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译诧异:“啊?” 陈闻有些嘲讽:“不会是不能喝吧?” 洛译立马雄赳赳气昂昂,说话声都粗壮了不少:“开什么玩笑,千杯不醉你也不打听打听,今晚要是被你喝趴下了,我跟你姓!” 陈闻噗嗤一下没忍住笑,耸耸肩,转身往外。 大楼外是大院子,四周停着车,刚刚洛译就转着车钥匙喊,陈闻大概以为洛译有车——见他不动作,又回身看。 只见洛译消失在昏暗的灯光下,不久,在扎堆的大众警车车缝间,有一束远光灯飘散。然后一辆小毛驴于其间溜了出来,洛译特地“滴滴”两声按了喇叭,不紧不慢地停在陈闻身侧。 看了看洛译的坐骑,陈闻整个人都凝固了。 洛译将头盔递过来蹭了蹭他的手臂:“怎么?你没坐过小毛驴?” 陈闻摇了摇头。 洛译:“嘶,那你会戴头盔吗?” 陈闻:“……或许?” 说话间,洛译将脚撑落地,整个人站起来,将头盔扣在了陈闻的脑壳上。奶黄色的光亮亮的外壳,和他的毛驴是一个颜色。 今晚的互动真是过多了。 陈闻稍稍低下头,看着洛译抬起手,够到他的下巴处,很快将锁扣给他扣上——并没有触碰到他的皮肤,似乎很避嫌。 陈闻又有些低落。 洛译静静地看着对方,他发现陈闻的脸很小,男生也有巴掌脸么?总之头盔一罩,就露出那么一点,看上去有些可怜巴巴的。 但与之违和的是陈闻穿着黑色衬衫,哦万年不变的黑色衬衫,真不知道陈闻是有多爱黑色,还是多懒得变换造型,以至于洛译只见过对方几次,就能在大街上一眼看到他。 夜色,灯光,拉近的距离,总让人恍惚。 洛译的心里有一处柔软,被眼前陈闻的模样轻轻触碰开。 洛译偏开眼,重新坐回去,双手搭着把手说:“小陈总不会嫌弃我的车吧?我跟你说,在江城你开四轮还没我这两轮快呢。” 车身摇晃了一下,陈闻已经迈开腿,坐到他的身后。后视镜里,对方目朝前方,从容地报出一个地址,没有搭理他的卖弄。 那个地址,洛译有些耳熟。 等到了地方,他才知道为什么耳熟。因为,那是一个酒吧,还不太准确,那其实是一个专门为他这样的人服务的酒吧。 洛译停车落锁,收好头盔,看着眼前酒吧的牌子,蓝色灯带闪烁着。他拉住陈闻的手腕,问:“你为什么带我来这?这里是……” 气氛有一丝焦灼和尴尬,洛译根本没想过陈闻是不是,就他现在两个案子背在身上的状态,哪有一点心会分给感情之事呢? 陈闻低笑起来:“不要紧张,从现在起你不是洛译,我也不是陈闻。我们来这里纯属放松,不是么?说起来现在这个时间点,你已经下班了吧。” 说着,陈闻靠上来,紧紧贴着他,一只手甚至越界往他的腰间摸去。洛译下意识要拦,却晚了半步,对方摸出做笔录用的录音笔。 陈闻微微挑眉:“不需要。” “醉鬼说话都不作数,”洛译恍然大悟,“难怪你要带我来喝酒。” 陈闻夸道:“真聪明,越来越喜欢你了。” 洛译看着对方将录音笔丢到小毛驴前面的暗箱里,随后退后半步,明晃晃的诱惑表情,要他一起进酒吧。抛去所有身份,无论今晚他们说过什么,做过什么,明天也只能遗忘。如果洛译不遵守陈闻的规则,那就免谈。 洛译别无选择,只能快步跟上对方进入酒吧。
第020章 穿过一条昏暗的走道,进入酒吧后,和外面的世界天壤之别。 第一感觉就是吵,舞池中央放着土嗨摇,吵得洛译想要捂耳朵。第二感觉如芒在背,洛译发现身旁的人目光都落到了自己和陈闻身上。 那些人神态各异,却都有一个共同点,露着半截腿,穿着白袜子。 他不混gay圈,也知道一些默认的、不成文的规矩。 抬头看向陈闻的背影,说实话陈闻不是那种凶悍的男人,虽然身高也有一米八左右,却因为太瘦,总让人觉得脆弱—— 想起小巷子里陈闻那一酒瓶砸脑袋,洛译收回了自己的想法。 更多人在打量陈闻,可能是因为陈闻的气质和这里真是格格不入,倒是洛译一副休闲打扮,和吧台上喝着小酒的年轻人别无二致。 见那群人哈喇子都要流到地板上,洛译赶紧走上前与陈闻并肩,并再次态度强势地揽上对方的手臂,将人带到吧台,颇有一种宣誓主权的意思。实际上,洛译没什么歪想法,但就有“可远观而不可亵玩焉”的正义感。 陈闻果然是圈内天菜吧,就你们这群癞蛤蟆,想屁吃。 一路走,在长长的吧台前找了个空位,身后的音乐换了一首,变得舒缓起来。旁人的眼神真的因为洛译,而收敛不少,不过几秒,就没人打量他们了。毕竟新鲜是一时的。 陈闻要了一杯martini,洛译要了一杯啤酒。 见身旁的人似笑非笑地打量,洛译微微窘迫道:“我喝不来你们那种奇奇怪怪的鸡尾酒,不如啤酒扎实。” 陈闻一副可惜的表情:“你应该试试的,微醺的感觉,很上头。” 微醺…… 洛译怎么觉得自己还没喝酒,就被陈闻三言两语搞醉了。 他垂下眼,手臂搭在桌面,指尖无规律地敲着。他问:“为什么要发那新闻?