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这人管的也真多,难不成就是因为这件事不给他好脸色的? 刑北川问:“加你好友为什么不通过?” 张宇道:“和你不够熟,还没到互加好友的地步。” 刑北川:“……你这人……说话真招人烦。” 有了四轮小推车的加成,接下来的路显得好走了很多,至少不必心惊胆战的担心会摔倒,只要扶着推车往前滑就行。 到达柴火院,黄娟兰下了车,张宇将蛇皮袋子划开,进院拿了一个盆,开始往地上撒盐。 黄娟兰和刑北川在小区门口作别,刑北川犹豫了好一会才进了门,结果王燃和刑思远都不在家,只有尚姨在。 听尚姨说,因为他的强行搬出去住,导致父亲和母亲的关系彻底决裂,刑思远正在搜集王燃出轨的把柄,以期在法庭上占有利处境,两人整天斗智斗勇。 这才是他们之间真正的关系,那些被沉默的表象掩盖住的关系,刑北川心道。 “我今天送黄娟兰回家,路过这里。路上全结冰了,太滑了,再回去就太晚了,就暂时在这儿歇息一晚吧”,刑北川说。 “说得那么客气,这本就是你的家”,尚姨说,“我去给你做你最爱吃的溜肉段和风味茄子,难得回来一趟,你还想吃什么?我去准备。” “就我们两个人,准备那么多做什么?何况现在外面寸步难行,估计什么也买不到,超市也不知道开没开门,有什么做什么就是了。” 尚姨“唉”了一声,转身去厨房准备了,看到他回来尚姨似乎很开心,脸上的皱纹都笑开了。 刑北川回卧室洗了个澡,换了身衣裳,给爸爸打了个电话,才得知他是被困在公司了,索性今晚就在那里过夜。 公司对面有一家酒店,刑思远是那里的高级会员,大多数他不回家的夜晚,都是在那里过的夜。 刑北川叮嘱了几句“注意安全”,这才挂断了电话。 接着班级群里发了通知,第二天停课,因为道路结冰影响,文昌高中连续停课三天。 刑北川一夜未眠,不知为何,翻来覆去的睡不着,半夜两点钟外面又飘起了雪花,对于江明这座城市来说,这算得上是鹅毛大雪了。 看着夜空里漫天的飘雪,刑北川心想:估计第二天的冰,又要再厚上一层。 他忽的听到了楼梯间传来的脚步声,这才知道王燃不知何时已经回来了,顿时心情郁闷起来。 早上天刚蒙蒙亮,尚姨还没起床,刑北川就收拾东西离开了。他从来没有想过,自己有一天会如此迫不及待地离开这个家。 天很冷,冻得皮肉都失去了直觉,骨头也变得麻木了,将人冻得赤.裸裸的。站在满世界的雪白里,刑北川鲜明地感受到了刻在骨子里的恨意,它隐藏的那么深,那么不易察觉,如今终于随着胸口流淌进了血液。 “如果有一天她死了,那一定是我杀的”,这句话忽的从他脑子里冒了出来。 “我真是疯了”,刑北川停住脚步,闭上眼睛,默了片刻,又甩甩头,“不值得。” “不值得、不值得”,他默念着,缓缓地往出租房赶。 张宇通过了他的好友申请,但他的朋友圈仅支持三天可见,这人的心房比牢门都严实。 刑北川无奈叹了口气,躺在床上看了会手机,困意返了上来,不知不觉就睡着了。 一睁眼,见张宇发了一条朋友圈,只有两张照片,是他拍的刚出锅的热乎乎的大包子,刑北川的肚子顿时咕咕叫起来。 他不善厨艺,连碗都没刷过,如果楼下便利店不开门的话,他这三天只怕是要饿死。 刑北川给张宇发消息:给我点吃的。 他把那条可恶的朋友圈截图给他发了过去。 张宇倒还真是给他发了个定位地址,附言:自己过来。 出于对食物最原始的渴望,刑北川立刻拍拍屁股坐起身,套上衣服出门了。 张宇的家离着不远,他就算一路滑过去,大概也只需要十几分钟。刑北川饿得很,可能滑的快,十分钟就到了。 门刚打开,他就闻到了迷人的肉香味,眼睛在张宇脸上停留不到一秒,就挤进门去了。 刑北川闻着味儿锁定到了厨房的位置,进去一手拿了一个包子,啃了一口,连吃了大半个才终于有力气说话,“我从早上就没吃饭,真的快饿死了,现在几点了?” 张宇说:“下午三点,你今天不上学?” 刑北川道:“学校停课三天。” 张宇讽刺道:“你整天不好好学习,就不影响你的成绩?” 刑北川说:“目前看来,还真没影响。” 张宇没再接着挖苦,“坐下慢慢吃。” 他将包子端到了餐桌,又拿了一叠小咸菜,刑北川自己解决掉五个之后,张宇按住了他的手,“不准再吃了,等下一顿着。” “我觉得我还没吃饱。” “再吃你的胃就要炸了,晚上再吃。” “这么说,你要留我到晚上?”刑北川俯身问,接着似乎又想到了什么,“我们停课三天,我可以每天过来蹭饭吗?我给你伙食费,你就添双筷子的事儿。” 张宇点了一根烟,眯着眼睛看着他,“你给多少伙食费?” 刑北川神秘地一笑,竖起一根手指,“一天、一百。” “倒是不赔,行,有钱不赚是王八。” 刑北川看了眼他手上的烟,又说:“不过我在这儿的时候,你不能抽烟,二手烟很影响身体健康,而且我的身体还正在发育。” 张宇:“……”
