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离景钥一时心里五味杂粮,不知该高兴自己不用再绝食,还是懊恼被人夺了初吻。 他迟疑的摸了摸自己的嘴唇,上面似乎还留有一四六的温度。 夜晚,黒鸦冢下起了暴雨。 狂风呼啸着拍打窗户,给原本就心烦意乱的钟离景钥增加了几分入睡难度。 钟离景钥用枕头压住自己的脑袋,却压不下脑海中浮现的一四六。 蔚蓝如灿烂星辰的双眸,和银白如雪的发丝都让钟离景钥感觉神秘又梦幻,特别是那如花瓣般柔软的嘴唇...... 钟离景钥大力的甩开了枕头坐了起来,他不禁怀疑除了“九色香”,自己是不是还中了别的毒。 反正也睡不着,钟离景钥打算起床走走。 黑鸦冢的这城堡,来的这几日,钟离景钥也就去过一四六常待的书屋,和自己昏迷睡过的两间寝屋。 为了不在这偌大的城堡迷路,以及对黑鸦冢城堡中致命机关的敬畏,钟离景钥散步的终点选择了城堡书屋。 书屋的门虚掩着,门缝中时不时露出雷电的光亮。 钟离景钥小心的推开房门,轻手轻脚的走了进去。 关上书屋的门后,钟离景钥才摸索着打开了水晶桌上的一盏小台灯。 虽然白天来过这间书屋,但这书屋里收集的书本钟离景钥还未看过一字,带着好奇的心情,钟离景钥借着小台灯和窗外雷电的光来到了书屋中间的冲天书塔前。 书塔是一节一节的往上,塔尖像是已经挨着了城堡的屋顶。 钟离景钥随意的从书塔中抽出一本,书刚离开书架,地面就剧烈晃动起来。 还没等钟离景钥反应过来,书塔就直接像推拉门一般朝两边分离,露出深不见底的洞穴。 钟离景钥震惊不已,他刚想靠近深洞一探究竟,突然的一声惊雷让钟离景钥脚底打滑的掉进了书塔的深洞之中。 伴着钟离景钥坠落的尖叫声,分开的书塔慢慢的复原成一体,只有刚才钟离景钥抽出来的书孤零零的落在了地毯上。 书塔中间的洞穴像一个漏斗形状的通风管,钟离景钥感觉到四周越变越窄,便试图将自己身体扭成“U”形来阻止这坠落。 然而四周光滑的好似刀片表面,任由钟离景钥如何使劲,也无法阻止自己的下坠。 终于,下方的圆形光亮越来越大,随着“噗通”一声,钟离景钥落入一个水潭之中。 当他狼狈的游上来时,不免被眼前神奇的景象所震撼。 他方才明明是往城堡下方坠落,而此刻抬头就能看见高挂的月亮,四周虽是无光亮瞧不清晰,但依稀能辨别出是森林的模样。 这不可能的啊,刚才掉落的时间…自己不可能这么快就来到城堡外啊...... 况且……城堡外应该是暴雨天,天气不可能瞬间晴朗吧? 钟离景钥从潭边摸了一块石头,带着疑惑扔向漆黑的前方。 石子砸进了灌木,发出窸窣的声音,随着声音飘散,零星的亮光从灌木中飞了出来,一点、两点、三点... 是萤火虫! 钟离景钥的眸光闪了闪,只见潭水一圈的灌木飘出好几团萤火虫,不一会儿便点亮了这林间。 钟离景钥这才看清楚,天上的“月亮”其实是搁在天花板玻璃之后的一盏灯。 看天花板玻璃上的波光,钟离景钥立刻判断出那盏灯应该是悬浮在水中。 结合自己掉落时看到的足底光亮,钟离景钥立刻分析出自己此刻应该是身处城堡的地底下,这潭水底部应该是有暗流与天花板上的水流相连,自己是先掉在了天花板上的水中,然后被暗流送至了旁边的潭水之下。 钟离景钥没有精力感叹这一切的神奇,他借着这些微弱的光亮,看到周围的大树树身都被雕琢出了一层层的书格,里面放置的书皆由金黄色纸皮包裹,不曾备注书名。 钟离景钥犹豫了一下,走近树身,随手抽出一本黄皮书。 翻开书页,第一页仅写了一行字:民国初年,黑鸦冢大量掳略貌美处女,并开启“黑鸦计划”。 钟离景钥的眼皮跳了跳,传言黑鸦冢又被称为“世界信息的中心”,它不仅有着卓越的少年杀手,更是掌握着国内国外最全面的重要信息。 莫非自己此刻就在黑鸦冢的信息库中?钟离景钥深吸了一口气,翻页继续看到: 黑鸦冢将抓来的貌美处女分别关进铁笼后,又以学术研讨的幌子骗来各国的精英,强制精英与处女结合。 精英拒绝者,杀鸡儆猴。死一冯姓精英,其余精英皆配合计划实施。 怀孕处女移出铁笼,转进城堡,赐针剂。 四月四日,前两百名出生的男婴及母亲——活。 二百零一名出生的男婴及母亲——死,女婴亦然。 授男婴制毒本领,并赋百毒不侵之身,只需携母控子。 男婴三岁起,每月以小考成绩换衣食。小考成绩不佳,母子饿死冻死皆为常态。 存活男婴自八岁起,每年一次生死大考。考场内,存活男婴为达任务需相互厮杀、完爆。 存活至十四岁的男孩,成为黑鸦。 最终黑鸦仅六人:十一、八八、九三、一四六、一五一、二零零。 钟离景钥喉结滚动,他竟然幸运的翻到了黑鸦冢少年的历史册! 后页清楚的记录了少年们每次的考试成绩,因少年“十一”次次小考、大考第一,特封为“黑鸦首席”。 