你可别说是为了真相不被埋没啊。” 陈闻微微皱眉,似乎听不懂。 那两篇新闻报道,显然是同一个人发的,其他可能的概率都太小。而通过第二篇爆料姜哲女友来看,排除洛译三人组,剩下知情者只有陈闻。 因此洛译才敢用肯定句。 当然,洛译不会上来就追究陈闻的法律责任,那样太严肃也太没效果,陈闻此人知道的东西太多,他更希望通过非正式的途径,了解陈闻。 所以他欣然接受陈闻的游戏规则,酒还没喝上,就把问题抛出。周围这一圈沉迷在声色场里的人儿,一点也干扰不了他。 陈闻按照洛译的指使,在微博里搜到了那篇报道。 两个脑袋挤在一起,看着2寸大的屏幕,按一下按键,屏幕滚动下一句。报道里称崔姓女子和姜哲是同乡,青梅竹马,因此崔姓女子近水楼台。不料姜哲死后,该女子也死在家中,死因成谜。 本来洛译只听顾晓晨念过报道里的只言片语,如今跟着陈闻再次细看,他发觉这篇报道里有很多不为人知的信息。 比如“和姜哲同乡”、“青梅竹马”等信息,除非是姜哲曾经的好友,诸如林永安一类的才会知道。 姜哲出道后,经纪团队是不知道姜哲的过去的。而姜哲曾经的同学应该也不会知道姜哲和崔小月在一起的事,因为在郭村镇念书时,姜哲还未和崔小月确认关系。 往下翻,报道里还写了一个重磅消息。 崔小月家中出现男性用品,疑似背着姜哲出轨,并且演唱会前,姜哲情绪低落频频走神都是因为和崔小月吵架。 洛译惊讶:“吵架是有的,出轨又怎么回事?她家里都是姜哲的物品啊,难道不是吗?”他想起阳台上的衣服,都是姜哲的。 陈闻偏头看他:“崔小月死了?” 洛译点点头,反正这消息已经不是秘密了。 陈闻又问:“你怀疑这篇新闻,是我爆料给媒体的?” 洛译愣住半秒:“……之前怀疑,但现在我又不确定了。按理来说,那天在姜哲家发现洗面奶后,知道姜哲有女友的人,只有你和我。不是我这边的人,那只能是你。” 两杯酒端上来,陈闻姿态优雅地端起酒杯,轻轻抿了一口,说:“你有没有想过,这件事不止是你我二人知道,还有……凶手。” 洛译再次查看新闻里的字眼,恍然:“崔小月家里有什么东西,只有去过的人才知道。而凶手一定去过她家里。” 陈闻说:“姜哲死了,崔小月也死了。凶手把这两条消息爆出来绝不是巧合。可能是情杀啊。” 洛译一时没想到这种可能。 的确,第一次新闻是姜哲的死亡,第二次是崔小月的死亡,这显然更符合凶手的行事动机,更像是一种杀人标记,更病态的炫耀。 洛译诧异道:“林永安是凶手吗?” 陈闻轻声说了个不一定,音乐声又喧嚣起来,洛译不得不靠近了些,才听清陈闻的声音:“林永安每次来仙苑找他哥,都只有一个目的。” 洛译问:“什么目的?” 陈闻:“要钱。” “那次我在仙苑遇到他们在吵架,就是为钱的事。”陈闻顿了顿,“开始我不清楚他们的家境如何,后来才听说他们的母亲患了重病。所以,林永安找林永逸要钱,给林永逸很大的压力,他们才会吵起来。” 调查林永逸的时候,洛译查了个底朝天,情况的确如陈闻所言,甚至更恶劣。林父生病花光了家里的积蓄,他身上还背负了不少欠款,母亲为了照顾父亲也患了病,加上年纪已高,病来如山倒,生活十分拮据。 林永安看上去是个乖孩子,就算和哥哥林永逸感情并不亲密,也不会是那种明知家里困难,还要雪上添霜的人吧。 陈闻继续说:“要钱未必是缺钱,据我所知,林永安每次要的不多。他在宠物店的工作工资不高,只够日常开销。” 洛译说:“你的意思是,他找林永逸要零花钱?” 穷人的孩子早当家。林家兄弟从小就不富裕,甚至可以说是贫穷,林永逸早早辍学打工,就是为了赚钱贴补家用。 所以这样家庭的孩子,是没有零用钱的概念的。 喜欢什么东西,也只会止步于喜欢,不敢奢求得到。长此以往,不仅是物质方面,感情方面也会变得不敢索取,只能默默。 陈闻与他想的是一致的:“林永安的物质欲望很低,能让这种人花钱,除非花钱的对象不是自己。” 洛译道:“他要钱买东西,是送给喜欢的人。” 陈闻点点头:“很有可能。” 洛译紧皱眉头,喝下一大口啤酒。他喃喃道:“林永安十有八九是喜欢姜哲的,只是姜哲应该什么都不缺吧?林永安能送他什么呢?” 陈闻的手撑着脑袋,半斜着身子,已经整个人直面洛译。他背后是舞池里斑斓的灯光,晃得人眼花缭乱。 陈闻好笑道:“所以你发现矛盾的地方了吧。” 洛译一瞬间清明:“林永安如果缺钱是为了给姜哲买东西,他不可能杀姜哲。如果不是为了姜哲,杀了姜哲他也拿不到钱。快速来钱的办法里,杀人灭口是下下策,除非姜哲傻到随身携带巨额现金。” 陈闻朝他举杯,颇有夸他的意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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