刘琴的共同点,凶手肯定不是同一人。” 伍飞:“两人在十二年前都丢过孩子,孩子丢失的位置也都在京川市内,这是我想到的共同点。” 程晓璐:“以前拐卖儿童案常有发生,十二年前全市丢孩子的家庭,可不止他们俩,你说的这点……有点勉强,或许纯属巧合罢了,而且丢孩子是件惹人同情的事,没有谁对这类人下手吧?” 伍飞:“说不准,等你工作久了,自然会发现凶手杀人的理由千奇百怪,远远超出正常人思维范畴。” 余野坐直身体靠后,后座聊天内容清晰地传入耳朵,但始终没见到吴宇州发言,他撇眼后视镜,吴宇州坐伍飞身边,偏头看向车窗外,似乎没听他们聊天,淡漠的神色,好像对案子并不感兴趣,余野仔细地回想一遍,吴宇州来队里这些天,对案子基本是问就开口,不问绝不主动说的状态,既然对案子没兴趣,为什么要来市局?那天中午他不去吃饭,在电脑前查什么?还有吴生夫妇遇害时,他为什么在现场?诸多疑问连续蹦出,他究竟有多少秘密? 林杰悄悄凑近余野耳边,“用不用我和吴宇州换位置,让你看个够?老鱼,别怪我没提醒你,他不是粥粥。” 十几年的好友,余野对周祁正的感情,林杰比谁都清楚,当年两人正热恋,前一天全宿舍为余野庆祝十九岁生日,第二天周祁正全家被灭门,活生生一个人,一夜之间变成面目全非的焦尸,巨大的落差,换谁也难以接受。 看余野这些年一直追查周家灭门案,林杰就知道他还没打开那个心结,没彻底放下周祁正,或许再过几年,余野会放下过去,迎接新生活,谁知又突然冒出个跟周祁正非常像的吴宇州。 自从吴宇州来队里,林杰快成老妈子了,每天提醒余野,他不是周祁正,即便不耐其烦的提醒,也阻挡不了余野的目光。 林杰的用意,余野清楚,他也时常提醒自己那不是周祁正,但没用,或许因为职业病,他总忍不住怀疑,更忍不住接近。 余野长吐一口气,目视前方专注开车。 林杰这才坐回去,没一会儿,他回头问:“吴队,你怎么知道张喜来那天出去嫖|娼了?” 吴宇州转过脸,不疾不徐地开口说:“十几年来,他们夫妻关系早名存实亡,早年他四处漂泊,一心找女儿,其他事情不会多想,回京川后小生意做得不错,还有了一些存款,虽然仍惦记找女儿的事,但被时间磨得远没有早年那么迫切,生活稳定了,长期压抑的生理需求自然会冒出来,不然三个月前,他不会和精神失常的妻子发生关系。 长期压抑,一旦爆发,便接二连三想要更多,从张喜来对刘琴的态度,可以看出他对妻子的埋怨,没有随着时间减少,反而把寻女过程中受到的伤害,归结到妻子身上,所以本质上他不愿与妻子发生关系,但欲望越来越大,这种情况找相关从业人员解决需求,是最快捷简便的方法。” 林杰:“回想老鱼身上那味,我就想张喜来怎么下得去手?现在我明白了。” 余野忽然插嘴:“男人三十一枝花,我现在花开得正艳,去掉老字,叫鱼哥。” 杰身子没动,目光缓缓转到余野身上,直勾勾地看他一会儿,无比淡定地说:“嗯,以后叫骚鱼。 余野:“……” 都单身多少年了,骚你妹。 程晓璐没忍住,噗嗤一声笑了,又马上故作严肃道:“师父别烧了,清蒸吧。” 余野:“……” 林杰看余野想骂他,碍于吴宇州在场,又不得不忍回去的表情,心情大好,刚想再说几句,想起吴宇州分析张喜来的话,随口说:“老鱼赶快找个男朋友,别长期压抑,像张喜来似的去那种场所解决。” 余野:“……” 正喝水的伍飞,猛地呛了口,他擦擦嘴角,“大林哥放心,咱老大再压抑,也不可能知法犯法。” 林杰没搭理伍飞这等吃瓜的群众,眼睛偷瞄着吴宇州,说这段话的初衷,是想看吴宇州的反应,结果令他大失所望,失落、生气、或吃瓜的快乐,吴宇州脸上都没有,他盯着车窗外,若有所思,心事重重的模样,与车内说笑气氛格格不入,显然余野的事情,他一点不关心,林杰暗暗叹口气,转回了身子。 张喜来租住的房屋,和李怀民、刘超等人在同一村子,只不过他租的不是独院平房,而像学生宿舍一样的自建公寓,三十几多平米的单身公寓内,摆满制作麻辣烫用的调料和青菜。 门框、地板、墙面均没有血迹,张喜来的尸体仰卧床上,上身赤|裸。余野靠近尸体,弯腰看了看,创口规则,创缘整齐,是锐利的刀所伤,上腹部已被刀扎得血肉模胡,他戴上薄手套,翻动了下死者颈部,脖子上有一道明显勒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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