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闻轻笑:“好啊。” 说着两人并肩往前走,洛译的狗倒是不跑了,有些兴奋地围着陈闻打转,似乎很喜欢这个新朋友。 洛译好几次将狗从对方身上扒下来,尴尬。 陈闻倒感觉挺有趣:“洛警官,如此有缘要不要一起喝一杯?” 洛译半眯着眼,跟黄鼠狼似的,心想你小子在这等着我呢?如果自己真是出来遛狗的,那这杯花酒当然得喝—— 摸了摸裤兜里的钥匙,洛译做了个决定。 “喝酒有什么意思?”洛译往他身边靠近,带着三分勾引的语气说:“我有个更好玩更刺激的,要不要试试?” 近到能感受到对方轻浅的呼吸声,陈闻低笑:“恭敬不如从命。” 陈闻有什么目的? 洛译不知道。 现在的情况已经这样,案子按自杀结了,除非能有强有力的证据证明姜哲不是自杀,或是干脆找到凶手,那么这个案子基本翻不了。 陈闻如果真有关系,现在也该高枕无忧。 洛译想不明白,索性不想,就让陈闻入局,看看他到底要做什么。 姜哲租住在公司附近的小公寓里,离市局大概有三站地铁站的距离。 已经天黑了,不少人陆陆续续地回家,因此他们不费吹灰之力就进了小区并找到了单元楼,在六楼。 屋门口的警戒线已撤去,洛译险些没认出来,找门找半天。 陈闻诧异道:“这不是你家?” 洛译反问:“我像是那种饥不可耐要把人带回家办事的人吗?” 揣着明白当糊涂,洛译偏也不说这是谁家,准备拿出钥匙开门,结果这钥匙居然打不开门。 洛译有些尴尬——他分明是从姜哲的遗物里拿的啊? “等一会哈。”络绎不好意思地笑笑,收起钥匙,再把自己的钥匙串拿出来,抠出一个钥匙圈,将铁圈掰成直的,对着锁孔一阵鼓捣,门开了。 陈闻惊讶地挑眉,眼神四周望了一下,没有人,才进去。 陈闻:“没想到洛警官还会撬锁。” 洛译尴尬:“哈哈,艺多不压身嘛。” 他把柴犬的牵狗绳拴在一旁的消防水管上,并嘱咐道:“跳跳,你爸我现在要进去办事,你在外面放风,知道不?” 柴犬很通人性,汪汪两声,洛译揉了揉它的头。 进屋关门开灯,一气呵成。屋子里面很正常,甚至因为许久没人住还有些凉飕飕的。他拿出准备好的手套鞋套,只准备了一副。 他想了想,把鞋套给陈闻,并吩咐他别碰东西。这样,就算发现洛译的脚印也没什么奇怪,本来之前警察就来过一轮。 两人往里走,陈闻发现桌上的照片:“姜哲的家。” 洛译应了一声。 陈闻果真没有乱碰,将手收进裤口袋里,在一旁站着:“他从四楼摔下来未必能立马死亡,关键还是得看他怎么落地的。得分两种情况,从正面推还是从背后推——” 洛译打断他:“都以自杀结案了,新闻报道没看嘛。难道你知道他不是自杀的?” 陈闻愣怔了一下,想了想说:“如果是自杀,你在这搜什么呢?” 洛译本意想诈诈对方,没想到被怼,尴尬地咳了咳。 陈闻说:“自杀是一种很难分析的情感模式。当一个人站在高处,生理本能会让他渴望求生,而真正能跳楼自杀的情况,大多数源于冲动——也就是外界环境影响。” 洛译想起李宣说过,陈闻在国外念的是经济学和心理学专业,难怪在这分析自杀分析得头头是道。 “外界环境么?”洛译想了想,“姜哲的交际圈很单纯,除开父母一辈的亲人外,就是公司的同事。 “他的同事都说姜哲人很好,很容易相处,从来没发生过矛盾,并且周五晚上的演唱会很成功,应该不是工作上的事。” 陈闻沉默了一会:“姜哲不是不容易和人发生矛盾,而是他这种类型的人会将矛盾转化为向内的情绪,比如说……自责。” 洛译喃喃:“什么事会让他自责?要是能找到那破手机就好了。” 姜哲的第二个手机一直没找到,洛译就是心里过不去,像鱼刺一样卡在喉咙里——这也是为什么他冒着风险也要来姜哲家里偷鸡摸狗。 结果自然显而易见,洛译把姜哲住的一室一厅翻遍了,也没找到第二个手机,就连淘汰的旧手机都没有。 再想到刚刚陈闻说的,洛译脑子里转了个弯。 假设姜哲真是自杀,那么谁能让他情绪激动上头?监控里姜哲的确着急打一个电话,电话那头的人一定是姜哲在意的。 父母?亲人? 不可能,姜哲父母看着也很健康,并且夫妻两也说姜哲在外面和家里联系不太多,经常是十天半个月才有一通电话报平安。 那就是男女朋友。 虽然网络上都说姜哲是单身,他也才二十岁,但这是为数不多的解答。 洛译转身想继续搜,就看见陈闻在卫生间门口站着,昏黄的灯光打在对方的脑壳顶上,笼出一圈暖暖的光晕。 陈闻目光落在洗手台边。 见对方想伸手,洛译连忙冲过去,抓住:“小心小心,千万别碰。” 陈闻噗嗤一笑:“你看那是什么?” 洗手台上,一支用了半管的洗面奶灰头土脸地躺着。 洛译戴着手套,轻轻地拿了起来:“这包装看上去像女生用的?”
