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舌干燥下,张一凡探身上前搜索过,发现并无他认为的可疑物品后,他忍不住吻住罗文双唇,粗暴撬开对方牙关,索取着属于他深深迷恋的气息。 迫不及待的要解其余衬衫衣扣,当张一凡的手游离向下之时,罗文恍惚中,轻道:“请你给我留一点尊严,或者,你想我们一起玉石俱焚么?” 话语过后,罗文没有再做出任何挣扎,手无力垂在一边,闭上了眼睛。 该死的! 暗骂一声,张一凡快速冷静下来,他是怎么了,人早晚是他的,为何如此急迫呢?! 两人刚开始正式相处不该如此低劣,不该被淫靡画面污染,更不该……眼中带着炽热,他注视着平静如水的罗文,愈发不甘心! 他要罗文心甘情愿,要从身到心去拥有这个人,而不是曾经那样无意识的占有—— 有意识的罗文,更令他心动! 眼前的人自行坐起来,将撕扯间敞开的衣扣一粒一粒扣上,嘶哑着声线,道:“有水么?” 张一凡翻出一瓶矿泉水递过去,罗文接了,手指麻痹令瓶子掉在地上,指尖震颤,令他努力好几次没能将水瓶捡起来。 张一凡连忙将矿泉水瓶捡起来拧开瓶盖,凑到罗文带着血痕的唇边,随即这瓶水被拂掉,张一凡沉默着捡起水瓶,不由分说按着罗文,直接将水灌了进去! “滚——你滚开——别碰我——”呛咳与喝骂交织,张一凡屏蔽罗文毫无作用的挣扎,将半瓶水灌了进去,跟着将人揪了起来,反手打了一巴掌过去—— “你几天没吃饭喝水了?!这就是你说的你不想死你想活着吗?!你要给陈睿风殉葬吗?!” “你滚——你不配叫他的名字——” 无论真实的情绪还是计划中的反应,罗文觉得他此刻半点不想待在这辆车里,他怕自己会控制不住直接杀了张一凡! 用力踹了张一凡一脚,他直接跑了出去,开始速度非常快,只跑了三十米距离,空旷雨地中,耳畔嗡嗡作响,他跑不动了,也不能再跑…… 恍惚中伸出手去,那只手被用力握住,随即胳膊被反剪到背后,紧跟着他嗅到乙醚的气味,凑着惯性,他躲开了张一凡捂过来的那只手,“别再对我用这个,我讨厌它的气味。” “不跑了?” “我……”慢慢转眸看着张一凡,罗文凄苦一笑,道:“我能跑哪里去,无论我跑到哪里,你都不会放过我的……” 抄起罗文横抱,张一凡道:“是跟随你,而不是不放过你,用词错了。” 目光低垂,罗文闷闷回了一个字,“哦。”
第98章 墓志铭 手指反复碾磨车门把手,林朗瞄了一眼疑似闭目小憩的靳平凡,随即拿起电话调出游戏,并将音量调至最大,借着敲击僵尸大军泄愤—— 睡睡睡!老子让你睡让你睡!敲死你敲死你敲死你…… 不等内心腹诽完,他的电话被夺走丢在一边,人也被按在椅背,林朗瞪大眼睛看着靳平凡,吼道:“你要干嘛?!放开老子!” 同样逼视着近在咫尺的林朗,靳平凡收起内心的不耐烦,难得语声平和道:“你急什么?那位老兄既然制定好了计划,并且你们局长也批核通过实施了,你踏踏实实按部就班等着不就行了么?” 趁对方力度随着话语减轻,林朗猛然翻身将靳平凡按在座椅上,声线拔高道:“我踏实个毛儿按部就班个毛儿!从头至尾我都不知道罗文的计划是什么!他跟我说了嘛?!局长跟我说了嘛?!你跟我说了嘛?!你说了嘛你说啊说啊说啊!到底罗文的计划是什么——他到底要干什么你说啊!” 