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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几天？” “三天前吧。” 三天前？ 那时候曲梦莹已经被盯上了吗？ 秦澈又问：“曲梦莹几天没回来了？” 女房东依旧摇摇头，“这我也不清楚，除非是租客不按规定的时间内交租，一般情况下，我都不会主动去找租客。” 黎川有点不耐烦，关掉录音笔之后插了一句话，“请问，能方便开一下门吗？我们想看一眼曲梦莹的房间。”
第17章 女房东随即从包里掏出一串钥匙，不过秦澈没让她开，从手里接过钥匙后，就让女房东先回去，之后案件要是需要配合，会再次打电话联系。 秦澈小心翼翼打开门，担心里面藏着凶手，秦澈让黎川跟在自己的身后，可出乎意料的是，房间里没有人，但整个房间，却是乱七八糟。 随地乱放的鞋子，混乱不堪到处都是垃圾的地板，还有墙壁上被烟蒂烫出的几处黑点，两人的第一反应都是——有人比他们抢先来早了一步。 而看房间的凌乱程度，来者似乎在找什么东西，结果就是，那个东西并没有被找到，凶手故而一气之下把整个房间彻底翻了个底朝天。 “你觉得他们在曲梦莹的房间找什么？”秦澈道，“不对，确切点来说，他们是在找陈兵让曲梦莹藏起来的东西。” 黎川一下子就察觉到问题的所在，联系到陈兵的吸毒史册，毫无疑问，陈兵知道了那群家伙的一些秘密。 这个案子是越来越有趣了。 黎川勾了勾唇角，道：“陈兵不是很珍惜曲梦莹吗？为了曲梦莹去了戒毒所，他真的有可能把那种引来杀身之祸的东西交给曲梦莹保管吗？” 显然不可能。 但如果往这个方面想，秦澈就想不明白，要是东西没在曲梦莹手里，那凶手再一次登门岂不是白费力气？这么做不仅增加被警察发现的风险，同时还会增加暴露自己目的的风险，罪犯从不会做无用之功。 就在这时，黎川的脑子里闪过几段画面，就好像电流般刺激着他的大脑，他头疼闭了闭眼，心情莫名变得烦躁，似乎有什么就要从身体里破壳而出。 “你怎么了？” “身体不舒服？” 秦澈回过头，发现黎川一直闭着眼，前问了几声也没有回应，内心有想揍人的冲动，但随后叫了几声，人依旧还是没有任何反应，这才发觉情况可能有些不对劲。 “黎川，醒醒！” 秦澈伸手按住肩膀推了推，发现并没有什么作用，防止真出什么意外，秦澈还是给苗研发了一个消息。 而就在要发送的瞬间，一只手突然挡在了手机屏幕前。 任由秦澈心理素质怎么好，此时此刻还是被吓了一跳，抬头看，黎川已经睁开了眼。 “我没事。” “……没事？没事叫这么多声会没有反应吗？” 黎川也不想解释，随便敷衍了一句，“突然想起以前的一些事情，魔怔了，现在没事了。” 秦澈自然是不信，但又没有证据证明人在说谎，只能暂时接受这个解释，“没事就行，有问题就直接说，刑侦队没有矫情的人。” 黎川敷衍应了一声，没想到自己竟然会差点不受控制，不过，秦澈没打破砂锅问到底，真有点出乎意料。 见他人没什么问题之后，秦澈秉持自己的原则，没让他闲着，两人在曲梦莹的房间里开始各自搜索。 这是一个典型的一房一厅，不算很大，但该有的东西都很齐全，床，衣柜，冰箱，洗衣机，家庭该有的生活家具，房间都有。尽管从房间到客厅只有十几米的距离，但整个房间布置的格局，比实际上看到的还要宽敞。 找了一圈下来，秦澈在曲梦莹房间的书柜上找到了一本日记本，翻开来看，那是曲梦莹记录的一些小事。 ——10月27日，天气晴。我跟随总经理去谈一个项目，对方是一家专门生产矿石的工厂，其实我并不喜欢出差，这对社恐来说，简直是一种折磨。可这次有点不一样，我遇到了一个特别的人。 ——10月28日，总经理让我去找工厂的负责人，说是要核实一下订单的情况，我找了很久，工人们说，负责人今天有事不在，让我先等一天，总经理有点不开心，还训了我一顿，那天心情本来就不好，很想哭，越想就越觉得委屈，便找了一个没什么人经过的地方偷偷哭泣，没有想到，却被他发现了，感觉好丢人啊！可他并没有嘲笑我，还给了我一包纸巾，心里莫名的感动。 ——10月30日，我忍不住找借口出来找他，我不知道世界上有没有前世今生这种事，但我觉，我们前世一定见过，不然为什么会觉得一个陌生人会这么的熟悉。 ——11月15日，今天我好开心，我们在一起了，是我先跟他告的白，本以为他会拒绝的，毕竟被人突然说我喜欢你，观察你很久了，正常人会吓一跳吧。不过，没想到他跟我说，其实我也观察我很久了，只是觉得自己配不上我，就没敢说，原来他跟我一样，在喜欢人的面前都会变得很自卑。 秦澈继续往后面翻，日记前面一部分都是记录了曲梦莹跟陈兵从相知到相爱的事，跟案情并没多大关系，就在秦澈快要放弃的时候，日记里面记录的事情，逐渐脱离了原本的生活内容。 ——12月1日，小雪。