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东绪穿着西装,有种成功男人的气质,袒露在外,却让人觉得没有安全感。 何北辰没大说话,只是突然觉得自己很不舒服。他从小就不喜欢正经的东西。 一顿饭吃下来很愉快,三人在门口准备离开之时,忽然撞见了一个人。何北辰不认识,但那人好像认识秦砚,秦砚黑着脸和那个人走开了一会儿。 他说:“等我回来。” 于是何北辰在门口等人,魏东绪说自己不急,也陪着他等。全程笑意不减,何北辰心里瘆得慌。 “看来,你不是很了解他。”不知过了多久,魏东绪开口道。 “魏先生有何指教?”何北辰开门见山,他一向不喜欢什么人前一套背后一套。 “敢问何先生和秦先生在一起多久了?”魏东绪的语气依旧礼貌,很奇怪的是,他的身上没有一点点书生的穷酸气,大概是因为他很富有。有钱的人身上总会有一种气息,让人会觉得厌烦。 “到今天为止,十四天。” 魏东绪一副意味深长的样子,“十四天?那你们上过吗?” 何北辰轻蹙了下眉头,选择沉默。 魏东绪笑了几声,有点意味深长地说道:“我懂了。” 他接着又说,“其实何先生你也没有这么专一,想试一下其实的感觉吗?” “哦?” “比如我。” 何北辰依旧不为所动,他盯着魏东绪看,生怕他的手凑上来,他不是一个喜欢随便的人。 “何北辰?”他叫了何北辰的名字,其实在何北辰看来,他的声音并不是很动听。至少,何北辰觉得,他没有秦砚好。 “道理你都懂的,要是你给了我一晚上的时间,说不定,我可以给你的回报更多呢?” “你可以给我什么回报?”何北辰问。 “钱。你只需要……”让我占有一个晚上。 魏东绪不是一个正人君子,任何人,只要是他感兴趣的事物,他都想要试一试。 试过了,就什么都知道了。 “十四天,我不要。” “我只要一个晚上。” “魏先生。”何北辰很直接了当地开了口,“你想错了,我并不是一个随便的人。” “爱意也是可以短时间有的。”别人不行,他何北辰可以。 魏东绪的脸上闪过一丝的失望,转瞬即逝。 “好啊,期待我们的下一次相遇。”魏东绪身上的西装外套穿在身上,衬得他身材很好。 “不用了,没有下次了。” 魏东绪听了一愣,忽的看见了何北辰脸上闪过的悲伤与释怀,他看着,确实不像是一个随便的人。 魏东绪道了别,穿着西装外套的他回到了他自己的那辆豪车上,他点了一根烟,其实他确实不喜欢像何北辰一样的男人。 心里又闪过一个异常清晰的人脸,魏东绪吐了一圈白烟,那是好货。 豪车开走了,当天晚上,镇子上的一间民宿少了一位客人,不过那人却没有要回自己的钱。那大概是不重要的事情。 几乎是魏东绪前脚刚走,秦砚后脚就回来了。 他的神情阴郁,两人徒步走了回去,一路上没有言语。 秦砚什么都听到了,他其实很早就回来了,只是一直没有出现。 他说他不是一个随便的人。 那为什么才数十天的时间,他就可以把自己交出去,完完全全地爱上一个对自己来说全然是陌生的人。 路灯开了,几粒虫子围在一起,转了一个又一个的圈。飞蛾扑火成了飞蛾扑玻璃,人类始终不能满足同为生命的它们一个微小的愿望。 他们的手牵着,暖意漫上心头。就好像,他们只是爱了太久,培养了足够的默契,所以暂时不用太多的言语。 他们深爱着。却不知道是因为什么爱着。 “秦砚,我再说一次。” “我爱你。” 这是何北辰回到民宿后说的第一句话,也是何北辰今天晚上说的最后一句完整的话。 “和我在一起不好吗?” “我看到你快要答应他了。” 胡说…… 这天晚上可以说是秦砚最残暴的一次。他一次又一次的侵入,像是疯狂生长的树根在汲取少得可怜的养分。 他一次又一次的求饶,他却一次又一次的置之不理。 何北辰的呜咽声回荡在耳边,秦砚的心里却涌起了无尽的快意。 他得占有他。 就当是,为了满足自己。 “为什么一定要去北方?”秦砚在何北辰睡着后,仍然疯狂的吮吸着快要干涸的泪痕,他轻声问到。 秦砚在昏黑的光线中瞧着何北辰的手,还有身体。 太瘦了。 他得给他多吃点东西,什么都要给他吃点。 *** 其实说到底,秦砚直到生命的最后都不明白,为什么自己会喜欢上何北辰?为什么自己会爱上何北辰?他的爱也很廉价,比何北辰的爱还要廉价。 他像是一个不知所措的孩子,有人给了他一颗糖,就永远忘不掉那个味道。他疯狂的祈求,他想要得到。 只有身在局外的人才清楚的知道,那是他第一次得到一颗糖,甜的。那也是他生命中唯一的一颗糖,他觉得,自己尝到了最后,竟然也是甜的。 ☆、第 7 章