第17章 张宇虽然嘴毒,但做饭着实好吃,刑北川在这儿吃了三天,染上了嘴瘾,追问张宇需不需要合租室友。 张宇一开始没理他,在他的连环追问下,才说了一句“不需要”,又极其严肃地说:“我不可能跟你合租,死心吧。” 刑北川泄了气,将手机扔在一旁,望着天花板望了半天,才又不死心地发下一条消息:为什么? 张宇说:你很难伺候。 刑北川忍不住嘀咕:“难伺候的到底是谁?” 张宇这人脾气古怪,他似乎不喜欢与人亲近,大多数的亲近都浮于表面,让他找合租室友着实艰难,何况他确实也不缺钱,柴火院半年的收入足以支撑他一年的开支。 可是刑北川总觉得,张宇对他是有点儿特别的,这种特别说不上是哪里特别,就像是一个人手里虽然拿着刀,样子看起来极其凶狠,可他打心底里对你的好你还是能够感觉到。 张宇就是那个手里拿刀的人。 但即便是吓唬人的刀,也足以让人难以靠近。 刑北川正忧愁着怎样让张宇心甘情愿地给自己做饭吃,自从吃了几天他做的饭,食堂和便利店他是再也吃不进去了,味同嚼蜡不过如此。 正这么忧愁着,张宇却忽然给他发了条消息:以后来之前提前给我发消息约时间,想吃什么提前说。 刑北川看着那条消息愣了片刻,很想说一句:你见鬼了? 但终归是没有发出去,好不容易到嘴的饭不能让他就这么跑掉,适时张宇又回了一句:不是免费的。 刑北川回了个:OK。 又发了一个感动至极的表情包。 他满意的看着手机屏幕上的字,觉得自己出来住了几天,给饿出了毛病,只为了几个菜就卑微成这个样子。明明只要他想吃什么,只要告诉他爸一声,他亲爹可以天天让人从五星级酒店给他送饭过来。 “至于么”,刑北川自嘲一句,接着又想起了那一天热气腾腾的大包子,“至于”,他给了自己一个答案。 自从两人定了小厨房的约定,张宇的话忽然就多了起来,几乎每天都要问他一句:今天过不过来吃饭? 有时候刑北川回,吃,吃什么,有时候回,晚自习突击考试,亦或是有其他的事儿耽搁了,毕竟面临期中考,课业繁重。 如此日复一日,终于熬到放寒假,临近过年,天气却忽然有些回暖,张宇说过年要回老家看望奶奶和母亲,南乡离着不近,坐高铁也要三个小时,他还不知道能不能抢到春节的票。 刑北川头疼过年的事儿,放假后,先去找了同样孤身一人的余晖,余晖说要忙到腊月二十八,过年大概也只会和朋友们聚一顿餐。 刑北川说:“到时候我会来看你,因为我需要先陪我爸。” 年前的时候是最忙的,因为很多准备过年用车的人,都会在年前进行检修,到时候九道湾公路说不定会大堵车。 刑北川问:“你是打算赚那部分时间的钱么?” 余晖道:“忙活了一年,也让我歇歇吧。” 余晖很忙,刑北川负责给他打下手,照顾客人,但是太阳刚刚落山,余晖就把他赶走了,说天太冷,晚上道路容易结冰。 余晖扔给他一瓶热奶茶,催着刑北川上了摩托车,说如果觉得手冷,就拿出来暖着,又嘱咐以后别一个人骑着摩托车过来,一是危险,二是天太冷,骑这么一路人都要结了冰。 刑北川拧开盖喝了半瓶,将奶茶放进了衣服内口袋,微烫的温度在怀里酝酿开,他戴上头盔和余晖作别。 他还没到达市中心,还没见着高楼大厦,眼睛就开始止不住的泛花,身上也一阵阵地冒虚汗,一开始他怀疑是自己眼睛的问题,可是很快他就确定不是,是余晖给他的那瓶奶茶有问题。 刑北川有些不敢相信,可是身体的异常反应又在不断地侵蚀着他的理智。 奶茶瓶的温度还在硌着他的胸膛,前轮子一打滑,刑北川还没来得及尖叫,就从崖上翻了下去,他觉得自己可能会摔死,但是没有,身体很快就停止了翻滚,脑子里好似一团浆糊,恶心的感觉止不住地泛上来。 眼前的世界天旋地转,有些分不清现实还是虚假,只是觉得很冷很冷,身上一层层的冒冷汗。 手机忽然响了,贴着内里口袋震动着他的皮肤,刑北川费尽全力才拉开衣服拉链,冷风忽的就窜了进来。 电话挂断了,他的手指一停,但手机很快又响起来,如此反复三次以后,刑北川才终于掏出了手机,按下了接听,是张宇。 张宇说:“喂?怎么不接电话?你在哪儿?” 刑北川只说了两个字,像是呓语似的,“救我……” 天色已经完全黑了,盘山公路上的车灯寥寥可数,他费尽全力地睁着眼睛,只看到了两辆车缓行而过。 身体已经完全被冻透,他觉得自己可能会被冻死,或者是被山里的野兽吃掉。 两辆车过去以后,第三次车灯从相反的方向照过来,它没有像其他的车一样缓缓地从他视线里滑走,而是忽的熄灭了灯光,接着有人翻过了护栏,手电筒的光线在山坡下来回扫射,刑北川按亮了手机屏幕,那灯光的目标很快锁定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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