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晏飞没有吭声。木讷的坐在会议桌前，眼睛直勾勾穿过对面两个人中间的空挡，盯着那堵白墙。 “喀嚓。” 晏飞又是一激灵，他听到了枪栓的声音，意识到自己的失态，赶紧结结巴巴道，“保，保证完成任务。” 楚夏的手灵巧一勾，那枪又被送回后腰。在这个大会议室内，只有她才有特权佩带武器。 会议进行下一个话题，这时候，大家情绪都平复了很多，前面的那一位正式成为了插曲。 今天这个会议，晏飞的事儿算是完成，接下来的议题与他无关。他开始两耳失聪，自动屏蔽外界的一切干扰，脑袋里反反复复回旋着那个数字“55号。” 怎么才能把这个任务完成，或者说暂时掩盖过去？ 晏飞曾经认为，他自己活而为人的意义因为加入K9而基本失去了。现在他觉得，那只不过是小儿科，帮人打打下手的事情，算的上什么大奸大恶？他就是把道德观念看的太重了。 现在，才是“恶”的开始。 晏飞现在是站在了悬崖边上，往前一步是K9的如狼似虎的步步紧逼，往后一步是GE深不见底的道德审判。 哪个，他都惹不起。 55号，这是个让晏飞触霉头的数字，现在因为这个触霉头的数字，他或许还要在阿姆斯特丹待上好一段时间，原本他明天就可以回罗马的，那里还有人在等他。 晏飞不喜欢阿姆斯特丹，但无论如何他都要留在这里，留在这里尽快找到55号，想办法把实验继续下去。 或者，如果，他能找到一个可以不继续的办法…… 55号霍君兮最近几天病症不断加重，每每头疼，已经到了难以忍受的地步，他咬牙都咬出了血，早上还是没有忍住喊出了声。 喊完，霍君兮就流泪了。 霍君兮真的很少流泪，他也不知道为什么，可能就是不怎么会哭，或者就是狠人不容易哭。可他看到姜武意跟着他遭罪，他心疼难受了。 “不治了，跟我回北京。”姜武意等霍君兮闹腾的过劲儿了，执意要收拾行李走人。 霍君兮不同意，“别耍小孩子脾气，回北京就能好啊？再说了，案子查到一半，回去怎么整？” 姜武意倔脾气上来也是够劲儿，“至少北京医生多，联合会诊说不定能有法子治呢，就算是还是现在这种情况，那咱在家里也比在这儿强。案子……不管了。” 霍君兮之前觉得破不破案子无所谓，到了这会儿他倒是不想放弃了，“别瞎说了，你不管我还想管呢，我一世英名毁在这么个破案子上，以后我还怎么在圈里混？” 这话说的特别耳熟，霍君兮这几天变化越来越大，以前的生活片段也慢慢开始能够记起来一些，按理说这是好事还是坏事，可为什么他的身体却越来越差呢？ 霍君兮换了一个说法，“别回去了，现在北京太冷了，我不喜欢冬天。” 姜武意不买账，“瞎掰，你以前特别喜欢跟我打雪仗，我们还去什刹海溜冰呢。” 霍君兮道：“这样吧，咱们再去找一次那个什么威。” 姜武意道：“威尔德。” 霍君兮点头，“对，威尔德。看看他怎么说，如果他说这是正常现象，你一定要听，不能有妇人之仁。” 姜武意道：“怎么还扯上妇人之仁了。” 霍君兮道：“唉呀，都说了不要跟我咬文嚼字，意思你心里明白就好了，就是不要心疼我，挨过这个阶段说不定就彻底好了。” 姜武意想了想，道：“好。” 他也希望霍君兮现在的反应是布朗的药物中断所引起的阶段性不适，如果是那样的话，可能真的是挨过去就好了。 …… “别想了，硬挨他是挨不过去的。”威尔德看了一眼正在逗弄猫咪的霍君兮，语气坚定，打破了姜武意的所有幻想。 姜武意还是不死心，就像是听不明白对方的话一样，问道：“什么意思？” “我失败了，这个毒素我抑制不了，至少，目前我还搞不定。”威尔德拿着霍君兮的化验单，说话还是不肯留半分余地。 姜武意着急了，“您再试试，或许有办法呢？我们愿意配合。” 威尔德无奈地摇头，“不要在我这里浪费时间了，只怕是我还没有找到解决办法，他就早已见上帝去了。” 姜武意眼圈泛红，他强忍住自己的情绪，道：“怎么会突然变得这么严重？” 威尔德原本也只是抱着试试的态度，现在看来真的是搞不定，“布朗耗费多年研究出来的东西，我不可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攻克，我需要时间，可是他根本等不了那么久，如果他不继续用布朗的药，或许用不了两个月就彻底崩溃了。” 姜武意望着威尔德，祈求他能改变说法，未能如愿。 霍君兮倒是非常淡定，泰然自若的逗弄两只猫咪。 左右就是这么回事了，与其在这里浪费时间，还不如回去跟小武开开心心的过日子，有一天算一天。 让霍君兮找那个超级无敌大变态的布朗，他肯定是不愿意去的。 再说，他要是去找人家了，就等于是像人家低头投降，他必须交出整个GE和做人的尊严换取自己的那一点儿可怜的时光。 霍君兮不愿意。 不管是几个月，还是几天，只要小武在身边，他都没有什么遗憾。 ☆、第50章 天气不错，适合户外。 