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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他已经很久没有去旅游了。 何北辰眼角抽搐了一下，又想到，这只是一个病人！ 这样想着心情也好了些。 “那行！” “你叫什么?”何北辰突然想起自己一直没有问人家的名字，现在突然觉得过意不去了。 “秦砚。” “艳?哪个?” “文房四宝，笔墨纸砚。”在他混乱不堪的记忆里，这一句话是保留得最完好的。他很喜欢，于是在无比陌生的地方，他用了自己熟悉的东西，用来掩饰，掩饰不必要的慌张，尽管这样的行为很像个孩子。 秦砚无声无息的咬了咬下唇，脑中闪过几句话，眸光也跟着动了下。 这个名字确实不是他的本名，但对于一个陌生人，为什么要告诉他自己的名字呢？ “哦！还挺有文化。”何北辰敷衍的回答。 随后又在桌子上的抽屉里掏出了一个手机，换了卡，准确来说是抽屉里面的手机里没有卡，何北辰把自己原来的卡弄了出来，装上了另一个。 秦砚呆呆地看着，表情又有了一点不理解。不知道还以为这两人认识，还是那种非常熟悉的地步。 不过秦砚内心还是开心的。这样的话，麻烦就暂时不会找上门。他这样想。 “我只是在换卡。”何北辰看着秦砚的表情莫名想笑，随即出于无奈地解释道。 “嗯。” “我也没觉得什么？”事实上秦砚觉得何北辰脸上的神情很奇怪。 “哦，我知道。” “……” 换完之后，何北辰又十分利索的打开了行李箱，将之前尘封着的手机接着尘封下去。 这看起来很悲伤。 原因是因为何北辰这样认为。 “走吧，很晚了。”何北辰顿了顿，“你没带行李，需要回去拿吗？” “我可以不回去拿吗？” 何北辰看了他一眼，实在说不出下一句话。 “可以。”毕竟，顾客就是上帝。 “但是，你应该要买东西吧？”何北辰觉得，对于这件事情，他真的不是很确定。 秦砚点了点头。 “那我们走吧，这房子的租金已经到期了。”何北辰拉着行李箱就往门外走，一回头见秦砚还杵在门口，何北辰不耐烦的叫了句，“快点！” 秦砚盯着他看，脸上闪过一丝与往常不一样的神情。 何北辰：无语。他的旅程必须是快的！要不然会来不及。 最后秦砚还是跟了上去。这一刻，到底还是怀着忐忑的心理的。 也许就像是别人心里想的一样，他有病。 ☆、第 3 章
何北辰带着秦砚去了一个大型的地下商场，东买买西买买之后，才抓着时间到车站上了车。他们要坐高铁，去北方。 “你是有人群性的密集恐惧症吗？”何北辰看到秦砚一路上都在拉低帽子走，明明这么好看的一张脸，竟然有人不愿意露出来？ “那是什么?”秦砚对着何北辰说话的时候还挺自然，不过他还是带着帽子。 他的帽子从来没有摘下来过。 “社交恐惧。”何北辰喝了一口自己面前的咖啡，十分肯定地说道。 秦砚没说话，只是盯着他，一脸无奈。何北辰看不出意味来，只是觉得，那是一般人不应该有的深沉。至少不会符合秦砚这个年龄段的。 “秦砚?你几岁了?”这样的语气很明显的在逗小孩，可是他的表情很认真。 人面禽兽? “二十二。” “二十二?”何北辰惊讶道：“我比你大了多少啊？” 今年的何北辰二十八岁，都快要奔三的人了。 秦砚摇头，安静的喝着咖啡。 “没上学?” 秦砚“嗯”了一声。他高中都没读完。 何北辰在心里长舒了一口气，他突然觉得秦砚挺惨的，这样的人，心理压力普遍偏大。 “嗯。”何北辰像是在自言自语，说的话都是突然间的，“你很好看。” “嗯?” 嗯什么嗯?没看到我在鼓励你吗？ 何北辰轻轻的眯了眯眼，眼尾弯起来，像是天上遥不可及的弦月，很好看。 “我是说，我觉得你很好看。”病人有点耳背，这并不是什么丢脸的事情。但是何北辰的耳根还是经不住的一红，夸人什么的，他非常不擅长！ 秦砚一愣，说道：“为什么?” “？” “哪有为什么?好看就是好看，难道我还会冤枉你?” 秦砚有点无语，他又在喝咖啡了。 “我也觉得你很好看。” 何北辰：“……” “像块美玉。”想一直攥着，贴在手心里。 他在心里承认了：我是变态。 这是他们出发的时候说的话，现在想来，无论是谁应该都会想念这段日子。 *** 旅行已经过了七天，两人游完了三个省份。 高铁刚开始是在江南下站的，然后一路往北。 “秦砚?笑一个！”何北辰摆着相机，抓到了一个镜头，上面全是秦砚愕然的表情。 “秦砚，再来一个！”何北辰将自己放在镜头前，这次秦砚从愕然的表情变成了没有表情。 “为什么不笑啊？” “小秦?”何北辰的语气里带着几分的调侃，接着又调侃道：“小砚?” 秦砚一愣，不想自己已经轻弯了弯嘴角，“咔嚓”一声，“成了！”何北辰笑道。 “人要多笑笑！”