第012章 姜哲的屋子是一室一厅,面积不大,堆了很多杂物,还有一把吉他。能看得出来这人平时很忙,行李箱都有好几个。 除此之外,只有那一支洗面奶能指向可能有女生出现在这里的情况,但是姜哲原本不用洗面奶吗?为什么只有这一支? 洛译翻了洗手台,的确只找到这支。 陈闻靠在门边,看洛译翻来翻去,最后一头雾水的模样,居然有些看入了迷,好一会才缓过神提醒:“有没有可能是礼物?” 洛译转身:“礼物?” 陈闻让开视线,让他能直接看到客厅里,那边堆着许多纸盒,最底下有一个礼物盒,半开着露出里面的包装,正好和洗面奶是同一个牌子。 洛译很是诧异,最开始他就没让陈闻上手碰,一方面是提防,另一方面也是怕陈闻留下痕迹——可陈闻仅仅只是观察,和他一样的时间里,显然超过他许多。 “不止是礼物,你看到他的化妆桌没有?”陈闻抬头指了指卧室里,“有一套化妆品也是这个牌子。这大概能说明一点,他的女朋友可能很喜欢这个牌子,因此才会送这些给他,顺带把赠品洗面奶一起送给了他。” 洛译走到客厅,翻开了纸盒子堆,想扳回一城:“你怎么能认定是女朋友送的?这里一堆我看像是粉丝送的礼物啊?” “我的确不能认定。”陈闻耸耸肩,好似也不在意,“我先前说过,姜哲是一种向内的人格,这类人经常会把事情憋在心里,自我消化。这样的人通常不善于与外界交际,而粉丝是一种外界群体,他大概也不会心安理得的使用粉丝送的礼物。” 洛译皱眉,本想用这只是你的推论来反驳,却发现,那堆礼物盒子果然有好几个没有打开,甚至连胶带都没扯下——明显是要原路返回的。 他发现自己在陈闻的面前,总是有些尴尬。 默默拿出相机拍照,洛译打算离开这里。忽然他问:“你从星娱公司拿走了什么?” 陈闻一愣,还没开口,外边的柴犬叫唤了两声。 洛译有些紧张,立刻抬手示意陈闻别说话,而他则轻手轻脚走到门边,附耳过去听外面的动静。 “啷个把狗拴楼道里头?又乱窝尿窝屎!” “汪汪汪!!!” “你莫要冲老子喊!退!退!!” “汪!汪汪汪!!” “好好好,你牛批你厉害!老子惹不起,老子喊物业嘞抓你!” “哎哟,啷个回事这个灯!?大白天闹鬼了撒!” “早说这屋子里头死了人不干净,人喊冤狗叫魂,都没得人从这里头过,我就喊你绕路嘛!,” 谩骂声渐远,洛译才推开门,赶紧跑了出来。 走道里的灯一闪一闪,明明灭灭,他探头看了看四周,确认刚刚的人已经走了,才松了口气。 陈闻走在后面,看了眼楼道的灯,然后用力拍了拍墙上的开关,灯立马就不闪了。 并肩走在小区门口,天色已晚。 洛译刚刚的问题问了个寂寞,没得到答案,此刻又不知该怎么提起。 陈闻从来不管星娱公司,能去公司的次数更是拿手都数得过来,却偏偏在那样的时间点突然过去,说没关系都没人信。搜过阮泰的办公室,什么都没有,而在那之前,陈闻去过公司,怎么想都有问题。 有一种可能就是,陈闻未卜先知,先一步去了阮泰办公室带走了什么。 可是陈闻和这案子的关系并不紧密,假设陈闻就是杀害姜哲的凶手,他做的这一切无疑是暴露他自己?完全没有必要,陈家不是已经放出林永逸当替罪羊了吗? 洛译想不明白。 陈闻却主动提起:“我带走的东西,很快你就会知道了。” 这样的回答等于没回答,也等于拒绝回答。他虽然大可以将陈闻拷回局里慢慢问,可现在他毕竟也不光明磊落,拿陈闻小辫子也拿的不稳。 洛译只能无奈地摇头:“我发现你这人真有意思。” 这时,他们已经步行到了地铁口。在这几天的监视下,包括最初在监控里,陈闻的出行方式都和所有有钱公子哥完全相悖,使用的是公共交通。 为什么? 不能说没有车,不会开车等等,这些理由太牵强。 地铁口的电梯一批一批地往下输送人群,雪白明亮的灯照耀出一方归家的路途,墙上贴着许多明星的广告,姜哲那一块正在被人拆卸。 供人消遣的娱乐,迭代更新的很快。 陈闻背着光,看着洛译轻笑:“久了你就会发现,我这人很无趣的。不怕你笑话,我的梦想就是当一个混吃等死的废物。” 洛译诧异:“你……” 突然不知怎么接话,他觉得陈闻在开玩笑,可又听出几分认真。他不喜欢浑水摸鱼的人,可对陈闻说出的“凌云壮志”又讨厌不起来。 检票口,洛译发现陈闻用的是公交卡。 来的时候他一门心思在姜哲家,现在终于留意到这些细节,对方用的公交卡是面额卡,并非充值卡,区别就在于实名制与否。那时的实名制还未普及,还有很多面额卡,一张10块20块50块的,刷到没钱再买新的。 他不自觉地多盯了两秒,直到陈闻反问他:“要帮你刷吗?” 洛译顺承地点头,换来陈闻浅浅的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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