芮承业口才不错,大约是在社会上跌打滚爬太久,就算去做销售估计也能蒙的不少人上钩,只是这些内容对于唐邵源来说毫无吸引力。 嗬……口口声声说为了他哥……结果连他哥的正牌对象是谁都不知道…… “我开始数了哦,一——”芮承业没有理会唐邵源的沉默,直接开始了他残忍的游戏,笑容满面地攥着唐邵源的手,对着尹穗举起了尖刀。 一道寒光闪过,尹穗已经是满脸的眼泪。 刀锋在触及尹穗鼻尖前的一瞬间,忽然不能前进了。 芮承业一扭头,看到是唐邵源死死抓着那把刀的刀柄,指节都白了。 “嗬。”他轻笑了一声:“郁直,你是真像你自己说的那样,为了你哥好吗?” 芮承业恼羞成怒,低喝一声:“少废话!” 他劈手夺过那把尖刀,手起刀落,一道刀痕划过唐邵源的胸口,鲜红的血液争先恐后地喷涌了出来。。 看着胸前的伤口和汩汩的鲜血,唐邵源整个人有些出神。 “怎么样?想通了吗?”芮承业甩掉刀子上的血珠子,用鼻子哼了一声:“我数二了?——” 唐邵源此刻身上已经被划了两道大口子,失血让他有些四肢发冷,不过头脑却异常地清晰了起来。 这样形状的刀口!这个力道,这个角度! 他在过去的几周内,已经看到无数遍了!虽然他看到的时候,那些伤口都因为时间过长而翻卷发白,但是唐邵源还是凭借着他的丰富经验,一眼就看出了芮承业弄出来的伤口的特别之处。 远在天边……近在眼前。 “哈哈哈哈……!”他忽然爆发出一阵笑声。 芮承业被他意外的举动打断,微微眯了一下眼睛,咬着牙回手又是一刀:“死到临头还笑!” “郁直啊郁直。”唐邵源强忍着身上第三道刀口的剧痛:“我是该叫你郁直,还是叫你的外号呢——‘小白脸’?” ** “组长,追踪到了,尹穗的手机信号最后出现的地方,在城北的城乡结合部。唐邵源的手机信号最后出现的地方,是在小苍山附近。”魏雄风摘掉了耳机,一脸惊喜地说。 又是小苍山! 那是燕清的尸体躯干部分被发现,也是芮承业被那几个学生目击的第一个地点! “走!”路铮二话没说,抬脚就走,一边走着,一边飞速打出了一个电话。 “喂您好,查大队长吗?”他带着人快速走下楼去,钻进了警车。 “好的好的,已经在路上了吗?还有多久?好的,那很快了。我们在城北小苍山脚下汇合,一会儿见。” 魏雄风熟练地发动了汽车,车子发出一阵轰鸣,噌地窜了出去,车窗最近出了些毛病,有条缝关不上,一股冷风吹得车里的人东倒西歪。 “组长,你给查大队长打电话干什么?”魏雄风一边开车,一边扯着嗓子在风噪中问道。 “我让他给我们送追踪器的终端!”路铮也大声回应道:“他们出品的追踪器只能追踪到方圆三十公里的范围,不能从原宝直接定位到省城!” “追踪器?”耿志忠坐在副驾驶上,也有点迷茫。 “对。”路铮一双眼睛亮得吓人。 正是那个在达秋山上,成为他俩“共患难”标志的片状追踪器——路铮将那个追踪器趁人不备放在了燕清的衣服里,带领他们揪到了贩毒团伙的老巢,随后那个定位器因为功能不够强大,被查大队长淘汰后送给了路铮作纪念。 之后路铮又把那个追踪器随手扔给了唐邵源。 然后……就是他俩确定关系的那个早上,他看到邵源把那个追踪器挂了根绳,像戴玉佩一样的贴身挂在脖子上,说是他送的第一份礼物—— 想到这儿,路铮眼眶有点潮湿,不过他很快眨了两下挤掉了水汽,眼神重新恢复了坚定。 “虽然手机被关机,很可能也被抛弃了,但是邵源把当时我们在达秋山用过的那个定位器带在身上了!只要带着终端,方圆三十公里以内,就能够定位到他的位置!” “我屮艸芔茻!”魏雄风听到这儿,激动地一脚油门下去:“唐邵源真是个奇才,他怎么想到这种主意的!” 前排座上的两人已经恨不得击掌庆祝,后排的路铮默默攥紧了拳头,目光飘向了窗外。 邵源……你要撑住。
第93章 “最后一次,十——” 冰冷的山洞里,一个男声慢条斯理地响起:“怎么?还不改主意吗?” “呜呜呜……”另一边的地上一个女人正在哀哀哭泣:“你砍我吧!你砍我吧!” “闭嘴。”芮承业毫不犹豫地对着血葫芦一样的唐邵源又来了一刀,扭过头对着尹穗满是眼泪的脸露出了一个坏笑:“你说了不算——多说一句我就多砍他一刀,怎么样?” 尹穗连哭都不敢哭出声,只是拼命摇着头流眼泪。 漫长的游戏结束了,尹穗除了身上狼狈不堪沾了很多土,连块皮都没破,唐邵源靠在山墙上,身上血糊糊的一片,嘴已经白了。 芮承业“啧啧”两声,揪起唐邵源一角还算干净的裤子,把刀在上面擦了擦,收好了。 他伸手拍了拍唐邵源的脸,语气中带着一点怜悯:“算你还有点骨气,霍雪松那个老狗,划了他几下自己就吓尿裤子了。” 霍雪松? 唐邵源的大脑有一点迟钝。 应该是那个第二具尸体…… “郁直。”