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雪橙:“有啊,还不少呢,从9点40到凌晨,公园停车场进进出出二十几辆车。我打算挨个查车牌,兰岚有可能搭乘其中的某一辆车离开。” 韩飞鹭往她嘴里塞了一片薯片以资鼓励:“干得漂亮,下午给我结果。” 他环顾一圈,扬声问:“谁在调查兰岚?” 女警小陶举起手:“这里,我我我。” 韩飞鹭转过身背对着穆雪橙,趁她不注意把她桌上两盒酸奶抄起来塞到自己外套里,大摇大摆招摇过市地朝小陶走了过去,掏出酸奶分了一盒给小陶,小声说:“别告诉她是我拿的,让她干着急去吧。” 小陶笑嘻嘻地把酸奶藏到抽屉里,道:“兰岚的社会关系比较简单。她是聿城本地人,大学毕业后就在天和地产做销售。她和被害人刘勤没有交叉的社会关系。在案发之前,刘勤从没有联系过兰岚,不知道为什么他会突然去兰岚家里。而且还是撬开锁偷偷溜了进去。” 韩飞鹭:“刘勤偷偷遛进兰岚家里?” 小陶:“是的,我们查了当晚楼道的录像。录像显示晚上8点03分,刘勤打开兰岚家门锁进去了,当时兰岚家没有人,兰岚回到家的时间是8点33分。两个人在屋里共处了40分钟左右,兰岚满手是血从家里出来的时间是9点15分。9点26分,周颂来到兰岚家,他拨打120的时间是9点28分,应该是看到刘勤后就立即拨打120。我核对过周颂的笔录,实际情况和他说的一致。” 刘勤为什么偷偷溜进兰岚家里?倘若他的目的和周颂一样,是想找兰岚问当年‘丢扣子’一事,他为什么不选择正大光明的方式?趁主人不在偷偷潜入他人房屋的行为让韩飞鹭联想到‘偷盗’和‘潜伏’。刘勤属于哪一种?如果他是为了‘潜伏’,难道兰岚杀死刘勤是出于防卫? 这些疑问现在都没有答案,只能暂时按下。韩飞鹭问:“她在本地都有哪些亲戚朋友?她能藏到现在,肯定有人帮她。” 小陶:“我问了她的同事。她为人比较开朗,在公司里人缘很好,有许多聊得来的朋友。不过其中有一个人和她关系尤为亲密,两个人是多年的好友。” 韩飞鹭:“是谁?” 小陶:“稍等,我看看.....找到了,是一个叫李燃的女孩儿。李燃是她的邻居,她俩打小就认识。” 李燃?韩飞鹭觉得这名字很熟悉,似乎才在哪里看见过,“把她资料打出来。” 很快,他拿到了李燃的资料,详细到家庭住址和联系方式。他拿到资料就要走,但被小陶叫住:“等一下周队,我还没说完。” 他拐回去:“说。” 小陶:“兰岚的母亲在十年前失踪了,直到现在都没消息。兰岚父亲的报案时间是9月12号晚上,当时兰岚的母亲已经失踪了一整天。” 韩飞鹭:“也就是11号?” 小陶点点头:“是的,刘勤的母亲魏春红的死亡时间也是11号,您看......” 有意思,兰岚母亲的失踪时间和魏春的死亡时间竟然一致。 韩飞鹭道:“调出兰岚母亲失踪案的详细资料。” 小陶:“是。” 韩飞鹭拿着李燃的资料边看边往外走,在门外碰见了顾海,他把顾海拦下:“你来得正好,我刚才给你的名单里是不是有一个叫李燃的?” 顾海:“对,她是潘少杰的秘书。我正要告诉你,她在三天前辞职了。” 韩飞鹭:“辞职?” 顾海:“5月13号,蔡敏敏出事前一天,她从潘少杰的公司里离职。离职得很仓促,上午办离职下午就走了。” 韩飞鹭把李燃的照片指给他看:“是她?” 顾海:“就是她。” 韩飞鹭把资料对折两下放进胸前衬衫口袋里,抬脚走下楼梯,“走,去会会这个李燃。”
