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了吧。”方局长冷哼一声,“你那点花花肠子我还不懂?不过人在做天在看,他既然能干得出来这种事,应该就不怕身后被翻出来。沣潭大学要是愿意封锁着消息不对我们公布,愿意让一粒耗子屎毁了一锅粥,那他们就自己担着后果呗。” 贺瑱明白方局长这话中意思了,又咧咧嘴,用叉子戳了个宋知意刚给他洗的草莓,囫囵地说着:“行,我知道了,我明天开始就也不用藏着掖着去调查。” “吃饭去吧。”方局长听他那声音就知道他在干什么,没说两句客套话就给电话挂断了。 不多会儿,贺瑱也收到了扫黄那边的消息,说尽可能提供他们现在手上有的资料,但不一定有贺瑱想要的。 贺瑱立马回了消息:多谢,明早见。 宋知意的手艺一如既往的好,只是贺瑱心中挂着事儿,一直也是心不在焉的。 宋知意用筷子尖敲了敲盘子,只说:“吃饭的时候别想案子。” 却殊不知贺瑱想的是他。 贺瑱哦了一声,温软泛红的舌/尖舔了舔筷子,又乖乖吃饭。 他想着吃完了就说,却没想到吃完了手机却来了个没想到会联系他的人。 季朗星的消息并不暧昧,只写着:学长,听说你在查我们学校后勤部主任的案子。你看我这边能给你提供些什么帮助吗? 贺瑱瞄了一眼身后,宋知意并不在,他便噼里啪啦地打着字:行,如果有需要,我立马联系你。多谢你还想着我! 季朗星也不卑不亢:说好了继续做朋友,我也得尽尽朋友的义务吧。 贺瑱下意识地又给他画了饼:那回头下次请你吃饭。 发出去才想起来,这话说得不合适。他还没来得及撤回,季朗星就先回了个“好”字。 宋知意见他指法飞快,也状似随意地问道:“谁啊?” 贺瑱本想瞒着,可又不忍心对宋知意如此,干脆直说:“季朗星,问我这个案子中有没有能用得到他的地方。” 宋知意哦了一声,也没再多言。 只当贺瑱以为这事到此为止的时候,宋知意却又幽然开口:“那天他和你告白,我看见了。” “啊?”贺瑱懵了,彻底懵了。 这话什么意思? 宋知意看见了,也就是意味着他或许知道了自己拒绝季朗星所用的那个理由—— 不喜欢男人。 可是就是第二天开始,宋知意便有些对自己冷淡了下来。 所以……宋知意是什么意思?他怕自己不喜欢男人,还是怕自己喜欢的就是男人? 还是根本他以为自己喜欢的男人是季朗星? 他的脑海中迅速过着这些可能性,可没有过感情经历的他又怎会把这些捋得像破案那么清晰。 他脑中就如同一边是水,一边是纸。一晃悠,就全成了浆糊,什么都弄不清楚明白。 他看着宋知意,咧了咧嘴,想问点什么,可却总觉得自己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他从前跟着贺母看那些泡沫剧的时候,一直在不住地吐槽着男女主为什么长了一张嘴,却不知道说清楚、问明白。 可如今轮到他了,他终于理解了那种无法诉说的痛感。 不是不能说,只是不敢,又不知道如何说。 他深吸了一口气,把自己本是已经在嘴边的爱意又咽了回去。在他没搞清楚这些事情之前,他还是先自己再纠结一下吧。 贺瑱抿了抿唇,又讪讪一笑说:“那不是不喜欢季朗星嘛,理由都是随便找的。就这个理由最能断了他的念想,我真随便选的。” 这话他也说得模棱两可,给自己和宋知意都留了无尽的退路。 宋知意看他窘迫的表情,也默契地不再提及那天晚上所听所见之事,只是忽而想起他方才在车上说的话,又问:“你刚才说回来之后要同我说件事,是什么?” “没什么。”贺瑱摇了摇头,迅速地编了个事情出来,“就是问你要不要哪个周末有空,再和我还有晓勤他们一起出去玩一下。” 宋知意心知贺瑱想说的,大概率不是这件事。但他仍是颔首答应:“好。” 贺瑱心烦意乱的,也没想再在宋知意眼皮子底下多留,随意又找了个理由搪塞:“对了,我突然想到案子一点细节,我得先回去查查,明儿早上再一起走哈!” 说罢,他便逃也是的回了自己的家中,将自己甩在沙发上发着呆。 贺瑱不解,宋知意更是不明白。 任凭聪慧如他,也深陷在贺瑱是不是猜到了自己的心思的设想中,才逃得比兔子还快。 他看着贺瑱不过吃了几个的草莓,用着贺瑱用过的叉子继续吃了起来。 贺瑱也一宿没睡得安生,做梦都在琢磨着这件事。 早上起床之后也是肿着双眼,哈欠连天。 他下了楼就看见依旧在停车场等着他的宋知意,恹恹地打了声招呼,就在自己的口袋里摸了半天,却也没见得车钥匙的影子。 他又用手挡着打了个哈欠:“你开吧,直接把我送到扫黄支队那边去,这是地址,我跟他们联系好了。” 宋知意点点头,接过贺瑱导航好的手机,就见到贺瑱已经上车就睡着了。 “贺瑱?”他轻唤了一声。 “嗯?”贺瑱只是哼唧一声,却没睁眼,声音更是迷迷糊糊的。 看样子是真的困,而非不愿意同自己说话。 