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萌的口才很好,随着她的诉说,给这个本来没有悬念的案子添上了几分神秘的色彩。
第4章 旧屋 月色彷佛笼罩着一层轻纱,朦朦胧胧,蛰伏中的黑暗似乎仍在等待反扑时机。 初春中的寒风摇动着破旧路灯旁的树影,黑色湖面泛起阵阵涟漪,宛如调皮的孩童,欢腾地在路边盘旋,顺便带起夜色中匆匆赶路的一片衣角。 “我说你们都走快点,‘凶时’一过仪式就没有意义了。”说话人叫韦明德,是江城大学土木工程大四学生。 跟他一起的还有三个人,分别是他女朋友洛萌,洛萌室友兼闺蜜付清佳,以及付清佳的男朋友问俊人。 洛萌和付清佳本身是很好的朋友,两人也差不多同一时间谈起恋爱,所以四个人经常一起聚会,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韦明德忽然加入了学校某民俗爱好团体,洛萌和付清佳对这类灵异血腥,又带有中式特有恐怖色彩的传说又爱又怕。 不久,付清佳拉来了自己男友,四人立刻成为各种传说秘闻的爱好者与实践者,一时间的足迹也遍布各类恐怖网红打卡传说点。 “这不会又是上次那种无聊到让人打瞌睡的地方吧?”问俊人撇了一眼韦明德,显然之前已经有过好多次的。 去之前说得如何诡异恐怖,去了之后,有的门庭若市,热闹非凡;有的干脆查无此地,利落消失;更有一次说发生灭门惨案,夜夜皆闻悲戚之声的“鬼屋”竟然在警察局隔壁,吓得四人落荒而逃。 故而现在除了韦明德以外的其他三人,都对他那不知从何而来的内幕消息抱有迟疑。 “你们就放一百个心吧,这次我不仅打听到一个真的发生过血案的凶屋,而且由于这里属于老城区与郊区的交界,最近又一直在拆迁,晚上这一片都没有什么人,也方便我们开始落...”韦明德急忙停住了话头。 “落什么?”问俊人不解地问到。 “到了,就是这儿”。韦明德没有接过刚刚的话头,他看了看手机里的图片,急忙说道。 洛萌正准备帮男友确认地点,韦明德抢先收了手机,跟大家说道,“文明路和慧诚路交叉路口,路边有棵大槐树的四层老居民楼,是这里没错了。” 付清佳看了看四周,孤零零的老建筑楼矗立在马路边上,参天高大的槐树随着灯光影影绰绰,远处不知哪里传来的鸟叫声打破霎时的宁静。 “我怎么感觉有点阴森森的”。付清佳说着,拢了拢身上的棉衣,轻轻抓住了男朋友问俊人的衣角。 问俊人轻轻拍了拍女友的背,“别怕,跟在我身后”。说着手滑向衣角,自然而然地牵起女友的手,两人相视一笑,一起向前走去。 一片云朵恰好遮住如水的月光,视野处更加昏暗了,他们没有注意到背后投来的复杂视线,充满着嫉妒、不甘、怨恨以及隐约地期待。抬眼望去,黝黑的楼梯像一张深渊巨口,静静地等待猎物上钩。 四人一齐走进了废弃的居民楼,打开了事先准备好的电筒,楼道的电灯早就被人拆走,电筒灯光照过之处,陈旧,斑驳,四人谨慎地上着台阶,大家都知道目的地在顶楼,趁这个时间韦明德开始讲述了这个“凶地”的由来。 “很多年前,江城最繁华的市区就在解放路这一带,附近街区都建有规模不小的居民区,唯独文明路和慧诚路的交叉路口,民国时候据说是坟场,又在死巷胡同里。 风水上说建在这里的房子等于有个天然的‘泻气口’属大不利,建成一栋后匆匆叫停,后来城市一再扩大,高楼商场都往江东岸聚集,这片老街能搬的就搬出去了,这里就慢慢沦为三教九流混杂的‘几不管’地带。” 韦明德是本地人,对城市发展变迁如数家珍,几人听得津津有味,“明德,那这里为什么会变成凶地”?洛萌接口道。“别急,我还没讲到呢。”本想着通过自己准备充分的材料驱散刚才的不快,忽然被人打断,韦明德有些不满地看了女友一眼。 “据说住在这栋楼402室的母女就是那个略显混乱又彷佛理所应当时代的一个缩影,钱小芳是个苦命的女人,父母双亡,没读过什么书,从小在亲戚家长大。 刚满16岁就被亲戚打发出来‘自谋生路’,后来和在工厂里认识的车间同事,魏,魏什么来着,反正两个人就结了婚,还在这‘槐树居’吧,附近的人都这么叫,租了房子,婚后生了一个女儿,眼看着日子是一天天红火了,丈夫忽然得了怪病,没多久扔下娘俩儿就走了。 钱小芳开始过上了一个人既要工作又要照顾幼女的孤苦日子,临东区不是发展得越来越好吗?于是老城区的人也慢慢搬走,可这儿的房租便宜,厂房还有班车,钱小芳就这么一天天,日子也过下来了,没想到更大的不幸降临在这个女人身上。” 韦明德说到这儿,故意顿了顿,眼神看向身旁的两位女生。 “后来怎么了,你快说呀。”洛萌一拳捶到韦明德身上。 旁边的付清佳也急忙跟着说道,“是呀是呀,后来怎么了?” 如愿以偿听到两位女生催促的话语,韦明德露出一个自认潇洒十足地微笑,忽而想起室内灯光太暗,刚刚的微笑多半无人得见,他抿了抿嘴唇,继续开口说道, “钱小芳的女儿从小就懂事可爱,母亲上班后自己乖乖在家,收拾屋子打扫清洁,还能做一些简单的饭菜,有时还会帮助附近大大小小的小孩。 可有一天钱小芳回家之后,怎么也找不到女儿,找了好几天,最后才在临江附近的小树林里找到人,据说发现时尸体惨不忍睹,连办案多年的老民警都呕吐不止。”
