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其他人?”赵平生眉头拧在一起。 陈飞想了想说:“没吧,他没提,就说想聊聊儿子在工作上的表现。” 一听这话,赵平生心说这院不能再住了,才几天没看着老婆就要去私会情敌?不过他不想显得太小心眼,肺都堵了心再堵上这日子还咋过? “那你少喝,早点回去,到家给我打个电话。” “又不是十六岁的小姑娘,没事儿,我到家不定几点,你肯定都睡了。” 赵平生一把拽住陈飞的手,往跟前一带,一字一顿地说:“甭管几点,打电话。” 瞧着他那副一头扎醋缸里的德行,陈飞直想乐——怪不得你堵上呢,小心眼子。这就对了,攒口气好好活着,要不你他妈上哪看着我去。 陈飞没说话,只是快速地在赵平生额角亲了一口。还好是单人病房,不怕把老脸丢光。赵平生其实身体已经恢复得差不多了,这每天又几千毫升各色增强体质的药物打进血管里,被陈飞的嘴唇一碰,下头立马有了想法。 “老婆。”他斜眼瞄了瞄卫生间,“咱俩得有十多天没——” “滚!忘了你他妈是怎么进来的!?” 陈飞脸都气黑了。当时赵平生喘不上气叫120,他他妈费了多大的劲才没让这老王八蛋光着屁股上救护车! — 进餐馆落座点完串儿,陈飞瞧着罗卫东闷头一根接一根抽烟,也不说话,立马意识到这老哥今天来绝不是为了谈儿子的工作表现。他给杯子里分别倒上酒,刚想开口就见罗卫东咕咚一口全闷了,赶紧一把抄起酒瓶子护在怀里。 “干嘛啊,喝闷酒?”陈飞闪开罗卫东伸过来抓酒瓶子的手,“早知道你他妈这种喝法,老子就超市买瓶二锅头了,好酒这么喝不纯糟践?” 罗卫东的眼眶已经被酒精辣红,他抹了把嘴说:“陈飞,我先在这跟你赔个不是,今儿个甭管哥哥说什么话,你就全当我是在放屁!” “等等,你这是闹哪门子的妖?”陈飞一愣,“家里出事了?嫂子还好吧?” 罗卫东摆摆手,又使劲抽了口烟。他以前跟陈飞一样,烟不离手,这岁数上来了才有所收敛,可今天必须得靠尼古丁来平复心情。 陈飞眉头紧皱:“师兄你别吓我,老赵那就够让我喝一壶的,你这再——” “陈飞。”罗卫东打断他的话,“你跟老赵,你们俩,这些年过的咋样?” “挺……挺好……”陈飞觉得对话有点不对味——罗卫东扫听这事儿干嘛? “那你后悔……后悔过自己的选择么?”罗卫东眼里洇起一片水气,酒精泡出来的,看着就跟要哭出来一样。 陈飞眼前的罗卫东和当年那个穿着军装的帅小伙形象重叠起来。他当下心头一顿,有点不好意思地错开目光。“没啥后悔的,跟谁过不是过,再说老赵还挺有心的,我父母都是他给帮着伺候到闭眼,病床前比我这亲儿子还孝顺。” “是,老赵这人……知道疼人。”罗卫东挤出个干巴巴的笑,举起杯子示意陈飞给倒上口酒,“那你们这……没孩子,咋没想着去抱一个?” 陈飞给罗卫东倒了半杯,放下酒瓶子拢了把额前垂下的碎发,笑道:“开始是想抱一个来着,可你清楚,重案组那么忙,还天天提溜着脑袋干活,结仇都他妈不知道结谁身上。这再弄一小崽子回来,万一让人给绑了害了,那他妈不是造孽么。” “没错,是这么个道理。”罗卫东点点头,跟陈飞碰了下杯,小口抿了点酒。 这时他们点的烤串陆续上桌,陈飞喊住服务员,说:“去给下碗面,我们老哥今天这酒喝的有点儿急。” “得了,马上。”