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请求得到了许多网民的支持,甚至组成了寻人志愿者协会。网友穷尽一切办法寻找那个叫做小木的人。 秋天对宏安来说,并没有多少秋意,阳光还非常炙热。这些天宏安的街头,大街小巷里时常飘起白色的纸张,上面是一则《寻人启事》,被寻找的人有着混血儿的容貌,十分英俊。 我将寻人启事撕成了碎片,只留下那张俊逸的正面照塞进口袋里。随手一扬,碎片飘落,纷纷扬扬的纸屑缝隙中,我看到了魏承澜。 “请您帮我留意留意好吗?谢谢您!”、“这是我失散多年的朋友,如果您看到他,麻烦把位置告诉我!”……听来多么虔诚,好像他生命中的另一半失去了踪迹,他在苦苦追寻。 “哼,魏医生,你找到你的小木了吗?” 魏承澜停下了派发传单的动作,转过身来,面容可见疲惫和憔悴,“项少,你好像也不好过?这胡子多少天没刮了?” 我咧嘴笑了笑,“男朋友不在身边,没人照顾难免邋遢一点,可我见你,好像没变化呀,你真的有那么悲痛吗?” 182 “项少,在你眼里我不是顾予,想要扭转你这一想法真的很难。我却还是想试试,能不能请项少成全我们?”魏承澜充满诚意地说。 我双手插兜,也郑重其事地说:“不能,我不会成全一个罪犯。顾予是真的可怜,但自由不该拿可怜来买。如果他想要跟小木做朋友,那就请光明正大地来自首,原原本本地交代一切,为自己买一个尊严的死法。” 魏承澜沉默了几秒,终于苦笑了一声,“多么义正辞严啊,不愧是前刑警队长。你真的以为凭你那点推理能给我治罪吗?” “当然不能。正义或许会迟到,但一定不会缺席!我一定会找到证据的,你们的尾巴可要藏好一点!” 又过了段日子,有人告诉我高庆市的埋尸案已经结了,魏承澜的罪判得很轻,由于他补偿受害者家庭比较积极,基本上就等于花钱消灾了。 我听了无动于衷,这是预料之中的事,没什么好惊讶的,要钉死他,只能靠灭门案。 “项哥,你还能不能好起来?你这屋子快要成垃圾场了!”卢广义一进门就跟高音喇叭似的,震得人耳膜嗡嗡作响。 “这就是项氏的未来继承人?项哥,你家那么有钱,请个佣人不难吧?”卢广义一边啰嗦一边开始收拾桌上地上沙发上的酒瓶子和一次性饭盒。 宿醉让我的太阳穴突突突地跳痛,刺目的阳光令人睁不开眼睛。 “你多久没见光了?”这是郝爱国的声音。 我含含糊糊地应着,从沙发上坐起,抱着不适的脑袋,尚未从梦中醒来。 卢广义接了一句:“我看网上不缺高手啊,他们根据上次的视频,把项哥你的身份都扒出来了。然后分析你的手段,说木木有可能被关在一个绝密的安保系数超高的疗养院里,然后分析项氏名下的产业,果然找出了几所最为接近的疗养院。不过我觉得有点扯,什么人会把疗养院开在云海之上啊?” 我心头一颤。 郝爱国责怪道:“卢广义,你去倒垃圾吧!顺便买几包烟回来。” 卢广义只好领命而去。 我在手机上一阵操作,得到确认后才松了一口气。发现郝爱国一直站在旁边,直愣愣地看着我。 “有烟吗?” “卢广义下去买了。” 我抓了抓头发,喉咙一阵发痒,像有无数虫子在啃咬,慌不择路地去寻找水杯。郝爱国很快端了杯水过来,我伸手夺过就咕噜噜地喝光,喉咙才感觉舒服些了。 “你以前很少生病的,都这把年纪了,也该好好照顾照顾自己。” “没事。” “声音都快发不出来了……”他话里有难以掩饰的哀伤。 我扭头看了他一眼,相比于我的不修边幅,郝爱国是那种坚持管理形象的人,看得出来,出门前他还打扮了一番。 他认命似的说:“我知道,无论怎么劝都是徒劳的,我从没见你为了一个人这么痴狂。” “爱国,你看我,要不是出生在项氏,根本就一无是处,不是一个适合过日子的人。” “过日子,是指男人和女人,传宗接代开销大。谁规定男人和男人需要怎么过日子吗?男人和男人,重在志同道合,不为那世间琐事烦扰,相伴一生,多好。” “好,是好。但那句话怎么说的?不在一棵树上吊死,世间选择很多,千万不要钻牛角尖。”我嗓子难受,说这一长串的话耗费了巨大的力气。 郝爱国却不同意:“没有什么选择,根本就没选择!” “哎……”我已把话说得这么清楚,他还要一意孤行,那也没办法。我转身想去洗把脸,腰后一沉,被他紧紧地抱住了。 作者有话要说: 续集《项阳之木》求预收。