第18章 贱人 “李燃是单亲家庭,她的父亲在十年前胃癌去世,她一直和妈妈还有妹妹生活在一起。她妈在三年前又确诊了尿毒症,就把房子卖了给她妈治病,现在她们住的是租的房子。”顾海说着,抬手指了指前面一栋居民楼,“就是前面那栋,二楼。” 单元楼前面是一片绿化带,草坪里载着几颗粗壮的柳树,还建有石亭。老人在亭子里纳凉,孩子们里面玩闹。几颗柳树之间系着绳子,上面晾着被褥和衣物。一个身穿灰色棉麻裙的年轻女人正在用夹子固定绳子上晾晒的一张薄毯,和一个抱着婴儿的老妇人说说笑笑。 仅看到她的侧脸,韩飞鹭就认出了她是李燃,因为漂亮的女人很有辨识度。他沿着草坪里一条石板路走过去,道:“李燃?” 李燃正逗弄老妇人怀里的孩子,听到有人叫自己的名字,便循声转过头,看着韩飞鹭的脸愣了愣:“你是?” 她刚洗过澡,浑身散发出沐浴液的香味,头发湿漉漉的披在肩上,转头的瞬间甩出细碎的水滴,在阳光下像一个个闪光的气泡。 韩飞鹭不禁先看了她片刻,才从口袋里拿出警官证,道:“我是警察,有件案子需要你配合调查。” 李燃领着两位不请自来的警察回了家,推开门道:“请进。” 这是套很小的两居室,但收拾的整洁干净,温馨明亮,只不过家具都是上了年头的旧款式,尤其是窗边那台老旧的电冰箱,工作起来嗡嗡直响,比空调外机还吵人。 韩飞鹭和顾海在沙发上坐下,李燃倒茶端水果,很殷勤地招待他们,还问他们吃不吃冰棍。韩飞鹭婉拒:“不用麻烦了,我们很快就走。” 李燃像只灵巧的燕子,翩然飞进了小小的厨房:“吃一个吧,今天天气好热,是我自己做的草莓西瓜冰棍儿。” 厨房里还有一台窄窄的冰箱,她从冷冻层拿出制作冰棍儿的模具,里面整齐摆放着颜色鲜红的冰棍儿。韩飞鹭拿了两根,道声谢谢,分了一根给顾海。 李燃在一张单人沙发上坐下,问:“你们找我有什么事呢?” 韩飞鹭碰了下顾海的胳膊,然后叼着冰棍儿起身朝窗边走了过去。李燃的目光不自觉地跟着他,直到被顾海叫了一声:“李燃女士。” 李燃忙回头看着顾海,很仓促地调整出笑容。 顾海三两口吃完冰棍儿,简单把兰岚已经成为在逃的杀人嫌犯一事解释了一遍,然后问道:“这两天兰岚和你有过联系吗?” 李燃听闻自己的好姐妹竟然变成了嫌疑人,感到非常的难以置信,惊讶地愣住好一会儿,被顾海不厌其烦催问了好几遍,才道:“啊?没有啊,她没有联系我。” 顾海:“你和她最后一次见面是什么时候?” 李燃稍一回忆:“应该是......应该是半个月前了。近来我工作忙,她也很忙,所以见面比较少。那个,警官,你刚才说兰岚逃跑了?” 顾海:“对,她目前下落不明,我们怀疑有人帮助她藏了起来。” 李燃慌忙摆手:“不不不,不是我,我绝对不会做这种事。” 顾海不言不语地审度她片刻,才道:“我们知道你是兰岚最好的朋友,如果她联系你,你一定要告诉我们。” 李燃道:“您放心,虽然我和兰岚关系好,但是人命关天,谁是谁非我拎得清的。” 韩飞鹭在窗边站了一会儿,一直看着封闭式阳台上的那台冰柜。因为冰柜噪音实在太响,像是开了小马力的电钻,便问:“冰柜坏了吗?” 