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飞开门见山的问:“你在缅甸那么多年,听说过金山么?” 嗯?霍军眼睛一眯,随后点点头。 “见没见过?” “……” 霍军没反应。看他那样就知道他心里在盘算着什么,陈飞屈指敲敲桌面:“问你呢,见没见过?” “呵,”霍军轻飘飘的笑笑,“我要说见过,是不是就不用死了?” 赵平生接下话:“霍军,你要能帮上忙,我能保证你死之前踏踏实实的过完剩下的日子,别忘了,你毁了三位缉毒警的人生,等你被押解回云南,我相信你会怀念这边的看守所的。” 视线微凝,霍军扫了眼赵平生的制服肩章,扯了扯嘴角:“这话要是一穿白衬衫的跟我说,我可能还信个三分,可你们俩……有那保证的资格么?” 陈飞哼了一声:“想多了,穿白衬衫的可不会跟你说这种话。” 在桌子下面拍了拍陈飞的腿,赵平生示意他让自己和霍军打心理战即可:“霍军,我知道,你在缅甸有妻子和孩子,即便是逃亡在外,你还不断的通过各种方式给他们汇款,你是个有责任心有担当的男人,你前些日子给妻子的信里写到‘别让孩子走我的老路’……可你知道么,正是因为有金山这样的人存在,才让无数的孩子走上你这条路,你帮我们,也是在帮你自己,帮你的孩子。” 低下头,霍军无奈且又意味深长的笑笑:“有时候我觉着吧,你们真该去金三角看看,而不是在有空调的会议室里坐而论道……真正让孩子们走上这条路的,是无能的政府军和那些中饱私囊的政客,老实说我对金山的印象还算不错,至少在他的地盘上,孩子们能有书读,也不用为了有口饭吃,十一二岁就进娼街去卖。” “可不管读多少书,吃多少饭,最终不也是替他制毒贩毒么?”面对否定,赵平生的语气依旧平静,“也许我们是坐而论道,但我们掌握的情况也是真实的,这么说吧,按照金三角的行情,种经济作物,一亩地的收成不比种罂/粟低,可他并没有让农民去买其他种子,甚至还把试图将现代化农业推广进该地区的农业部官员给暗杀了……金山只是让当地人看到他想让他们看到的东西,让他们生活在自己精心编织的谎言里,他的罪孽不光是杀人贩毒,他最大的恶,是剥夺了其他人改变命运的希望。” 不光霍军,连陈飞都不禁用诧异的目光看向赵平生——行啊你老赵,忽悠起人来一套一套的! 许是真被赵平生的说辞打动了,霍军不再与他对峙,而是低下头,陷入沉默。经历了将近半个小时的等待,他终于缓缓释出口气,坦诚道:“是,我见过他。” 陈飞也松了口气:“那你能给素描师描述一下他的长相么?” “可以。” “好,那你在这等着,我去打个电话。” 陈飞起身离开讯问室,到楼道上给韩定江打电话,喊他过来画嫌犯画像。很快赵平生也出来了,站到他身侧,点了支烟递给他。听筒里一阵抱怨,凌晨时分被拎起来到看守所画素描,是个人都得炸毛,而陈飞只是笑呵呵的抽着烟听老韩骂街。 挂上电话,他转头看看赵平生,皱眉问:“你打哪听来的有关金山的事儿啊?我怎么不知道?” “那不是金山干的,是别的毒枭,我之前看一美国记者的采访纪录片里讲的。”赵平生无所谓的耸了下肩,“我琢磨着可能毒枭都一个路数吧,反正忽悠他也不知道真假。” 陈飞俩眼直放光:“什么纪录片,哪来的?给我也看看。” 犹豫了一下,赵平生诚实作答:“陆迪给我的,英文版的,没字幕,你看么?” “你怎么还跟他有联系啊?”陈飞那眉毛“唰”的立了起来。 “是咱俩好之前的事儿了。”忽然觉着空气里飘起一股子酸味,赵平生探身往他跟前一贴,眼里彷如刻着“得意”二字,“怎么着?吃醋啦?” “去滚蛋!” 表情一绷,陈飞转身就往讯问室走,结果手腕“啪”的被赵平生拽住。就在他准备嗷嗷一句“这有监控你注意点影响”的时候,却听对方恳切的请求道:“老陈,咱俩商量个事儿呗。” “有话说,有屁放!” 眉眼弯的含情脉脉,赵平生笑着问:“等忙完这个案子,你搬我那住去,好不好?” 作者有话要说:老陈:……司马昭之心 为了他俩能甜一甜,再让金山多活两天…… 感谢订阅,欢迎唠嗑~ 感谢在2021-06-03 01:40:22~2021-06-04 05:34:20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坐看云起时、起名废、清水河畔卿卿、冉冉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Holiholi 6瓶;桃毛毛、你从天而降的你 5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六十八章 陈飞答不答应赵平生的请求并不重要, 重要的是压根没功夫享受二人世界。根据霍军口述描绘的嫌疑人画像一递交,领导当即拍板:全员出动,找! 这一忙起来, 上厕所超过三分钟的都算消极怠工。 社区、工厂、商超、旅店、写字楼、临街店铺、建筑工地、娱乐场所,甚至连大中小学里都贴上了带有金山画像的线索征集通告。霍军对金山的印象停留在十多年前,幸而韩定江除了拥有深厚的素描功底, 同时还兼具法医对人脸衰老进程的专业知识, 通过对面部细节的微调, 最终呈现出的画像与金山目前的年龄十分接近。 