姜武意越来越放纵霍君兮，无论霍君兮提出什么奇葩的要求，他都基本上来者不拒，无限宠溺。 比如，姜武意在忙得昏天暗地的时候霍君兮缠着他来一场两个人的专属运动，他也一定会奉陪到底，然后霍君兮倒头大睡，姜武意继续自己回去昏天暗地。 比如，霍君兮突然说他想去郊外飙车，让姜武意在百忙之中预留一整天的时间陪自己，姜武意毫不犹豫就推掉了所有的工作，陪他去阿姆斯特丹郊外野趣。 是一整天，不是一小时或者两小时。 姜武意最近都忙得连轴转，一整天时间对于姜律师来说基本上攒上个把月才能攒出来。 这不，说出去就出去。 任性着呢。 霍君兮觉得，任性的时候姜武意能陪着他，他能体会到当大爷的爽快，心情特别愉悦。 姜武意觉得，霍君兮任性的时候能跟他提要求而不是去找别人，他能体会到被人需求的舒适，全身上下每一个细胞都叫嚣着开心。 但，那也得有个度。 “哎~别来了，我受不了了，求你了。”最近几天，姜武意第一次对霍君兮说不。第三次，他真的要被霍君兮折腾的散架了，荒郊野外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想要土遁也没有神仙大法，他只能跟霍君兮说小话儿。 “求我？”霍君兮印象中，姜武意还从来没求过他，姜武意软软糯糯地一句“求你了”，霍君兮几近炸.裂，“再说一句，我想听。” “说什么？”姜武意有点儿懵逼。 “求我。”霍君兮吧嗒说的干脆。 姜武意…… “滚。”姜武意真不想怼他，好久都没有凶霍君兮了，也好久没让他滚了，可这人明显就是蹬鼻子上脸的类型，不凶不听话。 果然，“滚”字儿更好使。 “早上没吃多少，哪来这么大力气？”姜武意拽了一条毯子搭在自己身上，懒得动也懒得穿衣服，随他去吧，反正浑身是汗也感觉不到冷。 霍君兮这混蛋非要来户外，他自己还背着姜武意准备下了各种用品，也是百年难得一见的勤快了一回，一点不剩都给用上了，算的倒是精细。 “穿上点，有风别感冒了。”霍君兮哼哼唧唧念叨。 “懒得动。”姜武意觉得每一块骨头都疼。 “我帮你。”霍君兮一骨碌爬起来。 “滚。”姜武意没好气儿。 “你怎么又闹脾气呀，让你来你不来，我来你又凶我。”霍君兮撇着嘴委屈巴巴的念经。 霍君兮得了便宜还卖乖的小样，把姜武意心里的火儿彻底给拱起来了，“卧槽，霍君兮你他妈的还要脸吗？要老子帮你回顾一下你那会儿求我的时候是怎么低三下四的吗？” 霍君兮马上端正姿态，挺起后背双膝跪坐在地，“不要，不要，嘿嘿。逗你玩儿呢，咋这么不禁逗呢，说两句就急眼，咱不生气~啊，不气不气，我给你按摩按摩。” “不行。”姜武意不松口，天天拿我当三岁小孩哄。 姜武意发现霍君兮越来越狡猾了，只是他没把狡猾用在正地方，只用在了对付姜武意。 霍君兮态度超级好，“那，你说咋整？车都快来了，你就算想找补，也得回去找补了。这样吧，回去你说怎么办咱就怎么办？反正我现在胃也不疼，晚吃会儿饭没事儿。” “不要脸！”姜武意翻了他一个白眼，这人真是够了。 他们租了一辆车出来，到达目的地后让司机开车回去，约定的下午来接他们，姜武意看了看表，确实司机快到了，霍君兮这是掐着点儿来呢。 姜武意合计，最近怎么总掉坑里，到底是霍君兮变聪明了，还是我变笨了。 姜武意当即决定，霍君兮以后要是再敢看什么恋爱宝典之类的东西，直接给他扔厕所里。 “你以后别瞎看那些个乱七八糟的书了，只能看我给你买的。”姜武意想到哪里说到哪里，省得回去一忙又对这个不省心的人疏于管理。 “跟你说话呢，哑巴啦？”姜武意躺在毯子上，伸脚踹了踹霍君兮。 霍君兮背对着他坐在地上，不吭声。 “怎么了？哥，你又头疼了？”姜武意一骨碌爬起来，板着霍君兮的肩膀，看他脸色煞白，豆大的汗珠直往下掉，嘴唇哆哆嗦嗦。 “没事儿。”霍君兮从牙缝里挤出俩字儿，扯出一个难看的微笑。 “我带你去医院。”姜武意开始收拾东西，给司机打电话问他能不能快点儿过来。 霍君兮跟他说别急，“别担心，都快疼过劲儿了，一会儿就好。”去医院也不过是给吃点止痛药，也没什么大作用。 姜武意觉得自己一点用处都没有，什么都帮不了霍君兮，只能不停给司机打电话，打的司机已经非常不耐烦，他自己的手拿着手机也不停的发抖。 霍君兮斜着身子躺到地上，牙齿咬得咯咯响，“别打了小武，催太急容易出事儿。”他实在说不了太多话，看着姜武意着急他心里更难受。 姜武意答应着：“我不催了，你也别讲话了。你再忍忍，岳姨说她找了一个新医生，我们明天就能见到了，说不定他能有办法。” “嗯。” …… “晏飞。”晏飞自我介绍完毕，第N次重复自己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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