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尤抓了抓头发,弯着腰看了看严局长,严局长比他的个头矮一些,赵尤自己接了下去:“然后管理员就找了当地的派出所?” “啊,对,主要那车停在那里没缴过夜费,按规矩是要拖走的,管理员看到车里有手机,手机还一直响,以为是车主落下的,以为车主出了什么事,那边附近不靠海么,挺多人跑去那里寻短见的,就把车停在那里就跳海了。” “哦……这样啊,”赵尤点了点头,又惊讶地感叹,“还不知道那里是那样一个地方。” 说话间,他和严局长走到了电梯前,等电梯。严局长问道:“你们在那个岛上到底发生了什么啊?” “小林还没和您汇报吗?” “他说你朋友拉着他出海查案,因为台风,在一个荒岛周围触礁了,找水的时候发现了一具尸体,那个如何岛的许老师不知道怎么也到了岛上,当时她就很失控,然后就遇到了你和岛上另外一个老师,叫什么王威廉的,带着葛俊华出现了,他都没搞清楚状况,姓许的和姓王的就吵了起来,许就开枪杀了王,总之场面很失控,他也是一头雾水。” 赵尤仰头看电梯,电梯正从楼上缓缓往他们所在的五楼来,说:“我也挺糊涂的,我听王老师和许老师吵架,好像就是因为荒岛上的那具尸体吧,这个具体还得问许老师。” “人我们已经控制住了,她现在情绪不太稳定,多次表现出自杀的倾向,我们就给她注射了镇静剂,人现在还在昏睡。”严局长说,他侧目看着赵尤,“那你们去荒岛之前,在龟背岛上发生了什么啊?” 赵尤说:“哦,我本来就是想去核实一下大家的身份的,遇上台风,大家都被困在一个房子里,那台风,好吓人啊,大风大雨的,还停了电,我们就只好点蜡烛,那地方也没什么吃的……” 电梯迟迟不到,严局长按了几下向下去的按键,往身边看了看,有几个护工聚了过来,一起等电梯,他冲赵尤使了个眼色,赵尤就闭嘴了。两人便静默地等电梯,电梯到了,他们进去,两个男护工和一个清洁阿姨跟着进来,几人把一到五楼都按了一遍。严局长不悦地啧了一声,赵尤问他:“周围有吃早饭的地方吧?” “吃早饭?那多了去了,包子馒头,蛋饼,门口就有,小伙子,肯德基走过去也很近。”清洁阿姨热情地说道。 赵尤笑着问:“有什么本地特色的吗?” “萝卜鸭汤啊!” 电梯在四楼停了一下,一个护工出去了。 “早上喝鸭汤?”赵尤问道。 “补啊!” 到了三楼,电梯门打开,另一个护工也走了,进来了一男一女两个护士。清洁阿姨和赵尤细数起了鸭汤的好处:“夏天喝最补了,不油腻,清爽……” 严局长拉着赵尤从三楼出去了。两人走进了安全通道,从楼梯往下去,严局长就说了:“周思畅自杀的事情你知道了吧?” 赵尤点头,步伐不疾不徐:“对,知道了,上岛前听广播知道的。” “人呢,我们做了尸检,遗体呢,直接火化了,周思畅没什么家人,只联系上一个远房表弟,人已经把骨灰领走了。” “他是怎么……”赵尤细声询问。 “牙刷。”严局长指了指自己的喉咙,一叹,转身捏了捏赵尤的肩膀,“确实是自杀,这点没什么好怀疑的,畏罪自杀。” “这就定性了?” 严局长道:“我想他应该没想到延明明的尸体会被发现,小高说了,那天你们带这个消息给他的时候,他的脸色一下就很难看,还说了很多莫名其妙的话。” 赵尤说:“是挺莫名其妙的,和案子好像一点关系都没有,一点逻辑都没有,我都没记住……” 严局长笑了笑:“没逻辑的东西是不好记。” 赵尤道:“那您觉得延明明的尸体真的是被他抛弃在什么深山老林里的山洞里的?那他是怎么办到的啊?而且,这抛尸,就这么扔在山洞里,就算那个山洞再怎么人迹罕至,那他的心也太大了吧?怎么就觉得不会被发现呢?” 严局长道:“根据我们现在掌握到的证据啊,初步判断有人帮助他抛尸。” 赵尤忙撇清关系:“真的不是我啊。” 不知不觉,他们已经到了底楼了,严局长停在最后一级台阶上,斜目看着赵尤:“周思畅的遗书上不是写了他的同伙吗?” “怎么想查这个?谁给你的遗书你难道不知道吗?”严局长指了下出口,走过去,赵尤跟着他,说:“我挺纳闷的,遗书不知道是谁塞在我口袋里的,我是坐在上岛的船上才发现的,您说周思畅的具体死亡时间是什么时候?遗书一定是在那之后才被人发现,才有办法才看守所被人拿出来吧?我回忆回忆在那个时间之后,有谁能接近我,并且神不知鬼不觉地塞给我那封遗书。”他坦言,“说实在的,我看到那封遗书之后其实挺惊讶的。” “你怀疑遗书的真实性?” “对。” “怎么说?” “周老师……”赵尤一看周围的人,住院部底楼比楼上热闹了一些,一些医护行来往去,他压了压眉眼,压住声音,“他不像是会为了钱就……” 赵尤实在说不下去了,只剩一声叹息。严局长又拍了拍他,和他一块儿出了住院部大楼,室外湿热的空气扑到脸上,赵尤一摸口袋,大惊失色:“诶,怎么不见了,完了,完了,大概是落在哪里了,不见了,完了完了……”他赶紧问严局长,“这遗书就一份吧……怎么就没了……就算是伪造的,那也可能有什么蛛丝马迹啊,说不定能查到是谁伪造的呢……诶,怎么不见了??” 