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欺人太甚!”徐蓉气急败坏。 但是事已至此,她也无力阻拦。一旦时逸把这段录音泄露出去,她——甚至于整个徐家的声名都将毁于一旦。 恰巧这时,何家几名子女都抵达了现场。 尽管徐蓉对何青云总带着点怒其不争的感情,但毕竟是自己亲生的孩子。看到何青云后徐蓉的情绪明显稳定了不少。 顾琛和时逸也终于有时间可以查看验尸结果了。 “死亡时间两周多前,预计最可能在二月二日至二月三日左右。颈部大动脉处有明显刀痕,并且一刀致命。但是和赵山赵和不同的是,体内未检测到致眠性药物成分,不排除人是在清醒状况下被害的可能性。” “应该是二月二日”,时逸补充道,“我是在二月二日当天半夜十点左右抵达的锦城。那天接到风菱的通知要求我去处理现场,但是我没照做。” “有看到凶手吗?” “没有,我到达现场的时候观察了一下四周,凶手没有留下任何线索,凶器应该是被凶手本人带走了,脚印指纹等也通通没留下。而且我到达现场的时候也粗略判断了一下何丰的死亡时间,没有新鲜血液渗出,大约在两小时以前。” “但是根据我们那天的查案结果看来,凶手应该留在案发地点没出去过才对。” “难不成工厂还有暗道?” 也是,勘察那天天色昏暗,即使打着手电筒也不一定能看清工厂全貌。至于内部有没有暗道只能询问工厂原先的员工了。 “先问问何家人二月二号全天的轨迹和何丰生前的社会关系吧。” 何氏集团在锦城地位不低,但大多权力都掌握在何丰手里。何韵和何熙由于要被培养成继承人,平日里需要出席的场合也不少。因此他们的手机里都备有行程表。 “二月二号我在榕城出差”,何韵道,“那天有个大客户在榕城,我过去和他谈生意。这点我的助手和弟弟他们都能作证。” 说罢还拿出手机给顾琛看了一眼她往返榕城的机票。的确是一月三十一日出发,二月十七日才返回锦城。 顾琛点点头,示意何熙接着说下去。 “二月二号姐姐她的确不在锦城,这点我可以作证。我当天上午由于前一天的应酬在家休息,这点家里的佣人可以作证;下午去了趟公司,给手下人布置了点任务;晚上本该陪同父亲出席晚宴。” “也就是说,事发当晚你在何丰先生身边?” “并不是”,何熙脸上波澜不惊,“当晚我因为身体抱恙在家里休息,和父亲、徐阿姨都事先报备过。但听说后来父亲碍于颜面必须要一名子女陪同,他应该是带着弟弟一同出席晚宴了。说起来,那还是父亲第一次让弟弟以他的子女的身份出现在大众视野下。” 不愧是企业家,时逸在心里默默感慨,这话术比普通人高了不止一星半点,顺水推舟就不着痕迹地把话题转移到另一个人身上了。 顾琛把目光投向何青云。 “那天父亲的确带着我出席晚宴了”,何青云道,“但是大概在七点半左右,他莫名其妙就消失了。我发现他消失之后还带着人找了他很久,但是一直没找到,想着他大概是去其他地方谈生意了,就没接着找下去。”
第18章 扣子 “当天晚上宴会结束后你没有再去找找何丰先生或者手机联系他吗?” “我和父亲并不是一起到达宴会现场的”,何青云回忆道,“我和他不住在一起,见面机会也并不是很多。他给我安排了专职接送的司机,我是抵达晚会现场后才和他会面的。所以我以为宴会结束后他就直接坐上自己司机的车走了。” “徐蓉女士您呢?您的丈夫在晚宴后并没有回到家,并且十几天杳无音信,您就没有任何怀疑吗?” 徐蓉还沉浸在方才的愠怒中久未回过神来,一听到顾琛提问就没好气地回道,“我怎么知道!何丰他从来是不肯跟我说这些的,我甚至都不知道那天的宴会他是带着青云一起去的!他三天两头不着家,我们基本上都没有时间见面的,我怎么可能害他?” “徐阿姨您别急着跳出来啊,全锦城谁不知道您和我爸感情不好?也指不定您早就想害死我父亲把何家榨干供给你们徐家吧!” “你……你血口喷人!”徐蓉指着何韵喊道。 眼见着何家内部吵架的趋势愈演愈烈,顾琛终于好声好气跳出来劝阻,“徐女士,何小姐,这里是警局,你们家庭内部的纠纷建议不要在这里解决,我们也无权干涉,询问结束后你们可以回家继续讨论。” “何熙先生,还有些问题想问问你。如果何韵小姐在何丰先生失踪的这段时间内在榕城出差,那么在公司内部主管工作的应该是你。公司的董事和你,对于何丰先生长时间不出现在公司内部这件事,难道没有任何疑义吗?” “父亲前一日跟我提过他次日要赶往海城出差,公司的董事们也都知道这件事。如果出了差错,那应该是在父亲的司机和秘书身上。” “那就请何先生打电话把何丰先生的秘书和司机叫到警局一趟吧,或者有其他案情相关人员也可以先找过来,免得待会一个个叫。” 等待何丰司机和秘书的时间里,顾琛和时逸终于有了点私人空间讨论案情。 “你有什么看法?” “首先就是你之前说的,何熙不好对付,我也算是能看出来一点。