服务员转脸去给厨房下单。 递给罗卫东一串柳木烤肉,陈飞抱住双臂支到餐桌上,冲对方抬了抬下巴:“师兄,你今天这是怎么了,突然关心起我和老赵的事儿?你以前可是不闻不问,假装不知道啊。” “以前怕你们觉得别扭,就没想着提。”罗卫东捏着烤串却一点胃口都没,又点了根烟叼上,“陈飞,你说,这俩大老爷们在一块儿,感情的事儿咱先不说啊,就是……它……它有什么乐啊?” 陈飞正在撸串,一听这话差点拿签子给腮帮杵一窟窿出来。那脸瞬间涨红,比罗卫东一口闷了二两酒的还像猪肝。 “甭管男的女的,其实都一样,都一样。”他赶紧喝口茶压惊。这话题可够深度啊,没想到罗卫东能问到那方面去。 罗卫东拧在一起的眉头稍稍放平,又问:“下头那个也有乐?” “噗!” 陈飞一口茶全喷了,弄得前后左右全都看他。 “师兄,您要再问我就翻脸了。”陈飞尴尬至极,抓过餐巾纸使劲擦着领口的茶水。好家伙,罗卫东这是要干嘛,都他妈这岁数了还想打开新世界的大门是怎么着?怪不得上来先赔不是,敢情是要问这么劲爆的问题。话说回来,这也就是罗卫东问,换别人问他早把配枪拍桌上了。 罗卫东也有些尴尬,问这些倒不是为别的,他就担心儿子是下头那个。要说祈铭人是不错,他一宿没睡翻来覆去地想了好久,俩孩子真要有感情也不能硬让他们分,现在科技这么发达想抱个孙子也不是什么大问题。就是别回头跟底下躺久了,再把这传宗接代的功能都给折腾没了。他是真不大明白这里的弯弯绕,眼根儿底下也没别人,只能舍下老脸问陈飞。 陈飞把一大堆废纸团吧团吧扔到垃圾篓里,抄起杯子敲了敲罗卫东手里的,问:“师兄,是不是罗家楠那小子给你添堵了?” 罗卫东虽然不太想承认,但还是用力点了点头。 点上支烟,陈飞抽了一口,将手搭到桌角上放松姿态笑着说:“甭着急,年轻人没定性,今天跟这个卿卿我我明天又跟那个爱得死去活来,我要是你,就当什么都不知道。” “我儿子我还不知道,那小子实心眼,要没跟人过一辈子的想法不会动心。”罗卫东摆摆手,“得了,我看祈铭那孩子也不错,他俩要真想好,硬拆也拆不散,随他们去吧,就是娇娇那……哎……” 完蛋,陈飞抬手扣住眼睛。这要让罗卫东知道是自己把罗家楠派去照看祈铭的,还不得把他们家老赵给崩了! — 比起老爹操心操肺的睡不着觉,罗家楠过的也不怎么舒坦。祈铭酒喝的急,外加被惊了一记,下午回家胃就开始折腾,吐得趴卫生间里出不来。罗家楠晚上还得值班,可看祈铭这样又不敢走,赶紧给苗红打电话求师傅替班。夜里祈铭胃疼得跪在床上浑身冒冷汗,给罗家楠吓得赶紧开车送医院。 胃痉挛,输了一宿液,罗家楠把人送回家安顿好,想着拿电饭煲给煮口热粥吧,结果蒸出一锅米饭。没办法,他最后烧壶开水把米饭泡泡给人祈铭端上二楼。 “这大米适量……是多少啊?”坐在床边的小沙发上,罗家楠搓着下巴研究食谱。 祈铭划拉着碗里颗粒分明的“粥”,无奈地笑笑:“一两米配一斤水。” “回头买个电子称去。”罗家楠合上食谱,弓身将手肘支在膝盖上,一脸期待表扬的看着祈铭,“媳妇儿,好吃么?” “嗯,就开水泡米饭来说,算五星级水平。”祈铭被胃病折腾得身上一点劲儿都没有,更没心思怼罗家楠张嘴闭嘴的“媳妇儿”了,爱叫就叫吧,还能给这兔崽子缝上不成? “嘿嘿,头回做,凑合吧。” 