何北辰打量着相机里的照片，忽然有些心满意足，“万一……” 万一有一天，人不在了…… 何北辰的脸上闪过一丝忧郁的神情，但很快又淡了下去，就好像刚刚的一点点异样根本就不存在一样。 何北辰转身去了一个摊子。 “秦砚?你要吗？我帮你买个?”何北辰怎么说也是从小娇身惯养出来的，花钱大手大脚，这次更甚，因为他捞到了一个大老板。 “什么?”秦砚瞥了一眼何北辰所在的摊子，一脸懒散，不过身板却很有气质，“红绳?” 秦砚愣了愣。他仿佛看到了自己的心里激起千层海浪汹涌，久久不能平静。 “呃，买个好了。”何北辰一手拿了两个，付了钱，“戴着吧，保平安的。”说完又将红绳往自己的手腕上套去。 像是情侣款的东西，但是这样的东西满大街都是，一模一样的。 秦砚将红绳揣进了口袋里，心里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涌现出了一股郁闷，不料被何北辰当场抓包。 “秦砚?你为什么不带?”何北辰说话总是肯定句，不容拒绝，即便语气不是这样。 “……” “拿出来，自己带上！” “……” “?” 最后两人僵持不下好久，何北辰亲自抓住了秦砚的手，很直接的套了上去。 秦砚戴上了红绳后，何北辰还是牢牢抓住他的手，骨节分明，线条明显，脉搏一起一落的看起来很性感。像是会把别人的魂魄勾走一样，撒了张大网等鱼上勾。 秦砚就是这样的人，但是他自己不知道。如果他知道，那么他一定会有很多伴侣。 何北辰好色，这种东西他从一开始就知道。而且他还特别好男人的色。 “保平安的，为什么不带?”这句话说出来的时候两人已经沉默了好久，很突然，像是在对别人说话，语调平静的不像他。 不像何北辰了。 “我其实，挺任性的。”何北辰像是在自嘲，他的嘴角勾着，却隐隐现出了星星点点的悲伤之意。为什么呢？ 秦砚没说话，这时候恰巧有风吹过，只是觉得握着自己的那双手很暖和。 *** 这是第五站。旅行的第九天。 北方的夏季会有四季的色彩，这个时候不会下雪，除非是像《窦娥冤》里面的剧情一样，冤情未了，六月飞霜。 两人到的时候是晚上，接近十点钟。 酒店里的一间房间内，何北辰大字的躺在床上，秦砚则去了浴室洗澡。 秦砚曾问过何北辰，为什么不定两间房?或者，像一开始那样…… 何北辰说，他没钱。 又为什么一定要去北方？ 秦砚笃定了他心里藏着东西。 何北辰那个时候没说话，只是问了一句，噎了秦砚一次，“为什么一路走来，我都没有看到你哪里有病?是我的问题吗？” “是你的问题。”秦砚这么回答。 何北辰到现在还记得，秦砚是怎么把脸黑下来的。 想到这里，何北辰又突然笑出了声。秦砚当然也听到了，他也只是无奈，因为这不是第一次了。 这段时间，他很开心，也很喜欢。 秦砚突然将拿着淋浴器的手一紧，暗骂了声，“该死！” “秦砚，这里的温泉很有名。就在这间酒店里。明天去泡温泉！”秦砚一出来，何北辰就开口说道，随即彻底闭上眼睛。 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想睡觉觉。 “何北辰！去洗澡！” 何北辰很怀疑秦砚的病是不是在说他有洁癖这类的，因为从一开始，秦砚就显示出了这个毛病，而且不止一次。 何北辰转了个身，没理。 “去洗澡。”秦砚的声音沉沉开口，一字一顿的，在耳畔边响起。 “你和我又不睡在一起，熏不到你。”何北辰喃喃道。 秦砚嘴角一抽，直接将他拉了起来。 “秦砚！你帮我洗是吗？” “如果你想，我也可以。” 何北辰呼吸一滞，随即嘲讽自己：真是神经错乱了！ 何北辰气冲冲地把澡洗完，出来之后倒头就睡了下去。 “现在是旅行的第几天？”房间里的灯关了，外面的景色留下了一片霓虹。何北辰曾听别人说过，那是神仙留下来的色彩，留给人间的礼物。 秦砚一愣。 “第九天。” 已经第九天了…… *** 夏天的味道即使是在北方也会显出来，树上长着茂盛的绿叶永远永远的生机盎然，这样的日子就是夏天。 也许是因为这里还不算在北方吧！ 真正的北方，应该是常常飘着雪的地方。那里的山川河流都有一股清丽的白，好似天与水相接在世界的尽头，那是人间仙境。 何北辰是南方人，他觉得自己这一生太过于拘束了，他从来没有见过终年下着的雪。 “你说，原来夏天的温泉真的没有人泡吗？”何北辰半身进入了温泉水里，脸上舒适的摊着毛巾。 “何北辰?” “我可以问你一个问题吗？”秦砚这句话已经思考了很久，几乎是从他们开始旅行的第一天起，他就已经开始思考了。 “不可以。”何北辰道。 他的脸上捂着毛巾，说起话来闷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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