他着急忙慌地把上下口袋摸了个遍,急出了一脑门的汗。严局长忙安慰他:“没事,没事,你别着急,可能落在那个岛上了,没事,鉴证的人已经上岛了,要是有什么发现,我们会知道的。” “那遗书……就那一份啊……如果是真的……”赵尤又气又恨,“你说我这……真是什么也干不好,遗书弄没了,连累朋友受伤……” 严局长劝住了他,说:“你朋友的事情你就别太自责了,”他道:“发现他的尸体是凌晨三点多的时候,不过遗书是当天晚上吃晚饭的时候他在餐厅发的,他写了很多份,就是因为发现他搞这么一出,关了他紧闭,三点多警卫发现他在禁闭室自杀了。 “傍晚……17号我记得晚上,有市局刑侦的庞大龙,他的一个搭档接触过我,然后我出去吃宵夜,回来睡觉,”赵尤回忆着,“那之后我接触过的人,如何岛的司机小汪,然后我就坐船,我是在船上的时候发现遗书的,还是我们去查查海鲜市场的监控,我去过那里逛过,人挺多的。” “大龙那事他和我说了,不好意思了啊小赵。”严局长和赵尤打了个手势,“我们去附近米线店吃点东西吧。” 赵尤摆摆手:“没事,他们也是查案子,谁想到有那么巧的事情呢。” 严局长突然板正了脸色,道:“不过小赵,有一件事我得批评你啊。” 赵尤耷拉着脑袋,主动说:“我知道,您是想说我还没确定遗书的真实性,就和其他人披露了这件事吧。” 严局长两手用力一拍:“这搞得……”他确实有些生气,“人心惶惶啊,也搞得没人敢说话啊,有的人吧,知道了遗书的内容,不想得罪葛家,有的人吧,就是葛家的人,你说这怎么搞?” “所以……您都见过了,葛俊华他们?”赵尤还是很过意不去,“我欠考虑了,我就是觉得他们每个人都怪怪的,好像瞒着什么,当时我手上有那封遗书,我就想套套话,”他问道,“那他们见到了您都和您交代了什么啊?” “一个字也不说!” “啊?美国电影看多了吧?”赵尤道。 严局长问道:“那你套出什么话了没有?” 赵尤道:“他们的说辞都挺一致的。” 两人这就出了医院大门了,一些卖早点的,卖花的和卖水果的摊贩已经搭出了小摊,热情地招揽过往的生意,行人却是寥寥,行色匆忙,一些骑着电瓶车的人们面无表情地从医院门口经过,也无心停留。轿车在机动车道上往来,车速都很快。一辆黑色帕萨特靠近医院后明显放满了车速。 严局长指着对街的“华仔米线”说:“就那里吧。” 两人正要过马路,就听一声鸣笛,赵尤循声看去,只见那辆黑色帕萨特停在距他们十米开外的地方,副驾驶座的车窗放下,余柔怀坐在驾驶座上,弯着腰,看着赵尤和严局长:“小赵,小严,这么巧,小赵,没事吧?你那朋友呢?还好吧?”
第62章 第九章(中) 赵尤走到那辆帕萨特边上,矮下身子回余柔怀的话:“上了药,缝了针,打了石膏,挂着水,正睡觉呢。” 余柔怀苦兮兮地叹了口气:“你说这事儿整的……”他招了招手,开了车门锁,“吃过早饭了吗?一块儿吃点吧,”他还招呼上了严局长,“小严,一起吃点不?就前头那个‘粗茶淡饭’去吃点呗。” 严局长也走了过来,爽快地应下,他推着赵尤要他坐前排,说什么:“来来小赵你坐前面,你人高腿长的,坐后面不舒服的。” 赵尤脸上生怯,推脱道:“不不,您别看我人高,我比例不好,腿短,上半身长,我就喜欢坐后面,没那么晒啊。” 余柔怀在车里哈哈大笑:“小赵,你这真是睁眼说瞎话了,以为我和你严局都瞎是吧?” 赵尤忙转身趴在窗口道:“不是,我这……”他上下比划着,不无尴尬,余柔怀一甩手:“小严,你坐前面吧,小赵一个人坐后头,横躺着都行。” 严局长擦了擦额头,笑呵呵地拍了下赵尤,指着初升的雨^]兮{%团太阳:“别说,今天这太阳还真挺晒。” 两人便分别上了前后座,赵尤扣好安全带,余柔怀把车从医院门前开走了,关了车窗,猛打空调,人闲闲说着话:“还别说,小赵,你那朋友还真够讲义气的,看你查案好几天都没回去,怕你是不是遇到什么困难,还特意找来了雁城,”他一拍方向盘,扭头冲着副驾驶座上的严局长笑了笑,眼角瞥了后排的赵尤一眼,接着道,“小林一个坐办公室,收拾档案的也是误打误撞,竟然破了个陈年杀人案!” 严局长竖起大拇指,笑着附议:“是,是,我们雁城青年警力的表现可圈可点。” 余柔怀摩挲着方向盘,继续笑:“是,是,青年警力就是咱警界的希望。”他瞅着后视镜里的赵尤,努了努下巴,赵尤腼腆地陪了个笑,伸手抓着后脑勺的头发,欠着身子问道:“所以那个许秀芬关于杀人埋尸的事情,什么都交代了?” 余柔怀道:“对啊,都交代了,这不我刚才去看她,她刚好清醒了,都和我交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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