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的笑容很亲切:“刚醒来,头还晕呢吧?” 张灼地也笑了:“没事。” 张灼地的皮已经焊在身上了,其实已经和他融为一体了,在有利益牵扯的人面前装得温良恭俭让是他拿手好戏,就算是他已经眼冒金星,头痛欲裂,也能认得出这个女人,今天早上,她离婚的消息还飘在财经版块的头条上。 不仅是这个女人,他扶正了眼镜扫了一眼,这些人中居然有两三人,他都曾经在新闻媒体上见过。有知名的花花公子富二代,有垄断产业的大鳄,甚至有一个男明星。 就在这个时候,广播响起。 大家似乎都已经在等待这个声音很久了。 “欢迎来到方之圆度假旅馆。” “本旅馆成立于1987年,坐落于景区内风光秀美的山腰上,几十年来,为沿途的旅人提供了舒适的休憩场所,祝您在这里度过美好的一段时间。” “为保证您的安全,请您在入住期间遵守以下规则,否则后果自负。” “一、您可凭用餐券于6:30-20:30于酒店二楼就餐,一餐一券,如您不需要餐券,可于前台兑换现金,一券可兑换一百万现金; 二、本馆为旅客提供初始餐券五张,其余餐券藏匿于2-8楼,您可以在闲暇时间去寻找,餐券做流通使用是被允许的; 三、本馆服务人员不提供性服务,无任何避孕产品提供; 四、任何时间听到哭声,是正常的; 五、本馆电梯可以正常使用,但不可前往三楼,如您不慎进入三楼,请将身上所有贵重物品丢在地上,并快速走步梯下楼; 六、本馆的工作人员统一穿着白色旗袍,他们是值得信任的,如无特殊情况,他们不会打扰您的生活,您遇到了任何问题,都可以找他们解决; 七、本馆没有着红色服装的工作人员,如您在任何地方见到她,请不要与她交谈,快速回到自己的房间; 八、在每日清晨2:00-7:30期间,如有任何人敲门,都请不要开门,在您的床头配有耳塞,不要听门外人说的任何话语; 九、所有尊贵的房客房间均在一楼,窗户不可打开,如听到窗外有重物坠地的声音,请不要观察; 十、请各位房客每晚务必将窗帘拉严; 十一、您在本馆入住期间,是安全的,但请保管好自己的房卡,不要将自己的房卡交给任何人,否则将很难保证您的人身安全; 十二、本馆没有婴儿,如果您在任何可能的地方,发现了婴儿的玩具,请不要动,并快速离开; 十三、游戏不会提前结束,无法中途退出,您将在这里度过愉快的假期,各位玩家遵守游戏规则,迎接全新人生。” 规则讲完,不少人便推着行李箱去前台班里入住了。 身边的女士催促道:“我们也去吧。” 张灼地这才看见,自己的腿边也放着一个行李箱,那是他的行李箱,已经用了四五年了,还是念书的时候在用的,有人替他收拾了行李。 张灼地不动声色地皱了下眉头,很快恢复常态,点了点头,甚至帮这位以雷厉风行出名的女士推了行李箱,两人走到前台,不少人已经取到了房卡和餐券。 不少人领了餐券和房卡却没有着急回房,而是聚在前台寒暄,气氛不错,似乎互相都认识,时而大笑出声。 张灼地发现前台的女人确实穿着白色的旗袍,女人头发乌黑,别着一只翠绿的发簪,身材玲珑有致,手上挂着一只冰透的手镯,随着她的动作,在桌上轻轻地发出磕碰声,然后将一张房卡和一沓餐券包在卡纸里递到了他的手上。 女人说:“1024。” 张灼地愣了下,接了过来。 “漂亮吧。”别着DIOR领带夹的四十岁左右的男人露出心照不宣地微笑,说道。 张灼地知道他误会了,并没有解释的意思,顺势笑道:“漂亮。” 男人倚在前台,价值不菲的行李箱放在腿边,他从上到下地打量了张灼地一圈,然后道:“没见过你。” 其实张灼地的一身行头都是用来上班撑场面的并不露怯,只是没有像男人一样满身logo。 张灼地对于此时此刻自己所处的境地一头雾水,但不妨碍他自然地主动伸出手去,一副精英败类的模样,露出八颗牙齿,说道:“无名小卒,我倒是认识您,张总,幸会。” “聊什么呢?” 中年女人插了进来。 “刘总,”张赟说,“这是你带来的小朋友?” 刘艺烨嗔怪地睨了他一眼,眼角鱼尾纹加重了风韵犹存的风味,颇有种含娇戴俏的感觉。 “说的什么话。” “新来的,你多大了?”一个男人问道。 张灼地认出这个男人是个明星,名气不小。 “28。” “叫什么?” “张灼地。” 张赟说:“他叫王骞石,你认识吧?看电视吗?视帝呢。” 张灼地说:“认识。” “咱俩年纪差不多呢,”王骞石对刘艺烨说,“姐,你什么时候认识了这么个朋友,不给我介绍一下?” “都说了,我也不认识他,”刘艺烨顺势自然地扶了下张灼地的胳膊,手插进张灼地的胳膊里挎上了,说道,“我看是新面孔,照顾一下罢了。是不是,弟弟?” 张灼地嗅到了不一般的味道,他笑起来,仿佛真是个不谙世事的弟弟,说道:“是啊,我怎么可能有机会认识刘总这样的人呢?” 张灼地笑起来时,气质很干净,有种出淤泥而不染的斯文感,好像和这里的氛围格格不入,又好像是随时可以向下合流,带着不言而喻的滋味。 王骞石的脸色越来越不对,张灼地敏锐地发现了。 他很快意识到王骞石对刘艺烨有意思,一个有权势的中年女人和一个势头正劲的年轻明星,可以有的剧本实在是太多了,但无论如何,刘艺烨已经对王骞石没有兴趣了。 女人说的话和她们的行为通常是相反的,她们可能会故意冷落喜欢的人,也可能和其他男人亲昵,用以激起爱慕者的嫉妒。但刘艺烨这一晚,从未看过王骞石一眼,刚刚短暂地对视片刻,她转过眼去之前,微微皱眉,是不耐烦之色。 刘艺烨的言语和行动是相同的,这个女人很奇怪。张灼地想。 不过奇怪的不止这个女人……张灼地头疼欲裂,这都是什么啊? ---- 是的玩得很花,这是男主。