今天下雪了，这是我们在一起的第一个初雪，他牵着我的手，担心我会被冻着，就一直用自己的手给我暖，还给我买了很多我喜欢的东西，我本应该高兴地，但，我却没办法高兴起来，他背着我偷偷吸毒，这是我绝不能容忍的事，可是，我真的好喜欢好喜欢他，谁能告诉我，我应该怎么办？ ——12月5日，太阳晴。今天有人过来找他，是跟他一起吸｜毒的毒友，口气好臭，长得好丑，我痛恨这群家伙，他们身上的味道让我想呕吐，我不能让阿兵继续再这样堕落下去，我想要拯救他，我想要以后跟他好好生活。 ——12月10日，阴。我纠结了好多天，今天终于鼓足勇气跟阿兵开口，其实我是很害怕的，吸毒的人都没有理智，我见过电视上警察抓到吸｜毒的人，没有一个是不疯癫的，但出乎意料，阿兵并没有，他很理解我的想法跟顾虑，还对我说，其实从跟我在一起的那天开始，他就一直备受良心的谴责，担心会因此连累我，担心会毁了我一生，我值得更好的人，但他不想放弃，所以，他联系了戒毒所的人，希望能跟我有一个美好的开始，我真的好感动。 ——1月1日，元旦。我替阿兵收拾好行李，他对我嘱咐了好多话，让我在他戒毒期间不要去看望他，我问为什么，阿兵却迟迟不肯开口，我知道他是为了我好，但我不想他一个人承担这么多，阿兵最终拗不过我，便向我坦白了，他说，有人一直在监视他，我问是谁，阿兵没有再开口。 秦澈眉头渐渐紧缩起来，陈兵口中的“人”，肯定不是指同自己吸毒的毒友。他继续往下翻，发现日记有一段很大的空白，上面只有寥寥的数十笔，看来连梦莹把陈兵的话听进去了，戒毒期间一次也没有去看望过。 ——七月，晴。我实在止不住对阿兵的思念，还是偷偷去看他了。他瘦了很多，面容很憔悴，整个人都没有什么精神，我看的我好心疼，但阿兵并没有因此而高兴，看到我过来，他反而像一只惊弓之鸟，一直在骂我，整个人都很崩溃，我不知道他嘴里监视他的那些人到底是一群什么人，但我不怕，只要阿兵陪着我，我就不怕。 ——1月1日，晴。时间过得好快，转眼就三年过去了，我去接阿兵回来，路上，有一群人拦住我们的去路，阿兵把我护在身后，一直在跟那群家伙周旋，我真的好害怕，他们手里都有枪，特别是他们当中一个人，身材魁梧的像个巨人，我跟阿兵根本没有反抗的余地。 ——1月5日，那些人又来找阿兵，他们在客厅里面说话，拉着窗帘，用枪一直指着阿兵的头，聊的那些东西，根本就是在犯罪，可我不能报警，报了警，我跟阿兵，就再也没有活着的可能，或许，我们是个懦夫。 ——1月10日，阴天，阿兵早早就去矿场工作，那群人又去找他，他们想阿兵替他们去做一件事，贩毒，阿兵没说答应，也没说不答应，那群人也没有当场逼阿兵，只给个期限给阿兵，说是让他再考虑考虑，但我知道，这件事没有商量的余地，拒绝，就等于死亡。 ——1月20日，他们在回家的路上堵我，说实话，我是不害怕的，自己生来就是贱命一条，但我唯一放心不下的，就是阿兵。他们让我回去劝阿兵，说是只要阿兵替他们做了这次事情，以后绝不会再出现在我们的面前，但我知道，这种事，只有零次和无数次，只要有一次，就注定再也回不了头。 越往后，日记的次数越来越少，话也变得越来越节俭，之前会写天气的状态，但到日记的后面，就再也没出现过，秦澈猜，曲梦莹这时候已经被人监视起来，没有办法写太多东西。 果然，如秦澈猜的那样，曲梦莹后面的记录，话几乎都没超过三句。 ——2月3日，有人来过我的房间，我的化妆品被挪动了位置，我特意做了记号。 ——2月4日，他们晚上又来找阿兵，但房东突然造访，他们暂时放弃了。 ——2月5日，我知道我离死亡不远了，阿兵给我发了最后一条消息，让我快点逃！ ——2月6日，他们来了……
第18章 看完最后一句，秦澈慢慢合上了日记本，心情很沉重，他无法想象那么一个女子，在面对佩带枪支的毒贩时，到底是一种怎么的从容。 黎川敲了敲房门，示意他出来，“厕所有血腥味，如果不出意外的话，那个女人应该是在厕所里被杀的。” “我知道了。”秦澈随即给痕检科科长打电话，“是，现在马上派人过来一趟，这里说不定有案件的线索。” 秦澈又朝厕所闻了闻，但并没有闻到血腥味，“你确定？” 黎川：“秦队，你在质疑我身为法医的能力吗？” 这点，秦澈是信的。 他就曾听一位老法医说过，如果一个人在血腥的环境下待久了，骨子里就会刻上鲜血的味道，就如同刻在基因的DAN一样，永远都不会忘记，以后无论是多么淡的鲜血味，这个人都能闻得出来。 如此看来，邓局口中所说的，黎川曾在一线待过，并不是夸夸其词。 黎川看出他的想法，挑了挑嘴角，道：“秦队，你是在想我都经历过什么，对吧。其实也没什么，就是看新鲜的尸体看多了，人麻了，对鲜血的味道，自然就会刻在DNA里。” 秦澈想为自己之前的偏见道歉，但话到嘴边，又说不出口，干脆就转移话题，“你之前……在哪里待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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