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孩们的店面怎么还没选好?吃个饭而已嘛……刑北川在心里碎碎念。 感觉张宇在他身边也挺尴尬的,他都顺拐了。 刑北川余光看到张宇匆匆地又把手抄了起来。 张宇摸了一下鼻子,说:“我昨晚是去钓鱼了。” “嗯,去哪儿?” “遥乐水库。” “自己一个人么?” “嗯,那边的景色很漂亮。” “晚上的话,还是有些吓人吧。” “我不怕夜晚”,张宇说。 刑北川一时说不出话来,楼下忽然响起一阵吵闹声,他们扶着栏杆往下一看,是一楼有人在舞狮子,他看到有个大黄蜂装扮的人踩着高跷走了过去,那样的高度在人群中尤为显目。 刑北川故作轻松地说:“你那个店只需要开半年,你大可早早地回家,就不用在年前抢票了。” 他说着话,回头看了一眼张宇,张宇也看着他,刑北川顿时明白了什么,不自觉咬了一下舌尖。 “小北”,黄娟兰回头喊他,“还是吃火锅吧,我们四个人一起。” 刑北川点点头,说:“我请客。” “你有钱是真任性”,张宇久违的损了他一句。 “AA吧”,黄娟兰笑道,“没理由白占你便宜。” “AA……”刑北川无所谓地说。 他们在火锅店坐定,将棉衣挂在衣架上,两个女孩并排坐,可聊天的话题滔滔不绝,刑北川和张宇傻着眼等着锅开。可能是见他们太过安静,黄娟兰主动说起了自己和那个女孩认识的经过,刑北川这才知道她叫李妍。 黄娟兰说:“去年春季运动会的时候,李妍和我都是负责急救的志愿者,我们就都认识啦!不过李妍的妈妈是护士,她是真的懂急救,我就是去凑数的,顶多是包扎一下伤口,贴个创可贴什么的。” 水开了,刑北川将肉下进去,黄娟兰吃着零食,看看刑北川,又看看张宇,似乎察觉到了他们两个之间有些奇怪,于是问:“小北,你和张宇不是之前就认识么?你们两个吵架啦?” “没有”,刑北川和张宇异口同声道,接着又互相转头看了一眼,接着又同时撇过头去。 “我们没吵架”,刑北川说。 黄娟兰狐疑地看看他们俩,问:“小北,我还没问你,你失联的那几天都去哪儿了?” 刑北川犹豫了片刻,说:“云港。” “你去那儿做什么?”黄娟兰问。 “旅游”,刑北川道,“再不旅游没时间了。” “等高考完之后有的是时间嘛”,黄娟兰嘟囔着,“你旅游怎么不叫上我?我也好久没出去玩儿了。” “你不是在补习么?”刑北川和黄娟兰一句接着一句聊天,张宇和李妍倒显得安静了下去。 李妍忽然隔着整个饭桌揪了一下张宇的耳朵,正埋头吃饭的张宇愣了一下,拨开她的手,“别闹。” “干嘛?”李妍笑着反问。 刑北川在一旁听着,忽然觉得有些不对味儿,他们四人间的关系,暧昧的像是两对情侣。 饭后,四人保持着之前的队形走出了远山广场,广场外面的店大多关了门,有几家还在更换店面装修着。 “你喜欢她么?”刑北川问张宇。 “不喜欢”,张宇说。 “不喜欢就离着她远点,人家还是高中生。” 张宇忽的一笑,看向他,“你也知道,你还只是个高中生?” 他语带调侃,神色一松,那种莫名其妙的尴尬感就没有了。 “因为我好像有点吃醋”,刑北川一句话,成功地将气氛再次打入到了更加尴尬之中。 静默片刻,张宇接过他手中的一打礼品袋,忽然抬手摸了摸他的头,不知为何,刑北川总觉得心里痒痒的。 李妍和黄娟兰商议着要去游乐场还是动物园,女孩们之间,似乎总有很多莫名其妙的话题要聊,反观他和张宇之间就安静多了。 尴尬像是一张浸满墨水的油纸,正被慢慢地擦净,露出了油纸本来的模样,刑北川微微一笑。 正沉溺其中之时,刑北川后知后觉地听到了金属管碰撞的脆响,他抬头一看,并未看个分明,张宇已经迅速地将他搂在怀里,翻滚几圈,扑倒在了马路边。 他的上半身,被狠狠地箍着,接着他听到了女生们的尖叫声,心被一瞬间揪紧,他知道可能会发生什么,那根掉落的金属管或许会砸在张宇的背上,或许会穿透他的身体。他知道那应该是脚手架上掉落下来的钢管,因为年底年初有很多店面正在装修。 刑北川感觉呼吸都静止了,身体也变得麻木,他挣动了几下,但是没能挣开。脚步声出现在他的耳边,是黄娟兰和李妍正在呼唤着他们的名字。 张宇终于松开了力气,回头看了一眼钢管掉落的位置,那根钢管已经穿透了绿网,倾斜出了大半块,但是被一根螺丝钉堪堪地固定住了。 “卧槽,老子还以为要死了”,张宇惊魂未定地舒了口气,低头看向刑北川,“你没事吧?” 刑北川看着他近在咫尺的脸,迟钝地摇摇头,他知道,眼前这个人会为了他而不惜放弃自己的生命。 刑北川忽然感觉一阵难受,捂着胸口说不出话来。 张宇站起身,将他扶了起来,“快,先离开这儿,这个位置很危险,我一会给装修公司打电话。” 黄娟兰给他拍了拍身上的灰尘,张宇拿着手机在不远处打着电话,黄娟兰问:“你真没事么?