腐臭的味道被雨水中掺杂的青草味覆盖住了一些,两人在刚才就已经带上了口罩,脚步声带着回响,十分清澈,尸体逐渐近在眼前,味道也越来越浓郁。 两人盯着尸体看的时候表情都还好,聂铮几乎是不为所动,于戮也仅仅只深呼了两口气,咽了口口水。聂铮属于见怪不怪,而于戮则是仅对于焦尸有心理阴影,因此对其他类别的尸体反应就变淡了,更何况早就不是第一次了。 在门口小心等待张望着他们的几人:这反应也太淡定了点吧…… 于戮没有聂铮那样拍照的兴致,手机开了手电筒,专心给地上的玩意儿照明。 尸体脸上的表情已经快要模糊不清了,周围不知道是什么的虫子飞来飞去,不过还是勉强能和沈余那张脸对上的。 于戮认为如果从家属的角度,相比于现在面前的这具尸体,会更愿意认为自己的孩子是被烧死的。 ——但是现实情况里,这个百分百才是沈余,死于,腹部看样子是被利刃剖开。 “所以……”于戮先聂铮一步往烂尾楼外面走,四处张望了一下,果然没有监控,“这个才是沈余的话,之前那个烧焦的东西是谁?”他看向捂着口鼻在门口看着他们的几人。 “不知道,”江久叹了口气,看了眼聂铮,他也连走带跑地过来了,“我估摸着可能和你那会儿差不多?随便坑来个人然后烧死了什么的。” “那为什么,”于戮双手攥成拳头,“他死了。”他有些紧张,浑身在颤抖,聂铮走了过来,一手搭在了他的肩上。 一些身穿全套防护服的人员走进了这座烂尾楼,雨落在地上的声音被盖了过去,待到安静下来后,又是震耳欲聋似的雨声,窸窸窣窣,弄得人心律紊乱。 “是啊,”武雯惴惴不安地看着担架出来,一个小东西从尸体的袖口掉了出来,被赶紧拾了回去放好,“现在简直就像是……” “三年前事件的重演,”于戮低着头,呼吸越来越急促,最后揪着胸口,穿不上气来,“除了沈余死了以外,和三年前的事一模一样。” 真的,分毫不差。同样的被栽赃,同样的案发现场,又同样被人认为死了,又再一次出现。 “这就是我要你也过来的原因,”江久皱着眉,心情自然不好,看了眼聂铮,见他点了点头,于是继续说了下去,“别的人的话我再怎么直也会委婉一点,不过你的话……我就直接说了。” 于戮喉结动了动。 江久严肃地看着他,往日的懒散少见地消失了:“凶手是不是在暗示,下一个死的人会是你。” 雨没有要停下来的趋势,越下越大,门口已经挡不住雨了,聂铮撑起了伞,把于戮往自己身前拉了拉。 “凶手早就想杀了我了,”于戮深呼吸一口,看上去并不太慌张,大风大雨都见过了,生命有危险也早不是第一次,见怪不怪,“tmd到底跟我什么仇。”他咬着手指。 回忆起之前酒吧的遭遇,还有再之前自己身处仓库废墟又差点被烧死的事情。于戮现在没死,都是个奇迹了。 “那个……”武雯艰难地插进了这沉重的气氛,“你们跟我过来一下。” 邰明明没等她接着说就先撤了,这次虽然由于死亡之间过长调查起来不方便,不过还是跟过去看看有什么发现比较好,指纹之类的说不定就有发现呢。 本来就没什么存在感的小凯因为身体不适也先行离开了,手头上还有些闲杂的事情,准备直接回办公室。 于是除了聂铮和于戮,只剩下武雯和江久两个人。 邰明明走之后还特意发消息叮嘱江久:老讲究,朋友圈记得实时更新哈。 江久:…… 江久:今天没猝死的话晚上慢慢唠,放心吧你早睡不了。 他关了手机,几个人已经先走一步了,他马上跟过去,一言不发盯着于戮的背影看了两眼,跟随武雯的脚步走上了粗糙的水泥楼梯。 楼梯很长,毕竟是烂尾楼,四面通风还没有电梯,靠着一双脚走上去,到楼顶的时候几人都已经气喘吁吁了。 “刚才,上来,看过一趟,”武雯叉着腰,说话断断续续的,手扶着墙面,慢慢往前走,两眼视线乱晃着张望,“你们几个过来过来,尤其是你。”她指了指于戮。 “我?”于戮愣了一下,赶紧走过去,“有什么发现昂?” 几个人都缓得差不多了,江久因为常年宅在座位上心在有点精疲力竭的样子,却也被武雯的两个手指给掐精神了。 “诶痛痛痛痛,”江久蹦了起来,赶紧跟紧武雯到处找来找去在地面上搜索,“到底啥玩意儿啊?” “我记得就在这附近啊……”武雯手捏了捏后颈,又朝上挠了挠头,“啊啊找到了。”她的手指向自己脚边,是一个墙角处。 于戮首当其冲凑了过去,眯着眼睛仔细看,突然眼睛睁大,一个重心不稳就要滑倒,好在被冲刺过来的聂铮接住了。 “怎么了?”聂铮还没来得及看见,两手半搂着于戮,头往前面伸。 “这东西,”江久捏捏下巴,“有点眼熟。” “于戮你应该更清楚一点吧?”他看着于戮。 “卧槽我居然把这事儿忘了md,”于戮扶着聂铮的肩膀慢慢平衡了中心,地上很滑,屋顶有几个漏洞正在往下滴着水,“还真是,清楚得不能再清楚了。” “什么东西?”聂铮还是没搞明白,拿着手里的伞往前走了几步,看清楚了几人说的是什么东西—— 是个空心圆套实心圆的标记,黑色的,看样子应该是马克笔一类的东西画上去的,比较粗糙,颜色因为潮湿的环境不是最清晰。 