当时拿到画像陈飞就说:“老外的人像老龄化计算机程序,都未必有咱韩法医这手艺。” 对此, 赵平生的评价是:“有老韩这手艺的人毕竟是极少数,计算机程序可以帮助更多的刑侦人员识别在逃多年的嫌犯,老陈, 你得相信科技的力量,未来必定是计算机和互联网的时代,等忙完了我带你练打字哈。” “……” 陈飞觉着自打有了对象,自己的脾气是肉眼可见的变好, 至少这回忍住了, 没把金山的画像直接拍老赵同志脸上。不过罗明哲的脾气是见长,画像拿回去,一句夸没有,上来就暴批了一顿他的违规操作和独断专行。当然赵平生也没能置身事外,同舟共济的被师父洗了把脸。 挨完骂还得干活。睡觉?门儿都没有!去!滚去排查嫌疑人信息! 铲了一上午地皮, 吃完午饭陈飞实在扛不住了,钻回车里窝后座上睡觉。其实赵平生也有点犯困, 毕竟夜里只睡了不到三个小时,可他要睡了就得苗红开车, 怕自家徒弟让他们俩老家伙一觉长睡不醒。吃完饭出来他去药店买了瓶风油精点到太阳穴上,挥发出的薄荷和樟脑味一刺激,顿时睡意全无。 看师父被风油精熏得直搓眼睛,苗红从后视镜里扫了眼歪在后座上的陈飞,关心道:“师父,不行你也睡会吧,我开。” “没事儿没事儿,我扛得住。” 赵平生没好意思把真实想法说出来,随手将风油精瓶子扔进手套箱,发动汽车。刚接到罗明哲的电话,让他们这组去鸥寻码头的渔船修理厂排查,说有群众打线索征集热线反映,画像上的人似乎在那附近出现过。 春寒料峭,立春前后的海风最是刺骨。到了地方,赵平生看陈飞还睡着,怕他刚睡醒就下来吹冷风再给冻病了,没叫,同时示意苗红下车时轻关车门。结果下了车,他看苗红关车门时拽着门把手,拧着劲儿一点点让门锁往卡扣里卡的样子,忍不住笑道:“没事儿,他其实睡不熟,一会自己就起来了,你不用那么小心翼翼的。” 透过玻璃看看后座上的人,苗红关好车门,和赵平生并肩走在铺满碎石的海边小路上。走着走着,她忽然感慨道:“师父,有时候我觉得吧,您就跟副队肚子里的蛔虫一样,总能精准预测他的行为,就说昨天,开着开着会,副队一抬手,您就知道他要拿保温杯然后给递过去了,之前也是,他一个眼神,您就知道他要笔还是要纸。” 蛔虫?这比喻有点恶心,但不得不说,也很合适。千言万语汇聚心头,末了,赵平生只能苦笑着夸奖耿直的徒弟:“你观察力很强啊,适合做侦查员。” 苗红继续耿直道:“曹哥教我的,让我练眼力,先从身边的人开始,观察对方的一举一动、预判对方的行为,我一想,队上和您关系最近啊,就观察您了。” “……” 赵平生心说曹翰群你可真行,不知道教我徒弟点好,这哪是锻炼眼力,整一培养女特务呢! “我倒是觉着,你跟曹翰群比跟我学的东西多啊。”他故作酸溜溜的语气——就当他小肚鸡肠好了,想看看这铁姑娘脸红的样子:“要不要换个师父?” 果然,苗红的表情罕见的局促起来,赶忙辩解:“不用不用,跟着您挺好,您心细,一直都挺照顾我的,那个……之前副队也问我要不要换师父来着,我已经拒绝过了。” 听着石子摩擦鞋底发出吱嘎声,赵平生淡笑:“要说心细,我真比不上老曹,尤其是对女孩子方面,昨儿我还看他去食堂刷了一大包干红枣回来,是给你的吧?” 抿住嘴唇,苗红没接茬。没谈过恋爱,不知何谓心动的感觉,但昨天收到那一大包干红枣的时候,确实令她感受到了亲情之外的温暖。曹翰群是个好男人,心思细腻责任感强,就是跟她年龄差太多了。再说对方还带着个女儿,即便她乐意,家里肯定不会乐意让她一个黄花大姑娘去给人家当后妈。 ——还是再看看吧,多相处些时日,好好品品这人,到底值不值得无视世俗的眼光去爱。 “苗红!” 赵平生已经走到修理厂那些由集装箱改建的办公室门口了,回头却不见了徒弟。再看那姑娘低着头跟地上踢石子,当即喊了她一嗓子。 苗红回神跑过来,举手敲响办公室的铁门。很快,门从里面打开,是个穿着满是油污工作服的修理工。经过简单的寒暄,得知就是此人打的线索征询电话,也是修理厂的老板,二人便跟随对方进到简易办公室里进行询问。 “船修完要重新喷漆,都知道我们这有漆,所以老有偷油漆的,就去年年底的时候,有伙人把看门狗给毒死了,一晚上搬了一百多桶漆,损失了一万多块钱,案子到现在还没破呢,派出所也太不给力了。”老板上来就抱怨,随后眼里闪着光问:“我提供的线索的话,是不是有奖金拿?” “只要你提供的线索确实能协助警方抓到嫌犯,我们当然会论功行赏。”赵平生感觉这哥们是想堤内损失堤外补,既然派出所破不了失窃案,干脆用警方提供的奖金填窟窿。 老板脸上露出点笑模样,随后开始陈述事情经过—— 前天,大约夜里一点多的时候,他睡着睡着听见仓库那边传来狗叫,于是披上衣服打着手电过去查看。到仓库门口一看,门锁的好好的,没有被破坏的迹象,周围也没人,可狗还是叫个不停。他仔细观察,发现狗是冲着库房后面的那片红树林叫的,又往红树林那边摸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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