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小孩的背影,闫云书心里发怵,他轻轻拽了拽仝阳的衣袖,低声说道:“仝阳哥,我觉得石岚这个孩子有点奇怪。”
第76章 我会死的 “怎么了?你觉得他哪里不对劲吗?”仝阳微微侧头,问道。 闫云书看着石岚的身影,轻声说道:“我刚刚在吃饭的时候,我发现他在模仿我的动作,而且、而且你不觉得这孩子的脸太白了吗?他的眼珠子又那么黑,每回儿看着我的时候,我都感觉到浑身起鸡皮疙瘩。” 他下意识的抚摸了一下自己的胳膊,仿佛是在为这句话作证,以示自己说的并不是假话。 “这个我倒是没有注意,只不过老石既然能把他收做徒弟,应该是有什么异于常人的地方吧,不必太在意。”仝阳。并没有放在心上似的,只是安慰他,“你要是怕他,就不跟他对视了,没事,反正我们在这过个两三天就走了,把你身上的事情处理完我们就离开,好吗?” 闫云书只能点了点头,有些紧张似的,抓紧了仝阳的衣袖。 那边老师终于忙完了,他的事情做下草草扒了几口饭,便眼神复杂地看了眼两人的动作,和两人相连的部分,但他并没有看太久,只是对仝阳说:“你过来,我有事要跟你说。” “等我一会儿,不会很久,别担心。”仝阳轻轻地掰开了闫云书抓在他胳膊上的手,动作轻柔一如他一贯温柔的性格。 但闫云书却总觉得自己在对方临走前那个眼神里看到了隐约的厌恶。 那种样子让他忍不住抓紧了胸前的衣服,口中喃喃道:“不可能,一定是我看错了,一定是我看错了吧。” 只是那种不安感却越来越盛,紧抓住他的心神,让他无暇去思考别的东西。 “一定是我看错了,我最近太累了,休息一会儿吧。”他自言自语地说道,慢慢走到了他今天中午睡觉的地方,却见那里的弹簧床已经被收起来了,放在了墙角,屋里放了几个大袋子占据了屋中大部分的未知,难以再摆放起一张床。 怪不得刚刚石岚说让他们两个住一起,原来是因为这个地方不能再住人了,用来放了别的东西,他心里有些好奇,忍不住走上前看了看那几个袋子。 蛇皮口袋的口被人用细绳扎紧了,里面鼓鼓囊囊的,不知道放的是什么。他伸手轻轻拍了拍,感觉出手下有些扎人的触感,又看到些许不小心刺破了袋子冒出头来的稻草,知道这几个袋子里面应该都装的是稻草。 没有什么奇怪的地方。 . “你叫我来干什么?有什么话不能在那儿直接说,非得要让我过来给你单独讲?”仝阳此时的表情和他刚刚在闫云书面前时全然不同,他现在脸上并没有那样习惯性的温和笑容,而是拉平了嘴角,这让他看起来有些严厉与冷漠。 或许这才是他真正的样子,卸去了所有的伪装与强作出来的温和,真正的恢复了他原本的冷漠。 “我看你刚刚在他面前那个样子,以为你要反悔了呢。”老石瞥了他一眼,淡淡地说道,“你倒也不用这么防备,毕竟咱们合作这么多年了,我多多少少也知道你是个什么样的人,放心好了,我绝不插手,你想干什么事就尽情去干吧,反正也没人拦你。” “怎么没有?”仝阳长眉一挑,漂亮的脸上出现了一种似嘲讽似狠绝的表情,“你们一人帮他一点儿,我不就能直接失败了吗?” “啧,你看你这人,怎么说话那么刺挠呢?”老石咂了咂嘴,“算了算了,我也不跟你计较,反正咱俩一人出钱,一人出活儿,两不亏欠,谁跟你谈什么人情?哼。” 他哼了一声,又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挤眉弄眼,问道:“哎,我我刚刚看那小孩可是满心满意都想着你,都快要把你给吃了,我问你,你是真的对他一点意思都没有吗?” 仝阳沉默了,没有回答这个问题,只是转头看向院子里种植的植物。 “你别害怕,这个屋子是我专门用来找人谈话的房间,四角六面都贴了东西,你在这里说任何东西都不会有人知道,所以你大可放心,无论你在这说个什么样的答案,你那个小朋友都不会晓得咱们俩在这屋子里谈论这些什么,现在你可以回答我刚刚的问题了,你对他真没意思?”老石挤巴了下眼,神情有些揶揄。 “你问这个有意思吗?”仝阳并没有正面回答对方的问题,“都快要到最后一步了,现在再问这些东西,有什么意义吗?既不能改变结局,也不能悬崖勒马,我不知道,你居然是一个喜欢做无用功的人。” 他的表情有一瞬间的狰狞,似乎有些恼羞成怒。 “不过我想也是,任谁陪了一个人十五六年一步不离,时时刻刻的看着他,也会有点在意,别说是人了,就是养条狗,都得喂熟了吧。”老师在身上掏来掏去,摸出了颗烟,颤颤巍巍地拿打火机点上了,惬意地吸了一口,“我可没说你是条养不熟的狗啊,虽说,这么形容你也还真恰当。” 仝阳不置可否,只是说了句:“你还敢吸烟呢?不是说在这禁火吗?” “再怎么禁火也都没用,这么多年了,我都看透了。”老石摇头,“这边的东西压不了多久,我劝你,办完了事之后就走吧,最好不要在这城里逗留,有个大家伙要出来了不知道什么时候,这边就会被它祸害个净。” 