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沈长言又把纸笔递了出去,他说,“那麻烦留一下您的姓名电话和地址,后续我可能还会再来找您。” “这没问题。” 报亭大哥爽快的又写下了一串字符。 沈长言收拾东西走开后,陆清河突然开口问他。 “你觉得是外来人员干的?” “没有。” “那你刚才嗯什么嗯。” “我什么时候嗯了?” 陆清河学着样子说,“就刚才啊,你问有没有可疑的,他说没有,这附近都是街坊邻居的,肯定不是认识的人,然后你说嗯。” 沈长言说,“我嗯的是他说这是猪狗不如的人干出来的事儿。” 陆清河无语,“……” 他又问,“那你觉得是不是熟人作案。” 沈长言反问一句,“你觉得呢?” 陆清河信誓旦旦的说,“我觉得肯定是熟人作案。” “为什么?”沈长言问,“你凭什么这么笃定?” 陆清河认真和他分析,“首先死者的尸体是在离她外婆家不到五百米的地方发现的,这垃圾站肯定不可能是第一现场,凶手把死者掳走,作恶,杀害后选择抛尸地点,如果是远处的人,他可能千里迢迢冒着被人发现的风险,又跑来死者住家附近遗弃尸体吗?” “说的有道理。”沈长言说,“继续。” 陆清河愣住,他说,“我说完了呀。” “就这?” “就这?这,这还不足以证明凶手百分八十是熟人作案且住在这附近的可能性吗?” 沈长言笑,他点头,“说的有道理。” “你这是什么意思。”陆清河不服气,他说,“你这摆明就是不认可我的推理逻辑。” 沈长言说,“我没有。” 陆清河说,“别以为你会放两个洋屁,名字后面挂上专家两个字你就了不起,论起跑基层,你跑得过我吗?” “跑不过。” 两人出来也没有耽误太长的时间,局里还有事情等着沈长言安排要做。 他们很快回了市局,沈长言大步往里走,突然听见陆清河在自己身后惊乍乍的喊了一句。 “阿婆,您怎么又来了?” 沈长言听闻,步子已经踏上了楼梯,但还是回过头来。 他看见一位眼熟的老人,好像每天都会出现在这个地方。 老人手里紧紧捏着一张小孩的照片,孩子的脸在雨水的浸泡之下已经变得有些模糊。 早上下了雨,没有看见雨伞的痕迹,却是在脚边淌了一小滩的水。 陆清河快步上前,他伸手将老人家扶起,“哎哟,瞧这湿的,这天儿再怎么热也不能这么往雨里头淋不是,来来来快来,咱先去找个女同志换身干净的衣裳先。”
第3章 【消失的豆蔻3】 陆清河这人热心肠,什么事儿他都爱管,沈长言想,这家伙要是不做刑警,估计现在就在社区街道办调节邻里关系了。 “这婆婆每天都要来局里一趟,坚持快三年了,案子始终破不了,老人家也苦呀。” 听见身后有人讲话,沈长言回过头来,看见抱了一摞资料的马跃就站在自己背后。 他原就不是爱多管闲事的人,既然案子没报给刑侦队,那就说明不是刑事案件,不过这时还是多嘴问上一句。 “什么案子。” 问完,便是迈腿往楼上办公室走。 “失踪。”马跃跟上沈长言说,“特可爱一小女孩儿,也是三年前出去玩就再也没回来过,活不见人死不见尸,没有尸体就只能按失踪人口处理,三年了,这婆婆刮风下雨节假日不分的每天坚持来局里问案情进展情况,大年三十儿也不例外,可是现在警力告急,而且一年到头那么多失踪的,谁又能一个个去查呢?” “这案子现在是谁在负责?” “老马还是老张来着,我也忘了,失踪的都压在他们那边儿呢。” 三楼刑侦办公室人来人往,刚出的大案子,众人都忙着收集和整理已知文件。 沈长言一脚踏进办公室里,迎面而来的同事纷纷和他打着招呼。 “沈队好。” “沈队好。” 沈长言一一点过头去,他走到自己的办公桌前坐下。 马跃将手中的资料交出来,他说,“早上我和张安走访了第二现场附近,大家都说死者家属为人和善,平日里与周遭关系处理的都还不错,受害人性格乖巧,长相可爱,大家都很喜欢她,所以应该不存在仇杀。” 沈长言伸手接过资料,他问,“尸身已经查验过了?” “没呢。”马跃说,“贺法医昨天上省城培训去了,谁晓得刚走就出这事儿。” “通知她立刻回来。” 马跃点头,他回到自己的座位去拿话机拨打贺法医的呼机。 沈长言伸手刚翻开两页马跃送过来的文件,陆清河的脑袋就从办公室大门口探了进来。 他的座位正好背对沈长言,一天二十四小时被领导监视。 这人回到座位上坐好,沈长言抬头看见那家伙如坐针毡的背影,刚刚将目光收回,陆清河就「蹭」的一声从座位上起了身来。 “沈队。” “不帮。” 沈长言太了解陆清河,所以这个时候拒绝的果断。 陆清河一脸被香蕉给噎死的模样,他这话儿咽到一半咽不下去,只好趴在沈长言的办公桌上耍赖说,“那婆婆真的特别可怜。” 