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一个突破口,”司寒从苏正阳身边站起来,”要围捕这么大量的流浪狗,除了需要一台容量很足的货车或者商务车之外,还需要一个不会远离市区的隐蔽猫狗场,这也是为什么需要摘除掉声带的原因。“ 案件出现了突破口,当然是要立刻开始工作了,每个人身上都背着十几条命的重担在工作。 司寒坐下身后的椅子,双眼无神的看着桌角,眼神的深邃不见底,也下起了灰暗忧伤的朦胧小雨。 “你以前也养过狗?”苏正阳轻声问道。 司寒没有正面回答他,但是他的身体,却作出了反应,紧锁的眉头,手捂着心脏的位置,扭曲的面容,咬紧的牙关,不断冒出的冷汗,无一不是在诉说着他的不舒服。苏正阳已经没有反应的时间,立刻把他抱起来,回到他的办公室,心脏的疼痛令司寒本能的蜷缩起身体,在有限的活动空间中,目光扫射着周围可以放置东西的柜子,找了一会儿才醒悟,办公室是不能放酒的。 “没事,我们回酒吧。”抱起司寒便飞一般争抢着时间。一边用言语安慰着难受蜷缩起来的他。 卡鲁看见他匆匆忙忙的神色,和蜷缩的身影,不需要任何的命令,拿起一支酒,就和他们汇合。 司寒手上握着酒瓶的时候就像抓到了救命的药一样,咚咚地往自己嘴里灌,直至,放松。 苏正阳终于放下心来了,对卡鲁说道:“你照顾好他,我手头上还有案子。” 正准备回头出酒吧时,诡异的拉力从手腕处传来,回头看时候,发现是自己的手铐,解开手铐之后便径直离开了酒吧。 卡鲁在边上,一直等待宿醉中的他醒过来。 梦境回到一个卫生间的场景,地面上合着水稀释着一片血红。随着目光的向上移,稀释的血迹夹杂着冒着热气的水,成为涓涓细流,胸前的一个精致诡异的四角锥子,看起来很眼熟,就是那个挂在司寒脖子上的那个吊坠的放大版。右手握着锥子把手的位置……再向上看,就是一个十七八岁的模样,同样的,出现在之前的梦中。面容很冷静,甚至有些解脱的神色。 对面的镜子因为气雾的关系,出现了两个模糊的身影,一个躺卧在地面上,一个正在那照镜子,他伸出双手,擦拭镜面,然后在镜子中,发现了一个稚嫩的面容,这个,是司寒的面容,不知道为什么,他想要笑,看见自己的面容,无可抑制的笑。 回到了自己的地盘,醒的特别快。慵懒的坐起来,眼睛慢慢眨着。甩着头清醒着。 “回来的时候,手上还给人家铐上了?”卡鲁的好奇心,又上来了。 “多事。准备开门做生意吧。” 看见司寒恢复了往日的冷漠模样,卡鲁便开始准备去了。 而今天这个夜晚,却注定是一个多事的夜晚。 如往常一样,这里聚集着各种来放松的社会名流,熟悉的半夜钟声响起,熟悉叮铃声随后响起,半夜唯一“正经生意”来了。 这种提示才是会引起司寒注意的存在。 只是,根据之前的安排,今晚应该是不会有任何生意的,但是突然间的提示,引起了司寒的好奇。与之前常常处于微醺的样子,此刻的脸上没有任何红晕,邪魅的微笑迎接着未知的惊喜。只是,上扬的嘴角,就在目标清晰的出现在面前的这一刻,立刻恢复了冷漠脸,别过脸去,看都不想看他们。 卡鲁看见那么反常的老板,好奇心悠然升起,但是面前的两夫妻倒是没有什么奇怪的穿着,很正常的中年发福爸爸和妈妈的那一种,不知道的真以为是来娱乐场所找不良少年的那种家长吧。 但是,老板一直没有搭理俩夫妻,可是,这么尴尬下去,就算无所谓“正经生意”,也会影响到酒吧的生意吧。 “额……叔叔阿姨,你们来干什么的啊?”打圆场这件事情,卡鲁做了酒保那么久,总是可以锻炼出来的。 “嗯……我是来这里,找儿子的。”什么?还真是找儿子的?看着从从兜里找出了一张名片,放在吧台上,“有一个人跟我们说,来这里,就可以找到他。” 仔细的看着吧台上的那张黑色的名片,大大的 “契”字在上面,跟老板本人发的名片也是一套的,司寒下意识地向卡鲁望去,卡鲁也回应了一个耸肩的小可爱动作。一套动作下来,司寒也没有说过一个字,相反,眉头开始紧锁起来。 发福中年也被这一皱眉的样子感染了,不禁更担心了:“怎么样,有没有办法找到我的儿子。他叫苏……” “这笔生意,我不做,你们走吧。”司寒没有给这个人把话说完的机会。 正当这个反应他们都被吓到了的时候,司寒正准备离开现场,刚刚踏出一步,他停住了脚步,身前挡着一个身影,一个全身披着黑色斗篷的身影,巨大的斗篷帽子,盖住了大半张脸:“司寒老板,有生意都不接,很不像你。” 司寒好像发现了什么,向周围看了一圈,终于明白了,对着面前这个黑斗篷说道:“名片是你发的,可,生意是我的,接不接,我说了算。” “怎么,面对自己最大的仇人,你不想报仇了?机会,可不常有。”黑斗篷慢悠悠的声音似乎在试探司寒。 “有些仇,不是拿灵魂来报的,至于我的布局,不需要跟你报备吧。”司寒不悦的神色,还是表现出来了。 “好,那么那个人呢,明明是死对头,却三番五次凑过去,还住进了他家里去,想干什么。” “你管我么,就算你是魔鬼,最多在我眼里你不过是个传信的,你管得着我与撒旦亲自订的契约么?” “我只是要提醒你,动了情,你的契约会侵蚀你的心,你不能保证卡鲁出师,你就要魂飞魄散。” “那又如何,我动没有动情,也不需要证明给你看。再说,我的仇没有报完,哪里舍得死。” “那最好不过,只是,这笔生意,你就算再不想,也没用了,魔王亲自下的命令。”说完露出了戏谑的一笑。 司寒陷入了为难,回头看向那两夫妻。静止的时间,继续了。 “你们,跟我上来。” 失而复得的机会,那就是再渺小,也值得珍惜,两夫妻跟着司寒来到那间墓室一样的空间,看着对面的背影,恍惚之间,却好像看见了一丝熟悉的感觉。 “正……宇,是你么?”中年妇女不知道怎么的,就叫出了那个久违的名字。 发福男子惊讶的看着身边的老婆,他终于知道那个身影像谁了。可是心中的怀疑,还是让他否决了:“别瞎说,老板怎么会是正宇。” “对,我怎么会是那个废物,”那个身影终于回转过身,眼神中的深邃看不见底,就好像要藏进去很多事一样,“你们不用找他了,那个废物,已经死了。” 这个答案就像是千金的重量,瞬间压倒身边的妈妈,父亲见状也迅速跪下,查看妻子的情况。 “这样,公公就真没救了。”妈妈的已经有气无力的失落,染满了整个眼眶,化成泪水,冲出眼眶。 “老板,你说的不是真的,对吧。”难以置信,也不能在妻子面前大吼大叫,也许,模范夫妻也就这样了吧。 “不,就在他被苏氏家族,除名之后,当晚,他就死了。”司寒强调了当晚,那就是一道坎,一道永远跨不过去的坎。 “不会的,姓苏的,不会那么轻易死的。”父亲,还在奋力的撕扯着摇摇欲坠的希望,就算面对的深不见底的深渊。 “他没有姓!”突然间爆发的愤怒,眼睛中的深邃再也藏不住那委屈的泪水,“从你们家族,除名开始,就没有姓氏了,天大地大,飘到哪里都跟你们没有关系了!” 就算用了“他”这个称呼,此时此刻,做父母的,也认出眼前的这个儿子了。 “你就是苏正宇,你怎么变成这样了?” “我再说一遍!我没有姓!”司寒已经没有披马甲的必要了,“也不叫正宇,我是这家酒吧的老板,我,叫,司,寒!”一字一顿的嘶吼,喊得他冷汗都出来了,心脏中一阵的疼痛袭来,一下倒坐在中央的矮桌前面,左手来不及去按揉左胸,只能撑着桌边不让自己滑下台阶,痛苦的他只能咬着后槽牙,不让自己发出一声。 也许,是父母亲天性的保护欲,不再管身体上的不舒服,立即爬起来就向司寒跑去。 “正宇啊,你怎么样了?”当妈妈的就上下检查着司寒的身体的时候,正碰上,就给司寒打掉了手。 “别碰我,走开。”打掉手那一刻,就好像是他能使出的唯一力气了。 父母心疼的围着司寒,碰又不敢碰,只能用言语关心。 “省……省省吧,如果……不是姓……苏的那个……老家伙病重,你们……看……都不想看见我吧。”钻心的痛楚令他说话都不能连成句了。 “正宇啊,我能为你做什么呢。” “不……需……要……”司寒最后的倔强支撑着最后说话的力气。 “老板!”卡鲁很会卡时间的出现,终于解救了被围困的局了。吸引了注意力的两人,回头的时候,司寒已经不见了,看见这情景,“如果你们想让他舒服点,就不要上演什么亲戚情深,看起来,我也很不舒服,你们还是走吧。” 钻心的这种疼痛不会让人晕倒,相反会让人越发的清醒,生不如死,也许就是在形容这种疼痛吧。唯一的方式,就是不断的喝酒,用酒精的力量麻醉肌肉和大脑,忘记这种疼痛和引发疼痛的记忆。原来喝酒单纯只是想要好睡一些,一点点就够了,如今,那些触动痛楚的记忆,占据自己的大脑越来越多,就像一个崛起的国家,开始侵占疆土一样。随之而来的痛楚,越来越清晰,喝的酒也就越来越多。 出现在酒吧门口的司寒,手上没有任何酒瓶子,痛苦的脸上没有任何红晕,相反十分惨白,接近咬碎边缘的后槽牙,最后的支撑着他的倔强。扶着侧墙艰难的向前拖动着身体,不知道前方有什么,也不知道该去向哪里,唯一想的,只是离开身后酒吧的范围,离开那个不想要看见的那个地方。 没有了酒精的缓解,每走一步,身体的支撑力就越艰难。最终,还是倒了下来。强撑着靠在墙角,用全身的力量抵抗疼痛。就算是感觉到了身边突然冒出来了一个人影,他也没有了反应的力气了。 “你怎么样,还行么?”浑厚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声音,是苏正阳的。 “酒,给……我,酒。”艰难的吐出一个又一个字。 苏正阳也不说什么话了,抱起司寒就往自己的住所冲去。 又是熟悉的环境,还是温暖的灯光。熟悉的酒瓶的触觉,就像机械一样送进自己的嘴边,掉落的酒瓶提示着终于平稳的度过了危险。只是,红酒的液体,就像是流淌的血液一样。弄脏了他白色的衬衫,看的苏正阳莫名地很心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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