李燃笑道:“年头太久了,难免出点小问题。我已经叫人来修了。” 韩飞鹭离开阳台,穿过客厅慢慢走到两间相邻的卧室门前,问:“你住哪一间?” 李燃站起来想走过去,才抬脚,韩飞鹭就向她压了下手掌,道:“你坐,我随便看看。” 李燃只好坐回去,道:“我住左边那间,我妈住右边那间。” 韩飞鹭:“你妈妈不是住院了吗?” 李燃:“啊,是,之前她住那间。” 韩飞鹭:“我可以看看吗?” 李燃:“可以,但是我妹妹在睡午觉,请你小声一点。” 推开右边的卧室房门,韩飞鹭看到一个十三四岁的少女面朝窗侧躺在床上,正在睡觉。又推开另一间卧室房门,这间卧室较大一些,墙上挂着一张李燃的照片,应是李燃自己的房间。房间里衣柜里没有拉紧,从里露出一只皮红色的行李箱。看过两间卧室,韩飞鹭合上房门,又往阳台走,途中和顾海碰了下眼神。 顾海接着往下问:“你在天上人间夜总会上班?” 李燃道:“其实也不是。我们老板叫潘少杰,您应该知道他。他不仅管理夜总会,他还管理一间公司,是潘氏企业的子公司。我是潘总的秘书,平常也管理夜总会的一些账目。所以我偶尔会去夜总会转转。” 顾海:“可你前几天辞职了。” 李燃有些意外自己被调查的如此之透明,不禁有些紧张:“是的,我辞职了,因为我想换一个更有晋升机会的工作。我马上三十岁了,总不能一直给老总做秘书。这样学不到许多东西。” 她回答的面面俱到,顾海挑不出差错,从手机里调出蔡敏敏的照片 :“这个女人,你有印象吗?” 李燃一眼认出:“她是蔡敏敏,在夜总会工作。我见过她几次。” 顾海:“5月14号晚上,你见过她吗?” 李燃秀眉微蹙:“14号晚上?不就是潘总办聚会那天?” 顾海闻言,向韩飞鹭侧目。韩飞鹭站在窗边,手扶着嗡嗡作响的电冰柜,正在啃最后一点冰棍儿,但他的目光时时刻刻都盯着李燃。 顾海:“见过她?” 李燃:“我记得那天是潘总的生日,他在夜总会搞了个聚会。蔡敏敏也参加聚会了吗?” 顾海脸上没有多余的情绪,只有一贯的严肃:“我在问你。” 李燃面露难色:“这我怎么知道啊,按理说她是员工,应该会露面,但是我没有宴会上看到她。” 顾海:“你也参加了?” 李燃:“潘总让我给他送一份文件,我就去了一趟,很快就出来了。记不得也认不清都有什么人。” 韩飞鹭插了一嘴:“送什么文件?” 李燃:“是一份卖地协议,潘总想卖掉三鼎大厦的土地使用权。当晚好像和一个大股东谈妥了吧,让我赶紧把合同送过去。” 韩飞鹭:“你都见到了谁?看到了什么?” 李燃仔细回忆:“我一进去就被年哥,哦,就是一个叫冯达年的大堂经理领到三楼一间房间,里面只有潘总和一个姓廖的股东。我放下合同就走了,前前后后待了不到十分钟。” 韩飞鹭将信将疑:“没看到点别的?” 李燃面露疑惑:“还有什么吗?” 卧室门突然开了,方才在床上睡觉的女孩儿走了出来,她十三四岁,身材苗条玲珑,长得清秀甜美,眉眼有几分像李燃。她看到家里有两个陌生男人,惺忪的目光突然定住了,脸上逐渐涌现惧怕的神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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