曾经这个标记出现在还没变成废墟的废弃仓库里,还有还未被大火洗礼时小山那儿的木屋里。 按照前两次的经验,只要出现这个标记,就证明这个地方马上就要被烧毁了。 于戮跟几人解释了一遍这个标记的事情。之前一直当心事藏着,结果却早就因为事情太多忘干净了。 “老讲究,聂队,还有于戮,你们应该都看见了吧,”武雯站在标记的旁边,用手指了指,“刚才工作人员搬运尸体的时候,从沈余身上掉下来的是一支马克笔。” 几人秒速回忆了一下,纷纷点头,心里发毛,不好的预感席卷全身。 “那种马克笔我用过,写出来差不多就这个样子,”她定定看着墙角,“指纹鉴定什么的还得有几天,但是我们还是要考虑到,万一能确定这个标记是沈余画的,怎么办?” 听着的几人哽咽了一下,武雯接着说:“如果真的是这种情况,那么那个时候谁能告诉我一下,凶手到底有几个人?” 全场,死静,没有人会知道尚未发生的事情的答案。 但是这件事就这样摆在那儿了,那个标记绝不是随手就会画出来的,那么如果沈余打算在这里执行他的栽赃计划,把他杀了的又是谁? 几天后,各种鉴定的结果都表明了,那个标记就是沈余画的。
第64章 暗网交易 于戮和聂铮在鉴定结果出来前找过一次林烩,大体就是问:你发小沈余和那个曾经欺负你的人认识吗? 聂铮清楚记得林烩几乎是秒答,虽说不上是早就有会被问这个问题的准备,但至少是很清晰的知道答案,或许是因为印象很深刻吧。 “认识,有一段时间我一不小心把事情说漏嘴告诉沈余了,然后他……去找那个人,被打进医院了。” ——林烩的回答出现在了于戮的手机录音里。 于戮第一次当着林烩的面听见回答的时候忍住没笑,不过这回实在憋不住了,捂着嘴发出了“噗”的一声。被打进医院实在有些可怜又可笑。 聂铮看了眼他:“核对过时间,医院死者是他住院期间死的,从沈余被打到那个死者出车祸中间几乎没有间隔。” 他们身处聂铮家里,一共四个人,除了就住在这儿的两人,江久和武雯也被请了进来。 今天是周末,不过对他们来说休息早就不存在了,刚从新一起案件的案发现场回来,心情多少不太好。 他们围坐在沙发上,今天莫名的堵车,眼看与其卡在路上回不去,还是就近先坐下歇歇脚把事情理清楚些会比较好。 江久和武雯都有点拘谨,他们还是第一次来聂队家里,虽说和他们想象的一样干净,不过在别人看不见的地方有什么可能就不得而知了。 听完录音,于戮蹦哒到了冰箱那儿翻了翻,取出两瓶可乐扔给了他们,又往里找了找:“聂队咖啡要热热吗?”他拿出两罐相同包装的咖啡。 “不用。”聂铮看着于戮走过来,抬手接过冰冰凉的咖啡,和于戮同步把拉环打开,道了声:“谢了。” 江久、武雯:md,发光总在不自觉间。 “咱还是先说说正事儿吧,”江久强制把话题扯到正点上,左手奋力打开了瓶盖,“可以确定沈余是十多天前才刚死的,死于肚子被剖开,作案手法与连环杀人犯完全一致,但是那个动作又不可能是自己所为,凶器不在现场,他身边只有那支马克笔。” 武雯看了他一眼,瞬间意会,紧随其后说道:“马克笔画的那个标记各种鉴定后表明与之前木屋的标记极其有可能是同一个人,也就是沈余。” 于戮怡然自得地听着,趴在沙发靠背,下巴差不多撑在聂铮肩上,聂铮边顺手摸了摸边说道:“所以真正的连环杀人犯是沈余,还是杀了沈余的人?又或者,有没有可能两者都是。” “虽然没办法下定论,但无法否认的一点是,三年前那个在医院被杀的人,最有作案动机的是沈余,”江久喝了口可乐接着道,“虽然不知道为什么医院会突然停电把监控切断,不过他把人想办法弄得窒息身亡不是没可能。” 于戮盯着他片刻不说话,看没人继续发言才举了举小手:“所以猪……乔医生为什么会躺枪?” “呃,”江久哽了一下,“人之常情?想报复某人又不想付出代价之类的吧,估计是黑灯瞎火随便抽奖然后乔医生霉运当头?” 几人点点头:“挺有可能。” 关于沈余的嫌疑没人能反驳,不过终究也只是怀疑,除非有某个人清楚地知道并且有证据,不然这一切也都只是猜测而不能有定论。 “有排查出哪个符合年龄的人有危险了吗?” “没有。” “杀死沈余的现场有什么线索吗?凶手不当心落下的东西也好啊。” “和往常一样,没有。” 于戮提出的两个问题接连被否决,叹了口气,疯狂抓了抓脑袋,狂给自己灌下半杯咖啡冷却了一下情绪:“所以,我怎么办?” 江久提起半边嘴角无奈地看着已经几乎靠近聂铮怀里的他:“进化为保护对象?照这估计很快就会找到你头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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