他气若游丝地开口道:“你哥……他找了你十几年,前几个月的时候他找到了你们的家乡,在江省,杀害你们母亲的凶手已经伏法,你们母亲的尸骨已经重新安葬了……” “他尽力了……你不要恨他……” 他的眼镜已经破了,视线有些模糊,不过还是能够看到芮承业的表情在听到这里的时候有了一丝剧烈的波动。 然而波动仅仅维持了几秒钟,他就又套上了那层厌世而冷漠的外壳。 “说的容易,是不是得要我再给你们警察送个锦旗?二十五年坚持求索,正义终于得到了伸张?”他咬着牙,一脸嘲讽:“早干什么去了?” “人贩子泛滥成灾,每个村子都有买人卖人的,怎么就没见得有人来管管?” “我亲自去警局报了两次警,那些警察都是傻逼,问也不问清楚就让我被芮家那个老虔婆带回去了,回去就要挨饿挨打,他们就不觉得一个小孩能说出这么多东西很奇怪吗?” “对你们来说,当然无所谓了,有业绩就行。”他的声线颤抖,死死卡住了唐邵源的脖子:“那我呢?” “迟来的正义,还是正义吗?人都死了,苦都受了,都是狗屎!” “对你们来说只是一份随便糊弄的工作,对我来说就是我的一辈子!” 唐邵源本来就因失血而虚弱,被这么一掐,眼前一黑,勉强挤出了几个字:“自首吧……” 芮承业一脸冷漠,嘲讽地哼了一声,把已经晕过去的唐邵源掼在地上,站起身拍了拍自己污渍,转身走向了出口的方向。 “等等!” 委顿在地上的尹穗见他要走,一时紧张得也顾不上害怕,尖声叫道:“你不是说十下之后就放我们走吗?” 芮承业的脚步顿住,灯光下他扭过脸来,冲尹穗露出了一个恨铁不成钢的微笑。 尹穗看着他和路铮几乎复制粘贴的面容上露出这样冰冷可怕的神情,忍不住哆嗦了一下。 “你呀,真是的。我哥怎么看上你的?这智商早就该被淘汰了。”他摇摇头,一脸可惜:“男人的话,特别是坏男人的话,能信吗?” “好好睡一觉吧,不用费力气大喊大叫,没人能听到的。”他一脸可惜:“少喊两嗓子说不定还能多活几天。” 言罢,他抬起手,“嗒嗒”两声之后,山洞重新陷入了一片漆黑。 ** “师兄……” 伸手不见五指的山洞里,一点点细小的呢喃声都显得格外明显。 身上一阵冰冷,唐邵源睁开眼睛的一瞬间,发现面前一团漆黑。 我这是死了吗?怎么还有意识呢? 太不科学了。 “喂!你醒了吗!”右边大约一两米的位置,有个有点虚的女声响了起来。 这个声音将唐邵源的神智拉回了现实。 对了,这是他和另一个不知道为何被认定是师兄的“女朋友”的女人一块儿被困住的山洞。 他尝试着抬了抬手臂,发现手指和脚都还有知觉,就是失血太多,轻轻一动就能感觉到自己伤口上薄薄的血痂裂开,非常疼痛,还浑身发冷,眼皮很烫,有点像是在发烧。 “醒了。”他声音干哑:“过去多久了?” 尹穗明白他问的是什么:“我估计不出来,但是至少有两三个小时了。” “我竟然……还没死……”唐邵源咳嗽了两声,内心估算了一下,如今应该已经天亮了,师兄应该已经发现他的失踪,只是这个地方即使在白天也一片漆黑,按照芮承业的说法,应该是非常隐蔽的,不知道能不能顺利被他们发现。 尹穗那边儿又没声音了。 唐邵源勉强集中精神,却发现耳边除了尹穗刚刚的声音,还一直有一个窸窸窣窣的金属摩擦的声音在响着。 “什么声音?”他敏锐地问道。 “你先别说话!”尹穗粗声粗气地说,声音听起来有点喘。 唐邵源明智地闭上了嘴。 金属摩擦的声音继续响了起来,间或插着几声敲击的脆响,听起来其实有些让人心烦,像是那种指甲在黑板上刮擦的声音。 不过在这种根本看不见东西的黑暗里,唐邵源倒是不讨厌这样的声音。 持续的小小噪音,让他觉得自己还活着。 师兄现在在干什么呢?他有些无力的想,在为我着急吗?在找我吗? 黑暗中特别容易滋生恐慌和焦躁的情绪,在漫长的等待中,唐邵源仿佛能够听到自己的伤口往外流着血的声音。 好像自己生命的倒数计时一样。 这让他想到了一个著名实验,读大学的时候导师曾经给他们讲过,一个心理医生在一个房间里蒙上了一个死刑犯的眼睛,然后扎一下他的手臂,随后打开水龙头,让水龙头往外慢慢地滴水,告诉死刑犯,这就是你的血滴下来的声音。 几个小时后,那个死刑犯被发现死在座位上,死亡原因是惊吓,而他手上的小口子早就已经愈合了。 “冷静,你还要活着出去!”他在心里默默的想。 对,打起精神来,你要活下去——出去告诉师兄小心他弟弟—— 他还不知道郁直就是之前两次连环杀人分尸案的凶手,到时候别一个心软,被郁直骗了…… 郁直那个神经病,看起来实在是没有任何顾及兄弟之情的样子……相反,唐邵源总觉得他口口声声说哥,内心深处却掩藏着一丝对师兄的怨恨……难说他会不会对师兄不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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