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仪清说:“那天下午,你们上课双双迟到,原来你跟踪她去化学实验室?” 张雪说:“是啊。不过我去的时候,她已经出来。那天下午,我在家换好校服,又在实验楼外看见她,便跟过去。她却喊来你。要不是必须给陈浩哲吃酥肉,那天我一定会要过来她手里的东西。你撞见我,我脱掉外面罩的校服才回来吃火锅。后来,我私下问凌薇薇好几次,她始终不肯说。\" 陈浩哲爸爸高声喊:“浩哲,出来吃午饭。考前不要和同学冲突。” 陈浩哲出教室门,被爸爸牵走。 薇薇手里的那瓶农夫山泉在徐仪清眼前再次甩来甩去。 瓶子是空的,仅瓶底有微量水晃荡。水透明清澈,凌薇薇并不焦虑。 徐仪清问:“不过张雪,你为什么跟着凌薇薇?” “因为我说她小说的缺点在于人物平淡和脸谱化。女主没有记忆点。”杨跃说。 张雪说:“所以我找到现实中认识的人为原型。多观察她,写得更生动。那天,我的女主角鬼鬼祟祟跑出实验室。凌薇薇,你拿的到底是什么?” “咳咳咳。氢。咳咳咳。”张正道一阵猛咳,呛出卡嗓子的薯片,“氢/氟/酸。凌薇薇,实验室的氢/氟/酸是你偷的?” 凌薇薇咬住下唇,看向地面。 徐仪清说:“张工,那回打游戏,你为学校的事情唉声叹气。困扰你的那件事···就是实验室的氢/氟/酸被偷?” 张正道说:“是啊。之前你提醒过我实验室管理不严,所以我们四个助教把标签都朝左转。周六晚上,管周六下午的助教在群里说,下午放学他收拾实验室,发现氢/氟/酸标签朝着中间,没有朝左侧。下午两个班来做的实验都不涉及氢/氟/酸。他课后出去送过同学,不知是谁进来拿了。他求我们不要乱说,反正也没人追究。” “凌薇薇,你在南开念过三年理科,很清楚氢/氟/酸的威力。你妈妈说你要出国,高考可有可无。你跟老师说说,你拿氢/氟/酸去做什么?你成年了,随意害人会受到惩罚的。”张成军说。作为副校长,他曾经处理凌薇薇的强/奸案,这时担心凌薇薇要拿氢/氟/酸报复她认定的强/奸犯。他不知道杨跃和徐仪清对强/奸案一清二楚,因此在大庭广众下说得隐晦,只希望凌薇薇听得明白。 “至于你们,先回去吃饭。”他摸上刘琳曦的脊背,推她出教室。 刘继恩握紧拳头,进教室扯开他:“琳曦,我们走吧。” 刘继恩率先带走女儿。 徐瑞芳望着老同学脸上的孤注一掷,感觉儿子身上的疑惑传递到自己身上。手上一重,是杨跃拽起徐仪清,将他交给自己。 杨跃说:“小徐,你想看高考结果。” 母子两同去酒店吃饭。 凌薇薇趁机跑出教室。 张成军要跑出去。 郑丽华拦:“成军,高考完再给她做思想工作。” 张正道跑出去,杨跃跟着。 张正道冲到凌薇薇面前:“你拿氢/氟/酸干什么?” 凌薇薇回头:“张工,你来问?” 张正道说:“我是化学实验室的助教,月底才卸任。实验室的氢/氟/酸少了六毫升,你放哪里去了?” 凌薇薇瞟一眼杨跃,说:“张成军老师处理过我的私事。你问杨跃。我觉得他处理得不公平,原本想报复他。被他教了一年,我感觉他人也不错,所以打消了这个主意。那六毫升氢/氟/酸已经被我拿去雕玻璃了。” 杨跃想:凌薇薇理由充足。张正道不清楚强/奸案。如果徐仪清在这里,会帮凌薇薇保密。 他说:“是有这么回事。” 张正道说:“最好这样。” 凌薇薇绕开他两,自己去吃饭。 - 杨跃和张正道则在沙坪坝一路闲逛,并进一家米线店解决午餐。 杨跃边挑腰花边问:“张工,中间打那么多岔,其他人急着高考,你还记得自己管化学实验室。” 张正道夹起酸菜肉丝,玩手机:“我思维连贯,不容易分神。小徐说的。” 杨跃入口米线说:“小徐自己碰到大事很容易分心。元旦的时候,姚玲玲自杀,搞得他游戏都打不进去。希望他在考场上不分心。” “他现在在考英语了,出来不用我鼓劲。”张正道亮一下手机,“我刷到去宁波的特价尾票,199元。下午我去宁波,不等小徐考完啦。” 杨跃说:“你去看你的爸妈。我等他。” - 下午英语考试。 徐仪清做到阅读。阅读材料讲亲情。他抬头看着前面的凌薇薇,心想:凌薇薇拿氢/氟/酸来干什么?王明六月底回来,薇薇又怎么办? - 操场上,徐瑞芳和刘继恩依然望着教学楼。徐瑞芳望着考场,刘继恩望着存包教室。 刘继恩忽然打电话:“阿依莎,下午麻烦你接走琳曦。我有点事必须做。” 他挂掉电话。 徐瑞芳觉得,他的表情很奇怪——像是快要哭出来,又像畅快到笑出来。 - 五点钟,英语考试交卷。不少同学边往外跑,边讨论答案和估分。 这其中以凌薇薇跑得最快。她不想被张成军询问,跑出校门直接开车。 陈浩哲一路跟着张雪,叫:“贱人,酥肉的事情你不道歉吗?” 张雪冷哼一声:“傻diao,笔记本的事情你又跟我道歉了吗?”她痛经没有完全缓解,走得依然慢,但嘴上不输阵。 他两没动手,徐仪清不能插手别人骂架。 他跟刘琳曦两人被堵在后面,慢慢下楼。 张雪先进存包教室拿走水杯。陈浩哲又被爸爸叫走。 刘琳曦和徐仪清最后进去。 刘琳曦拿走水杯。 杨跃递水杯给徐仪清,并说:“张工赶晚上的飞机去宁波玩了。” 教室里张成军和郑丽华仍然在聊天。 张成军提出:“这个暑假我接走儿子吧。” “儿子暑假还是跟我一起。”郑丽华不同意,“成军,你暑假对他有什么好的安排?你总是呆学校,给数学奥赛队的人无偿补习。” 张成军说:“回渝蜀过个充实的暑假,对他怎么不是好安排?” “张老师,你不会再回到渝蜀。”刘继恩在门口说。