沈长言问,“她可怜还是你可怜?” “我……”陆清河听的莫名其妙,他问,“我有什么可怜的?” 沈长言说,“昨天董局还在和我们商量,说是隔壁派出所的片警和交警都缺的很,让我们每个部门都匀出一个人去。” 陆清河闭上嘴,身子像条虫一样在沈长言的面前拧来拧去,这话不说完,他实在是难受的不行。 “可是……” “入职前考过的刑事案件定义,你又忘了?” “我没忘,这不就是故意杀人,故意伤人,贩毒,放火,投放危险物,抢劫,□□,爆炸吗。” “楼下那位婆婆是什么案子?” “失,失踪。” “知道「各扫门前雪」这五个字儿怎么写的吗?我们刑侦队还有一堆案子没破,你要这么闲的话我现在就给你调部门。” “别别别。”陆清河听完连连摆手,他说,“我,我不说了还不成吗。” 沈长言理好手里的文件后站起身来,他冲办公大厅喊了一句,“拿上手里的东西全部过来开会。” 陆清河无奈,沈长言这人嘴毒心更毒,他怕自己真被踢出了刑侦队。 于是回身和一众同事一起,拉了自己办公桌前的坐椅,和大家一起一圈一圈的围坐在沈长言的办公桌前。 陆清河拿了小黑板来,他字儿写的漂亮,虽然比不上沈长言,但是在队里却也是数一数二。 众人神色凝重,纸笔备齐,做好了开会的准备。 沈长言对着陆清河点过头,那人才清了嗓子开始说话。 “死者穆朵,女性,三岁,1983年7月23日早5点03分在宛城长街六号胡同被人发现,根据现场工作人员初步鉴定,死于奸杀,身上有被性虐待痕迹。” 拿了小粉笔,陆清河一边陈述现有案情,一边在黑板上画着关系图。 “根据周边走访得知,死者家庭条件一般,与周围邻居相处和善,最近三个月内没有与人起过冲突,但,死者父母离异,且离婚原因较为复杂。” 沈长言说,“死者父亲家的社会关系脉络由我和陆清河来办。” 这俩人时常凑在一堆,陆清河对沈长言像是有说不完的话。再加上整个刑侦队除了陆清河,大概也没人能愿意形影不离的跟着他沈长言跑上一天。 所以在座各位并没有反对意见。 而陆清河纵是有,他也不太敢说。 沈长言又讲,“我手里还有一份案发前24小时和死者接触过的小朋友名单,这部分信息也由我和陆清河去办,另外以尸体发现点为中心,周围一公里起所有住户,逐个查访,陈浩马跃。” “到!!” “这件事情你们去办。” “是,沈队。” 手指头漫不经心的翻着手里的文件,沈长言又问。 “今天早上的垃圾桶里没翻出东西来?” 张安从座位上站起来,他说,“沈队,垃圾是我们逐一清理过的,没有发现任何有价值的线索。” 陆清河插话,“死者发现的时候是裸/体,她的衣服也没有找到吗?” 张安摇头说,“我们没有找到死者离家时所穿的衣服。” 沈长言拿手指轻轻敲了敲桌面,这一点确实是很奇怪,他喊道。 “马跃,去受害者家附近走访,另外受害者的母亲一旦回宛城,立刻带她来局里问话。” “是。” “通知贺法医归队没有?” “通知了,贺法医是今天下午三点的车票,大概七点就能回警局。” 沈长言点头,他又说,“等尸检报告出来再说,另外我今天早上看了一下受害者身上的伤,确实有过性虐待的痕迹,不过看手法以及抛尸选择的地点,做法十分粗暴,我又总感觉不是新手作案。” 陆清河回头来问,“你怀疑是连环杀手啊?” 沈长言摇头,又点头,“说不好,但也不能排除,何月。” “到!!” “你去打听一下其他市局,或者前几年的案卷,看看有没有过类似的杀人案出现,” “是。” “秦路。” “到!!” “今天早上发现人报警之后,案发现场出现过的民众有没有逐一做过记录?” 秦路迟疑,“……” 沈长言说,“根据心理学分析,连环杀手或重复作案并且不怕发现,还故意把受害人抛尸容易被人发现的地点的凶手,都存在严重的反社会人格,为了内心的虚荣和满足感,他们一般都会重新回到案发现场,享受就站在警察身边却不会被发现的快感。” 陆清河小声吐槽,“还他妈有这么变态的人呢。” 沈长言说,“秦路,你负责去查今天到达过现场的民众名单,查到之后再问他们还有看见哪些人在现场,一个也不要遗漏。” 秦路应声,“是。” “第一现场还没找到。”沈长言靠在椅子上,他从烟盒里摸出一支烟来,“各位在调查过程中千万不要放过任何疑点,每一个人,每一句话,都要认真做好记录,然后给我带回来。” 众人应声,“是。” “现场的警戒线拉好,垃圾也暂时不要让人收走,今天下午我还要过去看看。”沈长言起身,他把手里的文件扔在了桌子上,“散会,陆清河,跟我去四楼法医室看一下尸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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