他说完了,眼睛焦距逐渐放散,似乎在看很远很远之外的事物,自言自语道:“没有的阴山,什么事儿都办不成,真以为关了门就万事大吉了吗?还是太年轻了,没见过事啊。” 仝阳知道对方不是在跟自己说话,于是他也不在意,也跟着站在那里,往窗外看去。 “还有几次?”老师似乎结束了回忆,他转过头,问旁边站着的男人。 “最近被地府的人盯上了,不能太快,你悠着点儿吧。”仝阳说,“不过上次我跟那边的人打交道,他们好像也不打算管这件事情——也是,又不是什么大事,那边的人怎么能屈尊降贵来问我们这些小角色的私事呢。” “地府?”老石弹了弹烟灰,“什么级别的?不会查出点什么东西来吧?” “不会的,看对方的样子应该是小职员之类的。”仝阳摇头说,“但还是要小心,不能像以前那样那么放肆了,万一咱们在办事的时候被他们中间的哪个头脑一热找上门了,那可不好办了。” 老人摆摆手,说:“我有数,你放心吧。” 他说着,眼里又含了调笑说道:“放心,你要是对他动了真感情,我也不会说你什么,这都是人之常情嘛,我懂。” “你怎么话这么多?”仝阳瞥了他一眼,“拿钱办事就行了,别老问东问西的。” 两人又说了一会儿话,等到下边的灯熄了,才分开。 或许因为这几天真的太累了,闫云书几乎是在洗澡的时候就开始犯困了,他强撑着洗完了澡,穿好衣服,身体刚沾上.床,就忍不住打了个哈欠,睡着了。 现在他还属于调理阶段,并且这里的地理方位和气息与外界不同,在这里不需要带着石符睡觉。 没有石符的压制,于是他做起了梦,梦里是一片黑暗,几乎什么都看不见,耳畔的声音也是混乱的水神粗重的呼吸声,惊叫声,重物砸到地面的声音,几乎每一种声音都在折磨着他的大脑。 “救救我……救救我……闫云端!救……” “呼……呼……” “你别走……别走……等等我……” “我要杀了你——” 他猛然地惊醒了,一头一脸都是汗,全身上下都被汗打湿,像是一条狼狈的落水狗。 “怎么了?是不是做噩梦了?别怕别怕,我在这里,已经没事了。”熟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给予了他莫大的安慰。 闫云书目光涣散的、惶恐地四处寻找着,两手在床上无意识地拍打着,像是在寻找那个能让他感觉到安全的人。 “哥在这儿呢,别怕。” 他的手终于被另一只手握住了,抓的紧紧的,一下都不肯放开。 他张了张嘴,从嗓子眼儿挤出了一声似尖叫、似悲泣的呻.吟声,拼命地往身旁的男人怀里拱着,脸上都是水,分不清哪些是汗,哪些是泪。 “哥!仝阳哥……他来找我了,一定是他来找我了……你救救我,你保护我好不好?不要让我被找到,我会死的,我一定会死的,救救我。”闫云书嘴里不住慌乱地说着,眼睛里都是恐惧。 “谁?谁要来找你,为什么要我保护着你?发生什么事了?怎么了?云书?”仝阳像是有些疑惑似的问道,手上还是那样,轻轻的、哄孩子似的,拍着怀里这人的后背。 不成想怀里这人,却不知道因为他刚刚说的哪一句话受了刺.激,发出了一声惊恐刺耳的尖叫。 “我不行了……哥……我要死了!我要死了!求你救救我,报应,都是报应……” 仝阳却不再说话,不再出声安慰着人,而是哄孩子似的轻轻摇晃着身体,拍打着青年的脊背,口中哼着不成调的童谣。 脸上露出满意却有些扭曲的笑。 作者有话说: 不要为任何人上心,每个人的结局都是他该得的。
第77章 不用紧张 闫云书好不容易才平静了下来,他的浑身都已经被汗浸湿了,头发一缕一缕的粘在脸上,衣服也被汗黏在身上,风透过门的缝隙吹进来,拂过他的身体,让他忍不住的发起抖来,感觉有些寒冷。 那种冷意不仅仅是来自于他的身体,更多的也来自于他的心灵。 他因恐惧而冷。 用另一个更好的词来形容他此刻的状态:“胆寒”。 惊惧到了极点。 他不知道应该怎么样才好,只能紧紧地抓住身旁男人的衣服,以保证自己抓住海中唯一的浮木。 他的身体痉挛到了极致,已经开始一抽一抽的了,剧烈的抽泣花费了他身上太多的体力,让他几乎喘不过气来。 而屋里的另外一个人仝阳,却什么都没说,只是轻轻的拍着他的背,为他顺着气,轻轻摇晃着。 青年哭着哭着,渐渐哭得累了,眼皮子直打颤,又被这样有着像母亲一般的怀抱的人安抚着、晃动着,很快便又沉沉地睡着了。 他即使睡着了,身体也依然小幅度地颤抖着,眉头紧皱,嘴巴瘪着,委屈极了的样子。 仝阳低头,轻轻松开了青年一些,好让自己好受点,细细打量着怀里这人的样貌。 头发微微卷曲,被汗水和泪水打湿沾在脸上,不仅是头发,还有眉毛、睫毛,通通都沾着不知是汗滴还是泪珠子的水汽,黏着那毛发根根分明,或贴在脸上,或成缕抱在一起,这样显得这张脸上,黑愈黑,白愈白,红的,也更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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