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父母眼中,她一直是懂事的,听话的,识大体的。 “打听到是谁买的吗?”她问。 女管家面露难色。 “快说!” “这个,打听不出来。” 她感到有些丧气,不知是因为没有得到自己想要的东西感到沮丧,还是因为没有打听到是何人所买感到遗憾。 心里一直纠结,后面的拍卖也无心理会,显得心不在焉。 呆坐了五六分钟便觉得现场死寂一片,毫无生气,于是理了理身上黑色小礼服腰间的精致的蝴蝶结。照照镜子,呵,发型丝毫未乱,妆容精致,与身边貌美的女明星并无丝毫逊色。她这才拿起凳子上小巧的黑色亮片手包,准备离场。
她尽量表现优雅从容,快走出拍卖区时,半路突然伸出一只手抓住了她的胳膊,事发突然,她吓得当场愣住。 还没有哪个陌生男子对她这么无礼。 女管家走在前面,忽然发觉身后高跟鞋的声音止住,忙回头看。 只看到一无礼男子背对着她们,一只手伸得老长,装作拦路虎。 她快步走过去,正要呵斥,只听见一清清脆脆的声音传来:“是谁,惹得我们付大小姐不高兴啊?” 声音熟悉,付雨眠赶紧转身,既高兴又吃惊:“二哥!你怎么在这儿?” 一声“二哥”甜甜美美。 二人本同岁,沈季禾仅稍长她三个月。 “嘘”,沈季禾把食指放在嘴边,示意她轻言。 她立刻会意,朝女管家打了打手势示意她可自便,然后乖巧的坐在沈季禾旁边的空位。 台子上正在拍下一件藏品,众人都被吊着,无人留意到大片空席的后面会出现什么情形。 沈季禾拍了拍她的肩,对着她勾了勾手指,似要耳语。 她把头往右侧偏了偏。 “那个首饰盒子,我哥买了。” “就是原本今天要拍的那个?” “嗯” 她感到一阵欣喜,环顾四周寻道:“沈哥哥也来了?” 沈季禾点头:“来了” 随后又拍她肩膀,提醒道:“你别到处看,这种场合他一般都不喜出现,你是找不到的。” 她心道,确实是像沈故的性格。 “难怪我派人去打听打听不出来!”她内心觉得欢喜,先前的沮丧和遗憾立刻不见了,忽然转念,内心一揪:“沈哥哥花高价买这女孩子家的玩意儿做什么?” 见她眉头一皱,颇带醋味,沈季禾反而笑了:“你放心,这个是给你买的!” 她不可置信:“真的?” “真的!” 怕她不信,沈季禾特意让宋玟拍了照片。 宋玟的手机里刚新建了一个相册,点进去有十几张近拍图。 珐琅彩镶宝石首饰盒,梅花形,珐琅彩镶,钩花生动精美,上面有蓝色和松绿以及殷红宝石加以点缀,华丽精致,巧夺天工。 沈季禾指着照片轻声道:“这下信了?” 付雨眠点头,喜上眉梢,还带着点小女生的得意与满足。 沈季禾对她的反应很是满意,投其所好,投得精准,皆大欢喜。 此时拍卖已近尾声,除去被私自成交的那个首饰盒,其余四件拍品:曜变天目茶碗,青花龙纹梅瓶,御制澄泥虎伏砚,双耳玉瓶一对分别已经成功拍出。 这个宴会最重要的部分已经完成,剩下的无非就是交际场上的互相寒暄,奉承,跳舞,就餐。 在此之前还有一个环节,算上珐琅彩镶宝石首饰盒这五件藏品都要再次拿出来,一起拍照合影留念。 本来沈季禾的这个珐琅彩镶宝石首饰盒是不用合影的,但是因为在场不少富家太太冲着这个藏品来的,藏品的原主人虚荣心作祟,执意请求一起合影,沈季禾没有推脱。 他当然有自己的考量。 其一,他原本可以当众拍下,相信在座也不会有人比他出价高,但是如果能让人求而不得使得她失望,再给她一个惊喜,相信她一定会更开心。 轻松获得肯定比不上一波三折制造惊喜更使人难忘。 其二,众人都得不到,唯独她得到,这本就是令人虚荣心发胀,如果还弄得尽人皆知,但是众人却只能看着钦羡,那么定会令她的虚荣心满足到极点。 其三,借着沈故的名义送的,恐怕她会更高兴。 如此,他当然不会推脱合照的提议。 不过,他是自然不会上去合照,主角是付雨眠,不可喧宾夺主。 此时,拍卖师下场,宴会司仪说着“花好月圆”的暖场话,灯光师也极其配合,场下渐暗,唯独台上亮着柔和的追光。 语毕,满场灯光璀璨,像一个巨大的放大镜把美丽,奢华,亮丽,优雅,富贵名利场上的一切无限放大。 大家都在整理衣容,待五件藏品被推出来后便可上去合影。 争奇斗艳或是百花齐放,总之是美景。 然而等到的却是宴会司仪再次登台,他朗声说:“感谢各位贵宾百忙之中来参加这个晚宴,现在我们有请主办方晴日时光的郑总做分享发言。” 声音是故作镇定的,但大家都看得出来他内心的慌张失措。 刚刚晴日时光的暗场策划来找过他,再次上台的时候,他拿麦克风的手一直在抖。 台上的郑总说些官方客套的感谢词,五分钟后又开始莫名其妙的说起了自己的创业史。 渐渐偏移主题。 沈季禾觉得烦躁,转过头细细望着进出口大门,似乎听见有“人潮涌动”的声响。 越来越近,渐渐宾客都开始察觉。 宋玟迈着大步子去后台打听,人还未至半路上就被主办方的客户经理截了下来。 