第168章 183-184 思念 183 “哥,我喜欢你,一直都很喜欢你。” 耳边呢喃,我扶着额头,感觉更痛了,就像有人拿了根绞□□,不停地在颅骨里面搅动。这样的我根本没有力气将他推开,甚至连他后面说了什么也没听到。 “看着你对他那么好,你知道我有多羡慕吗?为什么那个人不是我?他身上到底有什么吸引着你?”他将脸埋在我脖颈后方,温热的气息随之而来,恍恍惚惚的,我脑海里全都是凌云木。 “木木……” 然而都是他在精神病院里挣扎的画面,他会不会因为拒绝吃药而挣扎不休?会不会诱发他的幻视幻听?他的次人格们都还听话吗?小木一旦出来,凌云木要如何回归? 太多困扰如同碎片飘零,没一个能稳稳地抓在手里,忐忑牵挂填满了胸腔。 一场高烧将人烧断片了,我不记得白天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好不容易清醒过来的傍晚,只感觉腰部酸疼,身上半点力气也没有。家里静悄悄的,一切焕然一新。我再也按捺不住,拨通了疗养院的视频通话。 “让凌云木接电话!”我不管不顾地说着,那边看上去手忙脚乱的。 “是项少啊,这边出了点事,您稍等。” “凌云木呢?赶紧把他找来!” “他……他爬到电网上去了……”说话的人快要崩溃了,举着手机让我看那边的情景。 衣着单薄的凌云木,随风招展,似乎风再大一点他就能随风而去。他站在高高的电网上,眺望远方的云海。那面墙很高很高,上方布有严密的电网,显然因为他的贸然攀爬而断电了。 “他自己关掉了电闸,再爬上去的,可现在仍然很危险,为了安保,我们可不止修建一层电网。” 我气血攻心,只剩下怒吼了:“他要是出事,你就偿命!赶紧把人救下来!” 最后院方动用了直升机,将凌云木带了下来。被抓住的时候他仍在拼命挣扎,不停地喊着:“放我出去!放我出去!”他扯着嗓子喊,愤怒得跟燃烧的火焰似的。 “木木!”直到视频画面放到他面前,认出了我,他才停顿下来,拼命央求:“项渊,你……你放我出去,我不想呆在这里,求求你放我出去!” 知道心如刀绞是什么感觉吗?是连呼吸也扯得内脏欲将撕裂的感觉,我忍痛安慰道:“木木听话,我很快就会去接你,不要再做这种蠢事,好不好?” “为什么?你为什么要这样做?你为什么要这样做?” 我难受极了,还想安慰他几句,却见他手一甩,画面就剧烈地晃动,稍后是一片模糊的景象,定是他将手机扔了出去。 看不到却仍能听到他的骂声:“混蛋!项渊你这个混蛋!你以为我是什么?我不是你的东西,我永远不是你的东西!” 我心凉了半截,呆呆的不知如何是好,他竟然说“永远”? 那边很快就安静下来了,能那么快制止凌云木,应该是用了镇静剂。一阵怒火直冲脑门,我冲着手机吼道:“别给他打镇静剂,谁让你们这么干的?” 屏幕有了画面,是维蕾娜·卡斯特,她一脸从容地跟我打了个招呼,尽管我满肚子怒火,不得不压抑下来:“卡斯特医生,今天这种情况太可怕了,搞不好就得丧命。你得为我想个办法,在不需要药物控制的情况下,尽量温柔一点,行不行?” 维蕾娜仍旧显得十分轻松,她说:“项先生关心则乱,其实这一幕效果非常好,你完全不用担心。” “什么?好?你什么意思?他爬上那么高的墙壁还差点被电死,这叫好?” 184 维蕾娜给了我一个肯定的答案,“凌云木主人格非常瘦弱,以他的力气怎么可能爬得上去?” 我猛地惊醒:“你是说,不是他爬的?” “对,那是本,本正在完成凌云木的心愿。这应该是他们第一次合作吧!” 我终于明白了为什么维蕾娜如此淡定从容,当她给我讲完整个过程的时候,我悬着的心这才落了地。 据说凌云木仰望那面墙好多次了。他每天都偷偷溜到这里,大门上太多设备,他显然什么也做不了。但当他仰望旁边的高墙时,便越发显得痴迷。 维蕾娜认为,这份痴迷应该是来自本,本感应到了本尊想要逃出去的愿望,今天不知不觉中就付诸实施了。 “注意,这个举动不是凌云木下的命令,而是下意识的动作,他们有了初次同步率,” 卡斯特医生对治疗充满信心,我仍忍不住多叮嘱几句:“如果可以请不要诱发小木那个人格,小木一旦出来,凌云木很有可能就回不来了。” “一般来说只要条件充足,相应的人格就会出现,不存在项先生说的这种情况。” “不,请你务必注意这一点,凌云木向来以为小木是主人格,他自己是入侵者,这种观念由来已久,甚至根深蒂固,一旦小木占据主意识,凌云木意志会被削弱;而且,他目前应该挺恨我的,万一就此丧失了斗志……他对我来说十分重要,你明白吗医生?” “好的,我明白了。” 维蕾娜·卡斯特,也就是杜鹃医院走进凌云木房间的时候,他正背着手站在落地窗前,看无尽的云海。 “亲爱的,你刚才做了一件了不起的事,那么高的墙壁你是怎么爬上去的?”杜鹃医生话语当中是满满的惊喜,她好像一点都没有责怪她冲动的患者。 “卡斯特医生,您不是知道吗?”从凌云木嘴里说出来的话,从容不迫,与他本人并不相同。 “噢,真是令我惊讶,你是雷恩!” 凌云木转过身来,一只手按着胸口,朝眼前的医生鞠躬,行了个西式礼仪。 “能认识卡斯特医生真是我的荣幸,我特别喜欢您写的书,您的心理分析术无疑将引领着整个时代的脚步!”雷恩毫不吝啬赞美的语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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