第5章 脚印 “怎么个惨不忍睹?”眼看说到关键,问俊人也关心起来,“这,这个我不清楚”,韦明德有些着急,“我是在一份旧报纸上面看到的,好像并没有写得那么详细”,“那现在这报纸呢?” “这,报纸我突然又找不到了”。眼见身边的两位拥趸都大有土崩瓦解之势,韦明德声音也大了起来,“反正你爱信不信吧,钱小芳一看见尸体人就疯了,然后她把尸体带回家里,不准任何人动,自己莫名其妙消失了一段时间,然后在长满驱虫的房间活活自焚而死”。 “停停停,越说越不对,你这个故事漏洞太多了,钱小芳不准别人动她女儿尸体,别人就不动吗?而且你不是说她已经疯了,为什么又莫名其妙消失了一阵,最后还在自己家里自焚?而最大的问题是,这么骇人听闻的故事我们社里一点资料也没保留....。”身为新闻系高材生的问俊人不客气地说道。 “欸,我们到了。”螺旋状的楼梯,俨然已经走到尽头,电筒光照射过去,一个充满烈火焚烧痕迹的漆黑大门出现在四人眼前,那么的与众不同,别说阳光充足的白天,就算是包含一切邪恶的黑夜,彷佛也困不住这么灼热的执念。 “看吧,这个故事是真实存在的,钱小芳自焚以后,这栋楼的居民经常听见她们屋子传来声响,还有流浪汉见过一大一小两个鬼魂,脸上可怖极了,后来这里的居民受不了了纷纷搬走,‘槐树居’就这样空置下来了。 我听说,要找一个发生过血案的屋子,屋主的怨念越大,时间越久越好,再找一个像今天晚上这样算过的‘凶时’,完成流传下来的仪式,许下愿望,愿望就能实现”。 “依我看多半是这老旧居民楼,年久失修,这样的房屋发生火灾是常有的事儿,加上这个街区人都走得差不多了,就贯上一些道听途说的恐怖传说,吓唬吓唬小女孩,实际上方便做些不法的勾当,也就是佳佳喜欢这些不着调的传说,越来越离谱了。” 问俊人连声抱怨,为了今天晚上的祈愿仪式,他可是推了学校里的一个重要接待,转了三次车,现在肠子都悔青了。 “俊人,都到这儿了,我们就进去完成仪式吧?反正也不吃亏。”付清佳对着问俊人道。 “是呀,俊人,都到这儿了,你也不想之前的折腾都白费吧?”洛萌一下子就抓住问俊人的要害,后者马上举手投降,“行行行,你们说了算。” “你,你们快来看,这是什么?”慌乱的语调打破好不容易取得一致意见的平静。 三人连忙往402室大门走去。同时,几道电筒光追随韦明德电筒的方向,立刻汇集成一股大的强有力的光源,韦明德这才稍稍定了定神。问俊人抢先几步走在队伍前面,待视线追上手中的电筒,他彷佛被吓到般后退一步。 只见402室门口赫然出现两双并排的脚印,在灯光的照耀下看不清是鲜红还是暗红,脚印纹理异常清晰,一双勾勒出依稀是成年女性的形状,另一双只有孩童大小。脚印方向朝着门内。像原本不存在于这个世间的主人,回来后留下的第一处痕迹。 刚才韦明德故事里面两位女主角凄惨的故事还未来得及忘却,眼下这突如其来的诡异场景是巧合?或是知晓点滴片段传闻的恶作剧?还是来自地狱的怨鬼不甘地准备向尘世的坏人举起屠刀? 走得稍慢的两位女生也看清了地上的脚印,付清佳“啊”的一声躲在男友身后,洛萌腿一软,险些站不稳。片刻过去,四人感觉理智和控制力慢慢回到了自己身体。洛萌后退一步背靠在墙壁上,手上的电筒光扫射着楼梯到402室大门的唯一通道。 “脚印只有门口这里有”,洛萌说道,她已经冷静了下来,声音还算平静。“我们还进去吗?会不会门一打开,就有两个、两个在门口等着我们,血红的衣裳,不,就是浑身鲜血,长着巨口一下把我们都吞了?” 韦明德有些慌乱,声音不似平时镇定,隐隐有些发颤。 “就这点程度,你就怕了?不是一直囔囔怨气越深愿望就越灵验吗?终于有真实的机会放在眼前,居然还把你吓破了胆,就你这个胆量,也不知如何混进学校民俗社当的副社长,你们评选的标准是一起看恐怖故事听谁叫得更大声吗?” 新闻系的问俊人一进学校就开始在学姐学长的“熏陶下”主动或被动地了解过各种血腥诡异的案件,眼前的情形还不足以把他吓跑,于是涮起人来也不留情面。 “扑哧”一声,洛萌笑了出来,也驱散了停留在四人当中隐隐地恐怖气息,韦明德顿时涨红了脸,还好灯光太暗没人注意到他此时的窘迫,他转过头来,无比感恩五分钟前还被他唾弃的看不到面色的灯光。 “时间快到了,我们进去吧。”韦明德提高了不少分贝,似乎给自己壮了壮胆,急于挽回刚才的下风,“吱呀”一声,抢先推开了门。 “圣母玛丽亚,玉皇耶稣大帝,保佑保佑。”韦明德心中默念,认命般睁开了眼,还好想象中的各种诡异场景都没有出现。电筒光利落地投射到远处,没有任何想象中的阻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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