靳平凡的脑瓜被吼得嗡嗡响,要不是担心熊孩子乱来,他才懒得将人放在眼皮底下看着。 仰天翻一个大白眼,靳组长没好气道:“松手,你挤着我的蛋了。” 林朗一霎像躲瘟疫般退到自己座位,深呼吸几次,看着靳平凡,认真道:“请你告诉我罗文的具体计划,可以么?” 话语过后,两人对视好一会儿,就在林朗以为终于能够得知期望答案的时候,靳平凡忽然发动车子,猛踩一脚油门,所选方向并不是张一凡携罗文而去的那条路。 揉着因离心力作用被撞疼的胳膊,林朗吼道:“你带老子去哪儿?!他们去的不是这个方向!” 握紧方向盘,靳平凡冷冷甩出“闭嘴”二字,随后便专心开车,期间再不言语。 时间推移半小时,当林朗下车站在一个五金化工商店前之时,顿觉自己的吐槽脑补以及腹诽功能全部报废,并当场石化。 回眸,他看向踱着小方步手指转着车钥匙面带春游表情的靳组长,一拳砸了过去! 随后一阵鸡飞狗跳,百鸟齐飞—— 以不输于打劫速度购买了几样物品走出店门,靳平凡捂着疑似失去视觉能力的左眼,将车钥匙丢给同样捂着鼻梁的林朗,道:“你开车。” “凭了个毛儿?!” 懒得再与熊孩子废话,靳平凡不由分说拉开车门坐上了副驾位置,放下手指着自己猫熊眼,道:“就凭这里刚刚掉下去的眼睫毛。” 扫过时间,“你开不开车?” 灵机一动,林朗将采购的物品丢进后备箱钻进车子,瞄了一眼身边人,放缓语调道:“去哪儿?” 随着问话,他捕捉到靳平凡面上快速闪过的一丝诡异神色,顿觉一个不大好的预感浮现心头。 靳平凡果然没令他失望,当他报出目的地之后,车里仅剩林朗的磨牙声。 …… 因阴雨不断,时值傍晚,天色尽数转暗。 车轮加速碾过一洼泥泞,污水飞溅到车窗,张一凡暗骂一声“该死的”,回头看向后座之人,视线掠过罗文略显红肿的唇稍以及眼睛上覆着的黑布,刚才的不快,随即一扫而空。 将车拐入一条后巷停在那里,随着发动机停止运转,一缕低哑声线落入张一凡耳畔,“到了么?” 伸过去的手被罗文凭着感知推到一边,张一凡低声道:“一路而来,睡得好么?” 坐起身左右简单活动几下臂膀,罗文没摘眼前黑布,唇稍一挑,低笑道:“那么烂的车技,谁能睡得好。” 察觉到一股气息靠近,他身形后撤紧贴靠背,警告道:“你别再靠近。” 低头观察着罗文手背暴起的青筋,张一凡对于眼前人流露出的色厉内荏似乎很满意,带着不怀好意的笑,他再次伸出手并放缓动作,直到靠近那条黑布,猛然一把将之扯下,果然看到了罗文来不及掩饰的惊恐神色。 审视着自己的猎物,张一凡恶作剧得逞后,问道:“罗法医,你既然如此害怕,为何一定要和我进行这场游戏的最终回合?” 面色沉了几分,探身凑近前者耳畔,他左右随意看了看,道:“你对这辆车熟悉么?你不是催眠过自己么?此时,你想到了什么?” 轻缓按揉过眉心,罗文沉默不语,这辆车的座椅颜色以及车厢里的部分摆设,包括车门拉环,这些他当然很熟悉,张一凡有意换了一辆跟陈睿风一模一样的车。 眼底焦距有点涣散,抬起头,罗文避开张一凡热切的眼神,道:“接下来要去哪里?” 转过视线看向那条黑布,“张教授,你的待客之道,有失风度。” “你错了。”抚平黑布上的皱痕,张一凡微笑道:“这只是一个十分贴心的眼罩,以避免光线刺激你而造成眼压过高。” 