宋知意也便不再打扰他,只是将空调温度又调的高了些,叫贺瑱睡得更舒服点。 去扫黄支队的一路上有些堵车,见得半天都挪不动,宋知意给张棠棠先发了个消息,让她先不要动尸体,等自己到了再一起复检。 他扭头看着贺瑱的睡颜—— 贺瑱长得很帅,是传统意义上就连丈母娘都会觉得帅法。鼻梁高挺、眼睛不大不小却也是个双眼皮,嘴唇微厚也正是重情的表象。 他这样的人,如果不是自己刻意杜绝,钝感力太强,又怎么会不谈恋爱呢? 贺瑱的睫毛很浓,说话的时候总像个小扇子一般上下忽闪着,衬得他的眼眸像是如星子坠落般璀璨。 即便如今他闭着眼,可宋知意的心底所烙印下的却全是他的可爱。 宋知意轻笑了一声,拨弄了一下空调的出风口。 贺瑱似醒非醒的,眼睛仍没睁开,只是迷蒙地问道:“到哪了?” “堵车呢,还久,你再睡会儿。”宋知意安抚着,就又听见贺瑱绵长的呼吸声。 等贺瑱真真切切被宋知意叫醒的时候,车已经安安稳稳地停在了扫黄支队的门口。 他揉揉眼睛,狠狠地打了个哈欠,掐了自己一下,又拨弄了几下乱七八糟的头发,这才算是彻头彻尾的清醒过来。 他也不知道为什么,只要闻着宋知意身上那股白茶混着雪松的清淡味道,他的整个身心就都放松了下来,再没有半点紧绷。 他撑着车顶,在座位上伸了个懒腰,看了看时间已经九点半过了。 “你回去啊?”贺瑱在车里又给扫黄支队这边的负责人发了条消息,等着人来接自己的间隙状似随意地问了一句。 宋知意点点头,可出口的话中却带着反问:“需要我在?” 贺瑱也口是心非:“不大需要。” 见得扫黄支队的负责人出来,他才下了车,打了声招呼。又撑在车窗上,探头跟宋知意说:“那回去路上小心点。” 可听见三叉戟发动的声音,他还是抿了抿唇,深吸一口气又说:“算了,你回去理应也没什么事儿,陪我在这待会儿吧。我一会儿蹭你车回去,也方便一些。” 说的是蹭车,可眼神巴巴地却望着那个人。 宋知意立马熄了火,将自己的外套理好,也下了车。 扫黄支队的负责人见到俩人站定在自己面前的时候,就已经开夸了:“瞧瞧,咱们贺队帅,这位更帅,所以这是?” “秦队,这是我们队里的法医。”贺瑱也介绍了一下,“这是扫黄支队的队长,秦诺。” 宋知意伸出手和秦诺握了一下,算是认识了。 秦诺立马让贺瑱二人进了楼,哆嗦了两下又说:“这天真的是越来越冷了,我这没穿外套在外面待了一会儿就有点受不了。” 贺瑱也附和着:“是啊,之前大雪还给我俩堵路上了,顺道破了个案。” “哎哟,是你俩一起堵那民宿里面了啊!我就说呢,宋法医果然是青年才俊啊,怪不得破案那么快。”秦诺也恭维着,“下次要有什么事儿,不用找老方,直接就跟我说就行。” 贺瑱也笑笑,算是应下了。但是大家都心知肚明,这件事还是捅到上面,让领导知道知道自己都做了什么比较好。 招呼着人给他俩倒了杯热水,秦诺就又朝着一边的会议室努努嘴:“给你们找了个线人,但也不一定能问的出来什么,就得看命了。” 贺瑱表示了然,推门进去就见到一个穿着宽松大毛衣、烫着大波浪的女人,正在给自己涂着睫毛膏。 她见到贺瑱的时候,眼睛瞬间亮了亮。等看见宋知意,那眼眸仿佛装了灯泡一般:“哟,真帅!什么时候警察也有这么帅的了?” 贺瑱朝她笑笑,掏出周志忠的照片就给线人看了眼:“这人见过吗?” 线人瞄了一眼,就要说没见过。 可抬头看见贺瑱那张帅脸,又决定仔细观察一番。只她将涂着大红色指甲油的手挡在周志忠下半张脸的时候,她却皱了皱眉:“有点像……” “像谁?”贺瑱急忙追问。 线人却是捂着嘴勾唇一笑,语调中带着些调笑的味道:“帅哥警官,你要不然跟我说两句好话,我就告诉你呢!不然,他说也行。” 说罢,便朝着宋知意抛了个媚眼。 贺瑱拽着宋知意转身就走。 线人这才在身后喊着:“诶诶,别走啊!我开玩笑的,哎呀,他就是有点像之前我还干这行的时候,找过我的一个嫖/客。不过都好几年了,我确实也记不太清是不是他了。” 贺瑱稍作沉思,却没让她去回忆中确认是否是此人,只是又问:“几年是多少年?” “怎么也得有个六七年了。”她涂完了睫毛膏又开始抹着玫红色的口红,即便再艳丽的颜色也掩盖不住她眼角的细纹,“我也不像是你们的脑子那么好使,一个人的长相能记得特别清楚。我这过了六七年还能对他有印象,应该是他那会儿不少找我。不找我,也是有别的姐妹,我也能看见。” 六七年前,那约莫就是温蕊还在世的时候。 真可笑啊,人还没走,周志忠就已经开始嫖了。更有甚者,贺瑱开始怀疑温蕊的死因到底是什么了。 只是可惜,温苗告诉他,母亲早就被火化了,也没有尸体能让他们再做检查,只能去看看医院是否还留存着当时温蕊的就诊记录,查查有没有什么端倪了。
自愿捐助网站
网站无广告收入,非盈利,捐助用于服务器开支!
怕迷路,可前往捐助页面加联系方式!
点击前往捐助页面>>
123 首页 上一页 97 下一页 尾页
|