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仰着头,争取让脖子上的汗蒸发掉一些,闭上眼睛,虽然大致能猜到凶手现在依旧想杀他的原因,不过还有一个问题于戮需要思考一下——他从没把今天要去喝酒告诉过乔小治以外的任何其他人。 他觉得自己和凶手应该认识,不然凶手应该没那么紧张于脸会被他看见,虽然说不准关系,但好歹也应该是打过照面的人,然而他一时半会儿也想不出个合适的凶手人选。 脸通红,低吟了几声,于戮原地休息了一会儿,这个问题暂时也想不出来个所以然吧。他不困,只是跑得累过头了,但是其实也睡不着,想着去再不回去酒吧老板肯定要认为自己吃霸王餐了,赶紧撑着墙面回去。 “老板,”他叫得有气无力,“有没有能迅速喝醉的酒?”依旧执念于想要大醉一场。他满脑子都在想那凶手落荒而逃的样子,依旧后悔,自己没能把他抓到。 老板看着他这副落魄的样子不好意思多说什么,挑了一瓶给他倒上,递在面前。 于戮拿起那杯橙黄色的酒,看了几眼,尴尬地笑了笑先把帐结了,然后一口气喝完了一整杯。 身体像烧起来了一样,心跳加速血压升高,于戮依旧觉得这种感觉挺舒服的,尤其是想忘记一切放空一下自我的时候。 等这次酒醒了就去找聂队。这是他断片前唯一发出的誓言。 …… 聂铮去了一趟乔小治的诊所,虽说是借着要一些消炎药的理由,不过是个人都看得出来他是想来问于戮的下落的。 乔小治叹了口气,看了一眼垃圾桶里尚未清理的绷带:“于戮那货去酒吧了,”他边找消炎药边说道,“估计得断片,他就奔着这个去的。”他拿了个装药的塑料袋。 聂铮接过袋子,皱了皱眉头:“干什么喝醉?” “他说是想找你前壮个胆来着,”乔小治看了眼手机,似乎有人正发消息给他,“不过我觉得他多半回不来,聂队你要不过去看看?” 聂铮迅速同意了:“地址发我。” 乔小治摆了个“ok”的手势,边在手机上点来点去边脱下白大褂。 “收到了。”聂铮看着手机里的酒吧地址。 “那聂队我有事儿先出去一趟,”乔小治拿上手机出了诊室,“您也赶紧去找人吧,我担心他已经开始胡言乱语了,当初我陪着他喝酒的时候他是个喝醉了能把往事一点不差的复述一遍的人。” “必要的时候记得捂住他的嘴。”乔小治摆了摆手离开了。 “嗯。”聂铮站在诊室里开了个导航,看着乔小治放在桌子上的绷带,随手拿了一卷放进口袋里,以防有什么用处。 他打了辆出租车,打很快找到了酒吧,挤过不算少的人群,走到最深处已经照不见门口光线的地方。 聂铮锁定了一个熟悉的人影,赶紧跑过去,拍了拍他的肩膀:“于戮。”声音连着那只在于戮肩膀的上的手一起发抖。 于戮趴在桌子上,脸埋在胳膊里,好想睡的正香,听见聂铮叫他的声音后动了两下,背部显得有些僵硬。 “于戮,”聂铮摇了摇他,“醒醒。”他弯下身,抵着于戮的耳朵轻轻说道。 于戮挣扎着又动了动,看样子是醒来了,聂铮碰了一下他的脸,烫得简直能煎荷包蛋。 “聂队……”他晕晕乎乎看见了聂铮,眯着眼看什么东西都像蒙了层纱,看不清楚,大脑像短路了一样,看了一眼旁边大大小小的酒杯,也不知道到底有多少个,“聂队你怎么来了?” 于戮感觉在所有模糊的东西里,只有身前这个人看上去是清晰的,脑子里什么都想不起来,刚刚发生了什么也好,自己现在在哪儿也好,甚至为什么背部这么生疼也好都不知道,只清楚目之所及的那个人很重要。 “你喝醉了,”聂铮一手抚着他的脸颊,“我来带你回家。”
第59章 借酒表白 聂铮把于戮扶起来,于戮脚下不稳,手脚都软绵绵的没有力气,聂铮让于戮的一只胳膊勾着他的脖子,于戮就把脸心安理得地贴在聂铮的肩膀上。 聂铮叹了口气,打了辆出租车把他扶了上去,报了目的地,两个人安静地呆在后排。 这次于戮没有像乔小治描述的三年前那样大吵大闹,或许是太累了吧,聂铮摸到他身上全是汗,湿透的体恤衫里映出缠着伤口的纱布。 于戮的手机从口袋里掉出来半截,聂铮瞟了一眼,上面赫然显示在录音的页面,而且看样子已经录了好久了。 聂铮虽然很想问他发生了什么,不过考虑到他现在这副模样,也只能感叹一句喝醉有什么好的,然后乖乖闭上嘴,把手机推回于戮的口袋。 他看着窗外,还是挺宁静祥和的,还没来得及自己看,他就感觉到有人在拉扯自己的衣服。 他回过头,于戮已经蜷缩成了一团,右手拽着聂铮衬衫的一角,半睁不闭的眼睛看着他,抿了抿嘴,好像快要哭出来了:“聂队。” 聂铮赶紧凑过去:“怎么了?” 于戮的手连着背部颤抖了几下:“疼。” 就算伤口是好了很多了,又是追人又是喝成这样的,不疼才有鬼了吧。 聂铮感觉心有点疼,摸了摸他的头,又让他往自己这里靠过来了些。 喝醉的于戮不得不说确实被酒壮胆了,被推了几下就又躺下了些靠在聂铮胸口,听着那平静的心跳声,睡着了。 