对这位“叫兽”的无耻程度有了新的认知,罗文撇去这些无关紧要的,仔细打量着车窗外的景色,这里的环境他并不熟悉,目测应该是老城区一带,并与李默居住的区域不同。 “别看了,这里是被这座城遗忘的角落,你或许没有来过。更何况……” “更何况,一路而来,你都用那条所谓的‘眼罩’友好挡住了我的视线,我没有看到来时的路,加上这里陌生的建筑物,我当然不会知道这是哪里,你也用不着将这里诠释成什么见鬼的‘被城市遗忘的角落’而故作文艺。要知道,一座城并没有生命,只有人类才会选择遗忘自己的轨迹。” 点了点头,张一凡赞许道:“没错,只有某些愚蠢的人型生物才会选择遗忘自己,瑟缩在角落。” 手指扣动车门发现没锁,罗文索性下车,舒展着发僵四肢,眼尾低睨车中人,同样点头赞许道:“没错,瑟缩在角落的愚蠢人型生物。” 没了嘲讽的兴趣,罗文走出几步,面对一栋老式居民楼站定,除了巷口那盏挂在电线杆上聊以照明的路灯以外,四周一片黑寂。 普普通通的老旧单元门,因其黑洞洞的外形,宛如一头能够吞噬万物的饕餮巨兽。 就是这里了么? 慢慢仰起头,罗文凝视着一扇扇紧闭的门窗,每每进出这里,曾经陈睿风怀的是一种怎样心态,又是如何一次又一次忍受着那些伤害…… “216。”身后传来的话语打断了罗文思维,张一凡继续道:“这里是我的画室,可我却也是后来才知道,通往画室的楼梯有216阶,知道是谁告诉我的么?” 没有选择任何抵御以及反击的话语,包括对自己内心的保护也没有,听到这个问题,罗文唇稍抖了一下,吐出一个字:“谁?” 没按照初定计划快速击溃眼前已然摇摇欲坠之人的思维逻辑,张一凡绕过罗文,左右扫过对方苍白面容,忽而转身前行道:“上楼吧,这里已经停水停电了,你跟紧……” 手腕被拉住,张一凡愕然转身,看着罗文逼视过来的目光,有些无奈道:“先上去我再告诉你。” 上前一步,罗文近距离对视张一凡,目光中透着浓浓阴郁,再次问道:“你说的那个人,是谁?” 明显感觉到了罗文失常,张一凡眉头一皱,反握上罗文手腕,沉声道:“你跟我上楼之后我再告诉……” “我——要——你——现——在——就——说!” 暴怒吼声夹着呼啸烈风的拳头,罗文一拳砸在张一凡脸上! 一直以来,屡次见到罗文之时,此人都因病情显得单薄,第一次领教到罗文拳锋力度的时候,张一凡顿悟,抛去所有附加条件,罗文同样也是一个具备攻击力的成年男性……拂去嘴角溢出的血迹,他眉间皱痕加深,就罗文的攻击力来看,这人相当危险! “罗文!你身为执法者居然动手伤人?!” 回以一阵极冷的笑,罗文笑得眼泪横溢,随手摘下眼镜拂去那些泪,强迫症一般靠近张一凡,他道出的话语依然是那个问题,“回答我,你刚才说的那个人是谁?” 张一凡快速调整思路,不管眼前人是否正常,会对人存在攻击性的猎物,都无法预估其下一步动向。 可是…… 摸向后腰的手收回,除了乙醚之外,张一凡还备了一个电击防身器,想到罗文病情以及为两人将来做出的一系列打算,他不敢冒险,归根究底,连他自己都觉得无奈,不知从何时起,他不想再伤害罗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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