陈启仔仔细细地翻看着摆在面前的卷宗,翻过一页,不懂。翻过另一页,还是不懂。 他习惯性的往上提了提自己的眼镜,其实他的眼睛度数并不是很深。 当时主理这一件案子的警察姓张,老资历了,现在应该已经退休了。这桩案子很大,据说在当时,这一桩案子惊动了全国上下。 究其原因,还不就是因为,这位秦砚,是一个毒贩子。 “勒痕,吻痕,浑身青紫……”陈启神色复杂的观察眼前的字眼。说白了也是不敢相信,自己毕竟不是涉及这个方面的技术,但还是难以置信,这种东西至于写进卷宗里吗? "这里记录的,应该是他们最后一次性行为的发生。"周几还在捧着他的杯子,那里氤氲着热气,不知道里面又是什么东西。 陈启皱了皱眉,往上推了推自己的眼镜,“一个毒贩子。” “二十年前的一桩案子里,一个犯罪分子戴罪立功,交代了一切,而这一位犯罪分子,也姓秦。” 二十年前的那桩案子,轰动全国,警方在一夜之间,斩获了数十几个毒贩团伙的据点。有点经历的警察都知道这件案子,据说那是一个毒贩要将功补过。 但也有人说是因为其他原因,但其实质是逃不掉的成功,所以没有人会究其原因。毕竟,那是一个犯人。 "他最后被判了几年?"陈启的心里是有印象的。 “十年。”有一个声音帮他确定了答案。 “你说,他到底为什么要做这种事?”陈启一向不能理解这种事情,只是这一桩案子,该怎么形容?让人觉得揪心? 这几天里,这一件案子是陈启看到的最感兴趣的一件,他必须要知道。 “因为……”周几有些深奥的开了口,他的鼻梁上也有一个眼镜,圆框架子的,看起来像是斯文败类。 “他爱他。” ☆、第 8 章
大清晨的早上,街上行人熙熙攘攘,在仍留有洗衣液的余香的民宿被褥中,躺着两个男人。 何北辰的脊背紧紧地贴着秦砚的胸膛,两颗跳动的心脏并列的排着,若是连窗外的鸟叫虫鸣都不曾听见,只怕整个天昏地暗的世界里就只剩下两颗心脏在明目张胆的跳动着。有时候甚至是血液,汩汩地流着,像是一条蜿蜒起伏的大河。 何北辰不知道这是自己第几次在夜晚的惨痛经历中累得昏了过去。 在人声嘈杂的夜晚,仿佛能留给他的只是一遍又一遍上新了的青紫痕、牙印,以及大腿根上甚至是私密处传来的隐隐作痛。 这里面交杂的东西叫做心甘情愿。 何北辰有气无力的动了动身子,却在下一秒像是被什么东西牵扯到一样,神情骤然紧缩。 他的声音哑了,说不出话来,只是能够清楚的感觉到喉结的地方在脖颈间滚动。 身旁的人也随之一动,像是一只被惊到了的小兽,他突然禁锢住何北辰的双腿,以及全身,带着无端的占有欲。 秦砚的气息柔和的吐在何北辰的颈肩上,他沉沉地开口,慢慢地说道:“对不起,又弄疼你了。” 何北辰在这样的语气里听不见一丝一毫的歉意。 何北辰喉头一涩,仍然觉得睡意朦胧。 “我说过了,我爱你。”这句话像是在睡梦中重复的呓语。 “可是我已经起不来了。”这话一出,前者像是一个借口,语气里渗满了责怪。 “对不起。” 何北辰在这样的语气里听不出一点悔意。 “我们再睡一会儿吧!睡到天黑,睡到明天,都可以!”何北辰的懒惰在此时展现的淋漓尽致,“反正我也不想吃饭。”何北辰哑着声音说出了最后一句话,不容反驳似的,蒙上了被子,不再听任何一句言语。 秦砚听完了话,在何北辰看不到的地方默默的黑了脸。他起了床,顺手为何北辰弄好了一个温暖的被窝。他穿好了衣服裤子,说道:“我去买粥。” 何北辰已经没有心情猜秦砚的表情是如何,他只是觉得,心里有点难受。 大约是十几分钟后,秦砚回来了。 何北辰起了床,现在摆在他面前的是一碗热气腾腾的白粥,以及数都数不清的瓶瓶罐罐。 *** 他早就发现了,所以他想和他一直在一起。 *** 何北辰和秦砚开始旅行的第一天,何北辰总是会烧着一壶热水,在秦砚去洗澡的时候,再悄悄的打开自己的行李箱,把一大堆记也记不住的药品学名的药丸吞吐腹中。 听说在生命边缘垂死挣扎的人都会忍不住放声求救。何北辰想,他应该也是这样。但,他是一个哑巴。 “我们两个是什么关系?”那是在旅行的第十一天,不知是不是心血来潮,仿佛在他们身上发生的一切都是假象,秦砚问了何北辰这样一个问题。 如此想来,也不能说是莫名其妙。因为那一天的他们在街上遇到了一对情侣。何北辰认为那个是原因,至少是一部分。 两个男人。看起来就真的像是天造地设的一对。从拥抱再到亲吻得死去活来、难舍难分,这样的一个过程竟然没有到一分钟的时间。 那应该叫做久别重逢,何北辰用他的职业生涯保证。而且,他祝福他们,尽管是两个陌生人。 “久别重逢?一分钟的相处也能叫做久别重逢?”何北辰幻想着能从秦砚的语气中听出一丝丝质疑的味道。 没有,从来没有。 何北辰是一个善于观察情绪的人,可能是因为职业,所以他总不至于误判一个人的情绪好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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