聂铮有些无奈,不过看着这人睡梦中弯起的嘴角,也就认命当个人肉靠枕了。 很快,到了聂铮家楼上。 聂铮扶着嘴里不知道在念叨什么的于戮下车,又慢慢挪动到了电梯口。 于戮酒看样子一时半会儿醒不了,抓着聂铮的衣服不肯放手,聂铮心甘情愿被他抓着,生怕他摔倒,轻轻搂着他的腰。 聂铮撇头就能看见于戮醉醺醺的脸,手忍不住轻抚了上去,于戮看样子毫无防备,甚至抓住了聂铮的那只手,让其一直停留在自己脸上。 “聂队,对不起,害你受伤了……”前一秒还笑眯眯的于戮突然有些哽咽,看上去是一下子想起了聂铮骨折的手臂。 聂铮真希望他在跟别人道歉前先想想自己做了什么,当时那块烧着了的木板倒下去的时候,要不是有于戮反应快挡在了他面前,现在他是不是没命了都不知道。 况且于戮去见凶手的时候又没有招呼着让他一起去,说到底还是他那个时候疑心太重。 “不是你的错,”电梯门开了,聂铮把他连拉带抱地送上了电梯,“你都救过我两次了,我怎么谢谢你都不知道,你别反过来……” 这句话好像触到了于戮的某个点,他倏然朝着聂铮面对面:“那聂队就以身相许吧。”他说这钻进了聂铮怀里。 关上的电梯里只有两个人,一瞬间空气凝固了一样可怕,电梯还在不断上升,很快就要到达聂铮家所在的楼层了,聂铮愣神地一直看着于戮,电梯门还没有开,只听他回应道:“嗯,好。”声音回荡在电梯内的小空间里。 回到家关上门,聂铮觉得刚才自己的回答好像在趁虚而入一样,心想估计于戮酒醒了就忘了吧,居然还有些失落。 他让于戮躺在了自己床上,趁于戮缩成一个小球要睡觉的时候去洗了个手,又把他扶了起来。床头的绷带和改用的药膏全部准备到位。 他有点尴尬,下不去手地看着于戮:“上衣脱一下,帮你换个绷带。” 于戮也不知道是真没听见还是装出来的,晃晃悠悠地想往后倒,还是被聂铮一手抵住的,看上去根本不愿听聂铮的话。 聂铮没办法,那伤口这样下去也不是个办法,他只好自己亲自动手,小心翼翼地脱下他的衣服,中间很多次碰到了他的腹部和腰间,于戮敏感的颤了几下:“嗯……” 拆下来的绷带已经又沾上些带红色的血浆,聂铮极为小心,生怕把于戮弄疼。绷带完全拆下来后,暴露在空气里的是一道恐怖的疤痕,两侧虽然已经愈合,但却能明显看得出烧伤的痕迹,简直像个地痞流氓标配。 聂铮涂药膏的时候自然也是轻手轻脚的,不过于戮还是免不得因为疼痛的原因“嗯嗯啊啊”地叫几声,等待聂铮缠好新的纱布,于戮的眼角已经挤出两滴眼泪了。 于戮困倦地倒在床上,好像在嗅着什么香味,两手攥住聂铮的衣角。 聂铮走不开,坐在床边陪着他,倒是也挺自私的希望于戮醒来后,这些事情全都能记住。 安静的时光并没有过去多久,聂铮刚坐定下来喘过一口气,就接到了江久的电话。 聂铮生怕吵到于戮,跑到客厅里才按了接通键:“说事。” “杀人案啊,又发生了,”江久唉声叹气道,“地址发给你哈,特么的周末都不让人歇歇。” 聂铮蹙着眉,应了声知道了,走进卧室贴近于戮的耳朵:“出去一趟,马上回来。”于戮朦朦胧胧地点了点头。 他擦了把脸,拿出手机看了眼江久刚发来的地址——就是于戮喝醉的那个酒吧的地方。 他叫了辆出租车赶了过去。 “怎么样了?”他向最早来的武雯问道。 “死者身份还在确认,应该只是个路人,”武雯看了眼远处的救护车辆,“是腹部剖开的杀人手法,就是……”她顿在那里突然不说话了。 “就是什么?”聂铮紧绷着,心想凶手到底是什么时候作案的,他刚刚就在这里居然都没有发现,真特么的可恶。 “脸被划花了,眼珠子都割掉了一半,鼻子也没了好多,手上指纹还被弄没了。”武雯扶额叹了口气,生理反应地感到不适。 聂铮紧锁眉头:“可能是模仿犯罪吗?” “不像,”武雯跟在往案发现场深处走的聂铮身后,“腹部的刀伤从使用的刀到剖开的手法都完全一样,模仿应该做不到这种程度。” 聂铮被凶手呛出一肚子火,深呼吸了几口,看向一旁满满都是血的地面,血还未干,证明杀人案确实才发生没多久。 为什么致命伤还是同样的,但是多余的点缀却一次比一次奇葩,这个问题他暂时还找不出答案。 “仔细查查死者是谁,”聂铮捏了捏眉心,“说不定和凶手有关。”他朝前看了一眼,于戮刚刚喝酒的那家酒吧近在咫尺,而他现在身处的是让凶手从于戮眼皮下逃走的那条死胡同。 之后江久和邰明明很快就来了,情况也就是那样,几个人准备回去好好调查了,把该整理的全部整理好再说。 小凯慢了所有人一步才来,在他们准备乘出租车的前一刻叫住了他们:“三年前医院死者旁边病床的人,查到了。” 几人皱紧眉头:“谁?” “是沈余。”小凯回答道。 众人:…… 这个结果他们是属实没想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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