编号九三和编号二零零的少年时常在考试中并列第二,一四六和一五一则是包揽了每次小考大考的第三第四。 而这个八八,钟离景钥发现他很神奇。 比如,生死大考一百八十进一百二十时,八八是第一百二十名;在生死大考一百二十进一百时,八八是第一百名;生死大考九十进五十时,八八是第五十名。 连最终的终极大考,八八的成绩也是第六名。 八八这个人,次次倒数,但每次都能顺利通过考试。 “放下。” 身后突然响起的声音,吓得钟离景钥身子一颤,手一滑,黄皮书掉在了地上。 书页随风翻动,钟离景钥看见了黄皮书上黑鸦的彩色画像,十一——寸头下俊眉修目、顾盼神飞,一五一——长发及腰、媚骨天成,还有八八…… “谁准许你来这儿的。”一四六突然移在钟离景钥的面前,挡住了地上的黄皮书。 钟离景钥一边嘴上说着抱歉,一边后退一步,再次看向地上的黄皮书。 书页已合上,只能看见金黄的书壳。 “看着我。”温柔的一四六突然伸手钳住钟离景钥的下巴,钟离景钥被迫与一四六对视,这双蓝眼睛此刻有些愤怒。 “你是来求医,还是别有目的?” 钟离景钥一愣,随即明白一四六一定是看到自己翻阅这些机密记录而怀疑自己找到这的目的。 “回答我!”一四六的眼框似有泪光,就像是冰川遇上小雨,虽是寒冷,但也无法否认其美丽。
第四章 登船 “对…对不起,大人。”钟离景钥哆嗦着,一副被吓到的模样。 送他来这儿的女人说过:一四六是一个没什么情绪起伏的人,一旦一四六情绪表露出愤怒,那钟离景钥一定要适当的表现出恐惧,并且一定要眼睛盯着一四六表现恐惧。 果然,一四六立刻松开了钟离景钥,他扶额,甩了甩头,好像是想要把脑中想起的人暂时忘掉。 钟离景钥站在原地,不知道自己此刻是否应该上前关心一四六。 正在钟离景钥纠结时,一四六已经放下手,直起腰背,脸上又恢复了冷静。 “以后没有我的允许,你不许来这。” 钟离景钥将解释自己不是主动来到这里的话咽回了肚子里,他垂眸点了点头。 一四六看着钟离景钥这丧气的模样,心中不忍,于是上前将钟离景钥的脑袋搂靠在自己颈窝。 钟离景钥愣住,只听一四六放柔了声音说:“没有我的陪同,别一个人到书屋。” “......是,大人。”钟离景钥总觉得此刻的一四六好脆弱,就像是失去最最最珍爱礼物的小孩子,整个人都要碎掉了。 莫名的,心里发酸的钟离景钥伸手想回抱一四六,却在手要触碰到一四六背脊之时,脖子处一刺疼,便失去了知觉。 小雨珠顺着树叶的中脉滴落,太阳躲开云层透过窗户照进了城堡。 钟离景钥手指动了动,睁开眼睛发现:自己回到了卧室。 有风从未关紧的窗户缝隙中溜进来,钟离景钥摸着有些酸痛的脖子,坐起身,抬眼就看见坐在床对面的一四六。 “你睡了很久。”一四六交叠着长腿坐在暗处的椅子上,一双蓝眼睛像星辰一般闪着光芒。 钟离景钥朝一四六颔首,忍不住问出自己的疑惑:“大人,请问我怎么回到房间的?” 一四六从黑暗中走出来,他平静的陈诉:“昨晚暴雨,你不是一直都在房间睡觉吗。” “啊?”钟离景钥不确定的问:“我...一直都在房间睡觉吗?” 一四六毫无波澜的睨着钟离景钥:“不然呢?” 钟离景钥的脑海里走马灯似的快速闪过看到的黄皮书内容,不对,他昨晚明明是去了书屋的,但一四六为何说自己一直在房间里? 一四六出言打断钟离景钥的思考:“你是不是做噩梦了,‘九色香’才从你的体内清除,可能会给你留下一点后遗症,让你混淆梦境与现实。” 钟离景钥顺从的点头:“我的头昏昏沉沉的,大概梦境已经混淆了。” 一四六垂下眼帘,不知道在思考什么。 空气静默了良久,钟离景钥准备出言打破这份沉寂,却听见一四六说:“他不会如此。” “什么?”钟离景钥听得很清楚,连忙问道:“大人,你说的‘他’是谁?” 一四六只是抬眸看了一眼钟离景钥,便来到窗边打开了窗户,他盯着窗外,语气淡淡的说:“收拾一下,该启程了。” 钟离景钥疑惑道:“启程?大人,我们要去哪里啊?” 一四六语气平淡却又不容置喙:“京都。” “京都?”钟离景钥很是不解:“我们要去京都?可……” “要想治你的病症,必须得去寻得你的病因。”一四六严肃的打断:“所以,我们得去京都找你曾经的杀手组织基地。” 闻言,钟离景钥露出进退两难的表情,他很想治好自己的病,可是若是回到之前的杀手组织基地,他还有命活着嘛? 毕竟他在京都可是树了不少敌人,想杀他的人夸张些讲:那可是已经从京都排队到了黑鸦冢城堡。 “你不需要有多余的担心。”一四六似是察觉到了钟离景钥的心事,温声说道:“我会与你同行,必定会保护好你的安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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