第75章 白马骑士征服过 张成军望向这位素不相识的家长:“您是?” 刘琳曦说:“我爸爸。爸爸,你在说什么?张老师不是你以前的老师吗?” 张成军上下打量刘继恩。 刘继恩说:“张老师,我是刘继恩。” “刘继恩?”张成军说,“时隔二十四年,你和照片上的白白净净大不相同。” “我人到中年,又在阿根廷晒得沧桑黝黑。元旦回来的时候,徐瑞芳第一眼也没认出我。”刘继恩笑,“但比起当年的白白净净,我更喜欢自己现在这样。” 张成军说:“你在阿根廷,对刘琳曦不够上心啊,整个高中没来开过一次家长会。不过你女儿数学天分不输你,在巴蜀读三年下来,正常发挥能考上人大。” “我不要她来读巴蜀的。”刘继恩说,“我要她避开你,可是阿依莎非要她来读最好的高中。等我知道的时候,她已经入学了。我元旦回来,在家反反复复盘问她,问她有没有被你单独辅导过。还好她没有。”在考场外盯着张成军两天,他按捺不住压抑二十四年的情绪,语声逐渐激动。可自己的女儿还在面前。他不想影响女儿和徐瑞芳的儿子。 他说:“琳曦,阿依莎在校门口接你,你先去吧。爸爸有事。” 刘琳曦不走。 她问:“爸爸,小徐说我继承了你的智商,所以不要把我当傻子。你和张老师怎么回事?是不是你说过会令我丢脸的事?只要错的不是你,没有什么不能说,没有什么事会令我觉得你丢脸。” 一旁的徐仪清想:好像子女对父母的爱更接近无条件。 “我被张成军老师叫去宿舍楼辅导过。刘叔叔,我叫杨跃。”杨跃插口。 刘继恩要对张成军发难,姚玲玲也去为难过张成军,他隐约感觉这两件事有关联,试探着旧事重提,勾出刘继恩话头:“小徐说叫我去是张老师器重我。张老师在那儿说一大堆竞赛和什么训练计划,又说前妻郑丽华老师是赤脚医生,拿出听诊器在我上半身按来按去。” 郑丽华望向张成军不语。 “二十四年过去,张老师,你还会叫学生去单独辅导。”刘继恩得到女儿的允许,问,“小杨,然后呢?” 杨跃说:“我···”受人之托,“抄起木凳,砸断他左手三根手指,跑出去了。” 刘继恩说:“你的性格可比我当年···比我当年强硬太多。当年他也叫我去办公室辅导。那不是器重,是圈套。他与郑老师新婚,还叫我去过他家。他拿出听诊器,听过上半身心肺。我没有像你一样跑掉,所以是另一个发展。一而再,再而三,纠缠一年。” 他说得隐晦,但在场除了杨跃都已成年。 连杨跃也明白。 “你在你女儿的同学和徐瑞芳面前讲这些?”张成军呵斥,“刘继恩,你还是这么冷血,从不顾及他人感受。我为辅导你花费那么多心血,分文不收,连你爸爸都很感激我。你倒恩将仇报。你保送之后,我还把你的照片装裱起来,至今放客厅里。我跟你有浓浓师生情,你何必糊一泡屎在中间?” 刘琳曦说:“张老师,我才有资格决定他有没有顾及我的感受。我爸爸没有错,你不要吼他。” “好,刘继恩,你不顾虑你女儿,那我们就来好好说说。”张成军想,一味否认拦不住刘继恩。他又说,“假设你说的事情发生过,我跟你谈过恋爱,那也是你情我愿。你当时十五岁,好手好脚,有反抗能力。一次或许是没有提防。后面老师再叫你,你不会不去?况且这事子虚乌有。” 刘继恩说:“因为郑老师真的是赤脚医生。我以为自己想得太多,恶意揣度你的关心。” 张成军不停摩挲保温杯。 徐瑞芳想着刘继恩当年的沉默寡言。 十八岁的刘琳曦说:“张老师,你在我们心里非常完美。你又是老师,是我们眼里权威的存在。即使爸爸体力上打得过你,但出于信任和尊敬,他心理上不会防范你。” 刘继恩说:“张成军,我去了一次又一次,因为我那时想不起责怪你。我一直在责怪自己。是不是因为我有什么问题,你才会找上我?是因为我白白净净?纯粹倒霉?还是因为我体型瘦小?又或者数学表现讨到了你的喜欢?我甚至开始痛恨自己的数学天赋。所以考到中科大后,我避免从事数学研究,转去念工科。” 徐瑞芳开口:“继恩,为什么你从来不跟我们这些同学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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