那人对着他一句话未说,只是推着他慌慌张张的到沈季禾面前请罪。 “不好意思,沈总,珐琅彩镶宝石首饰盒失窃了!” “什么!” 付雨眠坐中惊起,女管家掩面轻咳,她立刻意识到自己失态,缓缓坐了下来,转过头望向最大的损失者沈季禾。 沈季禾却一言不发,优雅的起身把解开的西服扣子一颗一颗的扣好,动作不急不缓。 “您放心,整栋楼已经被封锁了,相信盗窃犯一定还在这栋楼内。” “我知道了。” 四个字听不出喜怒。 说完,刚才的“人潮”已经进入大厅,他们是时渡国际大酒店的保安队伍。 训练有素,整齐划一的把整个大厅包围起来。 不知是谁走漏了盗贼的消息,现场猜忌,惊恐,面面相觑,惊呼四起,乱成一锅。 “怎么办,二哥?”付雨眠心急如焚。 沈季禾转过身,轻轻拍了拍她的头言语安慰: “没事,丢的是我们的东西,我们是受害者……你先走。” 当即,沉着冷静的差了宋玟带着五六个保安欲送她和女管家先行离开。 “沈总,盗贼可能就在现场。”酒店的客户经理有意提醒他。 他转过脸反问:“你的意思付小姐是贼?” 声音冰冷蚀骨,就像一张钉了冰锥子的大网压的人不敢喘气。 那人不敢再说话,任由宋玟扶着付雨眠往外走。 一人享受特例,自然会引起愤愤不平,现场更加混乱,安保人员劝说无果,武力镇压,结果恶性循环,现场更加躁动,还出现了推攘挤拉行为。 混乱之中,沈季禾不知被谁强行一推,踉跄之中无意撞到了紧接着贵宾区为晚宴准备的长型餐桌上,摆的高高的“红酒塔”忽的倒了下来,他眼疾手快扯住桌布的下包往上一揽,杯子是没有滚下桌子,完好无损,只是大片的红酒撒了他一身。 他拿出西服胸前的红褐色丝绸方巾,按在身上擦拭,由于躲得及时,衬衣前襟一片到还好,就是西服右侧连带着右手胳膊浸染了一大片酒渍,黏黏糊糊十分不好清理。 他只得把西服脱了下来。 “沈总” 低沉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一只手自发性的“掠”过他手里脱下来的暗灰色格子西服。 他警觉性快速转身,哪想一件黑色暗纹西服树在他的眼前。 “你!” 他欲怒喝,眼前的西服缓缓落下,看见来人,他面露惊色。 但当注意到对方脸上热切的眸子和微皱的眉毛时,他又立即不动声色的快速接过那件黑色暗纹西服穿在身上。 时渡国际大酒店的总负责人终于露面,携着一队保安行色匆匆纷沓而来,人还未至,满嘴的“罪该万死”已经传到沈季禾的耳朵。 沈季禾闻声赶紧转身挡在了那人的面前,望着酒店负责人一言不发,不怒自威。 这是他见过应急管理做得最差的团队。 酒店负责人脸色惨白,如鲠在喉,汗如雨下。 怎么说?说什么?都是错! 他不说,沈季禾定定地丢下一句: “我只看结果。” 他终于舒一口气,只想先送走“阎王”,求得片刻存活,而后的事,竭尽全力交给警方,最坏的结果无非也是“法不责众”,赔钱赎罪。 思忖至此,立马挥手,一队保安直挺挺向两边扩散,开出一条通道。待到沈季禾走进通道,这队人马立刻把他围了起来,护送他安全离开。 浩浩汤汤的队伍里,混进了一个“多余”的保安,他一只手上挽着沈季禾换下来的西装,另一只手在前面不遗余力的替沈季禾开路。 然而谁都没有发现。
第9章 潜出 第八章潜出 夜幕,星铺满天。 距离时渡国际大酒店不到一千米的地方,一条街道蜿蜒如河,隐没在郁郁葱葱的浓密的树影里。 一辆黑色的SVU停靠在街道的隐蔽处。 坐在车子后座的男人迅速把身上的保安服脱下,里面白色衬衣的袖子有些褶皱,他伸出手指轻轻抚平。 在他前面坐着一位男士,身穿黑色暗纹西装,头发梳得一丝不苟。他从中央后视镜瞥见身后的男子一身无事的样子,莫名怒意。快速脱下身上的西服外套,也不看是否会击到身后的人,随手把刚脱下来的衣服向后座扔去。 动作十分有力。 眼见衣服就要砸在脸上,后座的人眼疾手快一把接住,扔在旁边的座位上。 他不知前面的人面带怒色,反而解下腰间皮带脱掉保安服配套的黑色裤子,露出里面直筒修身的黑色暗纹西裤。 那西裤和身旁的黑色暗纹西装设计材质似是一套。 他似劫后余生,一脸轻松,欢叹:“还好这保安裤子又宽又大,不然真不知道怎么把这裤子带出来!” 驾驶座上的人从中央后视镜中又瞥了他一眼,冷哼一声:“东西呢?” 后面的人诧异:“什么东西?” 前面的人没好气的转头反问:“你说什么东西?” 后面的人摊手:“我哪儿知道沈总说的什么东西?” 眼睛圆瞪,一脸无辜。 前面的人气急败坏道出他的名字:“沈故!少装蒜!” 沈故终于明白他所说何事,当即举起双手表示冤枉:“哎哎哎?没凭没据,不要含血喷人!我可没偷你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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