他是转移话题的一把好手——前面顺水推舟直接把话题引到何青云身上,后面转移到司机和秘书身上。我不太清楚何家内部的关系,但是一般来说抵达目的地后就算是大人物也会和家里人报个平安,何丰没有。退一万步来说,十几天里杳无音信,甚至往家里或者公司里没有传过任何一句话,正常人都应该提出怀疑才对。” “徐蓉这种人肯定想不出陷害何丰的办法。尽管她需要何丰的遗产来挽救徐家,但她也摸得清孰是孰非。何丰尽管生前待她不好,但只要人活着,就相当于是一个移动的金库,这对徐蓉来说肯定是利大于弊的。” “我补充一点”,顾琛突然插了一嘴,“徐蓉和何丰岂止是婚后不和,简直可以说是貌不合神离。何丰和他亡妻简珂是留学认识的,自由恋爱,中途也是克服万难在一起的。可惜简珂英年早逝,只留下两个孩子。何丰纵使对何韵何熙百般疼爱,却由于家庭原因不得不把他们培养成继承人。后来何徐两家联姻,何丰更是宁可找简珂的替身也不愿意碰徐蓉一次,后来在长辈的劝阻以及徐蓉的以死相逼之下才勉强同意和她做试管,这才有了何青云。” “这样啊……如果说何青云并非何丰自愿留下来的孩子,那他想必不会特别受何丰重视。徐蓉从小就是把他当成徐家复兴的一颗棋子使用的,那他的童年想来应该不是特别幸福。” “至于何韵,我认为她也没有什么作案可能——一个是时间地点都不对,另一个是她应该没什么理由杀害何丰。” “何熙的话,我持保留意见;何青云亦然——尽管他看上去没有什么可能作案,但毕竟他或许还是案发前最后一个接触到何丰的人。” “我先让小夏他们去找找工厂原先的工作人员询问一下有没有暗道之类的吧”,顾琛正色道,“何丰的司机和秘书应该到了,我们去会会。” * “姓名?” “徐……徐信。” “徐信?你姓徐?那你和徐蓉什么关系?” “我就是总夫人一远房亲戚,实在找不到工作了,这才让她把我介绍给何总当司机。” “行,那交代一下二月二号当天你的行程。” “早上我把何总从家中载到公司,后面就回到家里了。大概中午十一点多的时候,何总中午有个生意要谈,我就把他载到了外贸酒店。后面按照他的行程表把他载到了宴会厅。” “在你载何丰先生的三趟行程途中,他的状态有没有什么不对劲?” “最后一趟他看起来……好像有点累?”徐信托着下巴有些不确定地道,“对!没错!那天下午把何总载到宴会厅的途中我看到他有些疲惫,我还问了一句他是否需要改变行程休息一下。他拒绝了,说今晚这场宴会极其重要,他不能缺席。” “他有没有和你透露过这场晚会是否有什么重要人物出席?” “警察同志,这您就说笑了”,徐信笑道,“虽然我是总夫人的远亲,但终究也就是一介草民。” “行,那我还有一个问题。” “您问。” “当天晚上宴会结束后,你并没有接到何先生,那你为什么没有向何家人报备,或者为什么没有打电话向何先生确认?” “警察同志,你们可以检查我的手机。那天宴会期间,何总曾经给我发过一条消息,大概在……七点左右,他说晚上我不用去接他。我还回复他询问明天去机场的行程是否有变动,他回了我一条‘等他通知’。后来大概在七点半他又发了一条说不用我去送,小少爷会亲自送他去。” “小少爷?是指何青云吗?” “是的。家里一般用小姐称呼何韵小姐,用少爷称呼何熙先生。而且那天何总是指名道姓说小少爷会送他去,不需要我操心。” “后面的行程就和我们这些下人无关了。您如果好奇不如问问何总的秘书?她知道的应该比我多得多。” 推开门,时逸有些不确定地抬头望了一眼顾琛,“你觉得他有可能说谎吗?” “审他之前我已经让技术组修复了一下他手机的所有聊天记录,并没有发现异常,而且他的所有说辞都和他和何丰的聊天记录对得上号。除了一个时间点他可能记错了,就是何丰发消息和他说次日是何青云送他去机场的时间实际上是七点四十五而不是七点半。” “七点半……等一下!刚刚何青云说过,他大概是七点半左右发现何丰消失的,但是何丰在七点四十五还有发过消息。这说明何丰的遇害时间应该在七点四十五以后。再结合我当天是十点左右抵达的工厂。” “那他的遇害时间应该集中在七点四十五到八点半之间?” “不一定”,时逸沉吟片刻后道,“还有一种可能,就是凶手在何丰死后用他的手机给徐信发了消息。” “何丰的手机在哪里?” “应该是被凶手带走了”,顾琛道,“我们在现场并没有找到证明他身份的任何物证,所以才提取了现场剩余的血液作为验证身份的物证。” “行吧,看来是被卡在这个地方了,想找个突破口还真是难”,时逸懒洋洋道,“你们天天破案也挺不容易的。” “是啊,所以这下不就有人来协助我了”,顾琛伸出手把时逸从沙发上拉了起来,“再累我也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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