事实上罗家楠觉得自己能蒸出锅米饭这事儿已经值得吹牛逼了,他自己家里单位发那电饭煲到现在还没拆包装呢。他打小就没下过厨房,热个牛奶都糊锅,唯一能熟练使用的厨具就是微波炉。 重案组里还有一个不会做饭的,苗红,但比他强点,至少会煮方便面而不是只用泡的。 “你昨儿可真吓着我了。”见祈铭只把水喝了米粒几乎没动,罗家楠接过碗呼噜呼噜自己给吃了,“吐成那样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怀孕了。” 他都做好被呼一巴掌的准备了,可祈铭只是歪头看着他,脸上毫无表情。 罗家楠心虚地问:“咋了?” “你喜欢小孩儿么?”祈铭反问。 “没怎么接触过,我们家亲戚不多,我爷爷是姐弟俩,我爸独苗,我也独苗。”罗家楠放下碗,挪屁股坐到床边握住祈铭苍白的手,“你喜欢小孩儿?” 祈铭摇头。“地球上最烦人的生物,没有之一。” “那你问我这个干嘛?” “我没有父母,没有亲人,没有人对我有任何期待和要求。”祈铭垂眼看向罗家楠和自己握在一起的手,“你不一样,罗家楠,伯母那么想抱孙子,可咱俩……” 用另一只空着的手将祈铭拥进怀里,罗家楠与他额头相抵:“不用为我考虑太多,媳妇儿,既然我下定决心和你在一起就绝不会后悔,以后的事情顺其自然。” 祈铭微微勾了勾嘴角:“还有件事。” “说。” “再叫我‘媳妇儿’,你晚上睡觉最好睁着眼。” “……” 哎,罗家楠心想,自己娶的媳妇跪着也得过完一辈子。 END
第五卷:依法取证 第58章 (本卷内容可能引起不适, 如有不良反应请立即点叉) 海事学院发生一起坠楼案,陈飞安排苗红和罗家楠带着新入职的同事去出现场。新人名叫吕袁桥,罗家楠一听就知道他爸姓吕他妈姓袁。吕袁桥岁数比罗家楠小点,又师从苗红,于是罗家楠上来就管人叫“小师弟”。 “小师弟,听说你之前是在检察院的调查处工作。”罗家楠边说边从后视镜里观察吕袁桥,浓眉大眼的小伙子,个头和自己差不多,虽然面带微笑但看眼神却给人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 “没出过尸体还在的现场吧?” 吕袁桥“嗯”了一声。苗红斜了罗家楠一眼,说:“诶,你一当师兄的, 别想着欺负人家啊。” 罗家楠咋舌:“差别待遇,师傅, 我刚进重案组的时候,许杰和大伟欺负我你可没管过。” “他们俩一个跟赵副队一个跟陈队, 你和袁桥算同门师兄弟,别自相残杀。”苗红说完自副驾驶座上回过头,“袁桥,第一次出现场,只要不吐在警戒带里就算你英雄。” 她反手指向罗家楠:“这个, 第一次出现场差点吐尸体上。” “师傅,给留点面子?好歹我也是师兄。”罗家楠翻了个白眼,“死了一个多月的尸体, 别忘了那天给老韩都给熏吐了。” 吕袁桥被他们说得有点紧张,这还没到现场呢胃就开始翻腾。等到了案发现场,他一下车刚进警戒带,看到露在盖尸布外头的痕迹转脸又赶紧钻了出去。好吧,没吐警戒带里,算他英雄。 罗家楠甩着警徽的链子往祈铭旁边一蹲,问:“不都死透了么,怎么救护车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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