你的脸色很不好。” 刑北川摇摇头,“我只是被吓到了,万一他因为我受了什么伤,我怎么承受得起?” 黄娟兰也看了一眼张宇,说:“没想到他肯这样保护你,看来你们两个人今天虽然闹了变扭,但是关系还是很不错的嘛。” 黄娟兰说:“不过你和张宇交情很深么?我怎么不知道?” 刑北川随口扯,“哦,自己住在外面的时候,时常去他那里蹭饭。” “怪不得,原来是在我没怎么联系你的时候关系变好的。不过他肯这样义无反顾地救你,说明他这个人还是很不错的。” 张宇挂掉了电话来到他面前,“你还好么?” 刑北川摇摇头,“我没事,倒是你呢?有没有受伤?” 张宇说:“我皮糙肉厚的,能有什么事儿?哥这身肌肉,都是刀尖儿上滚来的。” “你得意什么?”刑北川问。 张宇不说话了。 他们在这儿等了不到十分钟,一辆面包车就屁滚尿流地开过来了,车上一共下来三个人,两个人前去摆弄脚手架,立隔离栏和危险标志牌,另一个人约莫是老板,他站在店门前看着掉落到一半的钢管,那绝望的神色,刑北川觉得,他快要给跪下了。 来人走到他们面前,问:“有没有人受伤?” 刑北川摇摇头,张宇怒道:“老子就快英勇就义了!” 那人拉着张宇的手,就要去医院,张宇摆摆手,“算了,不用了,赔钱就行。” 刑北川:“……” 那人赔了张宇两千,刑北川不知道这算不算是精神损失费,如果不是,那张宇算不算是碰瓷? 张宇拿着两千块钱得意的带着他们三个去消费,一天下来,只剩下了个打车钱。张宇坚持认为,白捡来的钱一定要尽快花掉,否则一定会倒霉,于是又搭上了二百请他们吃了顿自助,直到吃到撑得站不起身,才终于肯收拾东西回家。 出了餐厅大门,凉意迅速灌满了全身,与华丽的夜景相对比的,是冷清的市区。没有哪天的夜景,比春节更华丽,也没有哪天的夜景,比春节更冷清。 四个人叫了一辆出租,刑北川第一个下车,他没有回联排别墅,而是在租住的小区门口下了车,出租车逐渐消失在他的视线里,刑北川转身往张宇的公寓走去。 刑北川敲响门的时候,张宇似乎有些吃惊,他的嘴边还有泡沫残留,似乎是刚刷完牙。 刑北川问:“你明天几点的车?” 张宇说:“下午三点。” “我去送送你?” “不用,火车站离着很近。” 张宇没再说话,刑北川向前一步,轻轻抱住了他,“什么时候回来?” “过完年就回来……也不确定,家里人可能会留我比较晚,奶奶年纪很大了。” “我大学要不要报到南乡?” “南乡那个穷乡僻壤的地方没什么好大学,配不上你的学识,你不用为这些事操心。” ……
第22章 ——Light—— 沈义给陆想派了个活儿,让他出去给全办公室的人买午餐,沈队特意点名要林记大馅蒸包,陆想只能蹬着自行车去那片闹市排队。 出来买午饭,等于批准中午可休息,排队买好一打包子以后,陆想去对面一家新店尝鲜,点了一份麻辣烫。 称重后,店员的报价将他吓得不轻,明明没选多少东西,竟然要六十多块钱,难道是江明的物价又涨了吗? 付钱之后,陆想找了张桌子坐下,这家店新开业,敢于像他这样尝鲜的人不多,中午休息时间,店里却没有满座,进出的客人也不多,他心中滴着血,心道:以后再也不来了。 没多久,店员叫了他的号,陆想起身去端麻辣烫,坐下吃了没两口,忽地一抬头,看见对面一张脸似乎有点熟悉:颧骨突出,三角眼,厚嘴唇,对了,就差额角高耸的发际线,如今这人留了长发,他那最具备特点的U型发际线被头发挡住了。 陆想摸出手机,给沈义发定位:丰年路老味道麻辣烫,余凌峰出现。 沈义回消息迅速:盯紧他,我这就带人赶过去。 十分钟后,警车已经开到了丰年路的闹市路口,只是虽然千般小心,外面人群不寻常的动静终于是惊动了余凌峰。 余凌峰忽然起身,迅速跑出了店门,他的动作可真快,陆想都愣了一下,简直像只兔子。 陆想出门买饭没带枪,只能出声吓唬他,“警察!别动!否则开枪!” 余凌峰不吃他这一套,撒腿就在人群里推搡着狂奔起来,陆想的体力在警察里算不上优越,关键时刻被激发出了潜力,没被余凌峰甩的太远,追逐的动静惊动了正赶过来的沈义,沈义说:“动作迅速,疏散人群,别让他伤了人!” 沈义大概是个乌鸦嘴,余凌峰跑到路口后发现前面有警察围堵,后又有陆想紧随其后,于是顺手拎过来一个人,掏出弹簧刀抵着她的脖子,“别动!都往后退,否则我杀了她!” 陆想来不及喘息,忽地刹住了脚步,被挟持的女人披头散发,个子不高,被余凌峰提着,简直像个随手就能捏死的小鸡崽。 陆想说:“放下刀,我们有话好好说,就算你杀了她,你今天就能跑得掉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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