第4章 楚门的游戏(二) 张灼地的头又感觉到了有些隐隐作痛,脑袋还不太好使,感觉有些混沌,应对眼前这一切全凭本能意识,他从小擅长透过人的表情猜测心理,靠这个方法通过了不少面试,也是后来才知道,并不是所有人都像他一样。 张灼地不由自主地趔趄了一下,刘艺烨惊呼一声,扶了他一把,张灼地才不至于倒栽葱倒在地上,他晃了晃头,听见刘艺烨说:“怎么打这么狠?” 张灼地没有听清:“什么?” 刘艺烨:“怎么头疼得这么狠呢?” “不好意思,”张灼地礼貌地道,“我先告辞了。” 刘艺烨似乎还想要说什么,手碰了他胳膊了一下,但是没有用力气,张灼地几乎没有感觉到。 他感觉有些恶心,好像是因为眩晕,他不再管其他人,推着行李箱去找了自己的房间。再不回去,他怕自己吐出来。 张灼地的房间在电梯旁边,离大堂有大概十几米的距离,说长不长,说短不短,他进了房间后第一时间将房门反锁上,然后把行李扔在玄关处,连看也没看这个宽敞的房间一眼,一头栽在了枕头上,半晌过后,他忽然想起来了什么,挣扎着从床上起来,把窗帘拉上,在黑暗中在床头够了半天,摸到了一副耳塞,塞进耳朵里,这回彻底睡着了。 一夜无梦,他被一声巨响吵醒,仿佛是什么重物从楼上掉了下来,落在了他的窗边,他猛然惊醒,发觉自己一晚上都没有盖被子,衬衫被扯开两颗扣子,一身的燥汗,浑身上下黏腻不已。 张灼地看了眼手表,七点二十分。 洗完澡出来,这才好好地打量了一下这个房间,大床房,落地窗,装修得偏中式风格,看得出有些年代了,但是器具都被抛光打磨得很好,并非多么奢华,却走得精致整洁的风格。 张灼地掏出早餐券数了一下,不多不少正好五张。 张灼地做好最坏的打算,一日一餐的话,在这里待五天也不是不能活。可是似乎没有人说过,这个游戏什么时候才会结束。 仔细想想,在游戏的规则里根本没有给他们一个结束的时间。 张灼地坐在床上想了想,没费什么精神就做好了决定,拿出电话找出部长拨通。 “云哥,我请个假。” 请完了一周的年假,张灼地收拾整齐,准备出去看看。他不打算吃东西了,这餐券能不用就尽量不用,一张一百万,不是能随便消费的东西,也许还需要买一些“必需品”。 张灼地对这里的运行法则还不是很清楚,也不知道这个游戏的性质什么,现在看来,可能就只是有钱人太过于无聊弄出来解闷的东西。可能他也是这个游戏里的一环。 张灼地对这个游戏的性质没有抱有太过于天真的幻想,这一切都应该和那个论坛有分不开的关系,如果这些人都是论坛里的人,那每个人都可能是杀人犯。 张灼地到大堂的时候,昨晚见到了张赟和王骞石坐在沙发上,正在喝茶。 张灼地本想假装没看见,走了两步忽然中途又改了方向,拐了过来,笑道:“我还以为自己起得够早了,二位这都喝上茶了?” “坐。”张赟从上到下瞥了他一眼,简单地说。看来也没有太把张灼地当盘菜。 王骞石更是理也没理他。 前台的女人看见张灼地坐下了,单手伸向身后捋起自己的旗袍,跪下身来给张灼地布茶 ,张赟的视线看着女人,**地打量着,仿佛用视线要将女人剥光了。 张灼地微微探出身来,挡住了张赟的视线,双手接过茶,说:“谢谢。” 女人微微地点了下头,欠身起来。 高跟鞋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刘艺烨未闻其人先闻其声,说道:“早上好啊。” 随即,张灼地感到自己身边一沉,刘艺烨坐在了他身边。 张灼地礼貌地道:“刘总。” “叫姐啊,”刘艺烨亲昵地拍了他一下,“这么不懂事儿呢?刘总都把我喊老了。来杯茶,谢谢。” 刘艺烨的“谢谢”最后一声微微上翘,虽然在说“谢谢”,听上去却并没有谢意,反而有点高高在上之感。 女人便又跪下来,重新布茶,张灼地倒是对这种跪式服务没觉得多么不自在,就算他不坐在这里,这世上的其他角落也在每天发生这种事。赢者通吃,全世界都一样。张灼地不是强者思维,也不是弱者思维,既不是施暴者,也不是受害者,他擅长旁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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